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令之遇见 | 故乡,凉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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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发自简书App

楔文:一个大漠孤烟,一个秀水江南,在繁花散尽的季节遇见,背负着不同的命运,只为回到梦牵回绕的故乡,紫寒、苏长歌、李辛云、吕光、北凉、西凉、后凉......故事从此展开,一份和平协议,一段知音之恋,一个敌对的知音,在乱世中相遇,却又化作历尽沧桑的断壁残垣。

       公元382年,西域十国叛乱,前秦皇帝苻坚于是发动了一次西征西域的战争,意图巩固他取得的丰功伟业。在这次战争中,成就了一位盖世名将。他万里远征,以十万之众破西域百万大军,威震边疆,征服西域三十六国,他就是后来在凉州建立帝国的后凉皇帝吕光。

   乱世是个变换莫测的时代,吕光本为前秦将领,是符坚身边的大红人。公元382年,淝水之战前夕,吕光受天王苻坚之命征讨西域,降焉耆、破龟兹,威震西域,因此远方诸国皆来归附。吕光本来想要留在龟兹,但是属下将领们都想回到中原,吕光于是带领八十万大军班师回朝。然而前秦于淝水败后,符坚实力大减,且境内各族纷纷反叛,吕光被阻于西域,不能东归。这也成了吕光一生耿耿于怀的憾事。385年,终于攻入凉州。386年,吕光收到苻坚死讯,也改元太安,自称凉州牧。389年,改国号为后凉。

   建国后,吕光一直郁郁不得志,心中有远大抱负却不能实现,最终还不得东归,于是他无心理政,整日以赛马研究战术为乐。

   吕光从西域走到凉州的时候已经携带百万之众,对于人烟稀少,兵少马缺的凉州诸国来说是个巨大的威胁,北凉,西凉,前凉,南凉诸国与吕光征战数年,反复争夺西域地盘,但都败北于吕光。无奈,只能罢手,纷纷俯首称臣,派质子到后凉作为人质,并签订宁事息战与质子保护的“凉州协议”以换来凉州诸国臣民的祥和安宁。

   质子们都肩负着重大使命,不仅关乎着本国臣民的安宁,而且有一个起于心止于口的使命,那就是伺机杀掉暴君吕光,以取得凉州应有的和平。吕光也不是任人宰割的主,不甘寂寞的野心和历尽沙场的征战让他变得老谋深算,他也在找机会杀掉四凉派来的质子,但苦于凉州协议的掣肘,也怕再一次引起凉州的大乱。他现在无心打仗,只图这一时的和平,他太想回到那个不可一世的中原了。

   质子和吕光也因为这个缘由,只能相互利用,相互玩弄,谁心计高,谁赢,谁谋略低,谁死。

   苏长歌来凉州已经三年有余了,这三年间,他没有见过他的父母,也没有回去过他的家园。他想念那大漠戈壁,也想念那水美草肥。若是以前,他都会骑马去弱水旁游玩嬉闹。是弱水养育了他,也是弱水保佑了北凉。弱水对于北凉来说,就是神圣的“祁连”。只可惜,如今却寄人篱下,朝夕不保。苏长歌对于自己的命运,早已有了知晓。

   一轮明月透过幽窗,映入了苏长歌的眼帘,清寒而寂寞,让苏长歌陷入无限的回忆沉思。在这异乡质子是最下贱的,说到底就是吕光的人质,谁又能知道他们命陨在何时,谁又能知道今生是否能走出凉州,心里的恐慌忧愁谁人又能懂。

   苏长歌是北凉皇帝沮渠蒙逊的次子,他父亲是一位精通天文地理,熟悉人情世故的皇帝。他在苏长歌心里很伟大,忧心天下,爱戴臣民,百姓都拥护他,敬仰他。可是到头来还是输给了吕光,做了吕光的臣子,这是他们沮渠最大的耻辱。千百年来不问中原事,到头来上天却与这块沧桑的土地开了个命运的玩笑。

   吕光说是让他们做质子,做满五年,待凉州稳定之后就放了他们,可是吕光的野心人人都能看得出来,他要吞并整合河西,现在只不过是利用质子威胁各国皇帝,来休养生息,维持暂时的稳定,等过两年他缓过气来,重新兴兵作战,质子们就没有利用价值了,就会被吕光一个个除掉。

