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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Jack Horseman》这部成人动画，我是从第一季刚出来后开始追的。

那时这部剧的右下角一直打着“adultswim”的logo，当年我尚且不知道那是何物，但是感觉片头中，马男波杰克的豪宅正位于“HOLLYWOOD”几个大字对过，他喝口啤酒后在自家的游泳池里缓缓下沉这一幕，实在是太“adultswim”了。

顺便一提，马男波杰克是一个过气明星。

几年过去了，《马男波杰克》这部剧逐渐被更多的人所熟知，尤其是在大家发现它是一部“大确丧”混杂着毒鸡汤风格的剧之后，里面的台词截图风靡一时。不知一部《马男》，养活了多少情感博主和营销号。现在马男也被Netflix买下，在此感叹一句Netflix是真的厉害。

我看它倒不是为了毒鸡汤，那些也并没有打动过我。

如果追寻的是心灵上的触动和升华，还不如直接去看《摩登家庭》呀，欢乐直白赤裸不拐弯儿的人生启迪，特别寓教于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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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以特别慢的速度看完第四季。与前三季不同，去年S4出完后，似乎没有激起什么水花。

这部剧挺奇妙的，虽然我一直惦记着它，但是不想在剧出来的那一刻就把它看掉，而是选择先放置一段时间，等心情稳定了、情绪沉淀了再慢慢地看。

经过三季的发展后，每个人物的故事线似乎走上了“正轨”（这部剧哪有正轨可言），都进入了一个新阶段，在琐碎的生活中挣扎然后与世界和解。感觉这一季整体比较平淡，整季集中在马男的自我纠葛上。它没有什么金句，但是也更贴近于真实的生活，导致营销号们无法截图，少了很多素材。

看过了《This is us》，再回头想想，马男的人设有点像里面的Kevin：年少时演了一个肥皂剧中家喻户晓但是很dumb的角色，红极一时，之后就陷入了难以转型的瓶颈中。同时，还很风流。

马男也同Kevin一样，有着相当严重的心理问题，尤其是在原生家庭方面，经常需要用酒精麻痹自己。

然而马男更惨，不断地经历起起落落，成为了一名彻彻底底的中年过气明星马。

除了事业不顺，他本身还自恋懒惰。有废柴室友，无固定伴侣，有许多纠缠不清的前任，中年发福，酒精成瘾。

到第三季的末尾，虽然他东山再起，电影获奖，但最后他选择了一跑了之，直接消失一年。既然无法面对，就先把这个世界抛弃吧。

3

之前我无法描述马男波杰克的状态，直到去年突然流行起一个词——“油腻的中年男子”。

这似乎就是他的“马设”了，关于他丰富的糟糕经历，“中年危机”这个词似乎可以概括一切。

在经历过事业、情感、身份认知上的诸多波折后，在第四季他远离了熟悉的人群，陷入家庭的漩涡。精神失常的妈妈让这一季显得更为沉重，BoJack不知何处冒出来的一位私生女让人不禁对他的过去充满好奇。

编剧用了一整季的时间一步一步告诉我们：马男从小到大经历了什么，什么左右了他一路来的选择，又为什么会成为今天这样。

跟着马男成长过一遍后，对于他应该心疼，还是觉得罪有应得，我是两者皆有。

但他又不完全是所谓“油腻的中年男子”，编剧时不时地给我们看到一些希望，看到BoJack没有“泯于众马”的闪光点。

尽管他日常颓废丧气，可是他依旧令我们相信，他的内心还是有一匹在奔跑的骄马。他应该有六块腹肌，而不是大叔的啤酒肚。在我的想象中，就是迎着夕阳在田野中奔跑，或者穿着田径服跑上领奖台，将金灿灿的奖杯高举过头顶，被无数聚光灯包围的那种骄马。

在一个丧剧的大背景下，编剧能让观众有这样的坚信，也是有点难得。

尤其是每看完一季，都感觉几乎要被黑暗吞噬，但是最后一集的最后两分钟又会给点亮光，微小却顽强。

BoJack Horseman本身，就像深海中一朵发光的水母。

他不需要拯救，别人也没法照亮他。他得生活在深海里，可是他又自己会发光，虽然很微弱。

这一点点就够了。

4

我印象很深的一集是S3E4，BoJack去海底参加一个影视活动，周围是明星，闪光灯，社交场合，盛宴，是一切fancy的东西。而所有人戴着头盔不能正常交流。BoJack整集不能说话，同时感受着水的压力，和交际嘈杂环境的窒息感。后来查了，这一集叫《Fish Out of Water》。

我觉得这是目前最体现这个剧基调的一集。

“离水之鱼”放大了生活中的孤独感和窒息感，又将其具象化，所以特别能引发都市人的共鸣。这一集看起来特别荒诞，但是又特别容易让人当真。

大概因为这部荒诞之作，一直致力于将荒诞正常化。

没有一个个体对普通人类和拟人化的动物（或者是动物化的人？）共处的世界产生质疑，观众逐渐习惯了各种各样的“非常态”，在大家都不会当真的时候赤裸地揭露真相，反而能戳到人。

因为第四季和第三季之间隔了挺久，这次捡起第四季来看，有时候不仅对马男“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对其他角色的选择偶尔也会颇有微词。

当马男功成名就的时候为什么选择逃跑呢？戴安为什么跟花生酱保持着婚姻？女强人Princess Caroline为什么不执着于事业，想要生个孩子？

……

他们有时候会做出令人难以理解的选择，这次挣扎过后自我和解的意味尤为强烈。

在现实生活中，看周围人的生活，有时会好奇当事人为什么做出那样的选择，会在脑中预设“以TA的条件，TA应该……”。现在也逐渐明白了，旁观者所看到的只是外在的条件。究竟怎么选，为什么这么选，还是要当事人自己才能领会清楚。

每一个看似失常的选择，都有其合理性存在。

第四季在家庭中自我认知的主题与从始至终的片尾曲格外契合。

Back in the 90s I was in a very famous TV show

I'm BoJack the Horseman

BoJack the Horseman don't act like you don't know

And I'm tryng to hold on to my past

It's been so long I don't think I'm gonna last

I guess I'll just try and make you understand

That I'm more horse than a man

Or I'm more man than a horse

在每一集的片尾他都会发问，是更像人还是更像马呢？

就像问，我们的生活会变得更好吗？

第四季推不推荐看呢？

也许都该看看感受下现实的无奈，给自己打个预防针，虽然大家应该不会像马男那样混蛋糟糕。

但其实看完一定会丧一阵子，不看也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