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道大矣哉，今你情愿拜于我穆鸶门下，我便予你一个新生，赐你新名君萝，望你不负为师的一番苦心。”
“君萝谢师父赐名，日后必当谨遵师父教诲。”
我叫君萝，我是师父的第一个徒弟，我想也是最后一个徒弟。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我师父的时候，是在镇郊荒野，那是一个人迹罕至的荒地，那时候的我初涉江湖，什么都不懂，可是在那里，我遇见了他。
“大侠，我想问下，我怎么离开这个鬼地方，我迷路了……”君萝怯生生的问道。
“哦？你个姑娘家，既然不认路又出来作甚？”穆鸶一脸疑惑。
“我……你别看我小，我可是立志要当侠女的人”君萝鼓着腮帮子不客气的回击。
“你这小小年纪，志向倒不小”
“那你愿意带我走出去嘛”君萝闪着眼睛，期望的看着穆鸶。
穆鸶好笑的点了点头:“小女娃跟我走吧，你可当心别跟丢了，那我就不负责了啊”
“小女娃你可有师父？”
“没有啊”
“那你拜我为师怎么样？”
“你？你愿意收我为徒？可我什么都不懂啊”
“哈哈哈哈，你要是什么都懂，那还要师父做什么”
“说的也是诶，那？就在这拜师吗？”
“不不不，这里一片荒芜有啥好拜的，不如你随我回师门可好？”
“好啊好啊，我本来就是瞎溜达也不知道去哪儿，不妨就跟着你好啦，对了，我叫君怜，那师父你呢”
“咳咳，在下穆鸶，不过你这名字着实不好听，待拜师礼时我给你个新名字怎么样？”
“好啊，那都听师父的，徒儿遵命就是”
就这样，君萝拜了穆鸶门下，每天跟着师父习武练剑，日子也是安然自得，穆鸶教的越多，君萝便越觉得他师父很了不起，崇拜之情油然而生，不知不觉，却也生出了些小女儿家的心思。
君萝以为她跟师父这样的日子可以一直到永远，可是，一个人的出现打破了这样的幻想。
“好徒弟，快看，我今天这一身怎么样，威风不威风”
“是不错，紫色的衣袍，还有这飘逸的款式，真有点儿仙风道骨呢”君萝一脸花痴的瞧着穆鸶，一边连连称赞。
“那便好”穆鸶满脸笑容，喜不自禁。
“师父穿的这么好看，要见什么人吗？”
“对啊，按理来说这个人应该算是你的师娘了吧，她外出游玩，终是要回来了”穆鸶期待满满的回答着君萝，完全没注意到君萝略带苍白的脸色。
“师娘？师父你，成过亲了？”
“成亲嘛……倒是还没有，不过我想也快了，我跟你师娘相识三年，便恋了三年，我跟她啊，就好似天定姻缘，终归是要在一起的”
“你们既然心系彼此，那为何我跟着师父这么久了，都没见过她……”
“哎呀，你师娘这个人嘛，自由惯了，喜欢在外面逍遥快活，作为一个男人怎能不包容一下呢对吧乖徒儿。”
“所以师父碰见我那次是去找师娘的吗？”君萝有气无力的问道。
“咳咳，本来是想去的，可是这山水跋涉的，万一她回来了找不到我要怎么办，所以为师就准备打道回府，谁知道在路上碰见你个小女娃了，看来啊，你我师徒也是上天安排好的嘞”语罢穆鸶便兀自回了住处，留君萝一个人，面露苦楚。
傍晚。
“沐蝶，你终于回来了，这次回来能不能先不走了，同我成亲好不好”穆鸶一丝紧张一丝期盼的说着，眼睛望向了沐蝶。
沐蝶听到穆鸶要与自己成亲的话，眼睛动也不动的瞧着穆鸶，眸光回转，便想起了两人相识的种种，她与穆鸶自杭州相识，于金陵定情，可是，在这段感情里，沐蝶一直觉得自己是不被需要不被承认的那一个，所以，相识三年，他们总聚少离多，并非沐蝶不想与穆鸶日夜相伴，只是，沐蝶想用逃避来忽略自己内心的不安，那份不被给予的安全感。
沐蝶心想，或许是穆鸶一个人太寂寞了吧，所以他觉得他只是需要一个人陪，这个人，就算不是她，也会是其他人，可是，这次归来，沐蝶听到穆鸶那句成亲的时候，心里还是波动了一下，她情不自禁的想或许穆鸶是真的爱她的，是真的想同她长相厮守，他想留住她了，而不是满不在意的一次次的放她流浪。
沐蝶收了收心神，准备答应穆鸶，这时候，一个女声响了起来。
“师父，吃饭了，我做了……”君萝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了师父，还有他旁边的那个女人，她想，这就是她的师娘了吧，他们动作那般亲密，那般旁若无人。
