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使唤整个地府

海城东郊野湖,几个年轻人在冰面上嬉戏。他们是附近医学院的学生,周末没课,天气又冷,于是相邀去野湖拍抖音。“陈敢,下来一起玩嘛。你都站那儿拍半天了,不冷啊?”陈敢依旧满脸忧虑:“听说这儿淹死过人……”林聪不以为然:“哪个学校还没点传说?这都是假的。早知道你这么怂,我就——”“你才知道啊?陈敢陈敢,明明名字里有个敢字,却比谁都胆小。”另一个室友赵开勋跟屁虫似的贴过来,嘲讽道,“就让他在这儿看着吧,这儿适合他。聪子,来。”他谄媚地在林聪耳边嘀咕了几句,眼神落到在冰面上相携着滑行的俩女孩身上。这两个女孩,一个是他们同班女生徐静,另一个是她闺蜜吕薇薇。徐静长相一般,可吕薇薇是个一等一的大美女,男生眼中公认的校花。“靠谱!”林聪咧嘴一笑,竖起大拇指道,“走,咱俩去。”两人往岸上停靠的吉普车钻去,发动油门,竟直接冲着野湖的冰面上开去!“俩美女,可瞧好了,哥俩给你们表演一个冰上漂移!”陈敢脸色一变,因为他分明听到一声沉闷的、可怕的、冰裂的声音。“停下!快停下!”他徒劳地在岸边大喊,“冰面要裂了!”吉普车聒噪的引擎声,和两个女孩兴奋的尖叫声,盖过了他的呼喊声。冰上四人毫无察觉。喀拉!喀拉!喀拉拉拉!几条触目惊心的裂纹,飞快地跟在吉普车的车轮下。这下四人回过神来,都吓得脸色惨白。林聪探出车窗,冲两个女孩招手大喊:“快!快上车!”“哎唷!”偏偏这时候,吕薇薇脚下打滑,摔倒在地。徐静愣了一秒钟,咬咬牙,甩开吕薇薇想要抓住自己的手,跑向吉普车。林聪等徐静上车,急踩油门,在身后冰面裂纹的追逐下,驶回了岸边。轰地一下,吕薇薇周围的冰面突然裂开,她也一下子沉到刺骨的湖水中。“陈敢!还愣着干屁!快上车,咱们喊人来救!”林聪大喊。陈敢一时慌得手足无措:“不……不行!不能走!她会死的!先救她!”“槽,傻帽!”林聪暴躁地锤了下车窗,发动油门,扬长而去!“我草拟大爷!”陈敢用力冲扬尘中的车屁股扔了块石头,见吕薇薇的脑袋在湖面上渐渐下沉,一咬牙,甩开膀子,朝吕薇薇落水的冰窟窿跑去。没等挨近,他脚下的冰面也猛然裂开!冷!刺骨的寒冷,让陈敢几乎一下子失去意识!湖面上已经不见了吕薇薇的身影,肯定是冻晕过去,往湖底沉了。“苍天啊!大地啊!来个神仙,或者你来个鬼都行!总之帮帮我吧!”陈敢浑身都快冻僵了,离岸又远,退无可退,索性深吸了口气,往湖水中扎去。不一会儿,他就看到一条高挑的身影,悬浮在自己面前半米不到的湖水中。他以为是吕薇薇,快速游近,却忽然浑身一僵,哇啦啦喝了几口湖水。确实是个女孩子,但不是吕薇薇。女孩穿的很少,上身一件无袖蓝衬衣,下身一条黑色短裙,光着脚,塌着肩膀,脸色铁青,两只白内障一样的眼睛,直勾勾地瞪着陈敢!鬼!有鬼!我他么见鬼了!陈敢吓得浑身僵硬,贞子、楚人美、扶桑嫂的形象在他脑海中快速划过!他知道自己躲不过,索性先下手为强,怪叫一声,伸开双臂,去掐女鬼的脖子!女鬼估计也没料到这个活人这么头铁,居然敢和她正面刚,错愕之下,被陈敢掐着脖子,脑袋前后晃动,掐得她舌头都吐出一大截。好好的一个水鬼,快成了长舌鬼。“松……松手。”咦?会说话?声音好像还挺痛苦?难道不是鬼?陈敢迟疑着,松开了手。“你是人是鬼?”他问。女孩连咳了几声,拍着胸口道:“我是鬼,可你也——”陈敢不等她说完,又掐了上去。“差不多行了啊。再怎么说我也是只鬼,人家不要面子哒?”女鬼面有愠色。陈敢见她好像确实没恶意,慢慢松开了手。然后他才意识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他居然能在湖水中呼吸!不光能呼吸,还能说话。更神奇的是,他丝毫不再觉得寒冷。“这咋回事?”他忍不住嘀咕。女鬼寒着脸:“终于反应过来了?