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珊灯下系列故事

《人心》

深山中,她正在大雨滂沱中焦急的赶路,清冷的雨水早已将她娇小的身躯淋了个通透。

眼看着天就快黑了,这要是不能找到一处避雨之地, 今夜就只能在这山里对付一夜,可夜晚的深山本就冻的慌,更何况这时还下着雨,在这冷雨夜里,让她一个弱女子有如何能忍受的了?

咬咬银牙,理了理在雨水的浸透下紧贴着脸颊的秀发,女子不由得露出一丝急切之色,拽紧身上湿重的斗笠,女子不敢过多停留,步履艰难的在泥泞的山路上走着。

不多时,在她转过一道弯后,雨幕中出现了一座亭子,走近时才发现亭中已有几波如她一般的旅人正在避雨。思索了片刻,女子最终还是向亭子走了过去,这要是换做平常,她一女子断然是不会步入亭中的。只是在这雨中淋了这么久的冷雨,浑身上下又湿漉漉的,这一刻也顾不得那所谓的礼数了。

进入亭子中,女子缩到一角落里,将身上的蓑衣脱下,理了理被雨水打湿的黏到一块的长发。而后看了看亭子中的人,这才发现亭中竟然也有一位和她年纪相仿的年轻男子。而男子身旁则还站立着几位面容严肃的黑衣男子,想来应该是男子的随从了。

同时,亭子里还有几位席地而坐身穿粗布衣裳的中年男子,观其模样应该是这山里的挑夫,身旁的扁担和绳索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而在几名中年男子近旁还有一对五六十岁的老夫妻,老人为了让自己老伴坐的舒适些,让其依偎的坐在自己怀里,时不时帮老伴系紧快要滑落的衣裳,而后神情满足的看看怀里小息着的花容,仿若是在凝视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这让女子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而后又将眼神望向亭子外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的雨幕中,似在思考着什么!

沉默中,几个挑夫燃起了小火堆,微弱的火光有些艰难的在这风雨声中跳跃着,有些无力的将雨夜的漆黑赶制了亭外,看这雨势想来一时半会也不会停了。挑夫们纷纷从包裹里取出干粮,麻溜的绕着火堆便烤了起来,貌似同样的事几人做了不下一两次,所以才能如此井然有序的配合着。女子这样猜测着!

片刻功夫后,随着火堆中的火焰变得越发的明亮,食物的香味俨然飘荡在这仅有几平米的亭子中,引得众人食指大动。

“都是些粗粮,几位大兄弟要是不嫌弃也来点呗!”一模样憨厚的挑夫说着,将烤得松软的烙饼递向站在不远处的青年,脸上隐隐露出期待之色。

青年男子先是一愣,似乎不曾想到会有这样一幕出现,随即面露微笑的说道:“呵呵,看老哥说的,难得能在这冷雨夜里吃上一口热饭,我们又岂有嫌弃之理!”说着从挑夫手里接过烙饼就咬上一大口,随即说道:“这饼烙的真不错,张青,将咱们带的酒拿出来让大伙也尝尝。”听到青年男子的话,挑夫们眼神不由得一亮,在此雨夜中有杯酒水来抵御这寒气是在好不过了。

一群陌生的人,因一场雨相聚于一亭子中,也因食物的关系短暂的拉近了彼此间的距离,相熟后这话题自然便多了起来。女子则是吃着烙饼喝着温好的酒,安静的立在一旁静静的听着挑夫们眉飞色舞的讲着自己的所见所闻。时不时的在露出片刻的思索!

“老哥,你们这又是要去哪?”憨厚挑夫将温好的酒水递给老人询问道。

老人似没想到之前还吐沫横飞说得起劲的挑夫会一下问道自己身上,接过酒水顿了顿,老人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有些怜爱的看了看坐自己怀里正吃着烙饼的老伴后,才开口说道:“唉......,说来话长,能走到哪便是哪了!此次出来我已不打算在活着回去!”说道这,老人理了理老伴微乱的银发,在一众人惊异的目光中才接着说道:“我本是孝廉庄村名,说来也是讽刺,孝廉、孝廉,本身以孝、廉洁处事立身的村庄,现如今什么都变了啊!”