   苏长歌推开窗户,望着皎洁而冷清的月光,抽出长笛,吹起了那首悲伤的弱水三千,这首曲子是他父亲教给他的,曲子原本慷慨激昂,表达弱水的伟大和北凉人们对弱水养育的感恩,不过到后凉做了质子之后他就把这首曲子改了,改成悲伤而幽怨的调子,来表达他现在的苦闷迷茫和对故乡的思念。只可惜天下再无伯乐,他的心思没人听得出来,也没有人能懂他。

   门突然被缓缓推开,辛云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两坛酒,是二十年窖藏的女儿红,从门外走进来就能闻道浓浓的香味。还有他嘻嘻哈哈的笑声,

   “苏长歌,你吹的什么笛子嘛?还搞得这么忧伤,看我带来了什么好东西!”

   “女儿红!二十年窖藏。”

   苏长歌并没有转身,保持一副高冷形象,留给辛云的只有一个孤独的背影。

   辛云奇怪了,自己刚进来,他看都没看,怎么会知道是女儿红。这酒是父亲今天托使者悄悄给我带进凉州来的,我这才拿出来,他就知道了,糟了,莫非吕光也知道了?

   辛云吓出一身冷汗,额头上刷的一下,密密麻麻的汗珠就从毛孔中渗了出来,然后石化在原地,脑海中想着一切可能的后果。

   “哈哈,我以前在家的时候经常喝,对这味道太熟悉了,你一进来我就闻到了,快说,哪儿弄来的,吕光可不给你女儿红喝啊!要是他知道能饶了你吗?”

   长歌突然转过神,给辛云来了个措手不及。

   辛云是西凉皇帝,敦煌太守李嵩的儿子,也被要挟到后凉做质子。

   辛云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一丝舒缓,僵硬的脸上强挤出一丝笑容,拖着疲软的身体走过去慢慢将一坛来自敦煌的女儿红递给苏长歌。

   “苏长歌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吕光那龟儿子知道了,他恨不得找个理由整死我,我在这里熬了四年,还有一年就能回到敦煌了。我可不想莫名其妙的死在这儿,我知道吕光现在特别想杀了我,但是有凉州协议了,那是我的希望。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他抓到把柄。我要回家去,回到敦煌,和我父母团聚。”

   李辛云,这个只是个小孩的皇子,也有他的无奈。他比长歌早来一年,今年被囚禁于后凉四个年头了,说起敦煌,说起家,他平时放荡不羁的神情下也流露出无限的惆怅和失落,他想家了,他只是个十九岁的孩子。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过去了,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就那么沉默着,两人内心的痛处互相都能体会,背井离乡,囚禁在后凉皇城内,三年了,连城门都不得外出,简直就是非人的生活。

   青云眼神呆滞,眼珠子一动不动,苏长歌明明看到一颗带着伤痛的眼泪从眼角流了出来,但青云马上将头抬起来,尽力抑制柔弱的泪水流下来,他是个男子汉,肩上承担着西凉臣民的安危,他一定要坚强,不能流泪,无论有多么难熬他都要坚持下去。他的身份、他的遭遇,让这个不羁的小皇子比任何人都成熟。西凉是他的梦,“凉州协议”是他的希望。

   “这后凉真不是人待的地方,我也看出来了,吕光和河西四国签订的关于河西和平和质子安全的凉州协议纯属扯淡,那是城下之盟,吕光一定会杀了我们,然后向其他四国发难,不统领整合凉州他是不会罢休的,长歌,我想我们回不去了。”

       辛云非常认真的对苏长歌说道,像是询问,但又害怕被证实,他们只有自欺欺人,才能够活下去。

   苏长歌何尝不知道了,凉州协议里面有一条,质子保护不包括各国质子在后凉境内自杀,四个质子都心知肚明,吕光就是要想尽办法合理的让他们死。因为五年一到,吕光要是不放人,将失信于天下,难立威名,但要放了他们,等于放虎归山,这是吕光最害怕的。吕光知道他们一定会联合起来,反对后凉的统治。

   “没事的,为了我们的臣民百姓,我们也得坚持下去,直到除掉吕光,那时我们就可以回家了。”苏长歌不忍心撕碎辛云仅剩的希望。

   李辛云也对着苏长歌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苏长歌的说法。苏长歌举起酒坛子,举过头顶,

“来,今朝有酒今朝醉,别在想那么多了,为了家国,为了百姓,干!”

