世界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不能生育

《嘿,孩子》里蒋雯丽饰演的方韵欲借卵生子引发的一系列家庭危机,让不孕不育成了热门话题。现代人因为结婚晚,生活压力大,作息时间不规律,食品安全等问题,不孕不育的几率大大提升了。我们身边就不乏有这样的例子,她们长期奔波在三甲医院的生殖中心,行走在漫漫求医路上。

1

晓梦,来自广东省的Z市,个个小小的,瘦瘦的,皮肤有点黑。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但浑身散发着一股坚韧劲。

晓梦今年31岁,有过两次自然怀孕的经历,但每次都是五六周后就胎停了,第二次胎停药流没有流干净,就经历了一次清宫术后,伤到了子宫内膜基底层,导致了子宫粘连,子宫内膜因刮宫后变得很薄。从她胎停后,她就一直奔走在广州的各个三甲医院,也没查出胎停的具体原因,已经有三年多了,后来她决定做试管婴儿。

做试管婴儿期间,她每个星期至少来医院一次,从她住的Z市到广州的医院,坐火车单趟得4个小时,来回8小时。她都是前一天到,在广州住一夜,第二天再去医院复查,就意味着她每个星期至少得请2天假。

取卵后的移植对子宫内膜的厚度要求很严格,太薄或太厚都不行,必须达到8MM才给移植。太薄的哪怕移植也不可能成功,只会浪费胚胎。她的内膜在排卵期也只有5MM,凡是长内膜的方子,她都尝试,什么西药,医院灌注,中药,鹿胎膏,人胎盘,针灸加运动,可是这些好像对她都没什么效果,内膜还是不长。她说她满嘴的药味,吃的药比吃饭还多。

她不仅内膜薄,还有子宫粘连。子宫粘连是全球难题,对有生育要求的人来说,除了宫腔镜手术外,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但并不是一次手术就可以一劳永逸的,很容易复粘,手术后时间上就得和复粘赛跑了,结果是要么怀孕,要么复粘。就这样,晓梦反反复复做了六次宫腔镜手术。每做一次宫腔镜,都会对内膜有一定损伤。

晓霞只希望在子宫内膜复粘以前,内膜能调理到8MM, 这样至少可以有移植的机会。

她说,她老公特别喜欢孩子,经常逗着邻居家的小孩玩。她老公和公婆对她特别好,从未因此事抱怨过她。她曾经把试管婴儿当作生育的最后一根稻草,不知道试管婴儿对子宫环境及子宫内膜要求这么高。,她说她不会放弃,哪怕再做第7次宫腔镜手术,想做母亲的强烈的信念支撑着她继续前行。

2

阿敏,今年36岁,晚婚33岁才结婚。婚后想着自然怀孕, 可是两年过去了,一直没动静。便开始着急了,上医院一检查,抗苗勒氏管激素(AMH)才0.1,说明阿敏的卵巢功能已经急剧退化,相当于绝经水平了,几乎没有什么卵子了。

AMH是代表卵巢储备功能的,正常值界于2-6.8ng/ml之间,AMH数值越高,代表卵子存量越丰沛,适合受孕的黄金期较长,AMH值越低则卵巢功能越差。35岁过后AMH值会开始急剧下降,当AMH值低于0.7ng/ml时,表示卵子库存量已严重不足,几乎难以受孕。

开始她不甘心,还是想尝试下,医生给她开了DHEA并建议多运动,说可以提高卵巢功能。她吃了三个月,自然周期才取到了一个卵子,可是质量太差,没有配成胚胎。她后面又尝试了好几个月,可是卵泡每次都病怏怏的,长不好。后来医生劝她放弃,让她考虑供卵,就是找别人买卵子。国内正规的三甲医院里,很少有卵源,哪怕有也是供不应求,这种是稀缺资源,供卵在国内需要等3-5年。

听完医生的建议,阿敏瘫倒在走廊两旁的凳子上,半天才缓过神来。泪水都已经无法倾泻她内心的无助与绝望,她不知道如何和老公解释,如何面对自己的公婆。她担心即使找到卵源,思想传统的他们又是否能接受这个现实呢。