原来孝廉庄地处偏远,四周多是穷山恶水,多是靠男的开辟田地女人织布顾家,以此维持生计,千百年来日子过的倒也清平。只是这家中女子一老在无用处,反倒多了张光吃饭不干活的嘴,州府为保证税收便下令,凡是年过花甲的老妇,便送到这大山之中任其自生自灭。

期初这还遭到诸多村民抗议,偷偷的将家中老母转移到别处以防官府搜查。可随着蒙古官府赋税不断加重,自家都难以吃饱,哪还管的上被转移出去的老人。再加上官府颁布的奖罚制度,凡执行者家中减税三成,这一下家家算盘精打,执行的比谁都勤快。

或被逼迫、或不忍拖累子女自愿出走,在贫穷的高压下,人可以将维系亲情的藤蔓轻易扯断以换取利益,亲情可以肆意被践踏。

老人明显是属于不愿拖累子女,可让他舍弃这个陪他同甘共苦了一辈子的老伴在余下的日子里,孤苦的在这大山里孤老终死,这又让他于心何忍?于是在在不顾子女的劝阻下,毅然带着老伴到这大山中来。

众人听完老人的叙述,不由纷纷叹气,脸上更多的是无奈!在看向老人和坐在他怀里又安安静静睡过去的老伴时,唯有摇摇头而后看向亭外那漆黑的夜幕。女子则是一直注视着两位相依偎的老人,久久不曾将目光移开。

亭子中也因老人的故事再度安静了下来,只有柴火烧得“啪啪啪”的响声。

第二日,经过一夜的冷雨清洗,清晨的空气变的格外清新, 女子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去。

一众人先是一愣,随即也就释然了,本就是萍水相逢,人家离开也没必要跟你打招呼,一群人相继寒暄了几句后就各自离去了。老人也背起自己的老伴一步一个脚印的向深山里走去。只有一只白色狐狸紧随在老人身后,陪着二老渐渐远去......

《血狐》

大青山外青远镇,镇中有户远近闻名、以贩卖动物皮毛发家的李姓财主。近年来,因狐、貂等动物皮毛制作的大衣深受贵妇人、小姐的喜爱,所以皮衣生意异常火爆,时不时的就会出现供不应求的稀缺状况。

李远山正巧抓住这一机会属于率先富起来的人,而后利用手中关系,垄断了青远镇的皮衣生意。每天都有成车做工精美的皮衣由青远镇销往外地,在李远山的作坊中更是关着一笼笼供其剥皮取毛的狐、貂等动物。

说是作坊,确切的说更像是一个屠宰场,而为了不破坏皮毛的质感,李远山给出的奖励制度也异常丰厚,只要是能取出完美级的皮毛,不管你使用任何方法都可以,奖励就是一张皮衣多加一两银子。而李远山本人还有个嗜好,那就是喜欢观看工人们剥皮毛,所以他手下工人凡是有什么新的方法,总会邀请他来观看一番,也算是投其所好了。

这日李远山一如往常的受邀来到作坊“欣赏”手下剥皮取毛的过程。如座小山一般的他刚一进入到作坊中,便看到手下将一切工作都已准备就绪,刑架上固定着一只肚子浑圆身子一直瑟瑟发抖的狐狸。狐狸毛色洁白柔顺,没有一点像是在笼子被关久了的模样。李远山一看就知道这是张上好皮毛,要是处理好的话说不定能卖出个天价来。

想到这,李远山那几乎眯成一条缝的眼睛顿时精芒闪烁,脸上更是露出了难得的兴奋之色。他除了这家作坊的老板以外,本身对于剥皮取毛这样极具挑战的工作也是极为擅长,也只有兴趣来了又或是于是好的皮毛才会亲自动手。

没想到今天居然让他又遇上这么一张上好的狐狸皮,一时技痒的他心里竟然有种想要亲自动手的冲动。一旁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张山又岂能不明白主子心中所想,今天这一切本就是他特意为自己老板李远山准备的。见李远山感兴趣,他则笑盈盈的问道:“老板,怎么的?要不今天给兄弟们露两手你老的绝活,让大伙也开开眼?”

