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然示意宁泽噤声,悄悄向那处声音靠近,嘴上却自然地说着:“江湖中的规矩,你以后自然知道。这里是人家坐的盘子,老娘可不是楼下那帮乌合之众,这客栈就几间上房,要想有个好位置,不露两手怎么行。让别人道我们阴葵宗好欺负的么,哼!”
无然说完后,一边探索房间物品,发现旁边一堵墙上,两丈高地方,镶了一个鎏金陶瓷花瓶,这花瓶不知是否另有蹊跷。
无然悄然使出一招“倒挂金钩”,双脚无声无息地踏于墙上,直至倒挂房梁。这需要极深轻功才能完成,否则便会打草惊蛇。
“果然没错。”无然心想。印证完后,便轻飘飘地下来了。
原来那花瓶是中空,且可能通到隔壁房间。如果她所料不错,隔壁定然有一件一模一样的装饰。借由不起眼的花瓶装饰来传音,达成监控宾客的目的,好心机啊。
这样的设计想必是专门用来防范心怀不轨之徒的吧。
“不早了,早点休息。”无然忽然笑了,打了个呵欠。
“啊,你就睡了,我怎么办?”宁泽肚子咕咕直叫。
“包袱里还有些点心,自己拿去吃,吃完早点歇息,明天继续赶路。”无然躺在榻上,背对宁泽说道。
“真是虐待童工。”宁泽心中腹谤,赶了这么久路,好不容易遇着一间客栈,就不能好好吃上一顿大餐么。
仿佛应和他心思似的,楼下传来一股诱人的香味,似乎是那群武师正在大鱼大肉。
“天……这真是一大折磨……”宁泽闻着这香味,吞了吞口水,却始终不敢迈出房门一步。
他和这些人又不熟,就算出去又怎样,难道跟他们乞食么。再说他是无然的人,无然也不会允许他违背命令。
宁泽小心地打开包裹,拿出几个碎饼菓子,又将门打开一条小缝。让香味能刚好进入他的鼻间。想象手中是鸡鸭鱼肉,便也能吃得香甜了。
吃完后,宁泽准备关门,留恋地望着楼下那群豪客桌上的饭食。
却未曾想刚刚吵闹异常的客栈大堂,一下子安静无比,那群人或趴伏于桌,或倒于地。这时,客栈内几个伙计的声音出来了。
“老规矩,将这收拾干净。”这是掌柜的声音。
宁泽不敢再看了,小心翼翼地关上门。这是家黑店啊,这女人怎么还能睡得着。宁泽坐在旁边一张小榻上,心中惴惴不安。
“不用管,我们睡我们的。一切有我。”无然的声音突地传来。
不知怎么地,原本有些碍眼的人,此时却给了他无限踏实感。
也许是真的太累了,不一会儿就睡着了。这一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第二天,那些豪客已经不见踪迹,宁泽心里发毛,也不敢多嘴询问,只是心中暗暗发紧,提醒自己真正的江湖远比自己想象得残酷得多。
“那些人是自讨苦吃,来这里留宿却不知道这里真正的规矩。”
“规矩?”
“戚仁客栈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若有多名宾客入住,如一位客人挑战掌柜,其余宾客必须也要跟着挑战,不过点到为止,以实力来排位置。昨天,那群人老大表现太过于软弱,让这家客栈老板生了厌恶。”
“无然姐,你不是第一次来这?”
“傻小子,我都是这里常客了,每隔一两年便会在此地借宿。不过这掌柜倒经常更换,这都不知道是第几任了。”
“啥意思?”
“江湖寻仇,刀剑无眼,更新换代。”
“咦?那群人呢?”宁泽还是忍不住追问道。
隔壁传来一阵细微声音,宁泽五感过人,也是听到了。便也没有继续询问了。
“放心,无碍,只是丧失一两天记忆罢了。不过,运气好倒是没事,运气不好怕是有可能被这山中精怪叼走。咯咯咯~”想到了什么,无然不由发笑。
无然莫名发笑,让宁泽有了不太好的联想,一下起了不少鸡皮疙瘩,心中不由浮现一句“论跟对老大的正确性”。
“走吧,收拾下东西,我们继续赶路。”
无然来到大堂,找小二结了账,便与宁泽离开了戚仁客栈。
“掌柜的,他们走了。”小二步入后院,通报着。
“嗯,知道了,你忙你的吧。”掌柜的右眼皮微微跳了下。
待伙计下去后,掌柜心中隐隐不安全,总觉得好像遗漏了什么。
一炷香之后,心神不宁的他回房中,启动密室机关,才发现密宝已经不见了。
豆大汗珠落下,那可是东家要得东西,只是暂时存在这。他的脸由青转紫,又接着变红,剩下滔天怒火。
“呵呵,好个胆大包天的贼子,竟敢在我眼皮下偷东西。”
“来人,来人!”
“大掌柜,出什么事了?”
“有人将东家的宝贝盗走了!你们竟然没有一点防范,吃饱了撑着的吗?”
“那东西不是你亲自保管的么,我们碰都不准碰一下。”这些人在心中默默腹谤,但绝计不敢说出。
“大掌柜,您每隔一天会查验一次,会不会就是在昨天被偷的?”
“嗯?”
“那两批人有重大嫌疑。”
“嗯……”大掌柜沉吟片刻,“我让你们监视那一男一女,他们有何动静?”
“回大掌柜,他们一个晚上都呆在房间休息。”
“不是他们,那会是谁?”大掌柜有些心烦。
“糟了,糟了,大掌柜,那些我们遗弃在荒野的人都失踪了。”
“是他们?呵呵,好一个计中计,故意被我们迷晕,趁我们不注意,潜入房间偷盗。”
“啊,掌柜的,那现在怎么办?东家来了,我们该怎么交代呀?”
“还能怎么办,搜!搜遍整座山也要找到他们!”
无然与宁泽驾马前行,身后的客栈传来一阵慌乱。
“无然姐,他们怎么了?”
“谁知道呢?说不定,不小心又丢了什么东西呢?”无然神秘一笑。
“好吧。”宁泽哪里还不知道,这女人肯定又犯下什么事了。
“别管他们,我们走!驾!”无然扬起马鞭,继续前行。
“无然姐,等等我!”宁泽手忙脚乱地挥起马鞭,后怕地看了看客栈那方。似乎再耽误片刻便会有洪水猛兽追来。
跟着前方那女人,宁泽的心一再不踏实,果然昨天晚上都是错觉,我要是哪天死了,定是被这女人作死。
唉,谁能帮帮我啊。
“你真的想摆脱那女人?你不是还中了她的毒?”心中忽然响起寇羲戏谑声音。
“你怎么才醒,你有什么好办法?”宁泽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虽然对方看不到。
“这次我恢复了一点力量,就检查了身体。在你丹田之处,有股暂时沉寂的力量。那些力量不动则已,一动你定成废人。并且会生不如死地死去。不过,我顶多意识消散,而你则需要承担这些痛苦。”寇羲慢悠悠地说。
“额,那怎么办?”宁泽头皮发麻。
“古语有云,兵不厌诈。你按我说的做。”寇羲眼珠咕噜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