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书虫

我们聊了很多，一直说话，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反正就是我一言她一语，有时会哈哈大笑，有时会默默流泪，有时会沉默不语。我们两个不知道怎么了，像是很久很久没有见面，又像上一秒拥抱下一秒分开。这种感觉真的太奇妙了，我也会说一两个不好笑却自认为很好笑的笑话，她都笑了。我问她是真心好笑还是故意假装很好笑，她笑了，虽然关着灯，我看不到她笑的样子，但我能想象出她笑时的样子，低头一笑，特别腼腆，特别害羞，特别烂漫。我只能想到这个词了，也不知道怎么就想到这个词了，我特别喜欢这个词。我不会说情话，嘴又笨，这时我觉得那句你很漂亮，很美丽，很与众不同都有些轻浮，有些词不达意，有些牵强附会，我说，方小舟，你是一个天真烂漫的人。方小舟就在我怀里哭了起来，不是小心翼翼的哭，而是很悲恸。我笑着说，好好的哭什么。说完方小舟的眼泪鼻涕全蹭到我胸口处。我真是拿她没办法，一点办法也没有。我笑着说你怎么这么爱哭，方小舟轻轻给了我一拳，很轻又很温柔，带着一种爱的情感。仿佛我和她被放在爱的一个罐子里，被爱包围，侵泡，融化。我们互相融化，从两颗紧紧包裹的心，慢慢开放，像洋葱，一层一层，又像花朵，一瓣一瓣，从外到里，由外而内，我们的每一个地方，都是爱的柔情蜜意。我很喜欢这种感觉，很享受，也很开心。

我紧紧的搂着方小舟，紧了紧，总觉得距离太远，总觉得力度不够，总觉得我抱的不够紧。我是不是太霸道了，是不是太有占有欲，是不是太想拥有她了。我说不上来，但是我清醒的意识到，这一刻我的心从未有过的踏实和轻松。没有防备，没有伪装，尽情地做自己，只在方小舟面前做最原始的自己。我是不是疯了，万一方小舟发现我的缺点被我吓跑了怎么办，万一方小舟发现我的霸道被我吓跑了怎么办。没办法，谁让她是方小舟，在她面前我才觉得自己像个男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我的霸道，专一，多情，全因她而起。我真的觉得我死了，又活了，活了又像做梦一样不真实。

当我感受到怀抱里人的温度时，发香时，柔软时，我才明白，她一直都在，一直都在我身边，就连我心里都满满的是她。

我轻轻地想说出那句话，可又害怕她拒绝我。我太害怕失去她了，真的，我觉得我会万劫不复。可是，女人不是都想听到这样一句话么，像承诺，更像生命起誓，用一生去捍卫。我酝酿好久，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方小舟不再哭了。我以为自己没有说出口，以为自己什么都没说，以为自己在心里反复练习，默念了千遍万遍，方小舟，我们结婚吧。当这句话脱口而出时，我倒抽一口冷气，心里懊悔起来，怎么就说了这么一句话。我不是不想说，也不是不想给她一个归宿，可我怕她说不，我实在接受不了这个让人心痛的字。

“我是认真的，非常非常认真，比生命活着还认真。”

方小舟在我怀里颤抖着，我分不清她是笑还是哭，但是我知道她听了一定很难抉择。也对，我什么都没有，要什么没什么，光凭我对她的爱怎么能够，还需要屋子和粮食。

“你想在哪里生活，你说在哪儿，我就把房子买在哪儿？”我用事实证明我的真心，忠诚不渝。

方小舟的脸颊贴在我的胸口，我起伏不定的心跳，被她听的一清二楚，我自己也听的一清二楚，一下，两下，三下……每跳一次都是为她而动，为她心动。

“你真好，对我这么好，我不知道该怎么回报你了！”方小舟哭着说。她的声音也是颤抖的，像被我的跳动的心感染的，更像感动了。

“那就以身相许吧！以心相许！”我微笑着说，像浑身长了无数的翅膀飞了起来，飞到空中，看见白云，我和白云拥抱，我和星星握手，我给月亮讲的五千年怎么讲也讲不厌的嫦娥奔月的故事。月亮听了很吃惊，它非要留我做客，非要让我再给她讲一个故事，她要听比嫦娥奔月更动人的故事，我就把我和方小舟的故事讲给她听，她听的沉默不语，我以为她不爱听我和方小舟的故事，说到一半就不说了。她看着我，眼里，脸上，嘴角都是泪水。

