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了你好多年”(下)

春节过完后我又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小歆说她就要回去了,老家的一家装修公司聘请她去画墙画。

而肖海出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张专辑。

虽然卖的不是大红大紫,却也有不少money。

肖海说等他以后火了要给我买大房子豪车子周游世界。

我说你爱我就好。


小歆回老家的那天我送她上了车就接到肖海的电话。

他说磨人的小妖精走了我们可以约了吗。

他说酒吧八点有活动,等你哦,记得准时。

然后我回家收拾了一下屋子收拾了一下自己差不多就快八点,我下楼去拦车发现就快下雨了。

肖海一如既往地站在高高的舞台上唱着他的歌,过火已然过时,唱的不知道什么英文歌还一脸情深地望着我。

我说你就算情深意切叽叽咂咂地唱什么我也听不懂实在没办法做出回应。

他说那我唱一个你能听懂的。

我说得了吧我这辈子都只能听懂money~money~money~。

然后紧接着他就唱到:

i love you

say we're together baby

you and me

i can only give my life

and show you all i am

in the breath i breathe

i will promise you my heart

and give you all you need

if it takes some time

if you tell me you don't need me anymore

that our love won't last forever

i will ask you for a chance to try again

to make our love a little better

i love you

say we're together, baby

say we're together, woh

i need you

i need you forever baby

you and me……

我想我一辈子都忘不了那时他的眼神,那么深邃那么感人至深。

他说瑞橙,我爱你。

“我也是。”


浪漫归浪漫,最后俩SB淋成落汤鸡迫不得已就近去了他家。

他说让我先去洗个澡电热毯差不多暖了就可以直接钻被窝了。

其实我挺不好意思,以前毕竟有小歆在所以可以稍微不那么尴尬一点。然而现在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浑身滴水,这个场景确实更让人想入非非。

后来我还是厚着脸皮地跑去洗澡了。

刚从浴室出来就看见床头有一杯冒着气的热牛奶。

他拿着绒毯把我裹了两圈说:“坐好,我帮你吧头发吹干。”

然后我就那么坐着喝着牛奶听吹风机的声音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他说赶紧地喝完了滚床上去。

然后我豪迈地一口干飞速地捞起被子钻了进去。

他说你先睡吧我洗澡。

我说肖海你不能趁人之危。

他说我会的。

然后我就那么等啊等,在眼皮子已经打了数十个回合的时候终于看见热气腾腾的肖海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他说,瑞橙你真是够了。

我说彼此彼此。

然后肖海捣鼓了一阵子就躺上了床。

他长叹一口气说。

“既然你没睡那就是天时地利人和啊,我们做点该做的事吧!”

我说滚犊子。

然后他就那么伸手把我搂进了怀中,我当然死命挣扎着,就在我快要挣脱恶魔爪牙的时候,他突然说:“别动。”

然后我尼玛就真的老老实实地不动了,当我意识到他要干什么的时候已然来不及,我只感觉到他的唇炽热地快要将我融化,完全没有感觉到他的手已经解去了衣扣,而我就那么四肢无力地任由他摆布。

然后他将我抱得好紧,他说

“我真的好爱你。”


太阳从窗户缝里挤进来,棕色的窗帘挡住了刺眼的光束,留下的全是温暖。我想起那时候醉的一塌糊涂醒来的第一眼也是那一帘棕色。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场景。还有躺在枕边的他,那一刻我的却像拥有了全世界一样,那么幸福和满足。

他睁开惺忪的睡眼,看着我说:“早安。”然后拥我入怀。

“早安~”

他紧握着我的手,然后冰冰凉地有东西套在了我的手指头上。

我拿出来一看,一只白花花的戒指就那么不松不紧地环在中指上。我诧异地看着肖海,然后就那么盯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在我额头上如蜻蜓点水般吻过。

他说,“等我娶你。”


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肖海的温柔腐蚀融化,春天来的不紧不慢。

传说中的柳绿叶新也在肖海家的窗前徐徐绽开来。然而一切不包括他自己在内的美好事物在肖海眼里都是大树底下的粪坑。他说瑞橙,春天来了,又到了动物交配的季节,我们交配吧!

我当时差点没吐他一脸新鲜的口腔分泌物。有时候真的是想把他脑子扒开看看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肖海永远都是一副淡淡然的样子,又譬如说在他将口味一瞬间从川菜转换成甜食的时候。

我说恭喜你啊终于找回了自己。

他说要不要来个party庆祝一下。


春初时期,肖海说要在四月份带我去见他爸妈。我们都提前请好了假订好了机票,坐等四月地来到。

都说人间四月尽是艳阳天,百花齐放南飞燕归,整个世界像是被无醛漆从头到尾地粉刷过一般,这是我感受过最美的四月。


那天我下班回家,看到肖海在客厅里看着电视,桌上是做好的饭菜。

“哎哟喂,抱歉加班回来晚了不知道您老人家在等我吃饭呢还。”

“谁知道你又看上哪个小白脸了磨磨唧唧地害本大爷饿了整整俩小时。”肖海说着把遥控器扔沙发上就帮我接过包来。

“行了行了,大不了赔罪就是了。有什么好吃的呀?”说着我就直奔餐桌看着那一桌子我爱吃的菜就哗哗地流口水。

“肉偿!”听到赔罪俩字的时候估计肖海两眼放光都能闪瞎我。

“行嘞,赶明儿姐姐我菜市场去给你剐两斤上好的五花肉去!”然后我端起碗来拿起筷就开始了扫荡,机智如我有木有!