   二十年的女儿红,两个人的孤独酒,就这么和着泪水,和着悲伤和辛酸喝下去了,一滴不剩,如同他们回到故乡的决心。

   马场上站满了装备森严的卫兵,卫兵个个头戴铠甲,手持钢刀,五步一兵,十步一岗,气势庄严,不可悍动。

   军马场在凉州以西,大秦,西汉时曾是皇家御用马场,如今被吕光收于麾下,作为自己赛马的御用场地。

   吕光就站在军马场中央的垒台上,垒台四角点着熊熊燃烧的火把,在蔚蓝的天空下显得有些淡青色,火把自苏长歌来凉州以后好像从没有熄灭过,即使现在是冬天。那把火似乎象征着吕光,在凉州这块土地上耀武扬威,不可一世。

   想起北凉的百姓,苏长歌觉得吕光该死,不死他就对不起北凉,对不起百姓,对不起他的父亲。每年为了给吕光进贡,北凉百姓要凑够十万匹牛马,来献给吕光享乐。很多百姓因沉重的苛捐杂税而倾家荡产,流离失所。但又惧于吕光的暴力,不敢有所言语,只得默默忍受。而吕光,就将凉州百姓的血汗这样挥霍,北凉本来就贫瘠,看到这一幕,苏长歌感到揪心的疼,不由地攥紧了拳头,双眼中冒出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暗自立誓一定要除掉吕光,除掉这个凉州的噩梦。

   苏长歌记得离开北凉的那个晚上,父亲诅渠对他说道,你是北凉的皇子,也是北凉百姓的儿子,是百姓养育着你,此次去后凉死不足惜,一定要取得吕光的项上人头,原谅父亲的无情,因为我必须得为北凉百万百姓做主。

   苏长歌刚开始有点恨父亲,把他一个人扔到这里,但现在明白了,作为皇子,就要承担起皇子的责任。吕光不除,凉州一日不得太平,百姓一日不得安宁。这么多年他一直没有忘掉他的使命,那就是杀掉吕光。

   垒台的正前方是云梯,有几十层台阶,台阶中间又有一块平地,两边架着两个霸气的战鼓。垒台顶端的最中央是一个石雕宝座。但都知道从没有人坐过那个宝座,以前秦始皇汉武帝坐过现在只有吕光。跟随吕光的侍卫手握弯刀,一动不动的站在台阶上,个个熊腰虎背,目光炯炯有神。像是在守卫自己的战场。

   倒是一道风景吸引了苏长歌,在吕光的身边,一个歌舞妓模样的女子,一身紫衣,手中拿着一把琵琶,静静的站立在吕光左右。脸上戴着面纱,一派神秘。这让苏长歌顿时来了兴趣,她清澈的眸子里散发出的缕缕忧郁在那一瞬间触动苏长歌的心,感受到了她的共鸣。苏长歌心里嘀咕着:“这个女子是谁啊,好特别。”

   突然,垒台上的战鼓想起,紫衣女子的琵琶乍起。紫衣女子弹的是西域破阵曲,弦音如刀光剑影,阵阵刺入苏长歌的心。苏长歌也算是个音乐行家,清楚的听出来这不是她曲风,他懂她。

   吕光走下台阶来,在四个质子前面走了一周,但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李辛云,眼神让人不战而栗,似乎有一种要致人于死地的怒气。转了一几周后,吕光停了下来,站在辛云的面前,眼神还是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看。吕光突然伸出右食指,指在辛云的前面。

   “我今天不和苏长歌比,李辛云,我和你比。”

   从吕光的眼神中苏长歌感到不妙,肯定是李嵩托人给青云私自带酒的事让吕光知道了。这可糟了,吕光恨不得抓住他们的把柄而将他们置于死地了,辛云这时候却撞在他的枪口上。

   苏长歌上前一步,举起双手作辑道

   “皇上,李辛云从来不懂赛马,这样的比赛还有什么意义?况且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有损皇上你威名,不如让我做李辛云的军师,我俩和你比,这样即使皇上你赢了也不会有人说你胜之不武,还望皇上三思。”

   吕光被苏长歌的一番话点破了阴谋,气得说不出话来,“你……好你个苏长歌,别以为有了凉协议我就不敢动你,我迟早让你身首异处。”