哼,喊人家来帮忙,就这么对待人家。”“你……是我喊来的?”陈敢稍稍回忆,猛地眼睛一亮。不是吧,刚才情急之下随口许了个愿,还真就给我应验了?女鬼报以冷笑,忽然问:“你知道十八层地狱不?”陈敢点点头,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女鬼道:“地府认为,人死而有罪,需入十八层地狱磨难。可这一过程毕竟漫长。于是阎王大人想了个法子,在阳间找能够与鬼魂通灵的人,我们这些鬼通过他来快速获得阴德,换个比较接地气的说法,叫地府包工头。包工头提出灵愿,相应能力的鬼就会出现来帮忙。”陈敢托腮沉吟:“也就是说,我是个地府包工头?”女鬼点点头。陈敢兴奋了:卧槽,能让鬼做任何事,那我岂不是无敌了?女鬼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幽幽道:“你别高兴得太早。鬼魂和包工头之间,需要订立灵契。也就是说,你每次需要鬼魂帮助,鬼魂出现时,就等于和你定下了契约。完成任务后,你需要给予鬼魂相应的酬劳。而且,灵契的原则是与人为善,不得助纣为虐。”陈敢心想:原则这东西,哪是这么容易被框死的,将来怎么变通,还不是我说了算?眼下,他只是假装慎重地点点头。聊了半天,陈敢忽然反应过来,自己下水是来救人的,忙问女鬼,吕薇薇在哪儿。女鬼道:“你放心,她死不了,晕过去了。除了包工头,其他人见不到鬼,鬼也触不到其他人。我只能提供能力。救美这种事,还得你亲力亲为。”有了女鬼的帮助,陈敢在冰下简直如鱼得水,很快找到吕薇薇,破冰而出,上了岸。陈敢把吕薇薇横放在岸边,见她双目紧闭,问女鬼:“她怎么还不醒?”女鬼白内障一翻:“笨,晕过去了呗!给她口……不是,人工呼吸。”这是只不正经的鬼!陈敢腹诽,也不含糊,嘴对嘴,给吕薇薇送气。女鬼道:“我能力有限,送温暖活动到此结束。给她过气是第一步,接下来,你得给她过点体温,否则她不溺死也冻死了。”陈敢哦了一声,就要扑上去搂住吕薇薇。女鬼愠道:“亏你还是医学院的。衣服过了水,冻起来,她死得更快,而且你这样也没法传热。”陈敢其实不是没想到,只不过身旁有第三个人,确切的说,是第三只鬼看着,他终究有些不太好意思。既然她都没觉得有什么,他也就没啥放不开的了。女鬼一边看他操作,一边有些急躁地道:“她一会儿就会醒了。你先把东西给我。”陈敢一愣:“东西?什么东西?”女鬼微微皱眉,两只白内障上下翻动,似乎在打量他,忽然变色道:“你身上怎么没有阴德果实?你骗我,你不是包工头!靠,浪费老娘时间!”也不等陈敢解释,女鬼气呼呼地转身飘走,很快消失不见,只留下陈敢在风中凌乱。“唔……”这时候,身下的吕薇薇悠悠转醒。刚才救人要紧,陈敢都没注意。现在女鬼离开,他细看之下,才发现吕薇薇还真是有料。那四两肉,绝对没法一手掌握。两人气氛稍显尴尬。“你听我说……”不等陈敢辩解,吕薇薇忽然用力拥住他,娇柔地低喃:“抱我……抱我,我好冷……”唔……我靠这个触感,真好!不到一天,陈敢冰湖救美的光荣事迹就传遍了整个医学院。吕薇薇并没有记恨徐静,好像从冰湖出来,她就选择性失忆了,成功转型傻白甜。徐静道了歉,她也接受了。两个人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依旧是好闺蜜。不过好在,她还记得谁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对陈敢的态度也大大改观。陈敢并不指望吕薇薇喜欢上自己。确切的说,另外一件事让他顾不上YY女神和自己的关系。他发现自己的手掌中,会凝结出一颗幽蓝色的、乒乓球大小的珠子,凉凉的、糯糯的,看起来,好像还挺Q弹可口。但只要有其他人路过,蓝色珠子就会自动消失。