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早上,当翠卿路过学堂,就能听到从学堂里传来的朗朗读书声。她不由自主地停下来看着懂事的乖儿子,那美妙的读书声听起来是那么的熟悉和悦耳。
“云对雨,雪对风,晚照对晴空。
来鸿对去燕,宿鸟对鸣虫。”
如此优美而又容易理解的对仗词句,来自《声律启蒙》——是清代康熙进士为教小孩吟诗作对所作的一本启蒙读物。俊彦读起来朗朗上口,像歌唱一样悠扬婉转。
翠卿虽然不识字,却听到那一阵阵读书声传出了俊彦对知识的渴望和对理想的追求,她对儿子感到非常欣慰,尽管暂时生活不富裕。
“妈妈,你怎么来了?”俊彦醉心阅读,读的投入,很久才发觉妈妈过来了。
翠卿面露喜色,对俊彦的老师格茂行先生深施一礼,道:“我们农家妇女没有文化,劳烦先生费心了。”
茂行先生捋了捋花白的胡须,手摸索着太师椅的雕花扶手站起来说,“俊彦如此喜欢读书是好事!这样我们的民族将来才有希望,后生可畏啊!这孩子是块读书的料!”
“这是我为俊彦挣来的学费,请先生一定要收下。”说着,翠卿就把手塞进口袋,双手为先生奉上了俊彦的学费。“看俊彦那么懂事!是先生教导有方!请先生一定要收下!”
茂行先生拗不过翠卿坚持要给,便收下了俊彦的学费。翠卿就告辞了,留下格雯和俊彦继续学习。
格雯小姐长着一双长长而又妩媚的眼睛,她望着俊彦读书的神情,仿佛听到了俊彦读出了鸟儿的鸣叫声、读出了姗姗的脚步声、读出了潺潺的流水声、读出了儿时的欢笑声,更读出了心声:要做一个对社会对家庭有用的人!那一声声的读书声,是对人生未来最好的回答,也是对父母和教书先生最好的报答。
格雯突然含羞带笑地低下了头。学堂的院子里,两只金色的蝴蝶自由自在的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下,在花丛间亦飞亦停,翩然起舞。
俊彦和格雯的感情很纯真。每到下课,他俩就一起来到烟台府商街,这条商街虽然受到民国战乱的重创,但街上的人流依然熙熙攘攘,衣着光鲜的乡绅和面露菜色的饥民一起在这千年古镇上摩肩接踵,川流不息。
街上偶有几个艺人演的正酣,叫好声不绝于耳,格雯看的入神,俊彦也感到非常高兴,情不自禁跟着鼓掌。直到杂耍演完,俊彦这才依依不舍地目送格雯离开。
可格雯二小姐却没想到自己此时撞见了吴三。小孩子不知道吴三是坏人,真是冤家路窄,吴三最近沉湎酒色,赌光了月奉,已经身无分文,他连年幼的女孩也不放过,又打起了格雯二小姐的鬼主意。
吴三灵机一动,坏主意又上心头:何不把格雯小姐卖到妓院?童女最好调教,只要把童女卖到妓院,妓院的老鸨、龟公、打手肯定有办法折磨她,让她屈服。假如这个女孩真的死也不低头,那妓院就直接把她打死,杀鸡给猴看。这样,就能得到一大笔钱!
吴三想到了上次伎俩未遂,这次便不露声色,以恐打草惊蛇,仅对格雯二小姐问了安,便离开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