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大龙

贫富分化是很多人不喜欢的，是遭到诟病的。奢侈行为也是遭到很多人的唾弃。

然而，这种认识是相当简单和表面的，缺乏明智，尽管里面也有不少理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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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已经知道，市场经济是人类迄今发现的唯一一个可以确保国家和社会走向繁荣富强的经济体制。然而，贫富分化却是一个实行市场经济的文明社会和繁荣国家必然出现的现象。对于贫富分化，并不需要感到多么的恐惧和难以接受。实际上，只要贫富基尼系数控制在一个合理的水平内，保证有较大数量中产阶层的存在，实行与经济水平相当的公共福利政策（如养老医疗保险等），不致引起社会动荡，社会存在一定程度的贫富分化是正常的。奢侈同样也是，因为奢侈是人的自由。一个人如何支配他的财富，当然是他的自由。

为什么贫富分化是合理的？主要基于两个原因：一个原因是，人的能力和出身是不平等的。而且，一个社会总会出现一些真正的商业天才，在那个特定的时代，早早把握机会和资源，从而获得比其他人多得多的财富。这是他的“命”，没办法的。另一个原因则是马太效应。这个效应指出，财富具有虹吸和聚集效应，当它变得越多越强的时候，会吸收和吸引越来越多的资源和财富，他的个人财富在增加，实际上社会总体财富也在增加，因为创造出了更多的就业机会，也就是说贫富分化最终实际上会造成社会总体财富的增多而不是减少。这是他的“运”。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命运，也就必然会造成不同的贫富现象。总体而言，富有者促进了这个社会的繁荣进步而不是相反。

当然，富有者也会通过慈善和其他手段回馈社会，他们负面的形象，实际上被社会夸大了。当然他们自己也要对此负一部分责任，因为其中有一些富人会进行比较高调的低级的炫富，从而加剧了穷人的嫉妒和不满。但如果真正考察富有者持有的财富的具体情况，会发现他们持有巨量的合法财富，总体上是有益于社会的。大部分的巨富所持有的财富，实际上都是通过股权的形式留在企业之中，或通过慈善基金留在资本市场之中，或者留在银行金融系统之中。如果购买了奢侈品和物品，那也有利于出售方。实际上只有少部分变成了现金，尤其是数字支付越来越流行的今天，更少有人携带现金。从来没有见哪个巨富把成捆成捆的现金放在家里的，除非是一些腐败官员贪污非法所得而害怕暴露。就是说，这些巨额财富都在通过某种资本和资金形式给社会经济体输送血液，保证社会有机体的正常运转。然而，如果这些合法的财富被非法剥夺，或被强行转移给穷人，那才是社会的真正的灾难呢。

那极少数人的贫困，除去疾病、灾难和意外，主要的原因仍然在于他们自己的懒惰和不上进。倘若一个身体健康的人沦落到了乞讨的位置，人们是不应该去同情的，那不过是他们自作自受。但对于那些因为受到灾难、疾病和不幸的事故，导致丧失劳动能力的人，社会是应该去救助的。社会只应救急，不应救穷。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事实上，政府没有底线的无原则的（例如身体健康仍伸手就要）的扶贫，反而会助长懒惰和不劳而获，是对合法纳税人钱财的浪费，也是对社会其他公民的极大的不公平。而对富人征以各种苛捐杂税，最终也会让社会有机体的活力下降，迫使富人将财富向他国转移或者移民。

当一个公平的社会保障了每个人都有自由选择的权利和机会时，那么每个人的命运就应该由他们自己负责，而不是依赖于政府和其他人。当他们因为自己的原因，导致了自己悲惨的命运时，也不应该去责怪他人。当然，如果社会确实存在不公─不是结果的不公，而是机制的不公─那么，要改善的当然就是社会的机制。

当一个社会不断完善它自身，保证了合理公平的个人的自由选择的条件，保证了绝大多数人能够接受良好教育，让人们能够根据自己的选择和努力进入不同的生活通道，可以在不同的阶层之间流动，这个社会就是合理的，有活力的。如果这种情况下，还有身体健全的人陷入贫困之中，那不过是在给其他人提供反面教材罢了。而那些处于富裕顶端的人，却正好提供了正面的教材，激励人们去奋斗，如比尔·盖茨、乔布斯和巴菲特。