“难道这就是女鬼说的阴德果实?”陈敢心中暗忖:既然那只水鬼对这东西这么重视,可见这必然是好东西,得好好收着。只是奇怪,为什么先前在冰湖的时候没有,而一回来就出现了呢?陈敢细想当时和女鬼的对话,心中豁然开朗。地府包工头,只是作为鬼魂和人间劳务往来的中介,鬼魂服务的对象并不是包工头,而是需要救助的其他活人。活人只有得救后,心生感激,才会在包工头那儿产生阴德果实。换句话说,那只脾气大的小女鬼,走早了。陈敢突然很后悔,当时没有问女鬼的名字,还有该上哪儿去找她。经过这件事,陈敢在同学中的形象大大提升,除了吕薇薇时不时地表示关心,其他女生也经常围着他转。这天从实验室出来,吕薇薇慌忙找过来,拉着陈敢的手,让他一定要帮帮自己。吕薇薇说,她姥爷突然中风,请了好几个医生都看不好,想请他帮忙去看看。陈敢早就看出,吕薇薇对自己虚情假意,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怕人说自己忘恩负义。他不想再和她有什么纠葛,皱眉道:“我还只是个学生,你怎么就认为我能帮上忙?”吕薇薇咬着下唇,嗫嚅道:“我不知道,我就是觉得,我只能相信你了。”“那可不见得。临床医学学得比他好的,大有人在。”林聪等人适时出现。林聪这话倒也不假。不说他们班的学霸班长,单是林聪本人,成绩就比陈敢优异。“吕同学,既然有困难,那咱们事不宜迟,赶紧去吧。”林聪道。吕薇薇看了陈敢一眼,见他无动于衷,心中怨愤,也没说什么,转身就走。林聪赶紧拉住她,转头冲陈敢道:“陈同学,我的车装不下那么多人。我知道你能耐大,就麻烦你自己去了。大家都是同学,你不会不管吧?”陈敢本来确实不想管的,被林聪这么一说,又见几个路过的女生都在往这边看,在心里叹了口气,打了两出租车。到了目的地,陈敢刚要跟上去,忽然听见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尖叫声。陈敢吓了一跳,循声望去,见一个穿呢子大衣的美貌少妇,正吓得花容失色,跌跌撞撞地,想往十字路口的斑马线冲,被她身旁的魁梧男子一把抱住。斑马线上,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正开心地追着身前的泰迪犬,丝毫没注意到红绿灯已经变为绿色,而一辆满载货物的大卡车,正朝着自己疾驶过来!魁梧男子咬咬牙,就要冲过去。不想身旁忽然蹿出一条身影,居然比他还快!是陈敢。卡车司机也发现不对了,赶紧刹车。只可惜,为时已晚。尖锐的刹车声响彻街道。眼看陈敢和小男孩就要被大卡车无情碾压,路人纷纷尖叫,捂住了双眼。美貌少妇更是直接吓晕了过去。几秒后,所有人回过神来,一脸惊诧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陈敢将小男孩护在身下,一只手按在卡车的保险杠上,竟硬生生地,将它逼!停!了!空气异常安静。所有人都盯着陈敢,陈敢却看着自己身下,不知何时冒出来的鬼。刚才千钧一发之际,他在心里喊了句“快来个鬼”,没想到还真及时,竟将卡车挡了下来。只是这只鬼的出场方式……EMMM,有点独特。他浑身是血,后脑勺还少了一大半,正保持着一个半蹲的姿势,拦在卡车的车头前。看样子,他是在以自己的血肉之躯,来替陈敢挡下卡车。要不是他脸色铁青,影子飘飘忽忽的,陈敢真怀疑他是来碰瓷的。“愣个屁,还不赶紧走?”撞死鬼抱怨。陈敢回过神来,说了声多谢,护着小男孩,回到他妈妈身边。美貌少妇千恩万谢,对孩子一会儿打一会儿摸的,在魁梧男子的劝阻下,才渐渐平复心情。陈敢让他们先走,回过头,见撞死鬼还抵着卡车车头。卡车司机不管怎么踩油门,卡车始终一动不动,正在暗自纳闷。陈敢走上前道:“你还不走?”撞死鬼白了他一眼:“阴德果实。”