   吕光说完就转过身去跨上他的战马,那是一匹血统优良的大宛汗血宝马。

   苏长歌转过身看辛云,只见青云已经被吓得双腿发抖,脸色紫青,“你会骑马吗?”苏长歌问道。

   “会,在西凉的时候喜欢骑马,可是吕光老儿的是汗血宝马啊,我根本不可能赢他,看来这次我真的回不去了。”辛云最怕自己自欺欺人的希望被别人证实,现在却要自己亲手残忍的证实。

   苏长歌双手搭在青云的肩膀上,重重地晃了晃辛云,眼神坚定地看着他,“辛云,相信我,没事的,我们一起努力,把吕光老儿赢了。”

   辛云抬起头,半信半疑地看着苏长歌,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但是神情里还是充满害怕和胆怯。

   “你听我说,吕光虽然是汗血宝马,爆发力强,但是后劲不足,况且吕光对马匹研究缺乏,这就帮了咱们大忙了。”

   李辛云的眼神里顿时充满了希望,闪烁着平时不羁的光芒,似乎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先前的胆怯和不自信消失不见。

   “什么大忙?”辛云反抓住长歌的胳膊,着急的问道。

   “我看马场里有许多蒙古马,这种马虽然爆发力弱,但是耐力极强,吕光每次和我比赛都要绕马场一周,少说也得四个时辰,况且吕光轻敌,认定了你不是他的对手,等他把你甩开之后就会放松警惕,这时你跟在他的身后,尽量远离他,等快到终点时,蒙古马的耐力就用上了,加快速度超过吕光,吕光也无力回天了,四个时辰,汗血宝马早已经筋疲力尽了。”

   “这能行吗?”辛云反问长歌,有点把握但还是很担心。

   “只要你不从马上摔下来就没问题。”长歌眼神坚定,态度坚决。

   辛云低头思索了一会儿,抬起头,这时长歌看辛云很可怜,身在异乡,拿着性命让吕光取乐,拿着性命保卫着敦煌那一方水土。可他只有十九岁啊!很久一会儿,辛云抬起头,

       “行,长歌,我信你,我堂堂一个皇子,今日沦落到这般境地,要是我命不陨此,我李辛云一定好好报答你。你也知道我一个人在凉州,没什么朋友,只有你一个朋友,北凉和西凉在凉州争夺了多年,都是先辈们为了生存,要是咋俩有幸能出去,一定结为世盟,化干戈为玉帛,永结同盟,共同守卫凉州的和平。”

   没有什么比这再让苏长歌兴奋的事了,父亲是胡人,青云父亲是汉朝飞将军李广的后代,是正统的汉人,这些年一直为了凉州的地盘争得不可开交,到头来苦了百姓,若是他俩能够化解这段世仇,共同守卫河西这片世外净土的安宁,还有什么比这更值得高兴的事呢?但是眼下还得过吕光这关。

   “好,记得,只要我苏长歌在,你就不会有事的。等咱俩出去,喝他个你死我活,我要敦煌二十年窖藏的女儿红,去吧。”

   长歌朝着辛云竖了拇指,辛云也用大拇指回应,这场比赛必须赢,不为别的,就为兄弟情谊,就为河西和平。

   辛云很快选好了马,和吕光站在了起跑线上。战鼓一响,两人的马匹就像离弦的箭一般,飞射出去。

   看着两人消失在视野中,苏长歌真的为辛云捏一把汗,其实他心里也没底,但是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辛云去死,与其这样,还不如和他放手一搏,也许还有转机。

   难熬的四个时辰终于过去了,辛云果然是步步为营,每一个环节都遵守长歌的安排。长歌可以清楚地看到跑在前面,春风得意的吕光,还有后面努力追赶的辛云,吕光好像一点都没有把辛云放在眼里,而辛云却满是信心,抓住时机,在离终点还有不足百尺的时候,扬起他骑的那匹蒙古马,在吕光身边呼啸而过,待吕光着急时才发现他骑的马匹名贵汗血宝马不听使唤,一点也跑不动了。

       辛云最后终于跑赢了吕光,下了马欢呼地和苏长歌拥抱在一起,其他的两位质子也欢呼地跳跃起来,吕光走过苏长歌的身边。不削地轻哼了一下

   吕光的眼神一直看着苏长歌,但却不是先前看青云的那种愤怒,而是带着丝丝欣赏的味道,

   四个质子里面吕光最欣赏苏长歌,因为苏长歌就是为他而生的,几乎他的一切爱好只有苏长歌一个对手,战略、赛马、谋术。最重要的是他能吹一首好笛子。那首弱水三千让吕光是愁丝满怀,他也和苏长歌一样,想回家,想回到中原,无奈如今困到了凉州。