“哈哈,好!难得有兴致,今天我就给大伙露一手!”

一干解皮的工人听到李远山的话纷纷叫“好”,而后放下手头的工作全围到他身旁,李远山则是娴熟的挽起衣袖,将工具袋别到他那浑圆的腰上。挪动他那如山一般的身躯走到被固定好的狐狸跟前。

肥厚的手掌摸向白狐,将其全身摸了个遍后,不住的点动那个球状的脑袋,而后在白狐惊恐的目光下挥动那锋利的小刀,自上而下的从狐头开始解剖。为了不让狐狸的血迹玷污了这张洁白的皮毛,李远山下手极为讲究,下刀该深的深、该浅的浅,竟然神乎其神的避开了所有血管。

一张狐皮也在他多大十几种工具的共同作用下渐渐被分离,唯一让他差点功败垂成的地方就是在他将狐皮剥到肚子部分时,原本奄奄一息的狐狸突然暴躁起来,四肢竟然想挣开绳索护住自己的肚子,还真是奇了怪了!要不是自己反应快这一张狐皮还真就毁了。

“庆幸”的是这一小插曲并没给他造成多大影响,通常情况下这些畜生都会进行最后反抗,只不过这次剧烈了点罢了!在白狐的无力反抗下,它那洁白如雪的皮毛终是在绝望中被分离出来。整个过程李远山竟没让白狐流一滴血,更神奇的是在将刑架上的狐狸解下时,那被剥了皮的狐狸竟然突然站起身子,一路跌跌撞撞的朝门外走去。

这一幕直让在场的人面面相视,最后还是张山打破沉寂说道:“精彩、真是精彩!没想到老板还有此绝技,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随后一众工人纷纷开口称赞,却没人理会那只没了皮的狐狸,毕竟一只没了皮的狐狸跑了也就跑了。

可自从那件事后,李远山每晚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就会出现一只血淋淋的狐狸在对着自己呲牙咧嘴的咆哮,每到这时候他都会被惊得一身冷汗而后从梦中惊醒。且随着时日的推移,类似的情况出现的越来越频繁,有时大白天的他眼前不自觉的都会出现这一幕,直吓得他好几次差点就从椅子上跌倒到地上。原以为只是睡眠不好导致精神恍惚,可在药石无效的情况下,这让一直不信鬼邪之说李远山慌了。能开得起这样一间作坊的他,不论是在胆识还是见识方面都远超一般人。可一连多日的怪异事件让一向威风八面的李远山整个人就像是丢了魂一般。终于,在多方渠道的大点下,李远山托人将大青山上青云观的一道长请到家中为自己消灾解难。道长年过半百乍一看颇具仙风道骨,配以那一袭青衫就更有世外高人之象了。可谁知道长在刚一见到李远山时,眉头不由得就紧锁了起来,还未等一脸献媚的李远山迎上前便严声说道:“你这人一生杀孽过重,若是知晓此番下山是为你化解灾厄,贫道是万万不会屈尊而来的!”

一句话瞬间降李远山那满脸的希翼摧残的体无完肤,笑容瞬间僵硬的固定在了脸上,他怎会知晓?难不成当年那件事被泄露了?不可能!定了定神,李远山故作疑惑的询问道:“道长此话何意?恕李某愚钝,还望道长解惑!”说着扭动他那水缸似的圆腰略微的弯了下去,模样恭敬。

“哼~~~你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清楚!世间万物皆有灵性,人虽自誉‘万灵之长’,但却并不代表就高万物一等。你一生为求利益所造杀孽过重,更不该活活将一只待产的白狐给剥了皮,此间种种因果如今是该还了!”道长一席话下来,李远山脸色不经意间便煞白下来,心里却是不由得松了口气。

而后急切的问道:“道长既然如此说,想来也一定有破解之法!还望看在我这一大家子的份上帮帮李某,不管付出多大代价我都愿意,还望道长帮帮忙!”恳切的说完,李远山还特意向一旁的下人使了使眼色。

可谁知道长却冷声说道:“哼~~~你真以为这世间是什么都能用金钱化解的了?”