陈敢反应过来,见自己手掌中,多了一颗更大的蓝色珠子,将其中一颗扔给他。撞死鬼急忙接住,迫不及待地吞下,嬉笑着准备离开。陈敢叫住他,玩味地笑道:“瞧你这副模样,当初被撞得不轻啊。怎么搞的?”撞死鬼叹道:“我活着时是专业碰瓷的,结果有一次不小心,折了。”陈敢忍不住笑出声,撞死鬼说完就消失了,卡车也终于能够再次发动。“恩人,你刚才在和谁说话?”少妇一家还没走,见陈敢过来,赶紧问。陈敢随口道:“哦,卡车司机。让他下次好好开车。对了,你们怎么还不走?”“我们——”“小姨!”美貌少妇还没回答,吕薇薇快步跑过来,看了陈敢一眼,面色微红,拉着美貌少妇问道:“小姨、姨夫,怎么是你们?欢欢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她……是你小姨?”陈敢难以置信地指着美貌少妇。“怎么,你们认识?那太好了!既然都认识,小伙子,走,上阿姨那儿坐一会儿。”美貌少妇笑靥如花,不由分说,在林聪等人艳羡的目光中,上来拉陈敢的手。唔……好嫩滑的手。吕薇薇的姥爷住在深处的一道四合院。庭院深深,清雅幽静,可谓低调而奢华,连林聪这样的富二代都心生敬畏。要知道,海城寸土寸金,能在市中心拥有一套房产,已经是大佬级别;而拥有这种规格的四合院,只怕还不止是财富这么简单——吕薇薇姥爷的背景,可见一斑。陈敢等人在美貌少妇的引见下,到了堂屋。一个身穿灰色直裰的银发老者,脸色凝重,正在给躺在床上的古稀老人把脉。床边还站着一个面带忧色的美貌妇人,和一个一脸正气、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爸,妈,姥爷怎么样了?”吕薇薇冲那对中年男女迎了过去。这对男女,是吕薇薇的父母——吕建国和白灵。白灵精神萎靡,没回答,冲美貌少妇说了句“二妹来啦”,目光便落到陈敢几个年轻人身上,微微皱眉道:“这是……”吕薇薇赶紧道:“这些是我同学,我喊来帮忙的。”“胡闹!”吕建国呵斥,言语中自有一股说不出的威严凌厉,“你母亲已经请了最好的医生过来,你不想着好好陪姥爷,瞎起什么哄?一群没毕业的孩子,能帮得上什么?”林聪赶紧道:“叔叔,我们虽说还是学生,但多少还是懂些医理的,说不定——”他话还没说完,正在把脉的老者转过头来,满脸不悦。林聪顿时惊得哑口无言。这名老者,居然是医学界响当当的泰斗级人物、大国医李泰山!就连他们的院长,也曾是他的桃李!听说他功成身退,早已不在业内走动。吕薇薇姥爷家到底是什么背景,居然能请得动他老人家登门诊病?林聪立马怂了,改口道:“说不定能给李老前辈打打下手什么的。”吕建国拂袖转身,言下之意已很明显。吕薇薇的小姨白悦看在眼里,把姐姐白灵拉到一边,看着陈敢和她儿子,小声嘀咕了些什么。白灵柳眉一凛,又悄声和吕建国说了。吕建国微微动容,看向陈敢道:“既然是小女的朋友,那便留下,一道学习学习吧。”李泰山见吕建国忽然改口,心里怨他驳了自己颜面,冷笑道:“既然吕长官觉得,这几位小友,能力还在老朽之上,那老朽自当让位。几位,请了。”陈敢心生纳闷:这李泰山再怎么说也是杏林泰斗,没想到肚量这么小,都人命关天了,居然还在计较名利得失,忿忿不平,不自觉地就往前走了一步。林聪等人看在眼里,忍不住心中冷笑:不知死活的东西!这下有好戏看了。就连一旁的吕薇薇和白悦,心中也都暗暗替陈敢捏了把汗。陈敢全没放在心上,走上前去,见老人脸色苍白、双目紧闭,嘴唇不停地颤抖,两只枯索的手紧紧抓着被单,看起来好像很痛苦,不动声色,在心里默默喊道:“快来个鬼。”忽地一下,一个慈祥的老者飘飘悠悠地,出现在床头边上。只有身子,看不见腿。“小兄弟,我知道你现在不方便说话。我说什么,你只管和姓李的照说就行。”陈敢见老者虽然是鬼,但一派仙风道骨,很是放心,点头答应。老者微微皱眉,只草草看了眼床上的老人,摇头道:“这不是中风。”