我闭上眼睛，不去想方小舟会给我什么样一个答案。

“我想去南极，看企鹅走路一瘸一拐的样子，我想去北京，看北极熊北极星，还有流星雨。他们说流星雨的时候许愿百分百的会实现。我想去潜海，去听海豚唱歌，我想去沙漠走一走，我不怕沙尘暴，更不怕那里的鬼天气，我就是想见一见它们真实的模样，听一听它们真实的声音，它们的故事一定比人们的故事还感人肺腑。”

方小舟说着说着轻轻一笑，就像她已经见到了这些。

我刚想说话，方小舟说：“等我见到这些以后，我就什么也不想见了，什么也不想看了，只想有你，只想看着你只想听你说话，你最好变成一个爱唠叨的老太婆，不停的碎碎念，那样我不仅不会烦，反而会更开心。你不用觉得有心理负担，也不用有心里压力，我很好养活，只要给我一口吃的喝的，我就能很好的活着。我不讲究吃和穿，也不讲究穷和富，我只希望他不会背叛我，背叛我，我也不怪你，可是别背叛我们的誓言，那样我会变，变成另外一个人，一定是个冷漠的人，一定是个没心的人。”

我听着，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下来。我说：“我要给你一个好的生活，一定要让你过上好日子，别人有的，你一样也不会少，别人没有的，我也会拼尽全力拿给你。”我忘了告诉方小舟，她说的这些都是我最想做的，一直想找一个人，两人牵手去实现。

方小舟好像看见我流泪了，她替我擦掉眼泪，也许我的泪水滴到了她的发间，眼睫毛上，脸上，心上，要不然她怎么知道我会流泪。

“我饿了，你递给我一个热馒头，一盘小咸菜，我觉得很幸福，也很知足，一生无憾！”方小舟轻声说。

“那我们结婚吧！小舟！”

方小舟没有说话，我也没有说话。过了很久很久，方小舟像是做了一个很难的抉择，说：“我只爱顾杰，其他什么也不爱！”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说：“你搬过来和我一起生活吧！我愿意照顾你！”

“同居吗？”

“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我也是试探性的问，也不知道方小舟会不会同意。

“什么身份？”

“女朋友加未来的妻子，再不够，明天我们就去领证。我觉得世上的事没有比这件事更令人幸福！和相爱的人一起生活，才算幸福。”

“好！”

我没想到方小舟这么快就同意。我就这样把方小舟收到自己身边。方小舟给我一个轻轻的吻，说：“晚安！”我又给她一个深情的吻，说：“晚安！”

我们互相拥抱对方睡了一晚，天亮的时候，我见方小舟躺到我怀里，心里莫名暖暖的，就像早晨照进屋里的第一缕暖阳。我痴痴呆呆地看着她，怎么看也看不够，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明明她和我一样一个鼻子两只眼睛，一个嘴巴。她的嘴巴早已没有鲜艳夺目，摄人心魄的娇媚，可我却觉得这才是它真正的样子，最纯真，最原始的样子，一点邪念也没有，一点欲望也没有，只有这样才是真正的方小舟。

“我不知道是你，是你一直等着我遇见你。我穿过千山万水，路过海角天涯，没人告诉我这个人是你，也没人告诉我你在哪儿。我跟着心一直找你，终于找到了你！我再也不找别人了！就你了！”我轻轻地对方小舟说，又偷偷亲了她一下。

方小舟轻轻动了一下，我赶紧趴下，还好没有被她发现。方小舟醒来看见我还在睡，一看太阳那么高，急忙说：“起床了，别迟到了！”我假装刚醒，惺忪着眼睛，又把她搂进怀里，像抱一只宠物猫，脸颊摩挲着她的脸颊，她半生气说：“起床了，阿杰！”我不紧紧的抱着她，不让她乱动。这种感觉真好。

