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敏敏

草原上的男儿，与草原有着一样广阔的胸襟，他们胸怀坦荡，是天生的马背英雄。那草原上的女子是什么样子的呢？我虽是个女子，但我父亲说：敏敏，你胜过十个男儿。我的父亲是汝南王。

也许是父亲的宠爱，我自幼便任性，但在大事上面，却懂得顾全大局。大汗很喜欢我，封我为郡主。我蒙古名为敏敏穆特尔。当然，我也有个汉人的名字。只是为了行走方便。帮助我的父亲为国家效力。我用的是宋氏皇族的姓氏，但哥哥说宋氏皇族中若有一个女子比得上我，宋氏江山便不会被我大元的铁骑所踏破，我听了，很开心。

父亲将大部份的事情交给我去做。哥哥不太得志，常常喝醉酒，有时会打骂他的姬妾，但这一切并不影响他疼我。我一直是快乐的，为生在这样一个家族而骄傲，从不曾认为这样的生活有什么不好，虽然我是一个女子，在汉人的眼里，女子是不能做成大事的，否则便是不安份，但我不是汉人，我是蒙古帝王家的骄傲。

近年来，汉民不是太安份。各地时有动乱。江湖上的武林人士，成为威胁朝庭的一股潜在力量。但他们多有争斗，各门各派都以名门正派自居，表面上是一团和气，心底里却是谁也不服谁。这是他们的弱点，他们还没有看到自己的力量，我不能让他联合起来。所以我必须破坏他们，在他们之间制造混乱，让他们就此斗下去，父亲才可以不那么劳累。

在我还小的时候，江湖上发生了一件大事。武当派失踪了十年的张翠山与明教的殷素素一起回来了。中原武林再起纷争，为的正是屠龙刀。最终这一对夫妇都走了，他们的独子也被玄冥二老所伤。玄冥二老，正是我的师傅。那位殷素素，正派人士称之为妖女，但我却在心里佩服她，听说她也是极厉害的女子，但却为了一个男子，而背弃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而张翠山，对她也是不离不弃。那时我太小，这样的感情我并不是太了解，只是在心里佩服他们。但他们唯一的独子却为我的师傅所伤，我不知道那个男孩会是怎样的命运，更不知道多年后，他与我会有怎样的联系。

宝刀屠龙，号令武林！我并不知道一把刀如何能有这么大的威力。我只是觉得更多的应该是汉人对郭靖夫妇的敬重已经转化成一种信仰，我从不曾想过这把刀中会有什么密秘，直到十多年后，我才知道。

多年后，武林各派纷争又起，却是所谓正邪两派之间的杀戮。所谓的正派人士大举进攻明教。

这些年来，明教的教众一直在民间兴风作浪，但明教已是四分五裂，虽翻不起不什么大浪，但亦不可不防。这一场杀戮对于父亲与我而言，都是一个好消息。我想去看热闹，但父亲怕我有威险，不准我去。我有些不乐意了。

但事情的发展却出乎了我与父亲的意料。一个少年的出现扭转整个局势。在我的极力要求下，父亲终于答应让我带上玄冥二老前去。

一路上，我都在想，这是个怎样的少年？二老告诉我，那少年，正是当年张翠山与殷素素的独子。我愈发好奇了。二老更告诉我，在光明顶，那少年吃了峨眉派一个姑娘当胸一剑。我心一惊，因为二老说他们似乎是情人。那少年对那姑娘颇为有意，将峨眉派众人的剑通通折断，唯独将倚天剑还给了那位姑娘。峨眉掌门悖然大怒，命那姑娘刺她一剑，她，便真的刺了。一边是恩师，一边是情郎。这位姑娘却做了这样的选择，这位张翠山的独子却没能遇上甘为他抛弃一切的殷素素，可惜了。

可是我却又突然有了另一个想法，如果是我置身于那个姑娘的位置，我会做什么选择？傻姑娘，我一定会选我的情郎！

终于，我们相遇了。

现在想来，我最欣赏无忌的是什么？也许正是他的真诚吧。我们一起下坠的瞬间，我发现他的心，太软。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弱点，但从光明顶上他的所为就可知道他是不个不通世故的家伙。这，也许也是我喜欢他的地方吧。但这些，都注定，他不适合做个江湖人。

我发现，我一天一天的离不开他。我想我会成为第二个殷素素，但那个女子，我却已经无法跟她成为朋友。我逼死了她的师傅，有太多的所谓正派人士死在我的手上，终于，我的身上有了妖女的称号，可是我却并不觉得讨厌。我只要无忌相信我，真心待我就够了。

我们同乘一舟，上了灵蛇岛。真的只是为了一睹屠龙刀吗？无忌对我的信任，还有守信都让我很开心。其实我只是想与他在一起经历一些事情。去看看他曾经看过的海，与他一起在海上经历风浪。然后，我想见见他的义父。金毛狮王是性情中人，也许，当时，我是希望这个一手促成无忌父母婚事的老人，能够接受我。但，接受了又怎样，我是蒙古帝王家的女儿。我与无忌的区别，与当年他父母的区别有着太大的不同。门户之见与国仇家恨如何能相提并论。但这一切，暂时我都不要想，我只要他在我身边，在我的眼前。

可是转变来得太快。当我混混噩噩的回到大陆，我还不知道我已经背负了一身罪名，在无忌的心里。而那个自以为聪明的女子，第二次做了蠢事！

终于，我必须做一个选择。第一次，我后悔生于蒙古帝王家。我不知道这算不算自私。但，我确实做了这样的选择，我不能后悔，也不要后悔，更不能后悔。因为，后面没有路！

我身心疲惫，满怀欣喜的见到了他。但，等待我的，是他的愤怒！我无法解释，可是他终下不了手杀我。我知道，他的愤怒，是因为他心里有我。我相信，他对我感情越深，他所认为我所做下的事，对他的伤越深。但他终下不了手。我告诉自己，我一定要证明我的清白。因为，他爱我！

可是，我又错了，也不能说全错了。他爱的不仅仅是我。他的心中，永远都有她。那个在光明顶上当胸刺他一剑的女子。

殷离没有死，刀剑的秘密俱都已经破了。他嘴上虽不说什么，但在心里早已经渐渐原谅了她，只是他自己还不知道罢了。

少室山，他赶去救她。我知道，自那次婚变之后，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报复无忌，还有我。但，在心里，她爱的仍是无忌。虽然，有个蠢事做尽的宋青书巴巴的跟着她，但那个宋青书如何比得上无忌？她的心又怎会为他而开？

她还是想杀我，虽然我以对她主动示好。但我知道，要她接受我，很难，但我愿意去试。因为我爱无忌，我不要我爱的人左右为难。虽然没有了无忌，她还有峨眉，而我，除了无忌，一无所有！

一样苦命，两样情义。于情于义，他都舍不下我们。无法选择！

她终于还是来了，在我们的窗外，我说：无忌，我要一生一世替我画眉！我听到她的笑，也许她终于决定给自己一次机会了，一次幸福的机会。

冰火岛，坐在岩上眺望远海背影。我庆幸自己当初的选择，也庆幸自己接近好的偿试。我说：“姐姐，你在想什么？”

她回过头的笑脸，很美。她确实是惹人怜爱的女子，而我，是让人不得不爱的女子。海边捕鱼的他，是我们这一世注定的冤家！

（文于2003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