   吕光一直把苏长歌当做挚友,只不过这种情感只是你懂我懂,从来无法表达。因为他们还要明争暗斗的较量,这种挚友一旦放虎归山那可将威震天下。吕光不会干这等蠢事。即使爱惜,也要让他死在凉州……

   “苏长歌,我对你是又爱又恨,越来越舍不得杀你了,但别以为我欣赏你,你就安然无恙了,凉州协议对我不管用,我要的是整个天下,先主苻坚消亡,而我吕光将会踩着你的尸首雄起。哈哈哈哈!”

   说完吕光大笑而去,身后的披风托显着他的不可一世。那种狂傲,让四个质子无可奈何。

   紫衣姑娘紫纱遮面,怀抱琵琶,紧跟在吕光的后面,临走时突然转过身,看了苏长歌一眼,这一眼,更是牵动了苏长歌的心。

   后来苏长歌也打听明白了,紫衣女子原名紫寒,生在江东一带,是个十足的江南人,小时候被父亲带到西域,一直待在大漠。她父亲是一位剑客,在与别人比剑中不幸离她而去,只留下紫寒一个人在西域。紫寒一直很想她的母亲,想回到江东,和她唯一的亲人团聚。后来吕光讨伐西域三十六国,碰见了紫寒,说能带她去江东,紫寒就跟着吕光从西域返回。因为紫寒弹的一首好琵琶,做了吕光身旁的歌伎,只可惜吕光被挡在了西域,不得东归,于是就索性在凉州建立了后凉,打消了东归的念头。符坚已经死了,吕光的英雄梦也结束了,对吕光来说,符坚就是他的家,他的江湖梦。紫寒姑娘也被迫留在凉州讨生活。天下大乱,十六国纷争,她一个弱女子根本走不出凉州。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吕光身上,希望他再次返程东归,好让她回归故乡。

   原来和自己一样的遭遇,一样的悲惨,苏长歌心里想着,都是不能回到家乡,不能见到亲人,只得在这乱世之中默默忍受着。怪不得她那天弹的那首凉州出阵曲怎么那么悲伤忧愁,把一首慷慨激昂的曲子弹出了伤感。

   紫寒的琵琶声回响在凉心亭,苏长歌也抽出笛子,打开阁楼的窗户,和紫寒对奏起来。紫寒弹的还是那首凉州破阵曲,哀怨伤感,诉说着自己身世的悲欢,生活的失意。苏长歌长叹了一口气,也用自己最拿手的弱水三千来对应。

   两人就这样你吹伤笛,她弹忧琶的对应着,诉说着。说着对故乡的思念,对家人的牵挂,还有对客居他乡的无奈。音乐成了他们吐露心事的最佳工具。在音乐里,他们互相欣赏,互相安慰,变成知己,两个有共同遭遇的人就那么的产生了共鸣,产生了信赖。只可惜这一切被吕光听到了,他也想回到故乡,他也有他的苦恼,只不过不表现出来罢了。吕光在筹谋一个更大更邪恶的计划。他虽同他俩有共鸣,但他要生存,而且在凉州生存,他要吞并其他四国,做凉州的王。既然中原不能成就他,那么就由凉州来成全他,统领凉州,攻向中原,一统天下,苏长歌、紫涵注定是他野心的牺牲品。

   紫寒的琵琶声又响起了,这次苏长歌没有在阁楼上吹笛对应,而是下了阁楼,绕过东城,奔向城中央的凉心亭,紫寒就坐在湖畔的凉亭内弹着那曲伤感的凉州出阵曲,婉转忧伤,怨诉伤怀,苏长歌走到身后。

   “你的曲声还是那么伤感,充满了太多的故事”

   紫寒停下弹奏,轻轻的取下面纱,站起来,转过身看着苏长歌,眼神含情脉脉,让苏长歌深陷不已,

   “你的还不是一样,充满了太多的故事,我们都是同病相怜的人儿。”

   “紫寒,你的名字和这冬天一样冷,可你明明是个秀水的江南女子。”

   “因为遇上了来自大漠的你。”

