迤逦风雨路作者宫玉杰第二十一章欧阳长齐二次撵我滚出去

      我老舅妈呀,分家时欧阳长福分了二百元钱外债,你为什么要算在我头上?家也不是我分的,两个叔公公给分的,一家人除了我不在场之外,其余的人都在场,这些事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分的不合理你可以不让欧阳长福要哇,你认为分家不合理,谁分的你找谁去呀,若不然你就给分啊。你跟我无理取闹也没用的,他欧阳长福不是照样要还这二百元钱外债吗?你抱屈无用叫苦无用恨我无用,你想法整点有用的吧,最好是你管好你的三侄子,就干脆让他不要我,把我从你们家抠出来,那该有多解气呀!            你不向着我,叔公公还向着呢,这里的所有人都向着我,我就有这本事,在短的时间里,把所有的人都抓在我的手里,他们都倾向我,你想想向着我这些人,可都是你的叔伯弟弟,你的亲戚朋友,你能扭转这局面吗?他们是按照公平合理分的家,不论老大老二,都是平摊,你凭什么说?欧阳长福被我们欺负,大叔和老叔,他们咋就不把外债全给我呢,把欧阳长齐分给我呢,房子和你嫂子分给欧阳长福呢,老舅妈呀,你就别苦思冥想的整我了,你人单势孤,你知不知道啊,你家族大,弟兄多,人脉广,是你自己把自己整得成了孤家寡人的,因为我们没听你的,强行搬到诸城子来了,你还给你们大队去了一封信吗?请问他们帮你阻止我们了吗?没有吧?是不是你又徒劳了。你就别苦苦挣扎了,都无济于事的。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我告诉你吧:这就是人间正道是沧桑。我憋在心里这么多话,我老舅妈一句都没听到,我只是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嘟囔。这都是怨我妈,非得让我忍忍忍,结果便宜了欧阳淑珍, 我真不甘心。                                  陈亚芬儿抽疯,明明是我婆婆气的。欧阳淑珍为什么偏偏说我气的,她的嫂子杨淑桃这个人是任何一个人都能掌控得了的吗?欧阳淑珍能掌控杨淑桃,是她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们怎么能跟欧阳淑珍比,我们比不了她的心狠手辣,丧尽天良,诡计多端。欧阳淑珍的嫂子杨淑桃老谋深算,谁能左右了她,欧阳淑珍说她气人?我婆婆确实是气人,欧阳淑珍说对了。是我让她气人的吗?陈亚芬儿就是气死了也与我无关的。欧阳长齐二十多岁了,要上哪去还用别人说吗?再说了,他跟前还有他大姑欧阳淑芬呢。欧阳淑芬跟她妹妹是狼狈为奸,一丘之貉,火穿一条连裆裤。她也是千方百计的阻挠我婆婆跟我来的。我婆婆说欧阳淑芬给她当家了,一点儿都没错说,给我婆婆当家的不只是欧阳淑芬一人。还有欧阳淑珍你呢,我婆婆不听你们的,你们就唆使欧阳长齐回家来捣乱,有用吗?我让他们来,他们就来了,他们那么听我的话。我婆婆跟前像你这样的军师多的数不过来,商量来商量去的,都同意我婆婆跟我来,就连我的两个姨婆婆都愿意我婆婆跟我们一起过。欧阳家族和杨氏家族一致认为我公孙玉文豪爽仗义襟怀坦荡。他们清楚的知道,只有跟我来才是最好的安排。欧阳淑珍违背所有人的意愿,就拿出了她泼妇的架势,没完没了撒泼放赖的一个劲儿的骂我,她损不损啊?再说她家的三间房子怎么就是我的了呢,她们娘儿俩也没上狗窝住去呀?再说了我还添了四百元钱呢,我不是白住的,我们也该住啊!我老舅妈说是她的房子,我们又没要这房子,欧阳淑珍跟我是说不着的。                                      欧阳淑珍可曾想过你嫂子听你的,你能给侄子说媳妇吗?你能给我婆婆养老送终吗?她们要听了你的,下场就是仍然呆在三十号接着受大穷,接着挣一个工作日八毛钱三分钱,三天顶一天。欧阳淑珍这是在帮她嫂子么。我要听了欧阳淑珍的话,长志气搬出去自己过了,不赖着她们母子,我合适还是她们合适,欧阳淑珍是在帮我还是在帮她嫂子。她就不想想,我搬出去了,小四儿的头查礼儿二茬礼儿谁给过。我婆婆的三间房儿还能是她的么?欧阳淑珍她一天天的混骂烂诀,她的主观愿望是在整我,其实她是在帮我,这都是欧阳淑珍的智商不高所至,欧阳淑珍还整我呢,她若是聪明的,赶紧眯着好好想想,你不是我婆婆,我婆婆比你聪明。