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拉焦小镇堪称科莫湖上的一颗珍珠,在错落有致的街道之中,有一间不怎么起眼的手工雨伞店,店主萨托在此工作已有四十余年。

“Buon pomeriggio!能为您做些什么吗?”

眼前十一岁的英国男孩身量欣长,穿着剪裁得体的三件套西装,微点了下头,把一只狭长的纸箱子搁在柜台上:“我很抱歉,萨托先生,恐怕您得帮我把卡德丽娜小姐修好。”男孩打开纸箱,从中取出一把包装得宜的长柄雨伞。

萨托从他手中接过雨伞,去掉薄膜保护袋,扬眉说道:“喔!……”这位年逾六十的雨伞手工匠人,从金丝眼镜的后方瞟着男孩:“看来你并没有好好的珍惜它,麦考罗夫特先生!”

那柄伞是麦考罗夫特的十岁生日礼物,考虑到帕莎蒂华丽的外形不适合个性低调、厌恶张扬的长子,福尔摩斯夫人想到了在贝拉焦小镇开店的老匠人,请他为麦考罗夫特量身定做了一把雨伞。“每把雨伞都要经过上百道工序、由三十余位匠人合力制作完成,何况您的家不在意大利,一来一去,相当不易。”萨托的英语带着浓浓的意语卷舌音,虽然脸上仍带着和蔼可亲的笑意,但语气已很严厉:“你该珍惜它。”

麦考罗夫特说:“这是……我弟弟画的。”

萨托神色一松:“哦!我倒还不知道福尔摩斯夫人又生了一个男孩。毕竟她当初言之凿凿自己绝不会再要第二个孩子。……总之,这么一来,伞面上搞怪的涂鸦就有了解释。”

老匠人打开雨伞,仔细的检查伞面上幼稚的涂鸦,须臾长叹一声:“这种德国产的永久性马克笔会对伞面造成不可逆转的损伤,我很抱歉,麦考罗夫特,恐怕得重新绷伞面了。”

少年耸了耸肩:“他只有四岁,整天喜欢用马克笔画来画去,妈妈的沙发和爸爸的藏书都遭了殃,现在又轮到我的伞!他怎会这么蠢!”

萨托一边登记订单信息,一面笑道:“他毕竟只有四岁,你该学着更有耐心些,小绅士。”

麦考罗夫特透过店门玻璃望着鹅卵石铺就的街道,灿烂的意大利阳光照拂下的鲜花,漆成不同颜色的精致别墅,良久长叹一声:“实际上,我的家人都在这儿。”老人从鼻腔里发出“嗯哼”的音节,算作回答。“我的父母似乎想尽可能多的过些二人世界,那就意味着我必须一个人照顾那个不肯好好吃饭、连话也说不清楚、整天除了调皮捣蛋什么也不干的恶魔弟弟。”

萨托抬头看了他一眼,有生以来第一次,麦考罗夫特露出了不自信的表情:“您觉得,我能当一个好哥哥吗?”老人柔和的道:“当然能。”

他询问了福尔摩斯一家居住的旅馆地址,承诺一定会在他们回国前修好这把伞,麦考罗夫特总算松了口气,与老人道别,转身走出有些昏昧的小店。萨托随后走出店铺伸懒腰,在布满浓烈花香和阳光气息的天空之下,他看到麦考罗夫特站在那座古老的石拱桥之上,一个长着满头深色卷发的小男孩张开双臂、假装自己是架飞机,绕着兄长奔跑,被麦考罗夫特一把捞住:“当心!这座桥没有护栏!”……

两个男孩越走越远,向着鲜花的深处步行。

三天以后,福尔摩斯夫人亲自来取伞:“您真该看看麦克穿着沙滩裤,背着弟弟在海边奔跑的样子!”萨托笑道:“我想那一定会很有意思的,夫人。”福尔摩斯夫人感叹道:“是啊,他变了很多。……但是是朝着好的方向。”她打开伞袋,疑惑的说:“等等,这不是我为麦克订的那把伞。”

萨托点了点头,解说道:“对,但这一把,是给未来的麦考罗夫特使用的绅士之伞。手工打磨的竹节状伞柄,黑色缀暗红棕色条纹的伞面,包银伞头。相信我,福尔摩斯夫人,这把伞,比原先那把更适合麦考罗夫特。”

有着高超艺术品位的福尔摩斯夫人,自然看出了这把伞所代表的低调奢华,正符合伦敦绅士的品格。“哦,天呐。这绝对会是最棒的礼物!”她激动的说,拥抱了伞匠:“谢谢你,萨托!”

