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怕吓着你

天完全黑下来了，屋外的灯依次亮起来，照进屋内，影影绰绰。

林依婷中午在咖啡厅也没有怎么吃东西，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响。可是王卫东依然手环着她的腰身，睡得安稳。

不知道又过去了多久，王卫东在怀里蠕动了一下，头慢慢地转过来，他好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左右看看。等意识渐渐回笼，他在黑暗中看清楚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正目不转晴地盯着自己，他一下子坐起来。

‘’宝贝，真的是你？‘’带着不可置信的迷蒙。

‘’呀！真的是你，好宝贝，你多会到的？你陪了我多长时间？啊？‘’

王卫东摇摇头，好像在回忆着什么。突然他用双臂把林依婷拉进怀里，紧紧地搂着。‘’宝贝，对不起，对不起！……‘’

林依婷肚子饿得更厉害了，她忍不住扭动了一下身子：‘’我饿了！你醒了，我就回家了！‘’

‘’什么？为什么要走？‘’王卫东放开她，不解地问。

林依婷用手指指墙壁上挂着的巨幅婚纱照，尽管没有开灯，但那白色的婚纱依然看得非常清楚，‘’她要回来了！‘’

‘’不，不能走！她不会回来的！不要管她！不能走！‘’王卫东着急地提高声音说。

‘’她去哪里了？‘’林依婷低低地问。

‘’不知道，已经好几天没回来了！你不要管了，她今天不会回来的！‘’王卫东好似不耐烦地说。

‘’可是我……‘’

林依婷的话被王卫东用热烈的吻堵住了。

‘’不要走，留下来陪我！留下来！‘’王卫东在唇齿相依间呢喃。

‘’可是，可是……‘’林依婷怕被那个女人堵在家里，她无法想象那样的场面。

‘’不要可是，真的，她不会回来。我们已经闹翻了，她绝对不会回来！‘’王卫东发誓地说。

‘’为什么？……‘’

林依婷还想问，话又被堵到了嘴里。

过了一会，林依婷僵硬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她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也许该来的迟早要来面对。

感觉到林依婷的放松，王卫东知道一向温柔的林依婷不会走了，他起身，突然想起来似的，拍拍脑袋‘’宝贝，你刚才说饿了，是吧？你肯定饿了！咱们做饭，啊！‘’

林依婷的胃被他一说更加不舒服了，她皱眉捂住肚子，说：‘’饿，我饿了！‘’

象听到冲锋的号令，王卫东弹跳起来，把林依婷安放到沙发上，鞋子脱掉，让她舒服地躺着。迅速地冲进厨房，开灯，开冰箱，开始忙活起来。

他一边在灶台上忙活，一边探头对沙发上的林依婷说‘’宝贝，等着啊！马上就好！‘’

林依婷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她幸福地‘’嗯‘’了一声。

不管了，不管了，不管王卫东离没离婚，自己喜欢这种感觉。哪怕被那个女人骂自己是小三，狐狸精都好。唉！也许他们真的要离婚了，也许没有我他们也一定会离婚！正常的夫妻不该是他们这种的，他们到底为什么闹离婚啊？王卫东不好吗？他勤快，体贴，为什么要离婚啊？难道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林依婷神游着的时候，王卫东啪地一下打开了客厅的灯，照得林依婷眼睛眯缝起来，她抬手挡住光，闭眼适应着突然的光亮。

王卫东把饭菜摆在沙发前宽大的茶几上，坐到林依婷跟前，拿开她的胳膊，轻轻扶起来她，拍拍她的脸‘’宝贝，饭好了，洗洗手吃饭吧！‘’

林依婷听话地去洗手吃饭，王卫东拿着筷子轻笑着看着林依婷，他幻想如果林依婷是这个家的女主人，那该是多么温馨的事情。他微笑地看着林依婷夹菜，咀嚼，心里溢满了幸福。

两个人谁也不说话，除了偶尔相视一笑，吃得很慢很慢。王卫东夹起切好的牛肉，一片一片喂进林依婷嘴里，林依婷也学着他的样子，一会夹个牛肉，一会夹个菜放到王卫东的嘴里。

时间仿佛静止了似的，只有情意绵绵的两个人。

吃完饭的两个人相拥在沙发上，王卫东用下巴摩挲着林依婷的脸颊：‘’宝贝，我们永远在一起，好吗？‘’

‘’好！‘’林依婷答应得很痛快！

‘’宝贝，你真的不会离开我，对吗？‘’

‘’对！‘’

‘’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你都不会离开我，对吗？‘’

‘’对呀！‘’

‘’如果前面的路很难很难，你也不会离开我，对吗？‘’王卫东的声音透着一丝哽咽。

林依婷抬手摸摸王卫东的脸颊，轻吻了一下‘’不会啊！不会离开你！‘’

‘’真的吗？永远不离开我？‘’

‘’哎呀！真的，大不了我永远做你的情人！‘’林依婷觉得王卫东很奇怪。无非就是那个女人的问题么！她觉得照片中的女人精明如红楼梦中的王熙凤，如果知道王卫东不爱她了，应该会主动离开的！毕竟现在不是封建社会了，没有必要委屈自己凑合的婚姻。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不管我成了什么样的人，你都不会离开我，对吗？‘’王卫东回吻了一下林依婷，低沉地说。

‘’是啊！再说了，你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呢？做生意赔了？成了穷光蛋了？或者是你发大财了，不喜欢我了？‘’林依婷觉得可笑，她不是金钱至上的女人，不管王卫东是否有钱，她觉得只要两个人彼此相爱，现在社会凭借勤劳的双手，不至于饿死！

‘’不是，我是说，我是说……‘’王卫东犹疑地说。

‘’你说嘛！怎么了？‘’

‘’我怕吓着你！‘’

‘’吓着我？你是杀人犯？‘’林依婷笑着说。

‘’是，我是杀人犯！‘’王卫东低沉地说，林依婷抬头看着王卫东，发现他并不象是开玩笑，相反，王卫东表现得极为严肃，他牙齿紧紧地咬着下唇，眼睛深深地盯着林依婷。

‘’？……‘’林依婷眼睛里写满疑惑，难道他说的是真的！她不敢问，不敢想！她想说‘’你别说了！‘’，可是内心深处又有个声音说‘’说出来，说出来！‘’

林依婷就那样躺在王卫东的腿上，一动不动，瞪眼疑惑的眸子，看着王卫东。

王卫东摸出一颗烟，打开打火机，点了好几次才把香烟点燃。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头靠在沙发上，缓慢地说：‘’宝贝，我真的不是一个好人！我想告诉你，但我怕，怕你会离开我！可是，我真的不想瞒着你！从第一眼在小区碰到你，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好女人！你脸上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那么阳光，那么快乐。我想控制自己，不去招惹你，我知道一旦招惹了你，带给你的可能是痛苦！但我忍不住，忍不住想要靠近你！是我太自私了，太自私了！……‘’

王卫东把手头的烟摁灭在烟灰缸里，抚摸着林依婷的脸，有泪从脸颊上滑落，滴在林依婷的脸上。

‘’宝贝，吓着你了吗？你还要听吗？‘’

林依婷看着面前落满泪水的男人的脸，使劲点了点头。

王卫东摸了一把脸上的泪，哽咽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