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跟火星公主做朋友,是怎样一种体验?

我飞去火星当了公主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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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你抬头,那颗蔚蓝色的星球,就是地球。”

公主叫吉尔薇,她对遥远的天空伸出双手,做拥抱之势,说出了第一段。

“嗯,知道了,” 我说,“根据主治医生的建议,您必须在任何阳光满照的日子里呆在二十四小时无障碍监护室的床上静养生息,否则您的父王就会把我的脑袋切下来挂在医院门口的旗杆上,拿着喇叭对着所有医护人员说,看,那就是护理无能的下场。”

公主转头,缩回缠着白色丝绸的双臂,看我着一席白衣,胸前别着一枚精致的蓝红色徽章,上边绘有地球和火星的各一半球体。

“可我到底有什么病呢?” 吉尔薇问,用纤细的手指揉了揉淡红色的眼睛,像是没睡醒似的。

我无奈的摇摇头,从兜里掏出来一个类似于麦克风的玉米棒子,装作记者的样子采访吉尔薇:“那么亲爱的公主殿下,您在继位之后要对地球做什么呢?”

吉尔薇残忍又怜爱地笑了笑,红棕色的长发宛如深冬的烈火。

“我爱地球。”吉尔薇说,“我要得到它的一切,并且也不许任何人得到它。”

“换言之?”

吉尔薇的红色眸子更加坚定了些,说起来的话仿佛吟诗:“我要火星最大的炮弹把地球打穿,让它坠落在暗无边际的银河里,将那一抹亮丽的蔚蓝永远存于我心灵。”

我拉起她的手说:“走,我们回病房。”

图片发自简书App


2

“恶化了啊。” 主治医生威尔森捏着听诊器小心翼翼的听,花白的头发一颤一颤,“公主这心脏......怎么听起来像是巨龙在咆哮?”

闻言,我轻轻将他的手里的听诊器上移了两三寸:“不是,是你听歪了。”

威尔森冲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曾不止一次的怀疑他是个冒牌医生,因为我从来没见过有医生听听诊器都能听歪,而且他的手指关节及虎口处的老茧,显然不是拿手术刀磨出来的。

吉尔薇被我按在椅子上,双手把玩着她那暗红色的头发,脑袋转个不停:“怎么还不好呀,我饿了,肚子都开始叫了。我想吃烤龙虾,红酒汁焗鹅肝,配上松露。”

“怎么样?” 我问,“公主她,还有救吗?”

只见威尔森痛心疾首,老泪纵横。遥想在地球风生水起的日子,不禁悲从中来。三年前,地球火星开展“交换医”活动,他“有幸”代表市医院被交换到火星学习,并且摊上了这么一个主儿。而我,正是威尔森带来的唯一男护理。

“李昂,你知道的,虽然我们都希望她立刻马上刻不容缓的就地去世,但王的威严在我们头顶,她下礼拜还要参加王选舞会,救不了也要救啊!” 威尔森连连摇头,措辞沉重却又激昂,像是神父在宣告誓词,又如诸神黄昏的挽歌,“可我只管外科动刀子,可这心理疾病,又能奈它何呢?我们能不能回家,就靠你了!李昂!昂!”

面前的桌子上摆着花瓶,里面插着几束玫瑰和百合。如果此刻不是在火星,我想我会大发雷霆的把带刺的玫瑰花茎狠狠的贴着他的脸摩擦,把白色的百合丢到他的头上,并把花瓶里的水浇在他的胡子上。

啊~我转念又想,如果不在火星,或许我也就不用这么做了。

当初选助手的时候,全医院近一千名护士,威尔森眯着双眼谁都不挑,就单单选了我这个只是顺便路过通知他如此举国欢庆的天大的好消息的无辜普通人。

我抚了抚胸口,感受那一团激昂的喷子火焰熄灭在胸腔。

“走,我们去食堂。” 我拍拍吉尔薇的肩膀,略带疲倦。

“食堂?” 吉尔薇小嘴巴翘的老高,“我已经吃了好多天食堂了,我要去外边吃万豪大酒店。”

“那么请先致电您的父王,并拿到盖了火星国务院的钢印的书面许可。”

