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de国》之十九

19
“金,如果有人要你在考试中作弊,怎么办?”阿兴在金他们下晚自修时来到了教室。
“那怎么行,一作弊就是输啊!”金总是很激动,忘记了她成熟女人的誓言。
“如果那人假如是班主任或者训导主任之类的亲戚呢?”
“那也不行,凭什么要我付出,我又没有得到他的好处,何况这是决定人生命运的事情,而且哪来那么多亲戚啊。”金说得很现实,使阿兴想起训导主任的女儿在上海一所著名的大学读书和她锦绣的前程。

两人一边聊一边来到了学校的草地上,就像运动会时那样,走在路上的阿兴向金透露了他的难处。城市射灯发出的光在天空产生了“丁达尔现象”,光柱像极了孙猴子的金箍棒。
“哎,真的好烦。”金很少看见阿兴这样苦闷,“阿兴,是谁向你提出这么愚蠢的问题来为难你?”
“吴道怀”阿兴很冷静地答道。

金听了如五雷轰顶,这三个字像一盆冷水浇在他的心口上,在她眼中训导主任是那样和蔼可亲和刚正不阿,“怎么会是他,他要你帮谁?”

“天奇”阿兴无奈地望着静谧的天空,他也有着和金一样的想法。“他说天奇是他亲戚,希望我能帮他这个忙。”
“天奇不是老训导主任的亲戚吗?以前我们班上的人都知道,要不然他是进不了贵族学校的,他的成绩实在太差了,同样也进不了一类班。”这一句话使阿兴想到天奇每次见到吴道怀都是那么陌生,并不像有什么亲戚关系。
“伪君子”阿兴的口里恶狠狠地蹦出了三个字,然后愤怒地骂道:“狗人、”“畜生”、“虚伪”。金担心地问道:“怎么办?”
“没事,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金背着包站了起来:“你真的没事?”
“真的没事,放心好了,我只想静一下。”阿兴的回答很无力,“对了,不要对任何人说,再见。”“知道了,那我先走了。”金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快速地从书包里翻出一分杂志,那是最新一期的关于飞碟杂志,“希望这对你有用,拜拜。”
“谢谢。”金不放心地又望了眼睡在草地上望着天出神的阿兴。

夜,习惯了沉默,但羔羊不再缄默。

在郊外一个豪华的别墅里,想来想去的天盛最终还是拨通了儿子的手机。下晚自修,早早回到家的天奇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父亲,客厅电视机的声音开着很大,播放着乱七八糟的广告,天盛的眼睛却死死地盯在眼前的茶几。天奇抱怨道:“爸,我回来了,今天怎么那么早就叫我回来,事情办得怎样?”
“什么,哦,回来了。“天盛如同从梦中惊醒,”你说什么?”
“我说你事情办得怎样了。”
“你是说阿兴啊,那小子有些不大愿意。”“不可能吧,有钱不赚。”天奇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屑。“吴道怀现在似乎也不太听话了,他竟然向我抱怨钱少,我怀疑他另有企图,或者看样子他有新的合伙人。”
“要不要我找人去警告一下阿兴。”天奇回想起在运动会上自己输给阿兴的情景。“可以,不过他答应就算了,这事你去处理吧,明天我还要请公安局的人吃饭。”
“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办。”

天奇骑着摩托车来到了娱乐城,坐到吧台前喝着闷酒,想着怎么对付阿兴,又想到了阿兴在让自己在雪妮面前是多么没有面子。

“怎么了,天大少爷,一个人喝闷酒。”豪哥见天奇满脸愁容,离开了自己在角落的一个座位,起身来到了天奇的身边,他的脸立刻满脸堆笑。“再来两杯。”豪哥对吧台的服务生说道,然后坐到了天奇旁边的座位上。“你可好久没来了,看你愁眉苦脸的,是不是有麻烦,看我能不能帮你?”
“我想打个人”
“谁?”
“我女朋友班上的。”
“为什么,怎么女朋友被抢了啊?”
“你不要问了,没有原因,就看他不爽,什么都跟我争。”天奇喝了一大口。“我就喜欢你这样,好,我帮你。”豪哥回答的也很爽快。