“什么东西，扎脸啊！”她说话的语气让我感觉心里痒痒的，像一条小虫子往心里钻。

“你该剃胡子了！”她伸出一只手摸我的嘴唇周围，下巴，说不出什么感觉，很温暖，很轻柔，很缓慢。“快起来了，该上班了！”她还在摸我的胡子，过了一会儿，轻笑着说：“感觉像小黄豆的芽儿！”我被她说的脸紧紧贴着她的脸不放开，说：“为什么是小黄豆的芽儿？不是绿豆芽儿？”她扑哧一笑，说：“笨死了，小黄豆的芽儿破土出壳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我说：“你懂的还不少啊！”她说：“我种过黄豆，当然知道了。”她说完，趁我不注意，亲了我一下，又赶紧离开，我被她撩拨的不敢动弹，闭着眼睛不敢看她，但我知道她在看我，不停地看我，又趁我不注意，在我嘴唇处轻轻一碰，我听见她笑了，说：“惹急了我，后果你可要自负哦！”她在我怀里不再动弹，乖的像一只好脾气的小猫。我睁开一只眼睛，看见她闭着眼睛，给了她一个亲吻，她回应着我，我们配合的很默契。大早上，我们就撒狗粮实在对不住各位。没办法，现在我们看谁一眼都不舍得分开。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大早上就想方小舟，想她的一切，她就在我的眼前，我总觉得还不够，我恨不能把她变成的一部分，把她栓在我的裤腰带上，去哪儿都带着她，去哪儿都想看着她。我是不是陷入热恋期了，不管是不是，这一刻我真的是热火焚身。我急忙放开方小舟，看见她的脸一片红晕，就像两朵彩霞，像抹了腮红，比抹了腮红还好看。我忍不住在她耳旁轻声说：“我想要你，小舟！”方小舟没有点头也没有同意，她抚摸着我的眼睛，脸颊，下巴，抱住我就开始吻我。

我觉得我和方小舟又近了一步，像是两颗心又近了一大步，像是两颗心紧紧连在一起，怎么分也分不开，像是两块磁铁石，隔着一段距离，就能朝着彼此飞奔过去，怎么分也分不开。

我现在终于明白那句诗——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如果是我，我也不会早朝，幸好我没有江山，我就是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昏君。

“起床了？”方小舟推开我。我抱着她不松手，说：“不想起床！”她把我推开，说：“不上班怎么能行？”我被她的样子弄的哭笑不得，轻轻刮了她一个鼻子，说：“遵命，夫人！”

“滚！”她嗔怒的说到。方小舟半怒半气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了。我围上浴巾，贱贱地说：“夫人，可否赏脸沐浴？”她蒙着头说：“不要脸！”

我洗澡后出来，方小舟已经叠好被子，摆好牛奶和面包。我刚抱她，她却躲一边，说：“快吃饭吧！”我看她的样子，也不再逗她，吃了一块面包，喝了一杯面包说：“吃饱了，有夫人真好！”方小舟还站在原地，和我保持一定距离，我说：“我胡子是不是特别明显？不会太丑吧！”方小舟低头一笑，说：“丑死了！”我说：“真的？那以后我就不敢见夫人了？”方小舟仰起头，神气十足地走到我面前，上下打量一番，说：“就是胡子短了些，再长些就好了！”说完，她就想跑，我一下捉住她的手，说：“看你还跑，跑哪儿去，我都把你抓回来！”我紧紧地抱着方小舟，我真的觉得腻歪死了，要是之前我真受不了别人这样的场面，更不敢相信自己会和他们那些情侣一模一样。也许，热恋中的恋人都是这个模样，像两个小孩子。

“快去上班吧，要不然迟到了！”方小舟笑着看着我。

“还早！我还没看够你，让我再好好看一看，到了晚上，我才能看到你，我会想你想的疯掉！”我说完，又给她一个额头一个吻。

“快去穿衣服！”方小舟说着就要去给我拿衣服。我穿衣服时，方小舟竟然偷偷的转过脸去，我忍不住笑了。我穿好衣服，轻咳一声，说：“我穿好了，转过身吧！”方小舟低着头，我知道她有些难为情，说：“夫人，方便给我打领带吗？”方小舟不敢看我，借过领带给我打好领结，纠正一下位置，说：“好了！”我刚想亲她，被她机智的躲开了。

我不再逗她，说：“我走了，下班我来找你。”

“怎么了？”方小舟把我送到门口。

“我帮你搬家。”我转回身对着方小舟说。

方小舟看起来有难言之隐，我怕她突然变卦，说：“你是不是担心我说话不算话？”

“不是！”

“那是你不想看到我，不想和我生活在一起。”

“不是！”

“那是你怕我半路移情别恋，不爱你了？”