吉尔薇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伸了个懒腰,从椅子上跳了下来背对我们边走边说:“好叭好叭,那就吃食堂咯,等我当上国王,我就天天去吃酒店。”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忽的转身,指着我和威尔森恶狠狠的说:“你!还有你!到时候全都给我负责提小羊皮靴!哼,可恶的地球人。”

3

我曾不止一次向上级抱怨关于医院食堂的问题,但都没有任何反馈。三年前第一次在这里吃饭,整个食堂只有两个窗口,一个卖面,一个卖番茄炒蛋,味道不仅惨绝人寰,而且拒收人民币。

火星大妈慵懒的坐在摇椅上听着收音机,拿着蒲扇扇着面或番茄上的苍蝇,但更多时候那蒲扇的风都吹在了她们自己的脸上,苍蝇吮吸着面汤肆无忌惮。我一度怀疑她是故意这么做的。

这种情况直到吉尔薇的到来才有所缓解,窗口也增设了二十多个,美其名曰说要改善来火星的地球人的生活质量,但事实是,那新设的二十多个窗口全都是专门给吉尔薇做饭的。

地球人获得唯一的收益就是在门口新设立了一个自动贩卖机。但从它的生锈的外表就知道,它从地球不远万里来此,受了不少苦。

吉尔薇向自动贩卖机里投了一枚硬币,要了一瓶茉莉花茶。

“你也要来一瓶吗?”吉尔薇问,“你嘴唇都干裂了呢。”

闻言,我下意识舔了舔嘴唇,确实,最近喝水比较少,舌头像舔在了仲夏干裂的黄土高原上,一阵苦涩。

“谢谢您的关心。”我说,“但是不用了,公主,我只需要过后补充水分就可以了。”

吉尔薇瞟了我一眼,又把手放进她那淡蓝色小裙子里摸了摸,最后冲我摇了摇脑袋:“看来你喝不到了,我没有硬币了。”

准备走的时候,她忽然细细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这个老旧贩卖机,嘴角露出一丝丝妖媚的笑:“不过.....我可以借嘛。”

于是她抬腿一脚飞踢,用她的黑褐色小羊皮靴狠狠的踹了几下贩卖机,过后它的外壳周围浮满了红褐色锈铁屑,紧接着,又一瓶茉莉花茶轰隆隆地滚下来。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公主如同一个不良嫌犯一般干着违反社会秩序的勾当哑口无言。心想,原来她居然有这么大的劲儿啊......

接着她伸手拿了出来,举着花茶冲我摇了摇手,像是在邀功。我本不想喝,但看她那不明意味的笑容,仿佛我拒绝之后的下一秒,就会尸首异处。

我苦笑着接过来。

食堂的门突然打开了,细碎松软的阳光像无数金色丝线,映入我的眼帘。站在门正中央是一个暗黑色的阴影,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了门口。

大妈门闻声探出头,一扫之前的颓懒,殷勤地扇着蒲扇并且小嘴抹了蜜:“希法尔殿下,您怎么来了?是来看您的妹妹——吉尔薇公主的吗?”

然而她并没有得到回应,尽管如此,她也没有半分愠怒,仿佛理所应当。

“吉尔薇,”他逆着光走来,一头淡金色的短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父王请来教你礼仪的老师可不是这样教你的,或许当时就应该砍了那个礼仪老师,真是惋惜,让你成了这个样子,我也有责任。”

吉尔薇躲在我的身后,一只手揪着我的袖口,另一只手放在胸前。她的视线从我的腋窝透过去,仿佛一只猫,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兄长,也就是火星的王子——希法尔。

“你来干嘛?”吉尔薇红色的瞳眸似乎淡了些,语气也变得有点怯懦,“我不想见你,如果是父王的命令,你大可以直说我的病还没好。”

“下个礼拜的第一天就要王选了,”希法尔说,“父王对你的期待还蛮高的,即使你成了这个样子也依然坚持要你参加。那可真是个不明智的选择。倘若到时你的病还没好,那么就全当是这些地球人的罪过,我和父王是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

希法尔看着我无声的笑了笑,我感觉到吉尔薇抓我袖口的手更紧了。

“跟他们没有关系!”吉尔薇几乎要喊出来,脑袋顶到了我的肩上,“我累了,我要回病房。”

“是吗?”希法尔无奈地摊摊手,再次恶狠狠的刮了我一眼,“希望这个地球人尽力引导你痊愈,也希望你知晓自己的真实想法,别做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我们都是一家人,不是吗?”