陈敢立刻照说:“这不是中风。”此言一出,满座哗然。吕薇薇的家人面露疑色,林聪等人甚至忍不住嗤笑出声。李泰山原本成竹在胸,认定陈敢看不出病症,没想到这个少年只看了一眼,竟然一语中的,心头一凛,佯装镇定,扬手道:“说下去。”陈敢照着鬼老者的说辞,复述道:“所谓中风,病在内因,不外虚、火、风、痰、气、血六端,而至肝阳暴亢、风火上扰;又或者风痰瘀血、痹阻脉络;又或者痰热腑实、风痰上扰;再或者气虚血瘀证;阴虚风动。白老太爷六端康健,只胸腹促狭,脑内惊怖。与其说是中风,不如说是中邪。只需邪气散去,自然就能康复。”这下不光是李泰山,连林聪等人都听得呆了。这陈敢什么时候,说起话来这么洋洋洒洒、头头是道的了?正说着,陈敢陡然看到一条瘦小的鬼影,伏在白老太爷胸口。看这样子,竟像是要撕开老人的胸膛钻进去。情急之下,陈敢忍不住喝道:“滚回去!”鬼影一怔,似乎没料到会有活人发现自己,被这一声喝斥震住,灰溜溜地消失。鬼老者捻须大笑:“善哉善哉,小兄弟果然正气凛然,是我国之大幸、国之大幸啊!”陈敢这一声吼,更是把屋里的众人吓了一跳。林聪拣着机会,上前指着他的鼻子斥责道:“陈敢,你怎么这么不懂规矩!吕薇薇的姥爷病得这么厉害,你还在这儿大呼小叫!”他这一挑拨,连吕建国也面露不悦。可偏巧就在这时,床上的白老太爷“唔”地一声,醒了过来。“爸!爸!你醒啦!”四个中年人脸上转悲为喜,忙一窝蜂地迎了上去。鬼老者朗声笑道:“此间事了,我也该下去了。”“老先生稍等。”陈敢本想将阴德果实给他,可众目睽睽之下,一时也没法交出,急得抓耳挠腮。鬼老者看在眼里,微笑道:“我去外间等你。”陈敢交代了吕薇薇几句,急忙出门,见鬼老者漂浮在堂屋屋檐下,上前将已经成形的阴德果实递给他。鬼老者道了谢,一口吞下,笑道:“小兄弟,你急人所急,老朽很是欣赏。这样,老朽再送你一件礼物。你去跟姓李的说句话。你问他,何谓行医之道。”陈敢点点头,转身要走,又被鬼老者叫住。“老先生还有事?”鬼老者稍稍迟疑,皱眉道:“小兄弟,休怪老朽多言。小兄弟难道不觉得奇怪,为何这些天发生的事,都跟这户人家有关?”陈敢稍稍一想,恍然道:“卧槽!您老要是不说,我还真没注意到!好像真是这样!”溺水、车祸、中邪,这三件事,居然这么巧,都发生在吕薇薇和她的家人身上!这其中,难道有什么原委?鬼老者摇摇头:“老朽已是地府之人,很多事不便插手,也所知有限。小兄弟这么聪慧,又兼一身正气,老朽相信,小兄弟一定有办法查清这件事。后会有期。”陈敢本想问鬼老者到底是什么人,只可惜他已经离开。回到堂屋,吕薇薇一家对陈敢千恩万谢,白老太爷更是感激涕零,倒是令林聪几个和李泰山有些无所适从。尤其是李泰山,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有李泰山自己心里清楚,他虽然能看出,白老太爷并不是中风,但为何生病,又该如何治疗,他是真的束手无策。没想到这么古怪的病,居然被一个少年轻轻松松治愈了。他是好学之人,当即放下姿态,走到陈敢跟前,作礼道:“小兄弟,老朽刚才眼拙,竟没看出小兄弟有这样的妙手。还敢请问小兄弟,老师是谁?”陈敢可不敢自报家门,摸着后脑勺讪笑,想起鬼老者的话,正色道:“对了,李老前辈,有人托我给您带个话。他托我问您,何谓行医之道?”他这话不说还好,一说之下,李泰山突然双目圆瞪,噗通一声,跪在陈敢面前!堂堂的大国医、杏林界的泰斗,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跪倒在一个少年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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