“不是！”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搬回去和我住在一起。你可以把这里房子退了，去我那里，房屋我一个人负担。有什么问题吗？”

方小舟不说话了，低头沉默不语，我轻轻把方小舟拥入怀中，给她一个温暖安心的怀抱，说：“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阿杰！”

“在！”

“我有些害怕，不知道害怕什么，我害怕我们会分开，害怕……我们没有结果。如果你在，就好了，我什么也不怕了，不怕死，不怕生。之前，我总怕死，没有了你，我现在最怕生，真的，生不如死！”

“傻瓜，我会一直陪着你，不会丢下你一个人！”我知道方小舟缺乏安全感，我也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人。所以，我会尽力给她一种家的归属感，给她安心和信赖。

“我不知道是你，是你一直等着我遇见你。我穿过千山万水，路过海角天涯，没人告诉我这个人是你，也没人告诉我你在哪儿。我跟着心一直找你，终于找到了你！我再也不找别人了！就你了！方小舟，我的心非你莫属！”

我松开方小舟，见她又流泪了，给她擦掉眼泪，说：“你一哭，我心里就难受，就不舍得离开你。”

方小舟破涕而笑，我见她笑了，说：“好好的，下班我来接你！”方小舟点了点头。

我走了以后，没有去公司，而是直接去了唐总公司。我一边是开心一边是担忧，开心的是可以和方小舟在一起，担忧的是说不清的直觉。我总觉得我和方小舟好像要经受各种考验，甚至经受不住一点点考验。主要是我平常的直觉的太准了，我尽量让自己往好的方向去想。我想，这次去唐总公司谈好，我就立马去找方小舟，事不宜迟，我担心半路杀出程咬金，生怕出什么幺蛾子。

到了唐总公司，唐总没想到我会去那么早，不过他还是见我了。他把广告部的营销总监叫过来，我们三个人坐在一起，我把营销方案详细介绍一遍，接下来就是他们是不是真心合作。他们说要再考虑一下，我又把合作的利弊从头到尾分析，唐总没有当成定下来签合同，他们要考虑三天时间。我离开后，就回去找方小舟，连公司也顾不上回。

我到方小舟家时，心不停地跳，生怕出意外。今天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把这事定下来。我敲门，却没人开门。我拿出手机时，双手都是颤抖的，我生怕直觉变成真的。我想起出门时方小舟的样子，心里就难过起来。我现在已经没有心思工作，满脑子都是她，眼前都是她的样子。我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手机不小心掉在地上，钢化玻璃膜摔碎了，手机自动关机。我开机后，幸好手机还能用。我给方小舟打电话，一直没人接，也不知道是手机没电关机还是直接拒接。

我骂了一句该死，我不是骂方小舟，也不知道骂谁，反正我那时脑子一片混乱，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蹲在方小舟门前时，不知多久，忽然听到人说，阿杰。我抬头一看是方小舟，急忙站起来抱住她，说：“不要离开我，小舟，不要离开我！”我说着竟然忍不住哭了起来，眼泪落在方小舟的头发上，脸上肩膀上。方小舟以为在下雨，抬头见我哭了，说：“阿杰，你怎么哭了？”她给我擦掉眼泪，我忍不住吻她，忍不住想让她记住我，一辈子记住我。我觉得我真的不是我了，我变成另一个人，也不知道变成谁了，反正我只想拥有方小舟。

“小舟，我陪你搬东西，今天你就去我那里。”

“现在？”方小舟没想到我会这么着急，说：“是不是太快了，你怎么了？”我说：“反正你都要搬过去，赶早不赶晚。”我从方小舟衣兜里拿出钥匙，开门牵着方小舟的手往里走。

我说：“你要带什么，都有哪些东西？我来帮你整理！”

“你不是上班去了，怎么回来了？”方小舟站在门口的墙旁，一动不动，看着我问。

“我请假了！”

“谁让你请假的？阿杰？你去上班吧，我不会搬过去的！”

“你看，你终于说真话了，终于说出真心话，你还是嫌弃我，你觉得我哪里做的不好，你说出来，我都改。或者，你说你喜欢什么，我努力变成你喜欢的样子，还不行吗？”

方小舟看着我愤怒的样子，吓了一跳，不说话。

“为什么？”我害怕自己再次失态吓到方小舟。

“我们不会幸福的，你应该找一个好的女孩儿，我不是一个好女人，我配不上你，我在你面前抬不起头，我直不起腰，我配不上你，阿杰，我不配做你的妻子，你懂不懂！”