听着希法尔喋喋不休的逼着吉尔薇,我忽然想辩驳什么,但却被吉尔薇狠狠拽了一下:“走,啊 。”

希法尔得意洋洋的冷笑着,他松了松领口,转身离去。后来我回想这时我要说的,我要辩驳的,却一丁点儿也想不起来了。

星球.


4

回去的时候吉尔薇一直沉默,不知道在想什么,此时的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步子,手紧紧捏着我的袖口。

我从来没见过她这样子,就像无忧无虑的小魔主突然被推上战场要跟勇者战斗的前夜的抑郁一般。

过后,吉尔薇躺在床上做了一个很远的梦。

那是很久之前了,吉尔薇七岁的时候。她背着礼仪老师跑出来,像小野马一样在议政的宫殿里撒欢。

她的父王大怒,责令找她的老师。老师低着头手指交结在一起,想说什么却又无话可说,只得把凄惨的眸子转向吉尔薇,祈求她可以在王面前求个情。

吉尔薇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父王:“是我自己偷跑出来的。我想父王了。”

在王开口之前,希法尔抢先一步,阴阳怪气的说:“这么小的孩子都看不住,万一公主出了意外,十个脑袋也不够抵。”

王皱了皱眉,本来想借着吉尔薇的台阶轻处老师,希法尔却又把事情恶化了些。

“何况父王正在商议与地球政权的大事,公主这样跑进来,还让这殿里的议员怎么看?岂不是说我王家轻浮跌撞,这样的老师,或许也不再需要了。”希法尔慢条斯理,说的众议员连连点头。

礼仪老师无力的瘫在地上,两只撑地的胳膊微微打颤,眼神透着一股子绝望。

“不行。”吉尔薇站在老师的前边,手臂一字展开,“我不要换老师。”

“吉尔薇!”希法尔沉声,仿佛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

父王摇了摇头,喝止了希法尔:“既然吉尔薇这样说,那就这样做吧,她毕竟还只是个小女孩,她比你善良,不是吗?你七岁的时候会为了一个天天约束你的老师求情吗?希法尔?我不记得你换了多少个老师了,八个?九个?也许更多。他们的下场呢?”

希法尔欲言又止,终于闭上了嘴。他一直昂着的头终于底下来,但一双眼睛仍锐利如鹰。

吉尔薇向父王道谢后回头去拉礼仪教师的手,可她竟然吓得手臂僵直,无法弯曲,只能抬着眼睛感谢吉尔薇。吉尔薇跪下来抱紧了她,用她很小却温暖的身子告诉她,以后再也不会给她添麻烦了......

梦那么远,恐惧却那么近。

吉尔薇只知道希法尔很可怕。但凡惹怒他的人,吉尔薇就再也没看到过他们。比如永远消失在世界上的那十一个老师。吉尔薇在后来的日子里都找不到他们的墓碑,甚至是他们的任何家人。

次日,我端着莲子粥走进来,吉尔薇公主已经醒了,她幽静而呆滞的看着天花板,眼角还余留着浅浅的泪渍。

“喝点粥吧。”我说,“一会儿去晒晒太阳,你脸色不太好喔。”

“李昂。”吉尔薇注意到我,缓缓开口,“明天就是星期一啦。”

“嗯。”我端起粥来,舀了一勺递到她嘴边。

“我不想去王选,我去了也选不上的。”她说。

“嗯”我说,“你可以永远呆在这里的。”

“不行!”病房的门被重重推开,我手里的粥差点洒到公主的被子上。

我愤愤的看向门口,只见来者大口喘着粗气,雪一样的白发梳的整整齐齐,他用左手擦了擦额角的细汗,拇指上的红宝石戒指闪着亮晶晶的光泽。

吉尔薇直挺挺的坐起来,惊吓之余还带着惊喜:“父王!?”