吃完饭后肖海接了个很长的电话,从客厅里走过来的时候脸色不是很好,他从背后搂着我说。

“四月份可能带不了你去我家了。”

“怎么了?”我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我小姨去世了,家里让我先回去。”他搂地我更紧了。

我说没事,你去你的吧,尽管放心好了。他说他后天走,然后他便没有再说话。

那天夜里他一直抱着我不撒手,就像个孩子一样。


时间总是过的飞快,我只记得零零碎碎地帮他收拾了东西,然后又送他去了机场。

在候机室里我一遍遍地问他有没有没有带的东西,衣服带的够不够,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肖海仍然将他那少年般的笑脸对着我说。

“你就安心吧,完事了我会回来接你的。”

我同样回他一个安心的笑脸,他搂着我说:“瑞橙你知道吗。我们在一起不久,但我却爱了你好多年。”

我点点头,然后看着他在他脖子上亲了一下就靠着他的肩膀告诉他。

“就算你要走很久,我也仍然会爱你很多年。”

送他登机的时候从然是心头百般不舍,却依然微笑着朝他挥手再见。我看见飞机从我头顶飞过的时候,也明白了他离我越来越远。

我拿起手机发了一条短信给他。

一路平安。

不知过了多久,他来电话说他到了,勿念。

图片发自简书App


肖海回了上海之后整个屋子都空荡荡的。我闲着没事就把他所有衣服都拿出来洗个干净,床单被子连窗帘也不放过。后来家里一切打理干净后我干脆就整天在办公室里忙着工作,把落了几年的英语好好补了补。

肖海很忙,但也会抽空打电话给我,问问这问问那,告诉我好好照顾自己他很快就回来。

我让他放心好了,我一切都好,只是很想他。


人间的四月天很快就过去了,初夏跟的很紧,满世界的翠绿和金黄,南风吹来已是炽热,而肖海依然还在上海。

我想念他的时候,会捏捏手上的戒指,告诉自己,他会回来娶我的。


那天我拿到公司通知的时候脑子里一片空白。

人事部的秃头经理很欣慰地看着我说:“瑞橙啊,你来公司也有些日子了,你的进步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公司这次决定给你升职,派去香港那边任职外交部经理,月薪是你以前的三倍还要多。公司上下已经给你打点好了,你把这里的工作交接完以后就可以出发了。”

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的人生开始走上坡路了,前途一片无量辉煌。

但也意味着我将要离开很久,久到我自己都不能估算。

我告诉肖海,他说你去吧。

然后我就真的在合同上签了字。


南风吹啊吹,吹走了我的艳阳天,吹走了我记忆中的棕色窗帘。


到了香港后我才发现原来我所在的公司也是前途一片啊,公司在二环以内,给经理以上的人都配了专车,想来我也是有驾驶员的人了。

可是后来肖海告诉我,他说他回不去了。

他母亲病重,需要在上海疗养,身边不能没有人。

“那我呢?”

后来我才觉得这是我这辈子问过最蠢的问题。

他说,这期间我仍然会陪着你,但如果你在香港遇到喜欢的人了,你尽管去吧。

我倔强地告诉他不会的,我会一直爱他,就算要走很久,我也会爱他很久。


时间磨平了好多人和事,我终于明白了异地恋有多辛苦。我很累,身边的一切都是一个人面对,偶尔的懈怠也会觉得对不起自己。肖海一如既往,同样在上海一家酒吧里驻唱。我记得他说过在有生之年里只要他能说话就一定会唱歌,只要会唱歌就一定会爱我。

可是我呢,没有你的日子我有多难熬。

那天我下班之后受邀跟同事一起去了一家名叫“遇艳”的酒吧,公司里任职大多数人都不是香港人。有一个南方的姑娘年纪不大,却是公司里最能喝的,她叫什么我已忘了,我只知道她喝多了,坐在门槛上拿着酒瓶对着天喊王八蛋。

其实我在想,如果当时我没有升职,而是跟着肖海一起去了上海,我们是不是就不会分开了。

人的心中都有一段舍弃不了的感情,而此时我才明白,感情原来这么脆弱。

不知过了有多久,肖海与我逐渐生疏了起来,早晚一通电话无非嘘寒问暖,而后来就连在电话里也生疏了起来变成了几字的短信。

那天我看见他在微博上发了一条动态,那是上海的海,蓝的刺眼,他说。

时间能洗刷什么,无非你我。

那时候我真的才明白了我与肖海真的都在彼此的世界中慢慢开始变得若隐若现,而最后,我们都会消失在对方的世界里。

那天我又一次醉倒在酒吧门口,跌跌撞撞地回了公寓,一个人抱着马桶吐的一塌糊涂,然后哭的稀里哗啦,我突然开始想念肖海的肩膀和怀抱,想念肖海的歌声,想念他的一切。

后来我发现我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我说肖海,我们分手吧。

他说好。


我在想着些什么,抑或着说我还能想些什么。

原本以为我会像当初那样难过的死去活来,可是我没有,我依然每天准时上班、吃饭、睡觉。

不是因为我不够爱他,而是因为我太爱他。

我怕他承受不了距离的疏远,我怕他对我渐渐冷淡,我怕他会遇见更爱的人。

而我更怕。

我是懦弱的,所以我选择错过。


我告诉小歆,她说她尊重我的选择,只是不希望我难过。

我说我很难过,但我更无奈。


未来有几经周折才会变的如以往一样美好,抑或着说,当初的美好,在未来的日子里再也不会有了。

未来的日子里,我不知道该不该再用感情去怀念他,去想他,去爱他。

但我却肯定,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世人皆说承诺,他从未对我承诺过太多,做的却比谁都多。

可是我的艳阳天再也没有了,而我的肖海再也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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