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清晨的校园
送完妮子上学,我没赶往公司,而是先去了陶瓷职校。巜醴瓷》杂志新出刊了,我趁早上凉快去拿下。
一路的紫薇香风,粉紫,深紫的花像一串串果实又像彩绦,摇曳在每一枝细长的枝条。紫薇花可以从六月开到十一月,现在正是最青春的季节,如那些毕业季的学子们。
我车停外面,向办公楼的方向走去,办公楼前有许多穿着统一服装的学生,这个时候不在教室在干啥?
迎面走来一五十岁左右男士,应该是学校的老师,我点头打招呼:老师好。他也不应我,带点责备的口气:还在晃,还不换了校服去照毕业照。
我差点没笑出声:我是孩子他妈,去办公室拿《醴瓷》,我是作者。
他看看我,哦了一声说:你是孩子家长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我这么说其实还不准确,我儿子已上大学了。我暗笑。
黑白装束素面朝天的我快速穿过叽叽喳喳的高三学生堆,上楼,取杂志,下楼,穿过一张张青春无敌的面孔,启动车,照照镜子,斑点,鱼尾纹一样不少,心中的窃喜却还未褪。
晨曦里的学生子们和一路的紫薇花真好看,刊登了我两文的巜醴瓷》更好看。
2.夜色下的红男绿女
散步的时候,又看见了他和她。太特别的人,如上次见到的一样,男的着红裤,女的着绿衣。加上男的精瘦,女的巨肥,特别引人注目。
我停下脚步看他和她从药店出来,女人手上提着药片和桃子,她拿一个桃给男人,眼睛笑眯成一条缝:“你也吃。”男人拍拍她的肩:“你吃,我不吃。”声调和笑容似对一孩子。
他和她并肩经过我时,我忍不住说:“你们真浩顺(夫妻亲密的意思)。”二人只是看着我憨笑,并不说话。近看,才觉得二人年龄有差距,我又对男人说:“哦,你们是父女吧?”精瘦的他又点头又摇头,女人扇着小纸扇,不时给男人的脸扇几扇。望着一红一绿缓缓离开的背影,我好疑惑。
正好药店的老板也出来散步,我问什么情况。他说,熟人了,住马路对面的,男的叫柳宝之,单身人,女的是乡下的,脑子不太好,生个孩子没救下,家里人嫌弃,不管她了,早几年生病流落街头,柳宝之救了她,后就跟着没离开了,隔阵子就在我这买药。我说,看样子女的肯定上不了班,男的年纪大了,靠什么为生,这城里出门就是钱,还长期吃药?女的在家糊点纸盒,男的四处打零工,二人有口饭吃的日子过得无忧无虑呢,比咱们好多了。药店老板哈哈大笑。
世上多少红男绿女,衣食无忧,却终日为往昔为未来怨天怨地,愁眉苦脸。又有多少红男绿女,也曾有过如胶似漆的甜蜜,后擎伞独行,寒衣石巷,只为生活的一点变数,轻易就撒手了当初看似惊天动地的感情。
夜幕低垂,散步的人越来越多,早已淹没了那一对红男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