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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夜漆黑,寒风习习。一个男人跌跌撞撞地在路上走着,看样子像是喝了酒的。突然他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大概是摔得狠了,半天才缓慢地爬起来,慢慢地摸索着朝家里走去。
等他进了自家家门,里外一片漆黑,清锅冷灶的,一点热乎气都没有。 男人摸索着去开灯,仍然是一片漆黑,半天才想起来,电卡里早就没钱了,也没充值,哪来的电啊?他颓然地坐了下来,斜靠在床头胡乱堆着的被子上,想起自己离婚远走的老婆孩子,真是悔恨难当。
男人名叫林三强,是村子里一名普通的村民。原本一家三口生活得温馨而幸福。但自从林三强迷恋上了赌博,家里就再无宁日了。
“快,快,快 ,出牌啊!攥在手里也变不了!”“三哥,快点啊!”“……哈哈哈,我赢了……”“妈的,点真背,又他妈输了……”屋子里乌烟瘴气,一群男人团团围坐着,大多嘴里叼着烟。一局终了,赢了牌的兴高采烈,输了的垂头丧气,嘴里骂骂咧咧。
林三强摔下牌,今天他又输光了……他在口袋摸索了半天,连根烟毛都没有。他觍着脸跟旁边的人要了一只,狠狠地抽了两口,吐了个浓重的眼圈,站起身来,欲离开了乱哄哄的牌桌。“别走啊!……”“再玩会儿吧!”“玩啥玩儿,裤兜比脸还干净了,唉!点背……”
“三哥,三哥 ,别走啊 。走了咋翻本啊? ”同村的二顺子一把拉住了三强。“我跟你说,没钱了不要紧 ,咱借啊,没本难取利。 看见没有?” 二顺子一指旁边那屋子,“这儿的开保的庄家两口子有钱,没钱找他们,就一点点利息。翻了本咱再还 ……”
三强犹豫了一下,他太想翻本了。他本来是做泥瓦匠,搞建筑的。这几年人工费用水涨船高,他每个月也能挣不少钱呢。阴天下雨的闲着没事儿,跟着二顺子他们几个玩玩牌。村子里很多人在打工空闲的时候聚在一起摸几把小牌,人们大多见怪不怪。
但三强跟着同村二顺子几个人去的是邻村一处秘密的赌窝子。这刚开始他胆子小,玩的彩头不大,有输有赢的,后来看别人哗哗地赢钱,他心痒痒,也跟着越玩越大,越玩越上瘾……
谁知道最近两天手气实在是背,一连输了不少,加一起好几千了,那可都是血汗钱,他心疼啊。再说一下子输了这么多钱,也没法和老婆秀珍交代。三强一狠心,跟着二顺去设赌的房主那借了三千块钱,转身又上了牌桌。
俗话说:钱是人的胆。有了本钱,马上气势就不一样了,先来个开门红,接着运气爆表,硬是咸鱼翻了身。最后不但还了本息,还落了差点五千块,不但前头输的赢回来了,还落了差点小一千。三强心里美,拉着二顺子去了酒馆,小酒小菜一吃一喝,心满意足地回家了。
三强的老婆秀珍在离家不远的服装厂里打工,起早贪黑地干活,是个勤快人。她看三强醉醺醺地回家,嘴里骂了一句,上前来扶他坐下,转身给他倒了杯水。三强有点微醉,傻笑了几声,掏出四千块钱来给了老婆,剩下的钱留个心眼,没上交,想用来做赌本。 秀珍收好了钱又唠叨开了:“别跟二顺子他们瞎连连,那几个不务正业的,没个过日子的心。天天东游西荡的……”说了半天,回头看三强,已经打开呼噜了。
赌像魅惑的毒药,是会让人上瘾的。林三强尝到了甜头,一发而不可收拾。他每天心心念念的东西就剩下牌桌了,其他什么都顾不得了, 做工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一天不去摸几把牌就手痒痒。