她说,她害怕回老家,害怕村里人指指点点说,这么大年纪还生不出孩子。公婆给总是她打电话说,你看谁家的媳妇又生了个大胖小子,谁家的生了对双胞胎……她心里很苦,但这种苦还不能向别人述说,只能默默承受。她老公是个老实人,待她不错,但也怕老实人经不起别人吹耳边风,毕竟她结婚晚,也好不容易才结婚。再次联系阿敏时,她说他们夫妻考察了一下地下供卵机构,可以及时供卵,但是价格不便宜,得14-15万,他们来自农村,家境条件很差。她老公还在犹豫,一是经济问题,二是她公婆暂时接受不了供卵的观念。

当然也不乏卵巢功能很差,后面自己怀孕成功了的,希望阿敏是这样幸运的人。

3

婷婷,初次就诊的时候,在医生办公室从头哭到尾。她很激动得讲述了她的经历,她今年30岁,结婚4年,做过输卵管造影2次,取卵3次,移植6次,宫腹腔镜手术2次。大大小小的检查都做了,也没查出什么问题,检查结果有厚厚的一大摞。她前前后后一起花了将近20万,可还是没怀上。

她的老公对此很有意见,想和她闹离婚。她前几次是在别的医院取得卵,移植了6次没成功,于是这次果断换了医院。她边哭边恳求医生说:“您一定要帮帮我,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我老公说了,这次再不成功,就直接和我离婚,可我不想离婚。我公婆也一直拿这个事来做文章,有意无意讥讽说我是只不会下蛋的母鸡。医生安慰她说:”你还年轻,AMH也好,子宫也没问题,还是很有希望的。你得调整心态,心情好对生育也至关重要。”这样的情景,每天都会在医生办公室上演。

不孕不育本来就是件痛苦的事,做试管婴儿的过程更加痛苦,促排期间每天要注射各种激素类药物,这些激素会促使卵巢迅速增大肿胀,乃至整个腹部会有胀痛感,走路都会有拉扯着痉挛般的痛。历经无数次的抽血检查及B超确认卵泡成熟以后才能取卵,卵多的人取完后会腹水,肚子胀大得如同五六个月的孕妇一般;有的促排一个月期间就胖了十来斤;有的因为卵巢过度刺激发生了卵巢扭曲。这些都是注射激素类的药物,身体产生的一系列不良反应。整个过程对女性的身心都是一种煎熬与折磨。

她说,这些年,她促排打针吃药,激素类的药物让她身体完全变了形,再加上没有孩子,老公对是她各种嫌弃。难以想象婷婷经历了三次促排,看着她疲倦的倦容和发胖的身体,可以想象得到她为了生孩子,这一路走来是多么的艰辛。

婷婷又一次选择了从头开始,抽血检查,打促排卵针……她也不知道她这次能不能成功,她依然选择了坚持。

4

很多人因为不孕不育四处求医多年,无奈最后走上试管婴儿这条道路的。不孕不育本来就够痛苦了,试管婴儿的艰辛更是难以言表。试管不是万能的,卵巢早衰,宫腔环境不好的问题还是解决不了。可很多像晓梦,阿敏,婷婷这样的女性,她们并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做母亲,她们在这条路上坚持了几年甚至数十年。没有如此经历的人,是无法想象得到她们内心的痛苦与煎熬的。她们要无数次要面对医院冷冰冰的检查器械,要面对让人压抑的就医环境,经历等待检查结果的心惊肉跳。她们一次又一次的满怀希望,然而一次又一次的伤心失望。

不孕不育本不是她们的错,哪个女人不想有自己的孩子呢,她们尽力了。她们不仅要面临自身不孕不育的痛苦,还要面对家人的指责及外界的舆论压力。中国人传宗接代的思想,邻里亲友的闲言碎语,足以杀死一个人,一切安慰的话都是苍白的。她们得学会隐忍,她们的内心得足够强大,她们的婚姻生活比能生孩子的女性要遭遇更多的坎坷。她们对待婚姻更是得小心翼翼,她们需要花更多的精力与丈夫共同营造爱的巢穴,保护婚姻的延续。

这世上有种痛苦叫:即使你努力,也无能为力。这句话来形容不孕不育的痛苦,再恰当不过了。对女人来说,世界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不能生育。

愿上帝垂怜这些可怜的女人,让她们在生殖这条道路上少些折磨与痛苦,愿她们最终都有自己的宝宝,享受到做母亲的乐趣,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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