沐蝶见了来人，一个长得很清秀的女公子，当下冷了冷心神，与穆鸶保持了距离，寻声问道:“你收了徒弟？还是女的？”
穆鸶见君萝闯了过来，便向两人介绍道:“君萝，快来拜见你师娘”
继而又对着沐蝶说:“沐蝶，这是我外出寻你时在路上捡的徒弟，君萝”
君萝很恭敬的作上一揖，脸色略带苍白:“师娘好”
“你好”沐蝶冷清的声音回应了声便再无了言语。
“那个，沐蝶，我刚刚跟你说的？”
沐蝶保持了许久沉默，眼睛却看向了君萝，那稚嫩的脸蛋，脸色却带了些苍白，沐蝶想也没想就知道是怎么个回事，便故意回道:“哦？刚刚说什么了？”
“就是……就是嫁给我啊”
“哦～这样啊”沐蝶一边说一边瞧着君萝的反应，果然她的脸色又苍白了些，沐蝶嗤虐的又说了句:“好啊，择日不如撞日那就三天后吧，怎样？”
穆鸶闻言，欢喜的抱紧了沐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一个劲的傻笑，全然不知他的徒弟悄悄的离开了，带着不为人知的泪痕。
君萝一夜未眠，她知道师父的心里只有师娘，她根本不需要做任何努力，就已经输得一败涂地，所以她暗自下定了决心，趁情还未深种，早点断了也好。
第二天，君萝一大早便出了门，回来的时候抱了一套枕套，上面绣着鸳鸯戏水，一看这做工就知道不赖。
“师父你跟师娘瞅瞅，我特意给你们挑的鸳鸯戏水，看这绣工是真的好呢，你们可还满意”
“哎呀，乖徒儿果然贴心，想你师娘一定很满意”穆鸶一边说一边摸了摸君萝的头发，这一切都被暗处的沐蝶瞧了个干净。
成亲那天，穆鸶与沐蝶都身穿红色喜袍，两人携手走进大殿，快要拜堂时，沐蝶掀起了红盖头，她的容颜便也一览无余，美得不可方物，可从她嘴里说出的话却是那么凌厉。
“穆鸶，今日你我拜堂成亲，我有一个要求，若是你答应了，我就跟你拜堂”
“你有什么要求说，我一定答应你”
沐蝶缓了缓，望向了君萝，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要你，逐了你这徒弟出去，这个地方，有我没她，有她没我”
君萝一听，一下子慌了，她不曾想这喜宴之上会有这出，更没想到那个要求竟然是将自己逐出师门，她恍然无措的瞧着穆鸶:“师父……我没有惹师娘不开心……”
“沐蝶，她就是一个小女娃，你们也才相处几日，你这是作甚，要跟一个女娃置气呢？”
“穆鸶，我记得，我当初告诉过你，你可以收徒，但唯独不能收女徒弟，你可还记得？当日你也是一字一句答应我的，怎么，现在遇见个我见犹怜的女公子，就把答应我的全都忘了？”
这时候穆鸶才全然想起来，不由得拍了拍脑门:“沐蝶我对你不住，可是，我既然已经收了她当徒弟，我自然要悉心教导，就这么平白无故的逐她出去，未免太薄情了些，而且，她只是我徒弟，你又何必介怀。”
“你拿她当徒弟，那你可知道她又存了什么心思？”
君萝听沐蝶这一说，仿佛心事被戳中了般，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愣在原地。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我跟君萝吗？”穆鸶有点生气的回呛了沐蝶。
“呵，我向来知道你是个谦谦君子，总爱助人为乐，从前我跟你行走江湖的时候，便陪着你，你想做什么我都二话不说帮你，哪怕因为你的这些善举让我多了很多情敌，可我沐蝶至始至终从没说过一句话，你身边的莺莺燕燕我也全当看不见，而我，就那么一个要求，就一个小小的要求，你都没有放心上，你说你爱我，你觉得，我信吗？你身边的桃花一个接一个，你可又曾考虑到我的感受？我也是个女人，我也需要被呵护，被宠着，可是你呢？你嘴里说着爱我，却伤我最深，最深。”沐蝶说着说着便流下了眼泪，语气也从开始的平淡变成咬牙切齿，她想，她阻止不了那些莺莺燕燕，那她离开总可以了吧。于是，她脱下一身红衣，决绝的望了眼穆鸶，薄唇轻启:“你我日后，再无瓜葛，我与你，此生情断”语罢便飞离了此地，留下穆鸶，手足无措，连一句挽留的话都说不出。