萨托微笑着道:“麦克当的起这份礼物。”

十天后,福尔摩斯一家结束了在贝拉焦的度假之旅,麦考罗夫特摇晃着他的新伞,夏洛克则故意用一种滑稽的方式模仿哥哥走路的姿势,刁嘴夹舌的跟着他学意语:“C……Ciao!”

夕阳把两个男孩的背影拉的很长,恰好目睹这一幕的萨托相信,他们会相扶着走完一生。

九年之后,萨托已退居二线,把大部分生意交给弟弟打理,只是仍然放心不下老店,不时的会去那里转一转,与老顾客聊上几句。

有一天,老店迎来一位比较特殊的客人。

十三岁的夏洛克站在店堂中央,他的意语远没有兄长说的纯熟:“C……Ciao!”

萨托几乎是一下子认出了那个特殊的英式转音,笑眯眯的问道:“你好,小绅士。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吗?今天天气不错,喝杯茶怎样?”

夏洛克连忙推辞:“谢谢,但还是……不了。老先生,我想为兄长定做一把伞作为礼物。”

“萨托,叫我萨托就行了。”老匠人微笑着说,“关于这把伞,你有什么想法或要求吗?”

夏洛克歪着脑袋想了想:“也许您可以做一个黑色真皮编织纹状的伞柄?”

萨托扬眉说道:“我当然可以做一个那样的伞柄,事实上,这种款式是常见的三大经典款之一。可您能告诉我为什么吗?……很抱歉,我与您的母亲和兄长都是旧相识,他们都曾在我这里订做雨伞,我更是曾远远的见过您,您的一头卷发和那有点特殊的意语口音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故此我认出了你。我不认为以麦考罗夫特的性格,会适合使用这样一把伞。”

“没关系,我恰是从母兄那里听说了您的手艺,才会慕名来到贝拉焦,请您制伞的。”说到这儿,夏洛克那双比科莫湖水更澄澈的眼睛转成了暗蓝色:“人是会变的,先生。我并不认为现阶段的兄长能配得上您先前制的绅士之伞。”

萨托意识到这对兄弟之间可能发生了什么争执,语气心长的道:“可你仍旧关怀你的兄长,我们都会变,只是信念永远不会变。年轻人,千万不要让它迷失在城市的霓虹灯中。”

夏洛克扬起坚定的微笑:“我会永远坚守自己的信念,就像您守护这间老店一样。”

少年那挺拔的身姿、明朗的笑容深深的镌刻在萨托的心中,已经很久不制伞的他,亲自走进手工厂,设计并制作出了这把伞。

就像夏洛克一开始要求的那样,黑色真皮编织纹状的伞柄,搭配手工焊制的包银名牌,打造出一种略显俏皮的感觉,就连伞骨也由精心打磨、抛光过的藤条组成,结实又美观,伞面是深灰色带细点子的新型亚光面料,这把伞完全体现出萨托高超的手艺水平和品味。

三个月后,新伞邮寄到伦敦的蓓尔美尔街,彼时,二十岁的麦考罗夫特已经开始参与MI5的一些训练,并定下了未来从政的道路。

他打开包装,一把略花哨的伞,这绝不符合他一贯的审美观,看起来更像是他那个倔强弟弟的嘲讽,然而,即使是麦考罗夫特本人,也不得不承认当他戴着真皮手套、持着这把雨伞走在伦敦的大街小巷,它看起来跟他合衬极了,一样的意气风发,典雅,又不失迷人。

麦考罗夫特抚摸着伞柄上镌刻制伞匠名号的椭圆形名牌,那个位置通常会应客户要求,刻一些比较私密的文字,他的这把则刻着:

IL Mio caro fratello(我亲爱的兄长)

他笑了,那把伞陪伴了他好久。

夏洛克二十一岁的生日快到了,麦考罗夫特只身来到意大利,却没在贝拉焦的老店里看到萨托先生。看店的是他的弟弟:“很抱歉,我哥哥带着一批伞去参加展览了,好几天后才能回来,您有什么要求就跟我说吧,我也会制伞。”

麦考罗夫特努了努嘴,说:“我想为弟弟定做一把伞。他比我小七岁,今年二十一,是一个满脑子海盗幻想的蠢笨小男孩,从剑桥大学退了学,一心想做个侦探。所以,我想……未来他一定少不了在各种街巷中奔跑,长柄伞不太适合他,折叠伞更方便携带。如果可以的话,请使用宝蓝色的伞面,那更衬他的眼睛颜色。”

