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惦记的泰国那些难民

    今年三月十七日,央视综艺节目《经典咏流传》中,一位来自台湾的经典传唱人,深深地打动了我,我感觉自己灵魂为之颤动。他吟唱的那首《青玉案·元夕》,震撼了全场,震撼了电视机前无数观众,他就是上世纪红极一时的台湾作曲家陈彼得老先生,也许有些人并不熟悉他的名字,但他谱写的《迟到》《一条路》《一剪梅》等流行歌曲却家喻户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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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他感动的除了他所谱的曲子与南宋辛弃疾的经典高度融合,旋律美到无可言喻外,还有他那一颗游子的赤子之心。他的传唱我至少看了十遍,对这个留着白发、白胡子的老人油然升起了敬意,他深情朗诵艾青的《我爱这土地》时声泪俱下,他的炽热,真诚,打动千千万万中国人的心。

    突然间,他的名字打开了我记忆的闸门,我的大脑立即搜索到了另外一首歌,一首流传于泰国北部的歌曲《美斯乐》,那首歌也是陈彼得先生作词作曲,却唱出了另外一群特殊游子的心声,他们就是生活在泰国北部美斯乐的中国人,一群无家可归的中国难民。原来,陈彼得老先生的家国情怀由来已久,一直深深埋藏在他内心深处,一刻未曾忘却,我对他老人家的敬佩更是深入骨髓,他的传唱唤醒了我十年前那次东南亚之行已凝固了的记忆。

      二OO八年春节期间,我们一家三口随团去趟东南亚,对那里的政治、经济和风土人情多了一些了解。以前对东南亚几个国家的了解只是通过传闻和电视,终于能身临其境,而且除港澳之外,我和儿子都是第一次真正跨出国门,感觉很兴奋,能够亲身感受东南亚的独特风情是我向往已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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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广州乘两个半小时的飞机到达泰国曼谷的廊曼国际机场。时值二月,国内正是严寒天气,大雪纷飞。可一下飞机,三十多的度高温,像是从冬天一下子穿越到了夏天,赶紧换了夏装,去感受泰国的人间六月天。

    我们到泰国的时候正赶上泰国皇姐甘拉亚妮·瓦塔娜去世不久,泰国王宫在她去世后下令,为她举行一百天的哀悼。所到之处都悬挂和摆放了皇姐的相片,一片肃穆的气氛。出售皇姐巨幅相片、黑悼念服的商贩比比皆是,许多地方的围墙是都用黑布和白布挽成一朵朵小花围起来以示悼念。可见泰国人对皇帝对皇族都非常尊重。泰国是个帝王制国家,但九世皇基本不过问政治,国家事务一般由政府管理,但遇有重大事项,也会请示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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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泰国听得最多的便是前总理他信,他可以说是一个传奇。他信是一位华人,他曾亲口称自己为广东客家人,二O一四年曾携其妹英拉回到中国广东梅州祭祖。被指控贪污受贿是很多国家政治家们常用的手段,作为一个外人无权评判是非,再加上后来其妹英拉当选泰国总理更增加了这个家族的传奇色彩。

      泰国的男女比例相差特别大,大约为一比四。为减轻国家负担,泰国实行一夫多妻制,令很多同行的男性游客羡慕不已。

      泰国的庙宇比比皆是,他们全民信奉小乘佛教,每个人脖子上都挂有三块佛像牌,永不离身,据他们说,这些佛像可以保佑他们一生平安。

      去泰国旅游必去的一个地方pattaya(芭堤雅),那里是一个非常开放的地方,各种成人表演吸引了各国的游客,中国内地的游客更多,而且许多人都是慕名而来的。我和同学一家都带着孩子,不便去参观这些场面,但是一些人妖的表演还是看到很多。

      泰国大部分人既能讲泰语,也能讲英语,连街道标识大都是英文的,只有一些旅游景点或商场的部分华人工作人员会讲中文,有一些年长的第二、三代华裔也只会讲一点。所以,在泰国、新家坡和马来西亚三个国家中,我感觉泰国的中国情结最少。但是他们对春节非常重视,许多华人的企业会放假,除夕夜还要祭祖。

      泰国公民医疗都有保障,不管得了什么病,一律三十泰株,包括手术费用。泰国不允许私人制作药品,所以没有假药,很多游人会带一些蛇药等特效药品。

    来到泰国感受最深的也是本文重点介绍的,是那些居住在泰国北部,生活没有保障的中国难民,也是我整个东南亚行程中最有感触、最记挂于心的。他们的苦难生活,悲惨命运以及他们自强不息,十年来一直在我内心深处隐隐作痛,他们渴望的眼神,悲哀的吟唱,至今魂牵梦绕,无法忘怀。