天奇刚才还为怎么和豪哥说而发愁,对豪哥这么讲义气油然升起一种佩服之情。“不要把事情弄大了。”天奇的眼睛发出了异样的光。“不会的,玩玩而已。”豪哥把酒一口干了。

吴道怀今晚又一个人步行回家,他经常工作到学生下了晚自修,也常常以走路来释放自己的压力。他想着自己是和豪哥还是和天盛合作,虽然豪哥的这次出价更高,但他不想拆散自己多年的合作伙伴。他弯着腰慢慢地走到了那座横跨新旧城区的桥,苦苦地思索着。城市的夜里景观灯并没有因为欣赏自己的人少了而放弃了展现自己的机会。也许“年年知为谁开”的答案是“孤芳自赏”。

桥上曾经繁华的算命摊位如今也只剩下一个老头守着一张孤桌,皱纹爬满了他的额头,还有那依稀可见的老年斑,老人似乎并不在意有没有人来算卦。“老人家,帮我算一卦如何。”吴道怀坐在了桌子旁的凳子上。老人神态庄重,两眼无光,灰色的眼睛直直地望着前方。老人只是说了句“先生,请坐。”吴道怀把自己的生辰八字报给了他。老人掐指算了很久,时间碾过他苍老的手,留下深深的轴印。

老人用带着方音的话说:“不义之财难长久,得罪龙驹凤雏人,潜龙终有飞天日,密室密语人已知。”吴道怀心头一惊:“这诗怎解?”“先生您最近得了一笔横财,数目不小啊。但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你得罪了一个人,这将为你带来灾难。本来你是他的贵人,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老人脸上露出惋惜的神情,“可惜啊,你贪欲太强。”“那人是谁?”“是你的学生,是个大富大贵之人,他竟然没有察觉到,不过,很快他就会知道的。”“有没有挽救的机会,请老人家给个破解之法?”“不知道,他今晚将有血光之灾,但吉人自有天相,他会平安无事,而你从此将会厄运缠身,害人之心不可有啊。”

“那人到底是谁?”“我不知道,那人的命相若隐若现,很难捉摸。”天空滑过一道闪电打断了他俩的谈话,老人有些慌张地说道:“我已经泄露了天机,不能再多讲了。”吴道怀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闪电吓了一跳,“谢谢,钱给你。”说完掏出一张20元的钞票双手递给老人。“我不要你的钱,这卦算我送你的,你自己好自为之吧。”老人起身收拾东西,“记住,他是天的朋友。”

吴道怀的心情更加糟透了,回想起今天的一切,总觉得隐隐约约有些不对,他又拨通了天盛的电话:“天总,我总觉得有些不对。”
“什么不对,别再和我谈钱的事!”
“我怕我们今天的谈话真的被阿兴那小子听到了。”
“没事,他不敢说,恐怕现在正在挨打了。”吴道怀听到这里,手机差点从手中掉了下来,他赶紧用右手接住,“你说什么?”
“吴道怀,别激动,我知道他是你的得意门生,但事到如今不能前功尽弃。”“你派谁去做?”
“天奇。”吴道怀一听,心彻底凉了,“你不知道天奇在运动会上输给的人就是阿兴啊,你儿子肯定会公报私仇的。”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有事的话我打你电话。”天盛挂断了电话。

今天是雪妮的生日,雪妮等了好久也不见天奇的来电,最终在几个好友的怂恿下来到了娱乐城的KTV,心里不好受的她呆呆地用吸管搅拌着杯里的奶茶。“雪妮,别想他了,开心点。”女人们劝着雪妮。“我没事,你们玩吧,我听着就好。”