“师父，对不起，都怪我”
“不，怪我，是我一直忽略了她的感受，以为清者自清，她都明白我的，可我到现在才知道，原来我跟她的鸿沟已经那么深，那么深，她恨我，君萝你知道吗？她恨我，恨极了我”
“师父，可你还有我”
“可你不是她”
“可我一样喜欢你，像她那样的喜欢”君萝见状鼓足了勇气说道。
“呵？喜欢？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我知道，别问我为什么，我就是喜欢，一发不可收拾地喜欢……”
“罢了，你还小，等你长大就知道了，为师先回房了”穆鸶说完踉跄地起身走了回去，留下君萝一个人暗自下定决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地老天荒。
数日后。
“师父你能不能别喝酒了，一个女人就让你这样了？”
“哦？我怎样，我告诉你，我可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呢”
“你！师父你是故意的吗？你明知道我喜欢你，你却这样说”
“对啊，我就是讲给你听的啊，怎么样，还喜欢我吗？”
君萝抿了抿嘴唇，像是做了一个重大决定般，不待穆鸶反应，就吻了上去。
不知是这吻醉人，还是这酒醉人，君萝就那样笨拙的吻着，穆鸶先是一愣，随后借着酒劲儿回应起君萝来，君萝心头一喜，以为师父这是开窍了，可听到穆鸶嘴里喊的名字时，一下子泄了气。
吻还在继续，她却失了魂，或许，总有一天，她会抹掉沐蝶在穆鸶心里的印记吧，君萝心想。
“师父，起床吃饭啦，我还给你煮了醒酒汤”
“头好疼……我，昨天？”
“昨天师父你喝醉了，一直喊那个人，然后还做了一件特别丢人的事”
“啊？什么事，我做啥了”
“你啊，抱着柱子亲了一晚上哈哈哈哈哈哈哈”君萝半真半假的开着穆鸶的玩笑，用来隐藏自己眼里的失落。
“咳咳，是柱子吗？看来酒这东西还是要少喝为妙，少喝为妙啊，不然尽在徒弟面前丢人了”
“没关系啊，反正我也不介意，师父喝醉酒后多可爱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你个小丫头，还敢嘲笑为师，你头伸过来，看我不打你”
“好啊，过来了过来了，那你舍得打吗，这么可爱的徒弟诶”君萝无害的大眼睛盯着穆鸶，一下子穆鸶就投降了。
“哼，下不为例”
“是，师父，徒儿遵命”
就这样他们师徒二人，回到了以前习武练剑的日子，可是君萝知道，穆鸶每个晚上都会喊那个女人的名字，每个晚上，都会把她当做那个人的替身，抓着她的手，不让她走。
是夜。
“师父，别拉着我了，我终归不是她啊”君萝坐在穆鸶的床边自言自语道。
“我知道”穆鸶倏地睁开了眼睛。
“师父？你……你没睡？”
“其实，我早知道是你了，只是我……”
穆鸶停顿了许久，君萝都没有听到他的下文。
“只是什么？”
“君萝，我在……尝试，尝试喜欢你”
“师父……你……”
“你想知道结果吗？”
“想”君萝疯狂的点了点头，略带期盼的瞧着穆鸶。
“我……承认，对你有了好感，但是，我要告诉你，我还没喜欢上你，我可能，也不会轻易喜欢上你……”
“没……没……没关系，一定是我还不够努力，我，我会更努力，让你喜欢上我的”君萝一双眸子此刻变得明亮非凡，嘴角里都是笑意，连带着穆鸶都不经意的笑了起来。
“师父，师父～”
“怎么啦？”
“听说近日渔阳那边有庙会，我还没去瞧过，师父你陪我去好不好？”
“一个庙会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可我没去看过啊，我长这么大都没好好玩过，我真可怜，我是一个没有童年的人”君萝一边说一边还带了哭腔，穆鸶一听哪受得住连忙答应了，抬起手还想帮君萝擦擦眼泪，可是抬眼望去这小丫头哪里有半分眼泪，穆鸶暗自好笑被这鬼精灵套路了，也只能认栽的陪着君萝去了渔阳镇。
“卖花灯喽，卖花灯喽，好看的花灯嘞，姑娘你要不要买一个？”小贩对着君萝热情的吆喝道。