“哦,当然。”这位不亚于兄长的制伞匠说,“那么,伞柄部分采用原色榉木,怎么样?稍显撞色的设计,更能凸显年轻人的朝气。”

麦考罗夫特低头笑了笑:“听上去不错。”

他在贝拉焦停留了两天,找到儿时光顾过的那间咖啡馆,坐下来喝了点东西,闲逸的看着镇民经过,眼前荡漾着科莫湖那粼粼的波光,光芒闪耀之处,仿佛看到两个小男孩天真无邪的追打跑闹,为此,脸上笑纹加深。

那把伞最终被夏洛克丢进杂物箱里。

直到有一天,下着瓢泼大雨,急于出门的夏洛克开始翻箱倒柜的寻找雨具,找到了它。

伞簌地被撑开,雨滴在伞面上跳跃,严实的护住了大步流星赶路的年轻人,街角的摄像机转动了一个微妙的角度,对准伞下人苍白的脸。

夏洛克眼一瞥便发现了它,冲它勾起微笑。

皮质手套摸到伞柄上名牌镌刻的字:

IL Mio piccolo ragazzo(我的小男孩)

那一年的圣诞节,麦考罗夫特收到一份来自贝拉焦的特殊礼物,老匠人的手书非常工整,一如他的制伞工艺:

『亲爱的麦考罗夫特·福尔摩斯先生:这把伞源于八年前,十三岁的夏洛克到蔽店为您订购新伞时,下的特殊订单。不知何故,他认为八年后已经年届二十八岁的您,才配的上一把传统的绅士之伞。因此委托我制作了这样一把伞,并在八年后邮寄给您。虽然不知道你们兄弟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我相信,阴霾终将过去,阳光会再次普照大地,因为夏洛克是一个拥有坚强信念的人,而且,他发自肺腑的敬爱您。』

麦考罗夫特小心的拆开狭长纸箱,那是一把漂亮的长柄黑伞:伞柄打磨的光滑无比,弧度优美,带着原木本身具有的纹理,象征着绅士的圆融;由棉、丝绸、羊毛混合而成的黑色面料制成伞面,低调、结实,不乏美观,打造出一位业已成熟的英伦绅士的基底色。

这把伞比麦考罗夫特第一次获赠的那把,更具绅士风度,装饰性元素降至最低,是一把能够传代的经典之伞,绅士的最佳代名词。

他瞟了一眼坐在角落里闷不吭声的夏洛克,感动的心情再度沉寂下来,戒毒成功后有三年的观察期,为防止父母担心难过,这三年内夏洛克就住在蓓尔美尔街。他如今瘦的可怕,时常精神恍惚,若是让那位制伞老匠人看到,恐怕也会痛惜那种明亮的信仰之光从夏洛克眼中消失吧!但是,他并没有放弃自己,那孩子正顽强的与毒品抗争,作为兄长,自然是与他并肩作战,直至打败恶魔,迎来真正的曙光。

麦考罗夫特走了过去:“我收到你八年前跟老萨托订购的雨伞了,谢谢,我很喜欢它。”

夏洛克呆滞的回望了兄长一眼,大脑用了整整四十秒处理这条讯息,呐呐的说:“哦。”

麦考罗夫特摩挲着幼弟蓬乱的卷发:“随我去一趟贝拉焦吧,那里的清幽适合你静养。”

夏洛克没说什么,但点了点头作为回答。

次日一早,这对兄弟就出发了,他们抵达贝拉焦时,是一个明媚的天气。兄弟俩沿着贝拉焦的主干道漫步,就连那些种满鲜花的暗巷也留下过那对兄弟的足迹,他们坐在由两棵树簇拥着的环状看台内的长凳上,凝视着对面起伏的山峦和澄澈的科莫湖,像这样的休闲时刻,已很少为工作越来越繁忙的麦考罗夫特所拥有。他们登上了古老的钟楼,眺望小镇全景,眼尖的夏洛克发现了一只逆风飞翔的信天翁,像儿时那样,拉了拉兄长的衣袖:“快看!”