“真是的,也不知道那几个男生跑哪去了,我们都来半天了。”“我出去看看。”兰欣拎起她的挎包很主动地走到门口,趁人不注意,把灯一关,然后打开了门。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几个男生抬着一个点燃蜡烛的生日蛋糕走了进来,在场的人也跟着唱了起来,蛋糕被放在了桌上。“许个愿吧,雪妮。”雪妮眼角有些湿润,她用手揩去流下的泪,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真的,谢谢大家,你们给了我一个意外的生日,我的愿望就是希望在场的人永远开心快乐。”说完,她闭上了眼睛,双手合十,心里默默地说着,然后和其他人一起吹灭了蜡烛,也暂时吹走了所有的烦恼。

刚走进巷子没多远的阿兴突然觉得总有人在后面跟踪他,可回头望去,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阿兴渐渐地放慢了脚步,在一个角落躲了起来看着前方混乱的景象。“打,给我狠狠地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那么嚣张,抢别人的女朋友。”前面的一个T字路口,在路灯的照射下,阿兴看见自己的前方的一群人正围着一个人暴打。

阿兴见他们脚法平平便大胆地向前走去,靠在摩托车的一个人见来人正是阿兴,站起了身“住手,都给我住手,你们他妈的给老子打错了,问清了再打啊,这个才是阿兴”。他的手下散了开来,前面倚在摩托车上的那个人走上去对那个打错的人说:“对不起,兄弟,我们认错了人了,来,抽根烟。”那人站起了身理了理发型,回答的倒也爽快“没事,没事,不过校花谁不喜欢啊。”几个凶神恶煞的人向阿兴走来,掏出了刚才没用的钢管和匕首,身后也传来了阵阵的脚步声。

阿兴想往左跑,可左边的道路上也是几个玩弄手中家伙的打手,染着五颜六色的发型,知道自己无路可逃的阿兴只好背对着墙,环顾着三面走来的那群人。

“好小子,原来是你,真是冤家路窄。我们又见面了,不过,不要害怕,我不是来报仇的,上次的仇下次再算。豪哥让我来问你,天奇的忙你到底帮不帮。”阿兴见他脸上的肿还未消,知道他也是来画室捣乱的,尤其是那跨过眼皮的那道刀疤。那人上前两步:“豪哥要我给你点颜色看看,希望你以后听话点。”阿兴见那人走到自己跟前,用双节棍一勾,一扭,往后一退,铁链一锁,死死地勒住了那人的脖子。

“别动,都给我往后退。”那伙人互相望着,都想上前,阿兴用力一转,那人口张得更大,眼睛瞪得更圆。阿兴喊道:“快给我让路。”阿兴推着那人往中间那条路走。突然,一个人提刀向阿兴刺来,阿兴偏身以躲,刀尖刺进了阿兴手上那人,鲜血汩汩地流出来,那人颤抖地倒在了地上。阿兴拖着那人走了几步,然后把他往地上一滚,掉头就走。
那伙人接住了那流血的刀疤,留下了两个人照看,其他人往各条小路去追赶阿兴。阿兴一路狂奔,就走快出巷口时,三四个人堵住了阿兴的去路,挥舞着手中的家伙,后头的人也陆续跟了上来。“看你往哪跑?”他们把阿兴团团围住,举起手中的武器一起向阿兴击去。

就在此时,一道蓝光闪过,只听见“啊”的一声惨叫,路灯全黑了。一串闷闷的脚步声逐渐接近阿兴。借着路口外的夜光,阿兴看见那几个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没有了反应。阿兴隐约感觉有两个人由远及近,停在阿兴面前,他们好像戴着一个黑色的斗篷,阿兴看不清他们的脸,全身似乎只在头部有两个眼圈似的的黑洞。

突然,一个声音不知从哪里传到他的心里,一个男人的声音。阿兴踉踉跄跄地往后退了一步,仔细地听着,整个巷子里现在只有他一个活人。他惶恐地握紧了拳头,仔细地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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