君萝转身就捏起穆鸶的一角:“师父，君萝想要一个，从前这小玩意儿都没人给我买过”
“你这丫头，来，给我来个花灯”
“得嘞，客官两文钱”
“嘻嘻，有师父在就是好，师父，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会吧？嗯，会的”
得到肯定回答的君萝眼睛笑开了花，可她不知道，男人的誓言，终归都是不可信的，就像泡沫，美好但却虚无。
“嘿，这位大侠，我出来贵宝地，人生地不熟的，不知你可否能带路一二？”
“哦？我也是出到此处，可能还没你熟啊”穆鸶看见来人，先是一愣，而后才回答道。
“这样啊，在下红绣，不如我们一路啊”
“额，当然可以”穆鸶就这样不带犹豫的答应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子，君萝想拒绝都没有机会，这让君萝对这个红绣很是反感，好好的跟师父游玩的机会被突然冒出来的女人截胡了，换谁谁都得郁闷。
“对了，这位大侠姓甚名谁啊，你这旁边的跟班又是？”
“噗，这是我徒弟君萝，在下穆鸶”
“你才是跟班呢！忽然冒出来插在我跟我师父中间，简直过分”君萝气愤的回嘴道。
“君萝不得无礼”穆鸶眉头一皱，显然对君萝的举止有了些不满。
“说你是跟班是我心直口快了，还望姑娘不要介意，至于插在你们中间……这话就不好说了吧，这自古以来师徒之间可是禁止……难道你们？”红绣模糊的过滤了那几个字，但君萝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师徒相恋乃是江湖一大禁忌，可君萝知道她不在乎，只要两情相悦，是师徒又怎样呢？
“我见姑娘着身不凡，不知为何会来到此地呢？”穆鸶一瞬间就转移了话题，避免了尴尬。
“哦，我就是在家待着无聊，出来瞎溜达，不巧碰见你这个俊公子了，怎么样？有兴趣去我家一坐吗？”
“我师父不会去的。”君萝率先拒绝到。
“哦～这样啊，那倒是可惜了呢，不过我很仰慕大侠你啊，日后若是有机会去我府上一坐哦，我红绣随时恭候”
“那就多谢红绣姑娘了，日后有机会我一定拜访”
“那，告辞！”
“对了，这位大侠，给你个建议，这刚理伦常，有时候，还是不要当摆设的好，小心毁了一身功名”说完红绣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待红绣走远君萝按捺不住便说道:“师父，我不许你去”
“君萝，是不是我太惯着你了？以至于你现在这般狂躁无理，我是这般教你的吗？”
“我……我……师父你怪我？”
“对，我后悔没有对你严加管教，才在别人面前丢尽了脸面，说我教徒无方”
“师父，你是不是一遇到那个叫红绣的你就迷了心了？还是因为你觉得她长得像那个人？”
“你放肆！”穆鸶仿佛被说中心事般，言辞便厉声了起来。
“你看，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还是忘不了她，即使我陪伴你这么久，你却还是忘不了她，哪怕看到一个长得跟她相似的你都会如此，更何况她本尊站到你面前，师父，你能不能清醒点，她已经走了，现在是我陪着你，是我一直陪着你”君萝越说心里越难过，声泪俱下。可穆鸶听着君萝的控诉，生气的捏紧了拳头，仿佛就要打到君萝身上去。
“你给我闭嘴，你只不过是我在外捡来的徒弟，你见我惯着你，就越发不知自己的身份了”说完穆鸶便拂袖而去。
被留在原地的君萝直接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路过的人都向她投来指点的目光，君萝却也不管不顾，连她那心爱的花灯被丢在了地上也不管，只任行人踩个稀巴烂。
没了师父领路的君萝哭够了，站在原地，不知道要去往哪里，身上也没有盘缠，突然，一根糖葫芦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哭够了？”
“师父？”君萝有些激动的抬起了头。
“哼，一根糖葫芦就想收买我”
“那两根呢？”穆鸶一边说着一只手又拿出了一根。