你能不能找着再上你当的蠢人,在给你当奴隶,再把你当王爷贝勒,侧福晋侍候着你,你好仍然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寄生生活。而你却总跟我这么生气,哪一天突发心梗,气死了,那该多惨呐。                                            我老舅妈跟我没完没了的纠缠,我是侄儿媳妇,是外甥女,她在我跟前可不是功臣。她能这样她就是不知道磕碜,她在嫂子跟前侄子跟前装成盖世功臣,她每天都在吆五喝六的,她能这么嚣张跋扈,一次次骂我,她家的事与我何干。她都总骂我每次都白骂。第一她欧阳淑珍是借了我妈的光,我妈总当说和人,说她爱啥样就啥样,她真能把你赶出来更好,咱们直接过自己的日子,她赶不出来她不是白放屁了吗。我妈的话很有分量,我们都信,就因为我妈这个说和人有说服力,这好几年欧阳淑珍都得逞了,都白骂我们了,我们都没回骂她。第二,我们是看我老舅,我老舅夹在中间不好过。欧阳淑珍在家里说不上啥样呢,她一定是搅混的,我老舅寝食难安的,我们吃千屈吃万屈,看我老舅也只有忍了吧!这一次我还是背地里骂了好几天,没给他们回信。欧阳长福和欧阳淑芬总给欧阳淑珍写信,竟胡说八道,总挑唆她骂我,害得我一天天的不高兴,每次都是挨够骂了,就不了了之了。                                              我老舅妈要比那些农村泼妇都不如。我在她家待了九个月,每月工钱就是十五元,九个月就是我一百三十五元。我老舅要给我买手表,只用我挣得这些钱,都使不了,更何况他要送俩人呢,连送我代送侄儿。就这一块表,我老舅妈心疼的,就总找碴打仗,她大吵大闹的,质问我说我不嫌磕碜,说我朝谁要表,说我不要脸。这事儿若是放在我那两个农村舅妈身上,绝对不会出现这种现象的,我若是帮了我那两个舅妈,她们都会主动的给我买表。绝不能自已不买,别人买她还找碴打仗。相比之下,那两个没文化,没上过班儿,没见过世面的家庭妇女舅妈,要比她欧阳淑珍强上百倍千倍,她们之间根本就没法儿比。这也是我老舅的不幸,是我老舅的悲哀。                                  我老舅条件那么好,他文化不高只是个初中生儿。可是他跟我们一样,自学成才,字写得好,文章也写得好,自己又是个军官,我听他手下的连长管他叫岳股长。我老舅若转业到地方就是县长级别,就是县长,他怎么就找了一个没人要的老丑女呢?这个欧阳淑珍又黑又瘦的还大嘴拉叉的又泼又叼的。撒泼放赖是她的长项,自私自利是她的本能,心狠手辣是她的专利,她除了算计别人占别人的便宜以外。她还会什么?我二姑四个孩子也没像欧阳淑珍似的。霸着她的嫂子不撒手,只是我家在我二姑有了三个孩子以后才去帮她。前两个孩子几乎都没管,有几个像我老舅妈那样的。跟丈夫两个人照顾这个家都不行,还得把她那苦命的嫂子找来。给她过日子,给她当奴隶,结果把人家给整散了,欧阳淑珍还舔着脸怨这个怨那个的,真正怨的就是她欧阳淑珍自己。真不知道我老舅是怎么想的,我老舅妈啥样他都不说。我想有三个原因,第一是看不出他老婆有毛病。他俩是臭味相投,他以为我老舅妈什么都好,说什么都对,根本没必要批评。不仅不能批评,还得帮助她,给她助威。第二,他是被我老舅妈欺负住了,不敢惹不敢说,惹急了又打又骂的不过了日子,弄不好就要妻离子散的离婚了,为了维护这个家,就得委曲求全,忍气吞声的一忍再忍,一让再让,什么亲戚朋友都不要了,只有老婆大人,能将就过日子就行了。能保住这个家就行了,第三是心疼老婆,看他老婆长得瘦,一说在生气,万一再气出病来该有多心疼,实在是怕老婆有什么闪失。也给自己添麻烦。我老舅他既不想麻烦,也要心疼老婆,更要呵护好他的这个宝贝贵夫人,这其中原因,只有我老舅自己知道。我老舅咋不想想,你们混到这地步,混到没人理的地步,为什么?这都是因为你们心里谁都没有。在你们的眼里,谁都傻,谁都不值得你们有所付出,你们在谁跟前都一毛不拔,都要抠死了。你们这样的人有谁会理你们?你们现在就往前看,没有亲戚朋友,你们再往后看,也是没有亲戚朋友。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你们这就是孤家寡人。