   两人就那么对眼相望,那一刻,他们明白了对方的心事,乱世中的英雄儿女,不需要太多复杂的过程,不需要太多冗长的表达,一个共鸣就足够了。他们活的潇潇洒洒,绝不拖泥带水。尤其是这两个有共同遭遇的人,他的伤笛,她的忧琶,都让他们深深欣赏,托付对方。

   他们在声音中表达着自己,诉说着自己,在乱世之中找到这么一个懂自己的人真的不容易。

   苏长歌吹起了长笛,紫寒也坐在凉亭的长凳上,弹起了琵琶,两人合奏一曲,这次,两人没有表达自己的遭遇和艰辛,而是表达了对对方的爱慕和情感,太多的痛苦让两人惺惺相惜,太多相同的遭遇让两人一见如故。

   就那么沉浸在乐音中,忘情的吹着,完全陶醉了自己,音乐是他们唯一的陪伴,是他们唯一的表达。

   不多一会儿,紫寒停了下来,从凉亭走了出来,走到苏长歌身旁,静静的看着他俊俏的脸庞,那认真的神情让紫寒沉迷,好久,苏长歌收起长笛,望着身边的紫寒。

   “好久没有这么痛快地吹过了,音怕寂寞,乐求能懂。”

   紫寒笑了,她这次不是落寞的苦笑,而是很开心,很幸福,二十多年以来,她一直孤苦伶仃的活着,父亲去世了,身边没有母亲,又独自漂泊在异乡。而二十多年来,能懂她的恐怕除了父亲,就是身边拿着长笛的他。这个能用音乐说话的苏长歌。

   这么多年她一直坚持着,父亲死后,她靠一把琵琶弹唱度日,但没人能懂,随便赏两个钱就让她弹奏一曲,侮辱她的琴艺,辱骂她的人格,可是她太想回到江东,回到母亲身边了,她需要人能懂,而不是像个牲口一样活着,或许到了母亲身旁母亲能懂她,至少不让她活的这么累。

   自从碰见了这个胡人男子,他好像一眼看穿了她的前尘往事,看懂了她的过去,那个能懂她的男子终于出现了。

   “那可不可以一直这样吹下去,从此忘却尘世烦恼,只有你我,就算身在凉州,又有何妨。”紫寒问道,她已经对苏长歌摊开了心声,而苏长歌殊不知在这个尔虞我诈的年代,没有真情。

   紫寒的这句话让苏长歌心里感到莫名的疼,他太想了,太想和这个女子一起吹到天荒地老了,在凉州三年他太孤独了,没有人身自由,没有活动空间。每天供人玩乐,甚至他吹笛都是吕光的恩赐,下了特许。这样的生活能碰到这么一个知心的女孩是上天对他的同情,是弱水对他的恩赐。

   可是他不能,他虽独自一人,但身后是北凉成千上万的百姓,那些被吕光逼迫压榨走投无路的无辜百姓,他现在不是独自一人,而是北凉父母百姓的一片天,所有人都把活下去的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他以前不懂事,恨父亲,恨北凉,把他一个无辜的人扔到这后凉受苦,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他是无辜的啊。可现在他终于明白了,真正无辜的是凉州百姓,他生来就是皇子,这是他不可改变的。但是皇子就得承担起皇子的责任,为北凉百姓撑起这片天。这是他一辈子的使命,他别无选择。

   “不,不能,恰好我只是欣赏你的音乐罢了,杀了吕光,还凉州安宁和平才是我唯一要做的事,这辈子别无它想。”

   说完苏长歌转身离开,但他的心里还是感受到了紫寒眼角留下来的那滴悲伤的泪水。他无数次怀疑自己是不是太无情了,但他没有心思再去思考其他的事情,他只好把对紫寒的这份爱意深藏起来,让它永远烂在心里。虽然他很想念紫寒,他已经好久没有听到紫寒的琵琶声了,他太想她了。

   辛云突然从门里走了进来,身体踉跄,走路不稳,嘴里还吐着殷红的鲜血。进来就哈哈大笑。

   苏长歌被辛云吓傻了,连忙扶辛云躺在床上,辛云的嘴角的鲜血从脸颊流下来,流在了洁白的床单上。

   “哈哈,吕光刚才叫我去喝酒了,二十年窖藏的女儿红,真好喝,里面特意给我加了鹤顶红,太好喝了,哈哈……”