麦考罗夫特微笑着说:“它就像你,夏利。”

此后余生岁月,他曾到过世界各地许多地方,但是,给他留下最深刻印象的,却是那个花香弥漫、悠闲静谧的意大利小山城。

——那些独属于兄弟的美丽时光。

萨托如今已很少参与制伞的工作,可他身体依旧硬朗,嘴里斜叼着桃木烟斗,身穿浅蓝色条纹衬衫,搭配橙色马甲、深红色条纹领带,外罩深棕色休闲西装,配搭了考究的浅黄色豹纹手帕,老花眼镜就挂在胸前,加上他的白须白发,当这样一位精致的老绅士坐在街头咖啡馆享受一杯咖啡时,总会给人时光凝固的感觉,更不要说他旁边还坐着一位英国绅士。同萨托那充满意大利式浪漫风情的打扮相比,麦考罗夫特的穿着配色十分低调,更趋典雅。

他不断摩挲着光滑伞柄,眼睛却盯着在不远处独自散步的弟弟:“看到您身体如此健康真是太好了,谢谢您费心为我们兄弟制作雨伞。”

萨托爽朗的哈哈大笑:“即使我拥有世上最棒的制作手艺,那也得委托人本身的愿望足够美丽,才能触发我的灵感,成就这一把把经典的雨伞。从某种程度来说,这些雨伞都是你们兄弟和我们这些制伞匠通力合作下的作品。”

麦考罗夫特听罢笑而不语,眼下那名卷发青年已经提着小提琴盒走上石拱桥,他现在已经不是四岁孩童,当然不会失足从桥上掉落,挺拔的身姿立于桥中央,在他的身后,是依山而建的五彩房屋,点缀着绿色树木,远处青峰在碧天之下若隐若现,阳光撒在那名青年的身上,将他衬托的俊美如古希腊神祇。

他沉默良久,说:“有一天,下着很大的雨,我弟弟明明带着伞,却甘愿与人合撑一把超市里免费发放的劣质雨伞。那把伞不够大,他半边身体都被淋透,毁了价值2000镑的大衣,手里紧紧攥着从您这儿定制的伞。即使如此,他也没有任何怨言,只是享受跟那人短暂共处的乐趣。头挨着头,肩膀挨着肩膀,亲密的仿佛一对连体婴儿。但是,那个人只与他同行了很短的一段路,随后就丢下了他。”

下着绵绵细雨的巴茨医院楼顶、不断蜿蜒的鲜血、头脑中反复轰鸣的枪声和坠落。

“但是,他与那个人的故事远未结束。”一片花瓣旋转着掉落在麦考罗夫特的咖啡中。“我想,那个人总有一天还会回来的,只是……”

萨托听罢,正色道:“ 我假设你说的都是某种隐晦的比喻。哦,麦考罗夫特,有一点认识你必须明确:你就是这世上最疼爱夏洛克的人,将来无论夏洛克决定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你都无法要求对方比你更无微不至的照顾他,如果你无法纠正这点,还不如给那小伙子雇一群仆人,一天二十四小时照顾他的起居。”见麦考罗夫特不说话,萨托长出一口气,拍了拍这名青年的肩膀:“他们会成长,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这就是生活,年轻人。”

麦考罗夫特笑了,萨托进一步说道:“我们能做的,就是习惯没有他们的生活,做好他们随时会回来的准备。我们永远是他们的后盾。”

他再度望向那名青年,心中咏叹着:再弹奏一曲吧,夏洛克,再为我演奏一曲。

夏洛克仿佛听到了他兄长的心声,偏头夹住提琴,略微试音之后,『A Poet's Quest』(诗人的追求)优美的旋律从他指间流淌出来,盘旋于半空之中,在整个山城的角落中回响。

那哀而不伤的浪漫曲调,仿佛某种朦胧的磷光,为夏洛克的侧脸镀上一层光辉。

微风习习,把红白格子餐桌布吹的鼓起来。

“诗人的追求未必是泪水涟涟的爱情,如果我是一位诗人,我倒愿意倾我所有,去歌颂那孩子的美好。”萨托感慨似的说,抹去眼角泪光。

麦考罗夫特啜饮一口冷掉的咖啡。

——也许他一生都不会成为携带长柄雨伞的老派绅士,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天气晴好,福尔摩斯兄弟并肩坐在堤岸边的长凳上,享受阳光。大概是近来工作太忙的缘故,倦意袭上麦考罗夫特的超级头脑,他竟把头靠在弟弟的肩膀,舒服的打起了盹儿。

夏洛克冷哼一声:“我已经可以预见你六十年后的衰老模样了,你最近到底吃了多少甜食,竟然重成这样!”尽管嘴里说着抱怨的话,可他的音量却很轻,根本不足以吵醒警觉的兄长。

微风吹落一片树叶,打着旋儿拂过这对兄弟的后背,以刁钻的角度落入美丽的科莫湖。

“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Brother mine。”

——总有一天,你会奔向另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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