人们常说秦桧儿还有仨后友呢,我知道你们也有一个后友张千秋,对不对啊?                                      我老舅要转业时,他打算回东北老家,在本地当个一县之长,表都填了,就差下调令儿了。我老舅妈一听,马上就火儿了,又哭又嚎的闹了半夜,又喊又叫的说:“不回去,坚决不回去。你要回当地看那些死亲戚,放个屁点儿事儿都得来找你,你可有事儿干了?”我老舅妈说我老舅那些死亲戚。我们谁是死的,死的还能找人么?我老舅被他老婆吵的闹心,第二天早上马上去单位重新安排,重新联系去了山西机器厂,就是我老舅当军宣队的厂子。当了党委书记。我老舅就是因为他的老婆。害怕我们这些亲戚,总找他办事,就没敢回来当县长,留在了异乡为异客,这回可好?没有一个亲戚会跑到山西,求他们办事的。我老舅的官儿不大。他也帮不了我们,离得这么远,谁帮谁呀,要说谁也不理谁还差不多。                          我亲爱的老舅妈呀,是你打错算盘了,你们若是真的回了东北老家,当了一县之长,我老舅这些死亲戚,他们都是地道的农民。既不当官也不找工作,还不开企业,谁也不会没事儿总找你们的。假如真的有事需要你们帮忙的,也不会白求你们的,我们这些亲戚都会以点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你家就会一分钱不用花,就会衣食无缺的,各种肉、蛋类等土特产日用所需。一定会应有尽有的。我敢保证我老舅这些死亲戚,他们都是轻易不受人恩,恩则必报的正人君子。跟我老舅妈你及你的亲戚相比,可正相反。我老舅妈是专望人恩,恩过则忘的势力小人。你以你狭隘自私自利的心胸,去揣度我们这些襟怀坦荡,淳厚朴实的好人,是行不通的。我老舅妈呀,你的算盘打错啦,你们在那遥远的异地他乡。道是很清静,清静得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亲情友情这些用金钱所买不到的真情实意,情真意切。                          你们从太原回东北来,三四千里地之遥,整个岳氏家族,侄儿侄女二十多个,就没有一个请你们吃饭的,其实有一个请你们吃饭的,那就是你的大侄子岳加春,请你们吃饭了,我老舅的大侄子跟我同岁,比我小一个月,就成了我的表弟,我婆婆对我说:“岳加春结婚时,你老舅来信说他给他大侄子买了一条华达尼裤子做贺礼,你老舅妈气的自己哭了半宿,哭了一阵,吵了一阵,骂了一阵,一直到天亮都没完。到了第二天早上,你老姑马上写信质问你老舅:,“你侄子结婚你就给买裤子,我侄子结婚你给买啥呀?我还在人家呆着呢,告诉你,这条裤子你必须寄给我,必须给我侄子留着,等我侄子结婚时穿。你说你老姑有多好,时刻都不忘我们娘几个,就连结婚随礼的事都必须把我们娘几个放在前面。她的婆家就不行了,动弹一分钱她都得拼命,其实你老姑在家时,欧阳长福就结婚了。他们的大财小礼都是我家给过的,根本不用你老姑花钱,就是这么一说,我就知足了。”我的老舅妈呀。你侄子结婚,你想买啥就买啥,我老舅绝不会像你一样又哭又闹的。岳加春请你吃饭,你心里很坦然是不是?不吃他吃谁呀?你是不是把当年他结婚时我老舅送一条裤子就被你闹了一宿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你还是一点儿都没忘,而是装糊涂,腆着脸去他家吃饭的。                                              自从那次闹完之后,我老舅就在也没给谁买过结婚礼品。我老舅七个外甥女,六个侄子,五个侄女,七个外甥,加起来一共是二十五个。除了岳加春,其他二十四个,无论谁结婚还是生孩子?我老舅都一毛不拔。时间长了,我们这些亲戚,就知道他们啥样了,不管有多么大的事,没有一个告诉他们的。就在我老妹生孩子的第六天,我老舅来东北办事,顺路到这些亲属家串个门儿时,正赶上小妹做月子。我老舅看见我小妹正在吃面条儿,拿起碗就盛了一碗,边吃边说:“我吃着你家饭了。这就算完事儿了,省得你还惦心老舅这老远来的没吃着我家饭呢,这不是吃着了吗不用惦心了。”我老舅吃完就走了,也没给孩子扔俩钱儿下个奶,我老舅妈闹这一回,好使一辈子。我老舅真是随了我老舅妈的心,你们既省了钱也省了心,你们从来不与我们这些人有任何的瓜葛。