   苏长歌紧紧抓住辛云的手,眼角眼泪流了下来。

   “你个傻子,吕光叫你去你怎么不给我说啊,你怎么这么傻啊,吕光的酒能喝吗?他是要害死我们啊”

   苏长歌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情感,大哭了出来。辛云吃力地把手举起来,艰难的擦了擦长歌脸颊的泪水。

   辛云脸色紫青,眼珠子发红,呼吸紧促,

“长歌,你是我兄弟。我知道吕光是不会放过我了,虽然那次赛马咱俩赢了,他迟早想办法会弄死我的,这些年来我一直在自欺欺人,但我早知道结局,我躲不过去的,我不想连累兄弟你。谢谢你这三年来留住我的希望。我床底下的暗阁里还有两瓶二十年窖藏的女儿红,如果你出去,把它带到敦煌喝了,咱俩还有约定呢,喝了女儿红,保河西安宁,哈哈。还有……还有告诉我爹……说儿子让他别打了,还河西一个和平……”

   辛云就在苏长歌的怀中死去了,吕光最终还是没有放过他。但辛云死得很幸福,因为他虽然在异乡,没有亲人。但他死在了唯一的好哥们怀里,这段友情是辛云这十九年最珍贵的回忆。

   这个十九岁的青年,西凉的皇子,飞将军李广的后代走了,永远的走了。苏长歌虽感到悲伤不适应,但一点不感到惋惜。他解脱了,解脱了这非人的生活。解脱了一个十九岁青年不该承受的一切,他还有几个月就可以回到敦煌了,可以回到西凉他父母的身边,现在却永远的走了。

   几乎所有河西人都对这件事愤恨在心,但却找不到一点理由认为是吕光的过错,因为当初五国签署关于河西稳定和质子保护协议时,有一条排除在外,那就是质子保护不包括后凉质子自杀或者非人为自然死亡。这件事大家都就认为是李辛云自杀而了之。

   吕光不可能放质子回去,最了解他的是质子,知道什么是他的软肋,如果期满五年放他们回去那无疑是放虎归山,将来会要他的命。

   苏长歌还是一如既往的过着,只不过身边少了开心果李辛云和懂他的紫寒,他的生活更孤独了,每天在阁楼上吹着伤笛,表达心中的孤独苦闷,有时候自言自语:“要是辛云还在就好了,我还有他的两坛二十年窖藏的女儿红了,喝他个不醉不休。是我无能,没有保护好他。”

   然后就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辛云死后,他把那两坛女儿红埋在了他和紫寒约会过的凉心亭。那里很少有人去,没人会发现。

   他和辛云还有一个兄弟之约,河西和平之约,一定要把这两坛酒带到西凉,带到敦煌。

   在凉心亭他也可以睹物思人,怀念紫寒,那个懂他的紫衣女子。他很想她,只好来这里看着曾经的一切来怀念她了。

   苏长歌感觉身上的使命更重了。现在辛云死了,其他两位质子也疯的疯了,傻的傻了。河西和平的使命压到他一个人身上,不能再等了,一定要想办法除掉吕光,还河西人民安宁。苏长歌默默从长笛中抽出了那把深藏已久的匕首,这是他特意为吕光准备的。匕首的寒光划过眼前。顿时一切都从他眼前划过,北凉,西凉,南凉,前凉,青云,紫寒,弱水河……岁月的一切,责任的一切,深爱着河西的一切,都从他眼前划过。让他更清晰明了,明白自己的使命。自己死不足惜,一定要还凉州人民一个安宁,因为自己是北凉的皇子,肩上有着无比沉重的使命。

   “抓刺客,抓刺客……”

   熟睡中的苏长歌突然被外面嘈杂的人声惊醒了,他仔细听着,听看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听了一会儿大概明白了,原来有人要行刺吕光,这真是大快人心。苏长歌穿好衣服,拿起长笛,打开阁楼上的窗户,只见整个凉州宫城灯火通明,如若白天。各路侍卫官兵都在街道中串行着,好像在抓刺客。

   过了一会儿,街上的人少了,都向吕光的天王宫聚拢过去了。这时有人来敲门,“苏公子,行刺大王的刺客已经抓住了,大王叫你过去,看刺客处决。”

   苏长歌心里纳闷了,处决刺客叫我过去是为何。苏长歌心里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他的预感一般都很灵,尤其这次,竟然这般强烈。