他坐到床边,轻轻摸着吉尔薇的脑袋,就像是母亲一般温柔:“吉尔薇,你知道,父王对不起你,把你丢到这种地方来受苦,可,可父王我也是无可奈何。”

吉尔薇摇了摇头道:“我都明白的,不怨父王。”

“关于王选......”他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我,用眼神示意我离开,却被吉尔薇拦下来了。

“没关系的,李昂他很好的。”吉尔薇露出一丝微笑。

“好吧,”国王继续说,“关于王选,吉尔薇,你必须要赢过你哥哥希法尔,你一定要当上这个国家的主人,否则......”

“否则?”吉尔薇皱着精致的眉毛疑惑。

“否则就要发生一场星球大战了。”国王叹气,脸上的皱纹在这一刻变得更深了,就连我这个只见过他一面的人都感觉他老了,老的就像一颗在风中摇摇欲坠的枯树。

“星球大战?”我问,“地球与火星不是建立了盟约吗?怎么会打仗呢?”

“无所谓盟约不盟约,”国王说,“所谓盟约也不过是一张毫无意义的纸而已,战争是为了利益。战争也代表了失去。希法尔太想征服了,他被那些臃肿而又大腹便便的议员们说晕了,他要带着整个火星的骨骸去埋葬他的自私又无聊的野心。我很老了,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把他从王位上拉下来而已。”

我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无论是出于个人还是整个世界,劝吉尔薇去参加王选必然是私心,可吉尔薇也很可怜不是吗?为了逃避政治和那个可恨的哥哥,精神都有点不正常了。尽管如此,她还是很努力的生活,很努力的想把周围的人守护好,哪怕凭她自己并没有那么大的能量。

“这样啊......”吉尔薇有些莫名地难过,“这样就好的话,那我也要努力了。可我并不能保证能当一个好国王......”

国王静静看着她,两只粗糙苍老的手握着她纤细白皙的手:“这样就好,因为......我的吉尔薇,自始至终都很善良啊。”

5

“李昂,”吉尔薇站在病房门口,低着头,眼神闪烁,两只小羊皮靴的鞋尖靠在一起,双手捏着绯红色裙摆的一角,就像是即将开屏的孔雀,“我......我可以吗?”她战战兢兢的询问。

我为她披上一件羊绒大衣,左右拉紧了些,这样风吹的时候就不会着凉了。

“公主,”我笑吟吟的说,“我用这三年来的积蓄,还有威尔森那个老头的,买了一个很漂亮的小鞋厨,里面放满了小羊皮靴,都是你的尺寸,等你当上国王就穿它们。”

吉尔薇抬起头,用手扯着我的领带迫使我弯腰,她的额头轻轻贴着我的额头。

“李昂,我很害怕的......可怕也没办法的。”她的声音很低很低,就像是儿童时代向伙伴诉说着秘密,“还有啊,我超喜欢地球的。我从来没想把地球打个洞......我也很喜欢地球人,很喜欢李昂。我只是很想去地球玩而已。每当我抬头去看那颗蓝色的星球的时候,就会想,从地球看火星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还有,还有,你从地球买的舒芙蕾也超极好吃的...好想去地球啊,呜呜呜呜。”

我蹲下来拿着手帕擦她眼角的泪,莫名有点心疼:“等你当上国王,你就借着友好访问的名头去地球玩呀,我带你去上海看东方明珠,去北京看天安门,去内蒙古草原骑大马,去拉萨看布达拉宫。”

她一本正经的伸出小拇指说:“一言为定!”

我跟她拉勾,送她上了专用机车,目送着她在我的视野里变成一个极小的黑点。可我突然有点莫名的担心,就去问威尔森要了医院公用车的钥匙,要往王都赶。

“去哪?”威尔森问。

“王都。”我说。

威尔森闻言像是确定了什么事情,回屋从一个檀木盒子里取出一枚金闪闪的硬币,不情愿的硬塞到我手里说:“年轻真好啊。”

......