“久赌无赢家”,最近林三强输了不少钱,一个半辈子老实厚道的男人,现在学会撒谎了。他开始说瞎话糊弄老婆,不是说工头拖欠工资,就是说把钱借给有急事的工友了,秀珍做梦也想不到钱都上了赌桌。
输了钱的三强开始找亲戚朋友东挪西借,拆东墙补西墙地堵窟窿,最后偷偷支取了家里的存折,加一起有好几十万呢,那是两口子这些年辛辛苦苦攒的钱,预备给儿子将来上大学买房用的。林三强顾不得了,他输红眼了……
纸到底包不住火,当秀珍发现家里的存折余额所剩无几的时候,终于知道了丈夫豪赌的事了,她差点气疯了,两口子大吵了一架,差点离婚。亲戚朋友也都来了,大家一起数落三强,林三强赌咒发誓,说不再赌了。想想将要考大学的儿子,秀珍咬牙原谅了他一回。两口子开始拼命打工干活挣钱还债。秀珍把林三强看的死紧 ,干完活一刻钟也不让在外头呆着,就怕他再去赌……
可惜“人看人,瞎劳神”,好景不长,三强架不住二顺子等人撺掇,偷偷摸摸又上了牌桌,他想的挺好,要是赢上几把,就不用老婆那么辛苦的做工还债了。可是偏偏事与愿违,林三强又输了个精光……秀珍气得差点喝了农药……幸好被人发现了,她伤透了心,态度坚决的和林三强离了婚。
秀珍娘家人也不是好惹的,他们把林三强暴打了一顿,家里值点钱的东西都拾掇走了,房子也归了秀珍母子,但是房子拿不走,只能让林三强先住着,只拿走了房产证。林三强输掉多年积蓄又欠了一屁股债,如今自愿净身出户,也没脸争辩 。林三强早就父母双亡,又没个亲兄弟姐妹,只一个本家大伯和他家走得近。老头说三强鬼迷心窍,房产证拿走也好,省他哪天再给输了。
林三强的儿子本来学习不错,这两年让他爸爸闹的学习也不踏实了,考试失利,到外地上了个二本大学。秀珍跟着去了那个城市,一边打工一边就近照顾儿子。转眼间林三强成了孤家寡人,这回再怎么赌也没人管他了。原来三强两口子踏实肯干,日子挺红火,孩子学习又好,谁不夸赞,如今弄得过街老鼠似的,没人愿意搭理他了……
半夜三更警笛刺耳,外面喧闹不止,原来是那个赌博窝点被人举报了。庄家两口子聚赌抽头,还雇人出老千,因为数额巨大被判了好几年。听说二顺子几个诱人参赌,从中捞回扣,也被判刑的判刑,罚款的罚款。他们交待出一群曾经参与过赌博的人来,这里头当然少不了林三强。
林三强被派出所传唤了,被行政处罚拘役了半个月并惩处罚金。家里也没人管他了,最后还是他本家大伯出面给交了罚金。林三强从拘留所回来,这回是彻底戒赌了。他跟大伯说要从新做人,拼命干两年,先还了亲戚朋友的钱,就出去找老婆(现在应该叫前妻了)和儿子。
林大伯叹了口气说:“早干啥去了?你真是猪油蒙了心啊!多好的日子啊!鬼迷心窍瞎折腾!”林三强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算了,看你诚心悔过,也算浪子回头。实话跟你说吧,那罚金还是秀珍打过来的呢!到底二十年的夫妻啊,人家对得起你了。现在娘俩还过得去,孩子也懂事知道心疼他妈,自己勤工俭学呢!往后你就多多惜福吧!”林三强无地自容,痛哭流涕,发誓改过自新,就是一步一个头也要把秀珍求回来……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赌博真是害人不浅啊!但愿大家都能引以为戒!
本文编辑: 鸟类始祖
专题主编:城外的阳光su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