   “知道了,马上过去。”

   苏长歌安慰自己没事,顺便可以看看那位英雄豪杰这么让人敬佩,敢刺杀十恶不赦的吕光。

   苏长歌下了阁楼,穿过东城,进入到了凉心亭,他要看看青云的酒有没有事,在凉心亭他似乎又看到了紫寒。

   从凉心亭走出来,苏长歌想到了父亲,北凉,弱水……今天很奇怪,苏长歌似乎把能想的都想了一遍。

   不大一会儿,苏长歌就来到了天王宫前,只见灯火通明,戒备森严,士兵们把天王宫围了个水泄不通,就连一只苍蝇似乎都飞不进去。

   苏长歌走进了一看,心里凉透了半截,顿时让他头晕目眩,不知所措。只见这刺客不是别人,就是日思夜想的知己紫寒,她被人押解着,好像受了酷刑,身上的衣服都被鞭子抽破了。吕光就站在她身边,狂傲地笑着,一副胜利者永远是自己的姿态。

   看到苏长歌来了,吕光止住了笑声,但还是掩盖不住他得意的神情。

   “苏长歌,你来了,我想这刺客你应该不陌生吧?凉心亭互诉心事,私约终生,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说罢手中的长鞭向紫寒的身上落去。

   紫寒听见苏长歌来了,也吃力的抬起头,睁开了眼睛,但好像就快支撑不住了。

   “你终于来了,能在死之前见到你真的太幸运了,我太想你了!”

   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苏长歌赶紧跑过去,抱住紫寒,抱住这个让他无比动心,无比思念的姑娘,心里感到揪心的疼,疼得让他喘不过气来。

   “你为什么要刺杀吕光,这样做值得吗了!”

   说着苏长歌眼泪流了下来,紧紧地抱着紫寒,仿佛怀中就是整个世界。

   “为了完成你的使命,还你一个河西安宁。我从没有见过一个人能这么懂我,让我这么思念。”

   苏长歌明白了一切,原来紫寒潜伏在吕光身边一直是为了他,为了有朝一日能帮他杀掉吕光,替他完成使命。

   苏长歌抱着紫寒,悔恨的泪水流了下来,他为什么当初要骗紫寒,导致她今天这样的下场,他明明是爱她的。

   侍卫上来拉开苏长歌,吕光抽出长刀,架在紫寒脖子上。

   “好了,我也听腻了你们的甜言蜜语了,行刺本王,你恐怕活够了,现在我就替你完成心愿,送你上路。”

   “等等”,苏长歌叫住吕光,他挣脱侍卫的束缚,走到吕光前面,“辛云死了,其他两个质子疯了,现在就剩我一个了。我五年之期马上到了,若是回了北凉,你等于放虎归山。这点你恐怕不会不知道吧,放了紫寒,我任由你处置。”

   苏长歌的一番话让吕光惊讶,但还是有点怀疑,吕光半信半疑地问道:“她一个低贱的歌妓能让你这高贵的皇子求情,笑话,哈哈!”

   说完不去理会苏长歌,挥起手中的弯刀,完成他阴谋的最后一步。苏长歌从长笛中拔出那把尘封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刺入心窝。在苏长歌倒下那一刻,吕光得意而又失意地笑了,他成功了。

   紫寒跑过来,抱着奄奄一息的长歌,大哭道:“你为什么为我而死?”

   “我心中早已经没有了凉州使命,才没有你我生不如死。”

   紫寒终于还是把实情说出来了:“是吕光叫我骗你,说你死了以后他就带我回江东,回我的故乡。我对不起你,我太想回到母亲身旁了,没有他我回不去,原谅我。”

   苏长歌微微一笑,“不重要了,我解脱了,爱上你从没后悔过。我马上就回到我心爱的北凉去了。”

   苏长歌在紫寒的怀里笑着离开了,三年了,他太累了,终于解脱了。

   公元508年,北魏大军攻破凉州,后凉,西凉,北凉,前凉,南凉五国相继被灭掉。吕光终究没有回到故乡,没有回到中原,

   紫寒也无法东归,将凉心亭的两坛敦煌女儿红酒带回西凉旧址后,削发为尼,归入空门。那坛酒,承载了辛云和长歌的兄弟契约,和平契约。

   其实在苏长歌死去那一刻,吕光笑着的脸上也落下一颗眼泪,他太想回去他的故乡了!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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