在国王的计划中,总共有四十七名议员参加王选,尽管王子一派有28人支持,可按照一贯的律令,国王一票抵十票,所以只要不出现意外,就能以一票的微弱优势让吉尔薇上位。

吉尔薇下车,提着小裙子小心翼翼的从大腹便便的议员中间走过去,坐到了跟希法尔相对的位置。

希法尔盯着她,阴阳怪气的说:“看来那个地球人并没有很好的引导你,也好,那就让你死心死的更彻底吧。吉尔薇。”

国王轻咳了几声:“希法尔,在我没死之前,我依然是你的父王,吉尔薇也依然是你的妹妹。”

“父王......”吉尔薇说。

国王摆了摆手,示意她不用担心:“王选开始。”

希法尔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大骂:“什么狗屁妹妹,那个贱女人的种也配算是公主么?真是搞笑。”

国王静静地看着议员们将手里的金币放到选票桌上,希法尔那边不多时便已经有了二十枚,那些大腹便便的议员骨碌碌转着眼珠,像是传递着什么好笑的信息。

临近最后,两边的金币都已经不怎么变化,希法尔这边已经有了二十八枚,而公主这边也已经有了十八枚,加上国王的十票,正好持平。

直到最后一名议员上台,国王朝他使着眼色,而希法尔也朝他挤眉弄眼。孰不知王子那一派的人早就对他进行了不止一次的恐吓,以至于他现在手里拿着的金币都在抖。他左右踌躇,四处观望,最后终于对上了希法尔那双如鹰一般锐利的目光,才慌不择路的将金币放在了希法尔的桌前。

“二十九比二十八。希法尔胜出。”主持王选的人这么说着,语气中带着微微的解脱感。

国王剧烈的咳嗽着,吉尔薇的目光则有些呆滞,仿佛早就预见了这个绝望的结局。

希法尔得意洋洋的说:“诚如大家所见,尽管国王如此的相信我这个可爱的妹妹,但事实摆在这里,人心所向,我才是这里的新王!”

议员欢呼着把黑色的帽子扔向天空,殿内升起红烛,舞女即将开始跳舞,巨大的鼓声由远及近,轰隆隆的仿佛天雷。

吉尔薇默默的屈起双腿,把头深深的埋了下去。国王睁着大大的眼睛出神,瞳孔有些失焦。投公主的那群议员失望的脱下黑色的衣服,赤条条的向外走去,从此之后,这个国家的一切事务就都跟他们无关了。

6

吉尔薇默默的哭着,心想她这辈子都见不到东方明珠了。可殿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光透了进来。

“慢着!”我大口喘着粗气,手里捏着一枚金闪闪的硬币,“我也要投!!”

吉尔薇猛的抬头,失声道:“李昂......”

果然。吉尔薇满脸的妆容哭成了花猫。我就知道今天不会这么顺利。希法尔显然不像那种轻易输掉的人。

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对他破口大骂,你以为吉尔薇想当什么狗屁国王吗?她还只是个女孩儿好不好,那些恶心政治上的尔虞我诈,她最怕了。以前她仗着父王健康,还能逃的远远的,可现在她又能逃到哪儿去呢?

希法尔大吼着叫护卫:“来人啊!怎么会放一个低劣的地球人进来?”

护卫左顾右盼道:“他有金币,我们......”

“这是来自地球人的一票。投吉尔薇殿下!”我捏着威尔森给的金币大声说,确保我的声音传到了在座的每一个人的耳中。

国王那失神的眸子突然出现了些光亮,舞女们左顾右盼拉着裙摆不知道是跳还是不跳,那群赤条条的议员们也停了脚步,直勾勾的望着我手里的金币,就连鼓声也渐渐消失了。还有希法尔,那双如鹰一般的眼睛充满了怒火,这显然是他没有想到的变故。

“现在二十九票持平了。”国王淡淡的告诉王选主持人。

“荒谬!”希法尔猛地站直,用力的拍着桌子,“这个地球人的票怎么会作数?就在刚刚,我已经成为了王,也就是说,王选已经结束了!”

“那你要杀了我么?就像杀了你诸多老师那样。”国王用他那苍老的手抚摸光滑的椅子。

“来人!”希法尔怒不可遏,像被戳中了什么痛处,第一次喊了父王的全名,“把奇伊·路易斯这个老东西抓起来!还有那个地球人!”

那些整装待发又全副武装的战士们像是突然认清了形势:老国王真的老了。于是,他们快速把老国王和我团团围起,滴水不漏。

“父王!李昂!”吉尔薇声音有点颤抖,像是妥协了般求着希法尔,她咬着嘴唇,眼泪跟血混在一起流下,甚至都叫出了她最不愿意的一个名词,“哥哥,求求你了,不要,求求你了......”

