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所思(1)

如花盛开的不只有未来美好的憧憬还有杂草般纷乱的过去

    想到什么就写点什么,然后品味当前的感觉,分析为什么会产生这些想法,这算是今天的自我调整新尝试了。

      此时此刻我还在晕乎乎感觉里。昨晚同事聚餐喝了点红酒,似乎有点醉了。到楼下转了两圈才稍微好些,好了那么一点点。原来走圈的时候就是为走圈而走圈,一圈下来就想停下,今天因为有了点小心思,一直心不在焉,两圈都是不知不觉走完的,本想做八段锦,到处都那么晒就上楼了。

    这个月来,大家发到我写的书之后,我似乎不是以前的我了,觉得变成了一个影子飘来飘去的。工作还是以前的工作,日子也依旧不急不缓,可是整个人踏实了许多,省里的会开完了,证书领来了,当初的愿望实现了。空灵的感觉!那种了无牵挂,一念不生的日子就是空灵的感觉,飘飘悠悠的好像随时会飞走一般。在别人那里我似乎也跟以前不同。最初几天,谁见了都会问:呵,出书了呢。或者说:我读了你的书,写的挺好;还有的开玩笑道:赶紧写第二本!从大家的态度里,好像我成了半仙,见面不拉家常了,多是在煞有介事地交流问题。

    再就是不敢随意说话了,因为随意说出的话也总是有人留心听,而且人家怎么看怎么觉得就你心眼多!再多的苦衷,个中的情由只能自己消化了。

    不经意间又想到妈妈。上周提前告诉她节日里带她出门,可是即使是刚刚说过的事情,她还是马上忘记了。当我去接她的时候,她正在那里削苹果,听说要出门,先是惊恐地转头问道:“康靖去吗?”然后扭头问康靖“你姑姑带咱们去玩,然后去吃饭”当看到他点头说去的时候,才放下心来。

“康靖要吃苹果,我刚给他削了一个,给你一半。”我刚接过来她又已经走到了水池旁,“昨天换的衣服,我涮出来再去吧。”

“我来涮吧。”

“你涮干嘛?又不多,一会儿就好。”

      康靖在家的时候,她总算找到了忙碌的理由:给他倒杯水,给他削苹果,给他洗衣服、铺床叠被……莫名想起许多年前,父亲和她讲过的话:伺候男人是女人的天职。或许她也是这么认为的吧,当初她的幸福是伺候丈夫,然后是伺候儿子,现在是伺候孙子。或许这就是不让她做家务,她就身心不宁的原因了。

    衣服晾好了,她坚持要把正在晾晒的被子叠好再走,怕万一家里来人不像样。看到她细心地叠被子,想到她多年来和这个大小伙子同床共枕,走路要他搀扶,吃饭互相夹菜,马上理解了她们之间无法割舍无法替代的深情。当初她和父亲虽说算得上夫唱妇随,可还是有意见不同的时候,有发生争执的时候。现在她和康靖之间却只有相依为命的情感,是那种整个身心的托付,所有精神和情感的托付。随着时光的流逝,她似乎变成了三岁的孩子,像幼儿依赖母亲般的依赖他,每一天每一刻都盼着看见他,好像随时都在等他回来。他在的时候甚至舍不得出门,明知他要去上学但唯恐他走。

    我们去了桃花林,游玩之后又去了饭店,还拍了照。可是所有的美景她都毫无印象。到了哪里也马上忘记了。“什么?我们去过了桃花林?不知道,没上心看。”不光到过哪里她不记得了,吃的什么也马上忘了。只要是康靖夹给她的,她就吃,还每次吃都像没吃过一样,一盘子豆腐合吃了大半,还是会问:这里面是什么馅?除了康靖,在她眼里世界上所有的事物好像都消失了。

      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为什么我还是不时地想起来呢?或者还是我自己放不下吧。书的事情属于意外的成果,这意外让我体会到了:时之义大矣哉!庆幸自己抓住机会实现了突破。进而认识到现在时机变了,我要做出新的调整。

      母亲的事,是我有一点点担心,担心康靖走后她在每日的孤独里更加快速地衰老。仔细品味还有一点点说不出的失落。我是她的女儿,她的生活是以男人为中心的。她对儿孙的那种无私的照顾我是永远都不可能得到的。不论小时候还是长大成家后,我都没有如她所愿安心操持家务。她欣慰我的幸福,从不为我担心。每次我回去她总想好好招待我,我是她最宠爱的客人了。我接纳她的热情,安心当个好“客人”,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了吧。

    每个人都有自己该有的位置,这位置我们不能左右,上天的安排加上众人的成见,包括自己的定位,协调了才能不纠结。我愿随心是不够的,还要随缘,随遇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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