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塘四周寒风凌烈，绕塘而居的各家各户都闭门取暖。唯独一家把麻将打得掷地有声，几个人围成一桌好似簇拥着的火盆，将冰冷的夜晚捣鼓得异常躁热。原是主人家的营生，有牌客上门自然就说明有钱进账。而突如其来的意外发生了，这家的一名更年男子刚刚发生了一场车祸导致魂归西天，尸体被抬进厅堂，尸体面目一侧包括耳朵都已经没有了。主人看了一眼不完整的尸体，随即进入里屋。而那四个牌搭子自顾自的玩牌，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其中一人因为赢钱了不肯走，另外两人因为输钱不甘心，没赢没输的在等待转机，于是几人玩得火热朝天，没觉得有什么不妥。那麻将照旧掷地有声的一圈圈打下去。
此时，夜越来越深，寒冷越来越烈，阴气也越发凝重了。牌友们的兴致并没有因此减退，手气好的笑脸盈盈，心里暗自庆幸你们仨今天都输给我最好，看我不把上次输掉的全赢回来。
碰，一饼！
糊了！
手气好的人笑得满脸是牙，今天他可赢了个大满贯。另外三个一人打平、一人打干、另一个输了有剩。
不打了，不打了。那个输得啥也不剩的女人愤愤的喊着。
“别介呀！没钱了我借给你。”赢钱的这个立马劝说，生怕就此散场。
见此情形，主人连忙劝说“明天再玩吧，你看再玩下去也不吉利啊。顺便，赢了的把台子费结一下。
“给！少不了你的。”两只带着金晃晃戒指的肥圆手指夹着两张百元大钞递给主人，主人笑意满满的接过。
推开门，寒气逼人。输钱的两人冻得哆嗦发抖，边走边感叹“今天手气真衰，财神爷都跑隔壁去了。”不输不赢的则赶忙补充“我也输了大几百呢！”唯独赢钱的那个默不作声一人走在后面。夜越来越深，他们沿着池塘小路径直走，水里的寒气上涌，好像要往人的骨头里钻。
小路走完，走大路。四人分道扬镳各回各家。赢钱的叫杜海因为手气好，心情格外舒畅，一路哼着小曲很快到家。
而输钱的那个正有气无力的往回走，走到家门口发现钥匙不在身上。这下可好，这大半夜的只能把熟睡的家人叫醒了。妈--开开门，妈…这时候屋里的灯亮了，一个年过七旬的老太婆披着棉袄打开门。
——春兰，这都几点了？玩得这么晚，邻居知道会说闲话的。
——哎呀，知道了，不就玩玩牌嘛，又不是杀人放火……
——你不为别人想也为自己想啊，这夜路走不得，会招惹不干净的东西！
——妈，你这哄三岁小孩呢！封建迷信了。
——哎，你们现在都不听我的话，是要逼死我呀！老太婆裹着棉袄无奈的朝自己房间走去，关上门喃喃自语“你们都不让我省心，都不让我好好活，造孽啊！”
——妈，你早点休息吧！我洗洗就睡了，明天还要去公安局办转户口的事呢。
——不要你管，我管不了你，你也别管我！老太太发飙了。
——好吧，不管你，不管你。你就自个儿待着吧！
话音一落，春兰踩着棉拖鞋就上楼了，好像刚才输掉的钱还有妈妈说的话都飘到窗外了。随即呼噜声四起，进入梦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