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期已过,我才想起你

文/素兮言

路的前方,一朵大红花砸下来。“木棉花!”我眼前一亮,心里一闪。可是,等我在它的旁边停下车时,才发现,它却是“凤凰花”。凤凰花也美,可是我却想念我的木棉花。

早春2、3月,是木棉花盛开的季节。远远望去,一树橙红,极为美丽。广东有句俗话,木棉花开,冬天不再来,意思就是只要看到木棉花开了,温暖的春天也来临了。只是,木棉花的花期怕是已过,因为现在已是4月。

回到家,我立马给以前的一个同事留言:“木棉花都掉光了吧。”同事秒回:“不怎么注意。”是哦,她今年教初中,极少从木棉树下经过了。而以前,我常常经过……却也不曾怎么留意。

二中有两棵木棉。一棵长在大路边,高大挺拔。树下有个沙池,体育生常在那里训练,也常有孩子们在里面玩耍,带娃的大人你一句我一句地闲聊着。来来往往的人挺多。许是因为人气特旺,所以这棵大木棉卯足劲,向上生长。

另一棵木棉是长在操场一边。不知是先天发育的原因,还是后天营养不足,长得并不怎么养眼:低矮矬。再加上旁边有其它大树,它显得更瘦小。奇怪的是,我也没少经过它。但时间久了,我竟忘了这棵小木棉。

曾经在级组室提起:“今天有一朵木棉花掉下来,差点砸在我头上。当时些许恍惚,原来,这里还有一棵木棉花呀。”话语刚落,一个同事接过我的话茬:“啊,还有一棵呀,不是只有一棵木棉花吗?”哦,原来,还有人不知道它的存在,且不止她一人。放学了,我们五六个人不约而同地说去看看这棵容易被大伙忽略的小木棉。

确实,这并不怎么招人青睐的小木棉呀,它开的花不多,不过花色深红。一位同事说:“今年这花开得算是不错的了。往年,它的花苞更少。”许是今年,拼尽全力吸引我们的注意。我们在小木棉下说说笑笑,又一朵花苞咂下来。我们忙蹲下来,捡起,吹吹。其实,也没沾上什么尘埃。怕是我们心生爱怜。这树上的花苞本就少,再掉,就没剩几朵花苞挂在枝头上。

一阵大风刮过,大路边的那棵大木棉,吧嗒吧嗒地砸下好几朵花苞。我们对着那棵大木棉扬起笑脸:“掉吧!掉吧!”然后,急忙转身仰头看小木棉:“挺住!挺住!”许是我们心诚则灵,这瘦弱的小木棉呀,愣是没有再砸下一朵花苞。

从那时起,我经常从小木棉的树下路过。路过时,常会抬起头,定格几秒。花期过时,大路那边的大木棉吭哧吭哧地冒出嫩芽,而小木棉还在冒出嫩芽的路上。以致我时常着急,担心有一天,小木棉真地就挂了,再也长不出嫩芽。显然,它虽然属于缓慢生长型的,但是,每一年都不曾让我失望。慢就慢点,只要小木棉还在。

许是因为我们怠慢了路边的那棵大木棉。第二年春天,那棵高大挺拔的木棉树呀,棉絮飘飞,飞舞在半空,煞是好看……学生们在高楼上,一阵狂喜,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甚至有学生从高楼狂奔而下,奔到操场,和棉絮同舞。而我也惊呼:“以前可曾有过飘飞的棉絮?”

“有过,只是极少极少!”有同事笃定地回应。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呢?看来,我还是怠慢了这棵大木棉呀。许是,这一年为了讨我们的欢心,蓄势待发,半空的棉絮,终于成功地赚回一大笔人气。

相传宋代苏轼被贬于海南时,当地黎族人民曾经赠他木棉的棉絮制成的吉贝衣,苏轼以诗致谢:“遗我吉贝衣,海风令夕寒”。

为何叫做“吉贝衣”?我特意百度了一下。原来,吉贝是一个英雄的名字。话说在海南岛五指山,吉贝多次率领黎族人民抗御外敌,屡获战功,得到人民的爱戴。后来因为叛徒出卖,被敌人围困在大山上,身中数箭,仍屹立山巅,身躯化为一株木棉树,箭翎变为树枝,鲜血化成殷红的花朵。

后人为纪念吉贝尊称木棉为英雄树,把木棉花称为英雄花。黎族人民为了表示对民族英雄吉贝的怀念与崇敬,每逢男女结婚之日,都要精心种植一株木棉树。

想不到,木棉还有这样的传说。而木棉花的花语:珍惜身边的人,珍惜身边的幸福。我似乎又读懂了一分。自此,我常会有意识无意识地和它们相约。来校时,我经过大木棉;离校时,我经过小木棉。

如今,离开了二中,到另一间学校教书。新学校有凤凰花,甚是好看。可不知怎的,看着它,我却老想着我的木棉花。

那天,路过二中,停车,从校门口看去,却看不到木棉花。许是被其它大树遮掩着。那么,它还在吗?本想进去看看,却又止步。

前天同事发来木棉树视频:“花期已过,已经长芽。”心里多少安慰。只是,这应该是路边的那棵大木棉。那么,小木棉呢?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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