“我不信，你说你到底是为什么？今天你必须把话说明白，你不说明白，我不会离开。”

“我已经答应嫁给别人了，他很有钱，我需要他的钱。阿杰，你还看不出来吗，我是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我不是一个好女人，我不值得你这样！”

“我不相信！不信！”我大吼一声，走到方小舟面前，恶狠狠地看着她，我恨不得把她吃了。我尽力控制自己情绪，不让自己失去理智。方小舟一点也不怕，她平静地看着我，很平淡，没有任何感情，没有任何亲近，我伸出手，手停在空中，方小舟闭着眼睛，说：“你打我吧，只要你开心，我不会还一下手！”我下不去手，她这么美的一张脸，我真的下不去手，我看见女人流一滴泪我都难过的要命，怎么会舍得动手打一个女人，更何况是我最爱的一个女人。我爱她，真的很爱很爱她，我本来要和她结婚，和她一起过幸福的生活。我想着这些，眼泪就扑簌簌地滚下来，我给自己狠狠的一巴掌，左右脸颊各一巴掌，声音响亮清脆。方小舟一看我打自己，便握住我的手，说：“不要这样，阿杰！”我甩开她的手，说：“他除了有钱，他还有什么？他爱你吗？他对你好吗？他比我还爱你吗？你不能这样糟蹋自己，不能，我爱惜都来不及，你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糟蹋她。”

方小舟泪流满面，哭着蹲下去，头埋在膝盖上，我拉起她，说：“你说，说啊，我爱你，你知不知道，你懂不懂？你欺负人，不带你这样欺负人的，你占着我离不开你，你故意的，存心的让我难堪，是不是？”

方小舟不停地摇头，我说：“你说，你让我死的明白点。我不相信你不爱我，如果你非要这样，你说你需要多少钱，我卖你下半辈子，我买的起，我顾杰砸锅卖铁也买的起，反正你愿意卖，我也愿意买，你说，多少钱？”

“啪！”方小舟打我一巴掌。她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我的脸，我觉得一点也不疼，我心里疼，特别疼。“多少钱？只要我能出得起，我就出！既然你那么喜欢卖，我就如你的愿！说吧，别支支吾吾，别觉得难为情，是不是我把我昨天晚上的钱付给你，对了，我今天睡你没付钱，竟让我捡了一个大便宜。我真是得了便宜又卖乖，自己脑袋一定是被驴踢了。”我一边说着一边从手提包里拿出钱包，拿出包里的现金，我把所有的现金全都拿出来，大概有一千，我没有把钱摔倒她脸上，我把钱交到她手里，说：“够不够？不够我再去取？这附近哪有提款机？”

“够了！别人羞辱我就算了，你不配！”

“有本事你打我，再打我一巴掌，我给你打，谁不打谁就是孙子，谁就是缩头乌龟。”说完，我自己狠狠给自己几个大嘴巴子。我不知道我打了几下，我真想让她把我打醒，把我的心打死，那样我对她绝不抱任何希望。我一定要死心，要不然我一定忘不了她，忘不了我们缠绵时刻，忘不了我们度过的欢快时光。

“你打啊！”我拿起她的手打自己的脸，她紧紧的攥着手，攥成拳头，像是一块心型石头。“打啊！打！”我抓着她的手，她不动手。

我把我钱包里的银行卡拿出来，一个一个拿出来，给她说每张卡有多少钱，我一张一张交到她手里，问她够不够，不够我去借，我去找同事朋友借。她努力把手往回缩，让我放开她的手。我不想放还是放开了，我给她说了银行卡密码，就要往外走。

“顾杰！”她哭着喊我。

我往外走，就要走到门口，她哭着喊：“阿杰，你不要这样，不要离开我。”我不理她，依旧往外走，她说：“阿杰，我答应你，我们结婚吧！”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呆愣在原地。她从后面抱住我，哭着，浑身颤抖。我淡淡地说：“我没那么多钱买你，我买不起。我是穷光蛋，不是富豪。”我挣脱她的双手，她死死的抱着不松手。

“别走，阿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求你了！”她哭着跪下来。

我仰起头，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回身把她拉起来，说：“你说的都是真的？”

她点了点头说是。我说：“你愿意和我走？不后悔？”

“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