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帆齐商学院】“在春天,种下一棵树”写文打卡活动
(接上一节)
医生的专业“暴力”
距离手术已经过去八天了,赵茜手术后换过一次药,是在出院的那一天换的。这也是医生嘱咐再次到医院换药的时间。
赵茜上午等老公办完事,坐他的车到了医院。换药的李医生正在跟第二天要做手术的三位病人(甲状腺)及家属,做手术前的沟通。
三位病人,一位男性,两位女性,都很年轻。男病人关注手术的风险点,女病人关注术后的用药及康复。
其中一位女病人,对于手术方案及后期的用药问得特别仔细,医生很耐心的回答着。但是,关于如何根据医生的表达进行手术选择(是否双侧全切?),医生断然不会给任何意见,只是让病人及家属商量后,自行决定,并承担相应后果。
看得出来,病人及家属其实挺困惑和迷茫的。毕竟,她们是第一次面临这样重大的选择。对于未来,她们无法预测,也无从预测。
她们看着医生的眼睛,既充满了渴望,也掺杂着忐忑和纠结。她们希望从医生那里获得肯定而确切的答复,但是,她们得到的是失望,还有对自己做选择的患得患失。
赵茜看着她们的眼神,曾经的自己,和她们是一模一样的。
赵茜已经走过了手术那一关,接下来是面临着换药和后期的康复(还有未知的化疗方案)。另一位沈医生给赵茜开具了换药的单子,让她交费后,到换药室等着。
赵茜前脚走进换药室,沈医生后脚就进来了。
赵茜: 我头朝哪边躺?
医生: 床尾。
赵茜看了看床,上次来测心电图时,头朝墙壁那边躺的。墙壁那边是床尾么?赵茜犹豫了一会儿,问:“哪边是床尾?”
医生看看我,指着墙壁的对侧床头,说: 肯定这边是床尾啊!
上次放脚的位置,这次是赵茜头枕的位置。赵茜本想说一下,但是,看看旁边的仪器,她知道,头朝床尾躺下,医生才好操作换药。
赵茜躺下,打开衣服,露出手术包扎的部位。医生开始拆除胶带和纱布。
赵茜: 伤口这边是木木的,像块板子似的。
医生: 是这样的,因为手术切除了你的胸壁神经。
胶布粘了四天多,撕扯下来,还是有点不舒服。这还是次要的,接下来的操作,才是赵茜始料未及,后来回想起来,还是会有点害怕。
医生拆除完胶带和纱布,一边检查伤口,一边按压着(胸口是木的,可以感受到按压)。伤口完全暴露出来,医生开始给伤口消毒,包扎。
医生: 胶带不够了,我出去一下。
医生出去了,门没有关严。赵茜上衣敞着,伤口也暴露着,如果有人进来,多尴尬。赵茜用左手挡在胸口的伤口上,祈祷不要有其他人进来。
很快,医生回来了。她迅速地完成了伤口的包扎。她问手术这一侧的胳膊,在家怎么训练的。赵茜说没人告诉她回家怎么训练,她只是每天坚持把胳膊上抬,至于,抬的高度、训练的强度和频次,她就不知道了。
医生一边跟赵茜说话,一边按压患肢这边。
医生: 你这胳膊都没有打开啊!
赵茜: 怎么打开啊?我怕水肿,不太敢用力往上抬。
医生: 你不打开,才会水肿啊!
说着,她一压一拉,赵茜痛得大叫,脚在床上跺着。
医生: 别叫!深呼吸。
赵茜忍住痛苦的叫声,大口吸气。医生又重复了一次刚才的操作。赵茜再次痛得叫了起来。
医生重复: 别叫!深呼吸。
两次的压拉,赵茜痛得够呛!在医生果断有力地制止下,她努力吸气放松,后面医生问她如何?赵茜说,可以忍受。
医生: 回家就让你的家人这样帮你弄一下。
赵茜没有接话,家人又不是医生,老公是不敢这样操作的。赵茜问,除了这样的方式(专业又暴力),还有别的方式么?
医生: 爬墙也可以。
赵茜: 好,我坚持每天爬墙吧。
换药结束了。医生让赵茜回家等电话,因为病理报告还没有出来,有一部分的数据出来了。赵茜的病理分型发生了变化,后期的治疗方案也要进行调整。
赵茜再次进入医生办公室,换药的沈医生不在,上次跟赵茜约换药时间的李医生在。
本来想问问康复的一些注意事项的,结果也没问到。下一次换药时间也忘了问,不知道是不是下周三或者周四?
康复的事情,赵茜想那就在网上搜索看看吧。换好药,给合作伙伴发信息,一会儿在换药的这一层找个位置谈事情。
病要好好治,伤要慢慢恢复。挣钱的事情,工作上的事情也要一点点地回到生病之前的轨道上了。
手术后的六个愿望
从第一次住院确诊到现在,赵茜经历了四次化疗。记得当初听到医生说可以手术了,那一刻,赵茜竟然觉得做手术是件值得庆祝的事情。
赵茜住进医院,感受手术日期的一天天逼近,内心又希望手术可以延期就好了。估计是还没有做好失去的准备吧?
手术当天,赵茜祈祷自己能早点上手术台。但是,没能如愿。赵茜是当天最后一台手术(那一天有9台手术,5台甲状腺,4台乳腺),不知道是不是她那“期待手术延期”的愿望,换了一个方式满足:日期不能延迟,但是可以让她最后一个手术?
手术后,赵茜第一愿望是赶紧去掉尿管,恢复起床下地的能力。术后第二天,尿管拔了。
接着,第二愿望是去掉一个导流管。这个愿望在术后第四天(即出院那天)实现了。赵茜把小的引流瓶揣兜里,回家了。挺搞笑的造型,没有拍照。
然后,第三个愿望是出院后的换药。这个愿望在术后第九天实现了(出院那天换了一次药)。
再就是,第四个愿望,患肢能恢复地好一点。这个,在第三个愿望实现那天,体验了医生专业而“暴力”地压拉后,赵茜彻底领悟到了回家做患肢康复的精髓。看多少网文指导,不如医生亲自示范一次。
赵茜每天在家老老实实做〖爬墙〗的胳膊康复操,上午一次(20-30分钟),晚上一次。
看着墙上的划线越来越高,胳膊打开地越来越大,忍住一天天进步的疼,第四个愿望勉强算是实现了。真正恢复患肢功能,还要2-3个月的努力。
还有第五个愿望,就是取掉导流瓶。这个需要每天排空导流瓶时,看看前一天的排血量。从25毫升,慢慢减少到10毫升以下,连续3天,就能取了。看着每天的刻度记录,越来越有盼头呢。
赵茜最后一个愿望是拆线。这个愿望等再次住院时,就能实现了。还在等待医院的电话中……
上次换药,感觉手术的病人越来越多,住院的床位更加紧张了。唉,赵茜想着是不是要增加一个愿望: 早点有个床位入院吧?
转念又一想:愿望太多,老天会不会嫌我太贪心了?算了吧。
所谓愿望,就是一次又一次给自己往前看的力量和勇气,一次又一次地告诉自己——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
每实现一个愿望,都暗暗欣喜一下。一切向好,一切向好,一切向好!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