君萝擦了擦眼泪委屈的说道:“你别以为我收了你两根糖葫芦就原谅你了，刚刚你对我那么凶，还抛下我跑了”
“为师错了，我的乖徒弟，可你是不是也不对，你明知道她是我心底的一根刺，你却拿着它使劲的戳我，换做你，你疼不疼？所以咱们扯平了好不好”
“对不起……师父，我是觉得那个红绣没安好心，怕师父被拐跑了”
“你还在这，我怎么会跑呢”
“那我们拉钩，还要刻章！”
“好好好，都听你的”
就这样师徒两人和平和解，可是，哪知道冤家路窄，在他们落脚的客栈里，那个红绣，又给他们遇上了。
“哎呀，这么巧，我们又遇见了，真是有缘啊”
“可能吧，也不知怎的，这其他客栈都满了，我跟君萝这不才找到了这”
红绣眉间一瞥，谄谄的回到道:“啊，是这样阿”
“师父，你帮我把行李拎上去啊，我去外面买点东西”
“好”
君萝支开了穆鸶，转头对红绣说:“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有什么目的？”
“我？我能有什么目的，要说有，也只能说是仰慕你师父的名声，还有那俊俏的脸蛋。”
“你！我告诉你，我师父不是你轻易能招惹的”君萝一边说一边抓住了红绣的衣口。
“哦？是吗？”红绣说完拉着君萝的手狠狠给自己一巴掌，借着力顺势就要倒下去。
“你你你你，你这是作甚，你要自虐拉着我的手干嘛”君萝一脸看不懂的望着要倒下去的红绣，眼角瞥到了飞身而来的穆鸶。
“师父，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在师父面前演戏！”
“你够了，君萝，我真不知道我亲手教的徒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毒，现在还学会血口喷人了，刚刚我亲眼所见，你还把脏水往红绣身上泼，你给我走，我现在不想看见你”飞身接过红绣的穆鸶对着君萝狠心的说出了这些话，眼睛里，却带着若有若无的无奈。
“师父，你竟然不相信我，宁愿相信她，果然，我信错了你”伤心欲绝的君萝不带一丝犹豫的冲出了客栈。
“其实，我想君萝也不是故意的，毕竟她是你徒弟嘛”
“我的徒弟，我知道”穆鸶停顿了许久，又继续说道:“你知道吗？你真的很像一个人”
“哦？哪个人？”
“一个故人罢了”听到答案的红绣在心里诽腹，一个故人？我姐姐把心都给了你，你却说她只是你的故人？
“不过，她，没有你这般狡猾的心思”
“我狡猾？不知这话从何说起，刚刚你也看见了，可是你徒弟打的我”
“我说了，我的徒弟我知道，我配合你，只是因为我的一些私心，我认识的她豪爽干脆，从来不背地里耍手段，当初我看到你，就像看到了她一样，我想因着你这幅面孔，给我自己留个回忆”
不曾想，穆鸶的这番话全然被不舍的离开的君萝听了个遍，她还想着回来跟师父好好解释一番，可是知道真相的她，那一刻才知道自己是多愚蠢，多么的不可救药……
浑身无力的君萝支撑着自己离开，悄无声息。
可是那边穆鸶的声音又断断续续的想起:“我知道，你终究不是她，她那么明媚多情，你怎么能及得上半分，况且，我还想知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呵呵，既然你都说开了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我是来取你的心的，我也要让你尝尝一颗心孤独终老的滋味，可是我看现在已经不需要我了，喏，你徒弟刚刚来了又走了，想必是听到你那番话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从此以后，你真的要孤身一人了，就像我姐姐一样，对了，我姐姐，叫——沐蝶”红绣一口气说完就仰天大笑，走出了客栈，留下穆鸶一个人，久久不曾动一分毫。
看客们人来人往，瞧着这出戏，真是无味又有味，老套却有料，临了一个花白胡子老头说了句——世人都说红豆寄情，可谁知道，红豆，也是会腐朽的。
是啊，看过故人，终场戏，情，也不过是陈词滥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