我看我老舅就真的借了你的光,四顾之心余一铁了,这一铁就是老舅妈您啊!                                有一次,我老舅从东北回去以后,你就给我来一封信,说我老舅兜里就剩三毛八分钱。还招了一身虱子,没有一个人给他点钱。你说这话我太相信了。你们在我们这些人眼里早就没有位置了,这都是拜谁所赐呢?是我老舅借你的光,还是你借了我老舅的光儿。年轻气盛的青少年啥也不懂,你们都已是饱经风霜,历尽艰辛走过了人生一大半路程的人了,你们还是想不明白吗?不行春风秋雨南下呀。                                            一晃儿我们就搬来半个月了。这几天我觉得身子特别沉,有时肚子还疼。算算日子。还早呢,我婆婆说女人生孩子得多走路,呆着不行,你就该干啥干啥。我知道我婆婆是让我多干活。我就一次不落的给他们家做饭,收拾屋子,喂猪尽量多干活儿。一方面儿我要讨婆婆欢心,另一方面也是锻炼身体。有一天,我和婆婆欧阳长齐,我们三个人坐在炕上一起吃饭,一边吃饭一边说话,没说上几句话。我婆婆忽然生气了说:“你老姨夫给咱们买房子也不对劲儿啊,人家卖房子的要一千五,你老姨夫就给一千五。也没讲价呀,也没抹下几百来,要多少给多少。我婆婆瞪着大眼睛,一声比一声高的喊着。我没敢说话,只是瞅着她继续吃饭。呆了好半天,我才说:“妈,房子已经买了,都住进来好几天了,咱们不是省事了吗?直接搬家,直接住进去,一点儿事儿都没费。这房子也很好,不比咱们家的房子差,又是在镇边,真的值这些钱。再说,添这四百元钱也是我爸借的,没用你四处借钱,你又没着急上火的,就别生气了。”我婆婆听我这么说,反倒喊上了说:“你还有理了你,你把我们骗来,我自己的房子贱卖,花高价买这个房子,这是你的亲戚,你老姨夫买的,你有啥可讲的?你老姑都说是你骗我了,我们现在看她就是说对了,你就是骗我,你就是没好下水。”我看我婆婆不说理就不跟她说了,本来是她们愿意跟我们来的,却说成是我把她们骗来的。这时欧阳长齐也瞪着眼睛瞅着我喊上了说:“你们能不能消停的吃饭了,我都烦死你们了,你们俩做饭咋这么慢?我大姑一个人做饭都比你们俩快废物,我等了这半天才吃饭,还吃不消停。”我瞅了小四儿一眼,没吭声。欧阳长齐看我瞅他,就瞪着眼睛说:”你瞅你那死样儿,看我干啥?”我就说:“你看我样不好,我还不替给你呢”。这一句话说坏了,欧阳长齐使劲儿的喊我:“你说谁样儿不好,还不替给我,谁要你替给我,你给我拿出去,我不过了滚,你们滚得远远的,越远越好,我可是受不了了,受不了你的小气儿,听不了你的小话儿,这地方有啥好的,就是看电影近儿点儿。我不来你非得要来,你把我坑了。”他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我一看,哈这是啥男子汉,那本来是他说我不好换出来的一句话,他竟然又喊又叫的哭了起来,又听不了小话儿,有受不了小气儿的,还埋怨她妈,非得来把他坑了。欧阳长齐真是野蛮至级呀。她们娘俩儿的反悔,不满意,还有他老姑的反对,真是遥相呼应啊,我成了众怒,怎么办啊?说什么都迟了,一家人已经搬来都定居了下来了,亲属都是我的,又是来到了我的故地,为了不惹众亲属的议论,我必须得忍让她们娘俩,我婆婆看儿子哭了,就瞪着眼睛说:“你别哭了,现在说啥都晚了,咱们惹不起她眯着吧,买房子多花这四百元钱,我都要气抽了,那又能咋样啊,谁让咱们心眼儿少呢,被她牵着鼻子走哇,还被他的亲戚算计。”我婆婆还愤愤嘈嘈的喊呢,欧阳长禄回来了,我婆婆赶紧闭嘴不说话了,她俩都眯着吃起了饭。就这么一家人,谁摊上谁倒霉,我这心里真是苦哇,啥叫无可奈何,我现在就是无可奈何,我奈何不了她们啊!                  有一天我自己在屋,房东老太太就跟我说:“你们这家人家真是不说理,嫌房子贵,你们不好不买,先找房子住下,啥时候碰着自己认为合适的再买,谁能不让买。买到手就来事儿了,真是反打吊锤反缸叠杵的。”她的意思是说我们办事说了不算算了不说的,反复无常出尔反尔。连个准话都没有连个主意都没有。我婆婆若是说理我就不难做人了,我的难处有谁知道哇?都是因为我爸处事太草率。他一点儿都不了解我婆婆,就来了一趟。看我婆婆哭哭啼啼的就心软了,他就自作主张让我在一起过,不然就打折我的腿,不行回家。