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并未走远

在临去成都找工作的前一晚,和妈妈坐在床上聊起了以前的事情。“你小的时候啊,真是烦死人,我走到哪你就跟到哪,一刻也不愿意离开我。”妈妈一脸嫌弃地看着我说,接着叹了口气道,“现在长大了,真是恨不得离我越远越好,果然是属狗儿的,小狗儿就喜欢满山到处跑,留不住啊。”自上大学后,妈妈对我说了无数次这句话,因为上了大学后的我,喜欢上了旅行,一有时间就往外跑,恨不得可以一直在路上。我笑笑无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常常听妈妈说起小时候我那超级黏人的烦人特点,当然那时候的我只黏妈妈一个人。那时候爸爸是我们小镇上的客车司机,往返县城和镇上,妈妈是售票员,每天早上5、6点左右,天还未亮,他们便会出门,而我这个跟屁虫似乎总能察觉到他们起床,然后也一骨碌地跟着起来,死活要跟着他们一起去,妈妈很无奈,真是拿我一点办法也没有,只有把我带去。临走前,妈妈会精心地给我小小的打扮一番,扎两个小辫子,再夹上漂亮的发夹,有时候眉头中间还会点一颗红色的美人痣。把我收拾得妥妥的,再带我出门,每次这个时候,我心里简直是开心到抓狂。所以现在每次出门,一坐上车心里便很激动,想想可能是那会留下的后遗症吧。除了这件事,我自己还记得一件很囧的事情,有一次跟着表姐和舅舅去乡下外婆家玩,白天跟着姐姐玩的可开心了,摘花逗狗荡秋千,玩的可野了。可是一到晚上我就开始作妖,想回家,想妈妈,吵着闹着,撒泼打滚非要舅舅把我送回去不可,不然我就哭个不停。后来舅舅实在拿我没办法,只好打着手电筒,背着哭哭啼啼的我,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又一路把我送回去。后来,这件事一直成了舅舅拿来打趣我的事情。

所以小时候的我,有多么黏妈妈,现在妈妈可能就有多么不习惯我不在她身边吧。初中开始便寄宿在学校,一周回家一次,后来上了高中,一个月回一次家。再到后来上大学,念家的我执意去了离家千里之外的桂林上学,这是我第一次离家这么远。在大学期间每一次开学的时候,妈妈都会送我去车站,直到看见我坐的车开出去很远了,她才会离开,坐在车上的我看着渐渐远去的她,都会忍不住红了眼,心里恨恨自己为什么要跑这么远上学。

现在也已经毕业两年,回到了熟悉的城市,但是也一直没能如妈妈的愿,回到县城工作,让她可以像小时候一样天天看着我。台湾作家龙应台在《目送》里面写到的那样,“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我想,不管我去到哪里,离家多远,我依然还是那个一到和妈妈分别,天一黑便会开始想妈妈的小姑娘,我们也并未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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