      他们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美斯乐”人,他们居住的地方叫美斯乐镇,他们之所以得到世人的关注是他们的特殊身份以及那段流逝的岁月,他们向世人诉说着一个悲惨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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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放前夕,国民党溃败,滞留在云南的国军93师残军已无法从大陆撤往台湾,败退缅甸边境,流离失所,无家可归。他们组成了"中华民国复兴部队",打算继续为蒋光复事业,反攻大陆。修好电台后,逃往台湾省的国民党总部给他们的回答是"自行解决出路"。听闻消息,所有人抱头痛哭,他们是本来是被台湾作为反攻大陆的本钱,但随着局势的变化,被国民党生硬地抛弃在了金三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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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他们是一支拥有美式先进装备,有着十年军阀混战,八年抗日战争,五年内战经验的部队”,对缅甸构成了很大威胁,因此,缅军发起了凶猛的"湄公河之春"战役,想消灭他们,迫使这支孤军分裂,有的成为了雇佣军,本打算帮助老挝围剿反政府武装,最后被老挝政府算计,在谈判桌上把枪口对准了他们,他们成了替罪的羔羊。还有一部分人加入了“坤沙”组织,后随着坤沙向缅甸投降而灭亡。最后一部分残军九死一生,带着家眷,几经辗转落脚泰北,困居高山密林中。美斯乐就是他们的一个安身之处,意即和平,他们向往和平,向往美好的生活。

      为了讨好泰国政府,取得居住权,他们为泰国政府卖命攻打泰国泰共游击队, 泰国政府勉强给了他们一个泰国难民的身份,他们便以难民的身份定居在了泰国。他们那里保留着中国所有的传统文化,说标准的中国话,喝地道的中国茶,吃地道的中国饭,做地地道的中国手工艺品。

      他们去不了台湾,回不了大陆,没有了供给,没有了国籍,成了无根的浮萍,甚至生存都有了问题,他们上不了大学,不能打黑工,没有出入自由。政府给他们发放“移动证”,可以在小范围活动,其实也就是只能来“九三师博物馆”做些必要的工作。

      这些国民党后裔慢慢繁衍,到二OO八年达十五万之多,据说泰国政府先后解决过一些难民国籍问题,但仍然有十五万人没有国籍,一直以难民的身份住在这个小山村,每隔一断时间会派三十多人来这这个“九三师博物馆”做一些讲解和展览工作。他们不能享有和泰国公民一样的政治权利,他们只能靠做一些小型的手工业来维持生计,当时只相当于我国上世界七、八十年代的生活水平。听说现在美斯乐声名远播,成了旅游热门之地,他们的生活可能得到一些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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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他们的聊天中,感觉他们非常期盼大陆和台湾早日统一,以便早日回到祖国的怀抱。他们那里的墓地全部朝向北方,那是他们心中家乡的方向。

      以前也曾听说过一些这方面的情况,但是这次亲自聆听了他们的讲述,便有了更多更深入的了解和同情。一些没有国籍的人,生活在他国的土地上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寄人篱下?流离失所?

  我想陈彼得先生正是有跟我同样样的感触,同样的同情,同样的无奈,才写出那首催人泪下的《美斯乐》:

在遥远的中南半岛

有几个小小的村落

有一群中国人在那里生活

流落的中华儿女

在别人的土地上日子难过

饱受战争的折磨

关心她 美斯乐

看我们该做些什么

帮助他 美斯乐

看我们能做些什么

啊...

在遥远的中南半岛

有几个小小的村落

有一群中国人在那里生活

流落的中华儿女

在别人的土地上日子难过

饱受战争的折磨

关心她 美斯乐

看我们该做些什么

帮助他 美斯乐

看我们该做些什么

关心她 美斯乐

看我们该做些什么

帮助他 美斯乐

看我们能做些什么

美斯乐……

      音乐虽美,但歌曲的背后,是残酷的战争、心酸的历史和痛苦的生活,听得人心里阵阵悲切。低矮房子上的四个大字“还我国籍”时时回荡在脑海,犹如一群群撕心裂肺呼喊着的特殊炎黄子孙,他们同样是龙的传人,同样是黑眼睛黑头发黄皮肤,同样说着流利的国语,但他们的悲惨、他们的泣诉常常刺痛我,令我时常想起他们,不知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这种感觉我想是天下所有炎黄子孙共同的感受,共同的悲哀。一想起他们,我便急切地盼望海峡两岸早日统一,共同携手帮助那十五万受苦受难的同胞早一天回到祖国的怀抱,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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