这才仅仅是个开始,以后长了还说不定啥样儿呢。                                我在生产队干了三天活儿,是挑豆种。刚刚二月末,生产队还没什么活儿呢,只是挑了三天豆种。我婆婆就生气了说:“你别去干活去了,我去干活去,你都有孩子了,还去干活儿干啥?万一有个闪失就糟了。本来说你就够倒霉的了,你再生死孩子,轻手利脚时你不去干活儿,今天挺着个大肚子,你又去干活儿,显你能过呀,痛快儿在家待着,我去干活儿挣钱,我要,好给小四儿说媳妇儿。你挣钱你要那能行吗,你嫂子挣钱自己要,到你这儿我就改主意了,就不行你挣钱了。”去年我要干活儿,我婆婆说我是个大夫,干活去大伙儿该笑话我了,说我不是大夫是庄稼人了,大队就更不能安排我上卫生所儿上班儿了。我听我婆婆这么说,才没上生产队去干活儿,只一年功夫怎么就变成我不干活儿了呢?我觉得我失去了人身自由,成天得任由杨淑桃摆布,本来我婆婆跟我在一起过,是我帮助寡妇婆婆完成任务的,帮助小叔子安家说媳妇的,现在却变成了我赖着他们不走了。我老舅妈的来信,我是不会忘的:公孙玉文,有章程你自己过去呀,为什么要赖着不走哇。你不是能行吗?咋不自己过呢?我老舅妈这么说还不算,我婆婆和小叔子也动不动就让我们滚,滚得越远越好,我们这是怎么了,明明是给人家扛活,被人家白白奴役,却被人家视做多余看作是没志气,死皮赖脸赖着不走,他们想撵就撵,没有原因的随便骂,随便撵。              我回家跟我妈说了,我妈劝我说:“不管他们怎么说。怎么对待你都不怕,只要欧阳长禄好就行。小叔子不好他都二十一了。马上就给他说媳妇儿了。他有了家再分出去,就啥说都没有了。时间不会太长的,你也忍不了多长时间的。你婆婆是老太太,她嘴碎好叨叨,那就让她叨叨吧,你让着她。也是做儿女的孝心的一个方面。她年纪轻轻的就守寡了,守着四个孩子也不容易。还被小姑子当牛当马的奴役了那么多年。你千万不能跟她较真儿,是事儿都多问她都依着她,长了习惯了就好了。”我一生气就想起我妈的话,凡事都忍着,让着她们母子,我忍到欧阳长齐安家,分家就有头儿了。这个日子不会太远的,也就是一年半载的。                        有一天,我做饭先去抱柴火,刚抱起柴火就摔了一跤,膝盖卡破了,我坐在地上好半天都没起来。晌午他们回来吃饭,我还没做好饭呢,我婆婆和欧阳长齐都生气了。欧阳长齐一头就栽倒在炕上,喊道:“你就不能早点儿做饭,这吃完饭就得走,都不能歇一会儿,这还说不上啥时候能吃上饭呢,你要早做饭就能累死你呀。你死不起活不起的死样儿,死屄出儿。”我婆婆也说:“这也不愿小四儿生气呀,你说你干啥去了,不做饭?我指指膝盖说,你们看我都摔坏了,我做饭不晚,只是摔了个跟头,半天才起来。妈呀,我没摔坏就挺好的了,吃饭晚了点儿你们就生气,我要是摔坏怎么办?孩子摔掉了,那可就惨了”。我婆婆听我这么说更来气了,使劲儿喊:“摔坏怨谁呀,怨你太笨,谁家老娘们儿不带孩子?谁家老娘们儿都养活孩子,一养就好几个。谁像你那么愚馕吧踩的还舔着脸说说你摔了,真不知道害骚。咋不摔死你,你死了我们在说好的。”我被她们欺负的一肚子气,忍着没出声,饭晚了生气,做不好也生气。假如她们自己做饭,也保不准顿顿饭都可口都随心。对我要求得这样严格,其实她们就是吹毛求疵,找茬欺负人,不把我放在眼里。其实也是不把哥哥放在眼里,我看他们啥也不懂,啥也不是,只有在心里暗暗叫苦,这可咋整啊?我们错安排了,真是悔不当初啊!我们不傻不苶的,怎么就上了这么一个大当呢?把这么一个人语不懂的人家整到了我的跟前了呢?              有一次我做大饼子,我做饭时间短,不会做苞米面儿。这苞米面儿,还真一时半会儿,学不会,我做的苞米面儿是又硬又不起发。面没发好,干粮做的不松软,欧阳长齐拿起来咬了一口。发现干粮是硬的,马上就气呼呼地使劲一撇,把干粮撇到了地下说:“这是啥鸡巴干粮,绑硬的能吃吗?都留着你吃吧。”说完就又躺下去,接着生气,我婆婆说:“不愿小四儿生气,干一大头晌活了那么累,回来再吃不着,一口随心的饭,放在谁身上都得生气,谁像你似的,猪食嘽子狗屎饭啥都能吃,我们可不像你,我们可得菜像菜饭像饭的。你这就是做的啥饭?都说小四儿不乐意呢,今儿个还没撵你就不错啦,你不会做饭?我教你咋活苞米面子”。我说:“我是用大半开的水先烫一下子,和时少加点儿凉水。妈,我都问房东老太太了,她就是这么做的。”