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双眼,想象一下秋天的模样,一个大大的太阳在火红的天边慢慢掉了下去。
小时候经常在课本上看到“我喜欢秋天,因为秋天是收获的季节,农民伯伯开心的笑脸。。。。。。”等等
充满着诗意与画面感的文字,然而作为一个农名伯伯的儿子,我可以坚定不移的告诉你们,我不喜欢秋天,我全家都不喜欢秋天。
对于以农业为主的东北来说,十一长假在每个农村娃儿心中,都有着不一样的印迹。
没上小学之前,每年到了秋收的季节,也就是十月一号之后。因为无法照顾自己,都要跟着家人一起到地离去。记得那时家里有 一辆马车和一匹马。这匹马并不是用来周游世界的,而是负责拉着马车收庄稼的。因为我那时小,无法干活,所以就只能趴在 马车的上面,看着蓝蓝的天空上的几朵白云发呆。渴了,父亲会给我找高粱的秸秆来解渴,它的茎里充满着甜甜的汁液。偶尔碰到“悠悠(学名叫秋葵的植物)”,母亲会摘了给我。奶奶心灵手巧,简单的狗尾草,只需折几下,就变成了一个可爱的小兔子,成了我手里的玩具。每天我们都要等到太阳落山的时候才会回家。那时的太阳特别大,也特别红,把人们的脸都照的红红的。随着它 一点点往下掉,马儿带着我们全家一步一步的往回赶,就像是和太阳在赛跑。背景是火红的天空,大大的太阳。前景是黄澄澄的庄稼。主体是 一辆黑色的马车在奔跑,好想就这样定格在这幅油画里。
上了小学之后,噩梦就开始了。为了弥补五一劳动节没有劳动的遗憾,学校把我们租给了有钱的人家,去给人家收庄稼。当然钱不会分给我们一分,而且 饭菜还要自己带。搁到现在就是非法雇佣童工,还是不给钱的雇佣。每天天没亮,母亲就要起来,帮外出劳作还在上小学的我准备饭菜,通常是半盒米饭半盒土豆丝,然后装在一个铁质的饭盒里,背上一个竹筐,为什么要背竹筐呢?不是为了cos忍者神龟,是因为不但要自带饭菜,还要自备工具。最后一步一步迈向那万恶的学校,听从学校的发配。
十月份的东北,早上已经是举头望明月,低头地上霜了。可是还在上小学的我们就要开始一天的劳作了,而作为人师的大人们,则负责在一边监工。那场景,就像样板戏里的杨白劳与黄世仁。 到了中午,有些大人会给我们这帮孩子准备一口锅,用来加热我们的盒饭,有些则不管我们,只和老师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我们捧着冰凉的饭盒,咀嚼着冰凉的饭菜,心中竟然没有一丝怨言,由此可见奴化一个人,一定要从娃娃抓起。如果现在我能穿越回去,我一定会把 饭盒狠狠地砸在老师脸上,然后大声的对他说:“你丫把你碗里的鸡腿分老子一半。”中午休息大概一个小时,之后我么就又要开始了下午的劳作,一直到晚上那个 大大的太阳下午之后,我们才会背着筐,拿着饭盒回家,静静的等待明天的开始。
初中之后,就不再给别人免费干活了,因为学校终于取消了这项有意义的活动。 但是我们要给自己家里帮忙,经过小学时代的锻炼我们已经可以和一个成年的劳动力媲美了。当城里的娃儿们在享受着假期的愉悦时,我们正在研究者怎样把玉米脱得干净, 脱得优雅,脱得一丝不挂。那时会有时间去欣赏下那大大的太阳,红红的像燃烧的火焰, 不但把整个天空都点燃了,而且活在它下边的人也被点燃了。
如今已经多年没有看到那样的太阳了,北京的天空总是灰蒙蒙的,像是罩着一层什么东西,秋天也没什么特别的模样,只有那可怜巴巴的几棵树会告诉我季节的变化。 生活在城市里,每年也会为国家的旅游业贡献上自己的一点力量,看过泰山的日出, 欣赏过乌蒙山深处的日落,可是终究找不到那大大的太阳,可能太阳不只有一个吧,或者太阳变老了。
秋天,是一个大大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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