希法尔冷眼看了一眼吉尔薇:“你不配做我的妹妹。你也从没见过你的母亲,因为她在你出生后的第二天就死了。死在了王城里的任何一个街道的角落里,你是个野种。”

“押下去!”

吉尔薇用手擦着眼泪,白皙的手上浸满了猩红的血液,她眼睁睁的看着我和她的父王被押走,什么都干不了。

7

吉尔薇打通了医院的公共电话,接电话的是个大妈。

“你好,”吉尔薇忍着抽泣说,“威尔森医生在吗?”

“哦,在的。”电话那边传来殴打自动贩卖机的声音,“威尔森!朋友找你。”

“喂?”威尔森气喘吁吁,总算踹出来了一瓶橙汁,“我是威尔森,你是哪位?我在火星除了李昂从来没交过什么朋友。”

“我是吉尔薇。”她小声说。

“哦,吉尔薇啊,”威尔森开了瓶咕咚咕咚喝着,“王选结束了吧,丑话先说在前头哈,我年纪大了,干不了提鞋的活,这事儿还是给李昂吧。哦对了,李昂呢?”

“李昂......”吉尔薇再也忍不住,大声哭起来,“呜呜呜...李昂,呜呜呜....李昂他被抓了。”

威尔森的橙汁掉在地上。

“这样啊,”威尔森的语气突然平静下来,“原来你没选上王啊。不过你不用担心,因为我们是地球人,李昂会没事儿的。”

“可.....”吉尔薇说不下去了。

“你来医院,睡个大觉,就都过去了。”威尔森为老不尊的打着无趣的玩笑,不等吉尔薇说完,就挂了电话。

他慢慢的走向自己的卧室,脱了身上雪白的白大褂,从一个落满灰尘的黑色手提箱里取出一件军装。他对着镜子修剪胡子,刷了个牙,咧嘴一笑。心想还是这身衣服舒服。

他把放听诊器的桌子翻了个底朝天,静静的看着听诊器掉在地上,从里面掏出一杆黑色的自动步枪,枪身完美的跟他手上的老茧契合在一起,就像刀和刀鞘时隔多年的相聚。

他拿起装在白色袋子中的卫星手机,通讯录里只有一个联系人,拨通之后他只是静静的说了一句话:“是我错了,你们来吧。”

电话扣下的一瞬间,蛰伏在星际里的无数地球的宇宙飞船便如蝗虫般朝火星进发。

尾声

当地球飞船的炮弹把希法尔的宫殿轰的七零八碎时,他仍然像雕塑般坐在他的王座上沉默不语。那些鼓动他跟地球作战的议员在炮弹倾泻的一瞬间全都跑了。

我看见很多炮弹流星般散落下来,伴随着一阵阵撕裂空气的爆炸声。但我并不惊慌,因为我已经跟国王唠嗑知道了威尔森的事情。

“李昂,”穿军服的男人扛着枪说,“我们就要回家了。”

“是啊,”我大声吐槽,“我早就怀疑你不是个医生了!哪有医生用个听诊器都用不明白的!”

威尔森哈哈大笑,然后转头对老国王说:“国王,这不是你的错,毕竟你我都以为吉尔薇能当上新王的。”

国王叹了口气:“吉尔薇呢?”

“李昂!!!”吉尔薇提着小裙子着踩过守卫们的身体,兴奋的大喊,仿佛完全不关心自己的星球被炸成什么样子,“快出来看呀,有流星雨!!!”

我和国王和威尔森面面相觑。

“年轻真好啊。”威尔森不明所以的笑了笑,“你说是吧,国王?”

“你还在里面干什么!?”吉尔薇的小羊皮靴腾腾腾的踩着地板,气呼呼的跑进来,见了国王和威尔森,脚步突然慢了下来,“嗯...父王,威尔森医生...”

我拉起她的手飞一样跑了出去,全然不管身后两人:“走,我们去看流星雨!”

我跟吉尔薇坐在监狱的废墟上,像极了我第一次见她的情景,那时候她怀有一个残忍而又美好的梦,她扬起嘴角指着远处的蓝色星球这样说:“李昂,你抬头,那颗蔚蓝色的星球,就是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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