我婆婆说:”就做这点鸡巴饭,还问这个那个的,你问谁也是没做好,你还用半开水烫面那能行吗?你把面都烫黏住了,你给我拿面来,我教你,我咋整你看着。你在拿温水来”我婆婆让我用温水和面,这样活出来的苞米面不粘。这一次,我婆婆指挥我和的面更难吃,散不拉几的,就像没蒸熟一样。我婆婆一看,还没等欧阳长齐发火呢,我婆婆先急了说:“我告诉你咋做你都没做好,你是不是成心不好好做饭呢?你就不想侍候我们,你年纪轻轻的,一点儿好良心都没有。你个坏下水的狼崽子。”我婆婆明明知道这次和面是她教的,她还怨我,我婆婆这都做一辈子饭了,都做不好,还怨我这个新做饭的。我妈有病时都是我做饭,都是小米饭,高粱米饭,做苞米面儿时候少。那时我小,做不好一家人也都不说什么。都是将就吃。再加上我奶不跟我们吃,就我们几个很有将就。现在不行了,婆婆小叔子全都难答对,还这么不说理,我可怎么办?我瞪着眼睛瞅着我婆婆没说话,就等着欧阳长齐在跟我耍脾气呢。我知道我如果跟我婆婆说,也一定会招来一顿喝斥,也一样解决不了问题,他们要是说理的话,根本就不能跟我发脾气怨我的。我一声不吭地忍着,我在她们娘儿俩跟前没有一天是对的,欧阳长齐回来一看,这大饼子倒是不硬,散不拉叽的可嘴涮,他吃了一口,就像触电一样,哇的一下子就吐出来了,接着就喊:“这是啥干粮,这就是你做的饭吗?能吃么?实在不能做饭你就滚出去吧,你再这样整几天,就把我们都整死了,你就是没安好良心,就是太笨,太蠢,太完犊子,就是太完犊子,才啥都整不好的,趁早滚吧,我们省得被你折磨死。”我没说话,就等着快点儿给他说,媳妇儿,快点儿分出去。                                        我们生产队窖了一窖大白菜,是上一年秋天窖的。开春儿就该卖了,欧阳长禄给生产队去卖大白菜,去了柳树沟,当天没回来,做晚饭时,就没水了。我婆婆让欧阳长齐去挑水。不让他挑,他是不会挑的。让他挑水去,也是气囊囊走的,他挑回水来,把缸盖子气呼呼地使劲儿一撇,就撇到了碗架子上,由于用力过猛,就又弹了回来,掉在地上了。他还大声的喊道:“你管能做点儿饭,水都不能挑,你简直就是个废物,做点儿饭儿,你都做不好就算免强整熟了,你咋寻思活了?肏她妈的。”我知道他这是在说我,我已经。五六个月身孕,她就这样对我也太狠了吧,我婆婆这次把他骂了说:“你这个小死鬼。你作啥,你挑一挑水你就挣命,这一家人都给你赶往呢。小恶鬼。”我婆婆骂他,他也骂:“肏他妈的。一天是用没有就做点儿饭就得了,水都不能挑。”我婆婆看他骂人,接着又骂道:“你说你还没人了呢,你妈长妈短的骂。你可是牲口死了,骂上妈了,其实欧阳长齐是骂我。他们母子根本就不懂人情亲情友情,只知道像她老姑一样自私,到处占便宜,自己找合适。别人都得恭敬我,不然就不给你好气儿。就又吵又骂的欺负你没完。让你不好过,我跟他们相处一年多了,只有刚结婚时很好。顶多也就是好半年多点儿,那也是因为跟欧阳长福打仗,还没找我这儿碴,这才便宜我半年没受气。早知道他们这样儿,早就跟欧阳长福他们一起分出去了,何必我现在跟他们一天天生气还没完没了的。我这是忍气吞声的跟他们过日子,我假如跟他们互不相让,那就是无休止的又吵又闹的成天干仗,他们不会觉得,他们的所作所为全是无理取闹欺负人没人性。他们对我的孩子就是灭绝人性,就是让人容忍不了的。                有一天,我婆婆给我三元钱,让我买鸡蛋准备生孩子时候吃,我买了几家都没有,到了司徒老大司徒贾龙家有,正好二十个,是头年冬天上冻前下的,到来年春天三月份,都下半年了,都五个多月了,有干腕儿的,有捂了的都不好了,要卖就一毛五一个,新下的两毛钱一个,我没买,就回来问我婆婆,她说买旧的一毛五就一毛五一个,便宜就行,要不能吃我也给你买了,管他啥样呢,我就去买了二十个,花了三元。                      到了一九七七年,农历八月十一这天夜间十一点二十分我生下了长子欧阳金合儿。我折腾一天没吃饭生完孩子该吃饭了,我婆婆说:“都半夜了明天再给你做饭。大半夜的吃什么饭。饿不死你的。”我饿着肚子等到第二天早上,欧阳长禄他们干活的都吃完饭走了,我婆婆才给我做饭,她又去拿鸡蛋,取出来一看都不能吃了,跟沙子埋在一起的就跟沙子粘在一起了,已经捂了还有干碗儿的就像一帖膏药一样,紧紧的贴在蛋壳儿的一边儿。