被道长那仿佛能将一切看破的犀利眼神盯着,一时间竟让李远山呆立在原地。至于老道本人,无奈的摇了摇头后才再次说道:“也罢,贫道既已下山,今日就出手一回,成与不成且看你自身造化了!”

“听好,你若能做到以下三件事,此番因果自可化去!如若不然,你也只有听天由命了!”

“道长您说,不要说三件了,就是三十件我也答应你!”李远山虽然很爽快的答应了,可心里却在暗自非议,对于面前这位“得道高人”显然是质疑的成分居多,只是他现在实在是没办法了而已。“你且听好了,贫道直说一次!首先将你那作坊里关押着的生灵全放了,其次是关了你那作坊,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百日内家中不得出现任何与狐有关的物件。能不能做到就看你自己了,该说的与不该说的贫道都已经说完,你且自求多福吧!至于报酬......”老道说着将目光扫视了一眼厅堂内的物件,手中拂尘一挥,过半陈列在架子上的精美饰品仿若变戏法一般消失在众人眼前。

然而就在一众人吃惊的刹那,老道身影一晃便消失在听堂内,只留下一句“人在做、天在看”久久回荡在厅堂内,这让李远山对于老道之前所说倒是信了几分。立马吩咐人照老道所说的去做,处理了他手中的作坊和有关家中的所有与狐狸有关的物件。当晚那只血淋淋的狐狸就真的消失在了他的梦中。

而随着时日的推移,血狐狸也渐渐淡出了李远山的生活,又恢复了他往日那威风八面的生活,对于老道所说的三件事也忘得差不多了。巧的是也就在这百日之期,李远山虽按老道的话将作坊给关了,可过后没多久就又将作坊改建成了染坊,更巧的是今日正是染坊开张的日子。与三个月前的作坊相比,如今的染坊可谓是焕然一新,志筹意满的他也就在即将跨入染坊门口时,忽然一抹绿光闪烁。

李远山一顿,停下即将跨入房门的腿,循着光源看去却见那绿光来自染坊前的那片草地。好奇之下李远山走了去却见一块碧绿如墨的玉佩正静静的躺在草地上。李远山神色一喜,哈哈,真是个好兆头!将玉佩上啊干得黑紫的血迹用袖子抹去后,便欣喜的将其收到衣兜里,光从玉佩的成色看就知道,这绝对是件好东西。然而今天,李远山就像是被幸运之神眷顾了一般,染坊开张圆满成功不说,更是在这一天就接了一单十万两白银的单子。这让他一整天下来差点把嘴都笑抽了。

可第二日早晨,整个青远镇却传出昨天夜里这位平日里威风八面的李员外竟然暴毙家中。一时间轰动整个小镇,成为别人茶前饭后的谈资。至于李远山的死因,从李府的下人中隐隐得知,事发的当晚有人隐隐听到从李远山房中传出“狐狸来索命了”以及“饶命”等断断续续的哀求声。当时已是午夜时分,听到主子房里传来的离奇哭喊声,还以为主子是在说什么梦话。

谁知第二天一大早,丫鬟进入房间打算帮李远山收拾洗漱时,却见到李远山早已七窍流血面容狰狞的暴毙地上,硬是把那丫鬟吓的不轻。而对于李远山的死因也变得众说纷纭,更有人将三个月前老道的话搬出来,只是让人想不通的是老道说的三件事李远山都做到了,可人却死了。一度困扰了诸多寻求真相的人!

至于其结果究竟如何,想来也真如老道所说那般:人在做、天在看......

