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叠 瀑

长白县十五道沟望天鹅风景区里,有一处叠出九层的瀑布,人们叫它九叠瀑。说起九叠瀑,早年的人都知道,那是九条英雄好汉为救全村人性命留下的。

古时候,十五道沟门儿和沟里边是山清水秀,土地肥沃,住着好多好多人家。在村中流过的一条小河,水清见底,鱼虾畅游。忽然,从有一年开始,这条河不知怎么就断流了。河一断流,可苦了河两岸的百姓,大家不但浇地没了水,就连人和牲畜喝水都紧巴巴的。

村里的人就好生奇怪,好端端的河水,怎么说没就没了呢?男人们就轧伙儿顺着沟趟子往上找,要看看究竟是什么原因。人们走着走着,就远远感觉到一阵凉气,让人瘆得慌。人们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头皮一乍一乍的。可是为了探出究竟,人们还是硬着头皮往里走。当快到天河瀑跟前的时候,打眼一看,天河瀑跟前一条水桶粗的长虫精,在那盘着。天河水流到长虫精跟前立马就没了。

看到这个情景,男人们就害怕了,纷纷往回跑。有几个大胆的人,就坚持把长虫精赶走。人们静下心来一合计,可也是,咱不打长虫精,赶跑它还是应该的,要不今后的日子就没法过。合计完了,五个大胆的男人就提着斧子,往长虫精跟前走。一面小心翼翼地走,一面用斧子敲打树干和石头,想镇唬镇唬长虫精,可是那长虫精连理乎都不理乎。当人们离长虫精还有丈八远的时候,就见长虫精尾巴一扫,一下子把走在前面的两个男人扫出丈八远,摔得头破血流。走在后边的三个人,一看大事不好,搀起两个同伙连滚带爬地往回跑。

三个男人背着两个伤者回到村,就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跟全村人说了。大家先凑份子给两个伤者治伤,然后就有亲的投亲,有友的靠友。没几天,村里人走了一多半。剩下走投无路的人,只好胆战心惊地混日子。

话说这一年,从关里来了一伙闯关东的汉子,走到村里想讨点水喝、弄点饭吃。可是,到村里一看,冷冷清清的,人们满脸愁云。一打听,原来是因为沟里长虫精作怪。这伙闯关东的汉子可不听邪,说,哪有什么长虫精?不过是大长虫罢了。它再能耐,还能胜过咱爷们儿?

原来这伙好汉,在关里家都是一个村的,都会点武功。他们是在老家杀死了财主和一大帮护院,才来关东山避难的。他们当晚就对村里人说:“没事儿,明天俺哥们儿进山,保证除掉这害人精。”村人见这帮人胆大豪爽,义气热心。就纷纷把家里最好的嚼果拿出来,招待他们。

第二天,十二位闯关东汉子吃饱、喝足了,带着弓箭、大刀、扎枪子、绳子等家什进山了。走近天河,果然看见一条大长虫正盘在天河瀑上戏水,一会把水吸干,一会把水喷向天空,玩得十分惬意。好汉们看了,气不打一处来,纷纷拉弓射箭、扔石块,雨点般向长虫砸去。可是,长虫精一摆尾巴,箭和石头全飞到别处去了。即便有的利箭射到身上,也是一弹就飞出去了。有三个汉子挥着大刀朝长虫尾巴砍去,只听“铛铛铛”的响声,刀落之处火星四溅。三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长虫尾巴扫成了肉段。剩下的9个人只好垂头丧气地逃回村里。

村里人见这些好汉都奈何不了长虫精,更加泄气了。但是,九位好汉并不丧气,他们决心就是死,也要除掉害虫。说也怪,这天晚上,九个大汉做了同样的梦,梦见一个银须鹤发的老者,告诉他们,要想除去长虫精,就得用麻石打、压。九位好汉醒了一合计,这是仙翁指点,定会有效。他们又问村里的老人,遍地都有石头,究竟什么是麻石。老人们都说,麻石就是从天池飞来的石头,别看那石头浑身的窟窿眼儿,不很沉,那可是仙石。九位好汉心里有数了。又休整了一天,他们再次动身来到了天河瀑跟前。

九位好汉朝天河瀑跟前一看,长虫精正把身子泡在水中洗澡。看见九位好汉,便瞪起三角眼,吐着血红的蛇信子迎面爬了过来。好汉们随手捡起遍地的仙石,再次雨点般向长虫精砸去。大伙发现这种轻飘飘、浑身长满小眼的石头,扔过去长虫精就躲开,不敢用尾巴扫。发现了这个秘密,大伙就专捡仙石扔,长虫精只顾躲闪,不敢再往前爬。九位好汉使出所有本领,搬起大个的仙石砸向长虫精。长虫精浑身被打出了血口,一点一点地向后退缩。眼看长虫精要逃之夭夭,其中一个大汉抱起一块碾盘大的仙石,连同身体一块压在了长虫精身上。长虫精头一扬,腰一弓险些把仙石和大汉掀翻。其他好汉看情势不妙,也纷纷抱起碾盘大的仙石扑了上去,长虫精整个身子动弹不得了。

大伙刚要松口气,就听见天河水里“咕咚咕咚”地翻起浆来。原来,长虫精的脑袋正探在水里吸水运气呢。好汉们担心长虫精反过劲儿来,每人又麻溜地抱起一块碾盘大仙石,再次连身子一块压在长虫精身上。这会儿,长虫精摆动了几下身子不动了。也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咔嚓”一声暴雷,接着一道闪电,转眼间,天昏地暗,大雨倾盆。原来,长虫精是天上水神的弟子,由于犯了天规,被贬到人间的。此时,它正是临死前使了最后的魔咒,企图逃脱死亡。可是,风雨中,就听好汉们大喊:“弟兄们,死也要抓住长虫精,不能让它再作妖——”

大雨直下了九天九夜。雨停后,就见九位好汉压长虫精的地方,横竖交错地叠出九层巨石,天河水在巨石上缓缓流下,形成一道九层瀑布。瀑布流到山下,形成了一条缓缓的河流,直流到村庄。从此,人们再也不愁没水吃了。

人们知道,流到村里的水,是闯关东的九位英雄好汉用命换来的。为记住好汉们的好处,人们就把这叫作“九叠瀑”,直到现在也还这么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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