一碰就碎了,这样的鸡蛋我婆婆也给我煮上了,我不能吃她就把这些鸡蛋扔在北边儿柜上,不管谁来她说我吃够了吃多了,你们看,可哪都扔。我说那鸡蛋买时就是坏的,根本就不能吃,我一个鸡蛋都没吃着,怎么就吃够呢?”我婆婆说:“那是你没经管好,怨不着我,反正鸡蛋我是买的,我的心思是费到了。小四儿都没说媳妇呢,我就给你买鸡蛋吃,你以为你是啥好人呐,不看我儿子,坏鸡蛋我都不给你买一个,你寻思啥呢。”我婆婆就应该给我买好的。她非得买坏的,结果一个都没吃着全扔了。买好的两毛钱一个,三元钱还能买十五个呢,她若是买好的我也照样吃不着的。我婆婆就得找各种借口,都给欧阳长齐吃了,咋整我都不会吃着一个的。                          我妈提前半个月就把给我下奶的东西都拿来了,五十斤大米,五十斤精粉,五十斤标准粉,还有一百五十个鸡蛋,我妈为了给我攒鸡蛋。自己家一个都不吃。攒了好几个月,才攒够一百五十个鸡蛋,拿到我家一看,先下的也坏了。我婆婆把坏的轻的都给我煮上了,我就勉强吃了两个,又有霉味儿,又有辣味儿,剩下好的,我婆婆就说:“这好的你不能吃的,留着给你大舅妈家下奶,你大舅妈的大儿媳妇,下个月就生孩子了。你不下奶谁下奶呀,她是你的亲戚。”我妈拿来的东西,我两个月都吃不完。我婆婆一顿也不给我做,她说有东西我也不给你做,太费事,等你出满月了,我在做给我儿子吃,你是个老娘们儿,你可不能跟我们都吃一样的。”我生孩子的第三天我老妹儿来了,因为我婆婆对我不好,我妈特别不放心,就让我小妹来看我。我小妹就跟我婆婆说:“大舅妈呀,我姐坐月子,她不愿吃疙瘩汤,愿意吃过水面条,我们啥都拿,你就给做就行,绝不让你为难的。”我小妹连说了两遍,你给做就行,我们啥都拿,我小妹说完就走了。我婆婆就喊了我一顿说:“你真不嫌磕碜,眼瞅着要秋收了,你生孩子,我都不能上地干活去了,还得在家侍候你。你妹子说你愿意吃过水面条?你咋不说乐意吃黄连呢,乐意吃狗屎呢?净往好的上说,你愿意吃啥自己做,我不欠你的,你生了孩子有啥了不起?那玩意儿谁没生过?谁家老娘们儿没生过孩子?就你能生是不是?就你下个金蛋,你还真不知道咋地呢,真拿自己当个人儿呢?”我婆婆每天给我做的小米饭是不能吃的。是霉米做的?我们去年冬天秋天分的谷子,分完就加工成小米儿了。用我婆婆的大木柜装上,放在了中间厨房这屋的北边儿,东屋是欧阳长福两口子住,我和婆婆在西屋住,我们两家人在中间这个屋做饭,冬天又不开窗户不开门的,整整熏了一冬天,我们是二月十七搬来的诸城子的,过了年又熏了一个半月。搬来诸城子以后,就开始吃着柜里的米了,我们这才发现这一柜米全都捂了,米全都成一个坨子了,上面还长了一层绿毛。我们就把这米用铲子挖出来一块,用水泡一泡淘一淘就做饭,我做饭时就把这米用手搓几遍,然后下锅,再加点苏达粉,经过这么处理的捂米,做出来的饭,就不是灰绿色的了,有点儿白刷刷的,虽然不是黄色的米饭,没有饭味儿不香。却也将就能吃,但是霉味儿却很小,我婆婆给我做月子饭,就把这米放水里简单的冲一下,绿毛还在米上沾着呢,就煮到锅里,煮熟就给我吃。我饿极了闭着眼睛往嘴里喝,也不喘气儿,一气喝下去两碗粥。我婆婆给我煮的鸡蛋也是坏的,我也是咬一小口不嚼用水硬往下冲。我就商量我婆婆说:“妈呀。你做饭时把米搓一搓,再加点儿苏达粉,捂吧味儿就少多了。”我婆婆气呼呼的说:“你咋净事儿呢,乐意吃不吃。不吃就是饿的轻,饿死谁谁好丧。你还寻思我就能给你吃好哇?就是好米,我也得整艘了给你吃,看你能咋地我。”              生孩子第四天晌午,西院我老舅妈来了,我老舅妈是我姨姥的小儿媳妇,她来看我和孩子,正好赶上我吃饭,她看见我吃的这个粥是灰绿色的就问我婆婆:“她吃的这是什么饭哪?”我老舅妈就没看出来我吃的是什么东西,她做梦也没想到我吃的是小米粥,当她知道我吃的就是这个饭时傻了,想了半天才说:“我家有好小米,你们赶紧去我家拿一些米来。什么时候有了,什么时候还,总也没有就不要了,我回家等着去,你快点儿去啊。”我婆婆瞅着欧阳长禄说:“你老舅妈说完就走了,回家等着我们去借小米儿,不借,借了还得还。”我婆婆不但没借米,还很生气,欧阳长禄看他妈生气了,赶紧吃饭,吃完饭就干活儿去了,我婆婆看三儿子走了就喊了起来:“因为你生孩子,我还得借米给你吃,你呀就将就点儿吧,瞎子领进门算不算也得算,你要不乐意,我就这玩意儿,你能把我咋地?