《曼莎珠华》

那年,我看你从桥上失落走过,频频回头往身后看,似在等待着什么!我这样猜测着。

在这灰暗的河岸上,我见过各种形形色色的人,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细数从桥上走过的人。看着他们眼神空洞的走向那个叫做“孟婆”的老妇,奇怪为什么每个人过桥时为何都要饮一碗叫做“忘情”的水。

那天我之所以会注意到你是因为你与别人不一样,其他从桥上走过的人大多是面无表情、两眼空洞的。可我在你清秀的面容上看到的尽是忧伤、焦急,还有一丝绝望。我曾好奇的向年长我许多花朵们询问这是“为什么”,但他们无一不是对我笑笑,让我安静的等待千年之期。

我不懂,为什么他们只让我等待千年后的花期而不告诉我答案,难不成真的要等我也如身边那些长者一般,开出艳红如血的花朵才能知晓答案吗?

然则随着时日的推移,那清秀女子的模样也渐渐淡出我的脑海。我又恢复了往日那般的生活,每天看着往来于奈何桥上的人。日子虽过得平淡,却仍有一丝乐趣存在。想来千年的时间很快便也就过去,我这样想着。

第二次见你,是在百年后的一个午后,你依旧是孤身一人徘徊在奈何桥前,久久不曾踏上。

你依旧如百年前那般,只是这次清秀的面容显得更憔悴了。原本我并没有认出你,只是当我的目光再次落到你身上时,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唤起了记忆中那个被我遗忘在角落里的你。也不知怎么的,心中竟然会莫名的感到一阵悸痛。

我问身边的长者,可得到的答案依旧只有“等待”!

我不解,为何我会这般?

是因为同情吗?我在心里这样问道。然则,就在我以为随着时日的推移,你的模样终究会再次淡出我的记忆。直至在相见时,我才会再次把你忆起。

可你那焦心力脆的模样却一直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以至于连往日我所热衷的细数来往于桥上的人都觉得索然无味。我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是病了吗?我自问。

日子也在一天天的流逝中,我迎来了与你的第三次遇见,这次你依旧如往常那般,只是身形相较以往更显的消瘦了。看着你矗立在桥头一个劲的向身后张望,我心中的痛更甚。

你眼里的希翼、期盼,乃至是一次次的绝望,我都看在眼里,更痛在心里!

奈何我只是一株未开放的花,不能给与你一个拥抱。我只能安安静的立在这万千花丛中,看着你一次次无奈的走向桥的那段,喝下那忘情之水。也不知何时起,我的心里竟对你有了一丝的惦念。

我期盼着与你的再一次遇见,奈何时间就像河里的水一般缓缓流淌,可我心中对于你的想念却一天天的加重。更期待千年之期的到来,许你一朵妖艳美丽的花朵。为此,我拼命汲取泥土里的养分,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然则,千年如期,在一次次的遇见中,我心中的情愫也由惦念转变成了思念!每一次见到你我是那么的欣喜,就像一个受了夸奖的孩童那般,可转瞬间却又满是惆怅。我曾一度祈祷让时间就定格在那一刻,我愿用我千年孕育的花苞作为交换。然而,回应我的只有一次次的分离!

如今,千年终于过去。我头上孕育的花苞即将开放,而我的使命也将结束!我唯一的期盼就是能在这最后时刻,看看你清秀的面容,哪怕让我即刻逝去我也心甘情愿的。

怀着这样的希翼,我算着你出现的时间,一直等、一直等!

可一直等到夜晚,我终于在绝望中认命,你没再出现!

应该是有什么事耽搁了!我这样安慰自己,可留给我的时间终是不多了!

午夜是我最后的期限,残风中我无力的看向花径上含苞待放的骨朵,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挤出一丝微笑,笑对花苞,直至飘落在风尘里。闭眼的刹那,我看到了那个令我魂牵梦萦的女子,我们对望着彼此浅笑......

花苞如期绽放,开得殷红如血、很是美丽,沐浴着夜风,花蕊上却浮现出一道清丽女子的身影对着奈何桥张望。有希翼、焦急,还有一丝丝期待在眼神里闪着光。

这一次、我一定能把你找寻!

奈何曼莎等着珠华、珠华苦寻着曼莎,终究是“花开叶落永不见,因果注定一生死。花叶生生两相错, 奈何桥上等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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