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二十二

五年不见了,各自会有怎样的改变呢?洛心瑜也会有这样的揣度吧?不管怎样,见一面总是好的,毕竟大伯一家对自己有恩,毕竟自己对她有愧。如果她肯原谅自己,她愿意继续当她的堂妹,为她做些什么。

离开之后,洛欣可曾给大伯汇去一笔钱。她估算了一下自己从小到大的花销,额外又补了一些,凑了个整。附信说明这笔钱算是她孝敬二老的,祝二老健康平安。此后,彼此便断了音信。恐怕洛心瑜也不会在二老面前说啥好听的,在二老心中,她恐怕是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她也不在乎那些了。

洛心瑜是在考上留美公费博士生之后知道肖昀和堂妹的“不正当关系”的。

肖昀在与欣可发生关系的第二天要求搬出去的时候,洛心瑜很是撒了一阵泼,形式上是撒泼,但本质上却是在表达她浓浓的爱意。除了不想献身,她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只要他不走。头一遭,她表现出低声下气的态度来,一再地道歉示好。

洛欣可哭得如同泪人一般,也是苦苦哀求肖昀不要走。被蒙在鼓里的洛心瑜不知道肖昀为什么走,洛欣可为什么哭。只道是都因为她自己,更是一再地道歉求和。

最终,肖昀还是留了下来。只是他沈默寡言了好久,刻意回避与欣可独处。尽量跟洛心瑜同步。

欣可忍住内心的悲伤,尽量不动声色地过着她的日子。只要每天能看到他就够了,她安慰自己说。

没过多久,洛心瑜便又为她的理想狂拼去了,肖昀跟不上他的脚步,也是内心里不想跟上她,于是,他又落单了。他还是觉得跟洛欣可过着充满人间烟火气的日子更适合他。当某天晚上,在洛欣可的主动下,在酒的配合下,二个人再次共渡爱河之后,肖昀便接受了并习惯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初尝女人的滋味何其美好,欣可的柔情和倾情奉献远比洛心瑜的海市蜃楼般的爱情实际得多,美好得多。他偷偷享受着洛欣可的爱情,只等洛心瑜拿到赴美的通行证,主动跟他告别,就合情合理地结束二人这种病态关系。可是没想到,那天洛心瑜突然回家,撞破了肖昀和欣可的秘密。

“本来我还舍不得你,想跟你说再给你一年机会,等你明年再考的。现在看来,没有意义了。我真是个傻瓜,居然……那么钟情于你。”

洛心瑜脸色铁青,声音哽咽,浑身颤抖,向肖昀说了这几句,又把阴冷瘆人的目光投向欣可,恶狠狠地盯了她一会儿,扔下一句话就走了。

“我永远也不想再见到你们这对狗男女,永远。”

洛心瑜再也没回这个家,她很快办理了退职,悄然离开了这座城市。这是个必然的结局,肖昀和欣可早有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被她撞破了秘密,让她带着仇恨离去,实在非他们所愿。两个人也着实不舒服了一阵子。

洛欣可马上本科毕业,不打算考研,想直接参加工作。肖昀因为各方面都非常优秀,被附属医院留下。院长亲自找他谈话,问他有什么要求。他说,只一个条件,那就是带上他的表妹洛欣可,一个应届本科毕业生。如果附属医院答应留下她,他就会永远效力于这里,在这里安家立业。

院长答应了肖昀的要求,将二人双双留下来。洛欣可还没来得及高兴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便收到了肖昀的告别宣言。

原来,肖昀跟院长谈条件留下她,不是为了跟他长相厮守,而是要推开她。她之于他,不是爱人,只是性伴侣而已。如今,洛心瑜已经离开,肖昀要过阳光下的生活,他要重新追求爱情,他只是想把洛欣可当成自己的妹子而已。

“过去的就都忘了吧。以后你我兄妹相称,我也会永远把你当成妹妹看待,关心你,照顾你。你会拥有你自己真正的爱情的,就像我一样。”

洛欣可这次没哭。只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复杂心情。她并不吃亏,她用二年的与所爱男人的耳鬓厮磨换来了附属医院的工作,赚大了。只是她的心里,再也不能暖暖地,一种彻心的凉意总是时不时地浸着她,让她感到透骨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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