随着科技的发展，未来的世界越来越不可预知。因此，没有哪个人能够真正长期占有未来和财富。一个现时代的巨头，如果他一直躺在过去的成就上，就很可能被一个不知名的年轻的创业者取代。这样的例子已经越来越多了。所以，没有谁能够长久的占有财富。财富总是在那些有着商业天才、科技天才和能把握未来机会的人之间流动，在不同时代的新面孔之间流动。只要阶层是有流动的，而不是固化的，贫富之间的分化就不会带来真正的问题，而是反过来促进了社会的进步和繁荣。当然，那些依据特权和官僚造成的两极分化，则是不合理的，应该被社会和时代改变和抛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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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塞斯在《自由与繁荣的国度》里面谈到，奢侈是一个国家进步的动力。因为奢侈不过是一个相对的概念：过去拥有小汽车是一件相当奢侈的事情，现在几乎每个中等家庭都能拥有。过去，拥有大哥大还是一件相当奢侈的事情，现在几乎人人拥有手机。几十年前一个家庭拥有浴室是不可想象的奢侈，现在这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配置。现在的奢侈品，未来很可能就是生活必需品。可以预见，未来，大部分人都能拥有私人飞行器，每个家庭都能配置消费机器人，人们对此不应感到惊讶。

奢侈引领了时代前进的脚步。允许让一部分富人先奢侈起来，就可以引领时代的需求，促进科技的进步，促进产业的极大发展。而贫富分化造就奢侈。

奢侈的作用不仅指向未来，在当代也起着功不可没的巨大贡献。奢侈品的背后，围绕着一堆企业和一堆工人，创造了巨大的就业，养活了一大群人。富人的钱并没有白花，因为他们为其他人创造了工作机会。只有那些目光短浅和深怀嫉妒的人才会去憎恶奢侈和贫富分化。他们表面上憎恶富人，但实际上真正憎恨的是自己不能成为富人。

只要奢侈是合法劳动所得，那么它不仅是正当的，而且是有巨大的积极意义，值得鼓励的。

但是奢侈和浪费不同。浪费却是对财物的糟蹋，这种行为才是应该遭到唾弃的。但是，绝大多数的浪费都发生在公权力领域，因为财富并不是他个人合法所有。但如果财富是他私人合法所有，他一定会珍惜而不是浪费。至于他如何使用，则是他个人的自由。

奢侈也与挥霍不同。如果一个人的财富来得太过容易，例如通过继承而来，或者通过运气而来，这样的人就很有可能挥霍财富。但如果一个人的财富是千辛万苦而来，那他的奢侈就一定是有节制的，甚至是低调的。而有节制有品位的低调的奢侈恰恰是一种美德。

有节制的奢侈当然是在一个人的能力和财富范围之内的，如果超出了这个合度的范围，那就会滑向贪婪和炫耀，以致狂妄和自负，就可能给自己和他人带来厄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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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理合度的贫富分化和有节制的合法的奢侈是一个文明社会繁荣和健康的标志。如果一个文明社会带着道德意愿去强行消除贫富分化，想去消灭奢侈，这种表面高尚的动机带来的一定是愚蠢的行为和恶劣的后果，最后结果必然是走向反面，走向集体的贫穷和文明的倒退。有这些想法的人需要意识到，合理的贫富分化并非坏事，而合理的奢侈并不仅仅是少部分人的利益，而是最终代表和引领着全体社会的利益和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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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是从第四道德，也就是社会的角度来谈论的。

但是从第二第三道德来讲，贫穷和奢侈都是一个人要迈过的坎。

当一个人奢侈过后，如果他注意培养自己的自制力和内在品德，会成为一个真正懂得节俭的人。他会用珍贵的奢侈的东西招待贵宾和其他合适的人，而自己尽可能过节俭的生活，因为他的内心变得真正充盈了。和一个被生活所迫不得不节俭的人相比，这种节俭就更加难能可贵和高贵。

贫穷限制一个人的心灵。当一个人只是挣扎于生计的时候，他很难走向心灵富足之路。而当一个人富裕之后，再安于清贫，他就可以走向灵魂的丰裕，这是难得的心灵的奢侈。

2019/6/25，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