你想在我这儿吆五喝六的。没门儿,我带你啥样你都得受着,谁让你把我们骗来了?你想吃好的米饭。没门儿,有好小米,我还给我老儿子吃呢,我老儿子是我生的,你算哪根葱,能临到你,你可真是大鼻子不擤美出泡儿来了。”我婆婆喊够了,就不说话了,坐在炕沿上,她还很生气,生了一会儿也走了。就又把我自己扔在家里没人管,其实我始终也没人管,这时我发现欧阳长禄不如以前了。但是我没说什么,默默地观察着他,品着他。                                              到了第五天,我妈来了,我看见我妈来了,我就哭了。我妈特别心疼我,她看看我吃的饭,什么也没说,低着头呆了一会儿,说我:“你别上火,一天你就看你这孩子有多好,他一天天在长大,这就是你的本钱,你的骄傲,就这一样,他们哪个能比起你,只有你才有这么好的孩子。你说呢?”我妈瞅着我点头笑了一下,我也勉强笑了一下。我生孩子那天晚上,我婆婆在里屋呆了一个晚上,就再也没来过。这都第五天了,她看我妈来了,也跟着进了里屋,站在地下孩子头上的地方看了一会儿说:“我们的孩子长得多好看,高鼻梁腮儿的,一点儿都不缺彩儿,就看你侍候啥样儿了,你还不得把我们的孩子祸害死了。”我婆婆说完气呼呼的出去了。我看我妈一眼说“:妈你说我婆婆,她一天总是气呼呼的,没好气儿。总这样可咋整啊?”我妈问我:“你婆婆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我说:“就从搬到这村子以后,她们一天不如一天,没搬这儿来时,有很多时候很好,有时候也还很懂事儿。”我跟我妈正说话呢,我婆婆又上里屋来了,一进屋就说:“我刚才给小四儿放桌子去了。”我妈说:“这孩子今天五天了,该烧肚脐儿了,我看看。”我妈又说:“把孩子抱起来,打开褯子看看。”我婆婆也凑上来看孩子肚脐儿,正在这时,欧阳长齐回来吃午饭。他看外屋没有人儿,便一头躺在炕上喊起来:“拿饭来,我要吃饭,人都死了,咋没人给我拿饭啊,我干活儿回来都没人理我,这是什么犊子人家啊?”我婆婆刚要下地,就听哗啦一声,吓得我一哆嗦,原来是欧阳长齐把饭桌子一脚踢翻了,踹到了地下,碗盘子,筷子一起响一起碎,桌子已经放好,就等着他吃饭了,他就找茬,挣命踹桌子。这时我婆婆赶紧出去,同时也喊了起来:“你这个小死鬼儿。都给你拿来了你不能自己吃啊?你摔啥呀你?她妈还在这儿呢,你就不能等她妈走了再作么?”听这话我婆婆多少也在乎我妈点儿,碗碟子都碎了,小四儿在饭盆里吃饱了饭,生一会儿气就走了。我被他吓的棒了很好的奶子一下午就瘪了回去,再也没鼓起来,一滴奶水都没有。就是没有奶了。                      刚生孩子头两天,赵红艳她妈给奶了两次,天数多了。不能总找总麻烦人哪,我就给喂点儿凉开水,我妈说:“这孩子喂凉开水怎么行呢?总饿着也不是法儿啊。你把小米饭用蒜缸子捣烂捣成浆糊状,再用纱布挤,挤出来的浆糊儿,放在火上炖开了,再加点儿糖就能喂孩子了,怎么你也要将就一个月,出了满月就接你回去啊!你等着。”于是我就听我妈的话,每天都捣小米饭的小米浆糊儿,就是我家的捂小米做的饭,他们家就让我的孩子吃这个饭做的浆糊,浆糊儿必须得慢煮,放两块砖,砖上放个小盆儿,稍微一碰小盆儿就掉下来撒了。烧火快乐就糊巴了,慢煮时间就长,孩子饿得直哭。我婆婆不帮我还喊我说:“你能不能快点儿?你非得把孩子哭出胃病来,你才喂他是不是?你安的什么心呀?你自己的孩子,你都不好好的对待,满世界都没有你这样的。”我煮好了之后拿来喂孩子,必须先凉一会儿,不烫嘴了才喂给孩子。就这有霉味儿的浆糊孩子大口大口的吃,喂慢了孩子就把头抬得老高,跟着勺子四处舔。我小妹看着孩子这样哈哈大笑说:“这孩子真有章程,头抬这么高,你看。”这哪是有章程啊。这孩子饿极了,才会这样。我真心疼死了,我差点儿哭了出来,这都是孩子命不好,遇到了这样的不好的人家,遇到了这样没本事的妈妈,遇到了这样不负责任的父亲,他们连孩子的死活都不管,他们还能管我们什么。我管我的孩子,可是我坐在炕上什么事也办不了,我在坐月子,我出不去走不了的,我只有恨他们母子,我是个能吃苦的人,他们对我咋不好,有很多时候我都不理会。就是朝心里去了也不记仇,对孩子不好,我可是容忍不了。我记了他们的仇,我从现在开始特别的恨他们,我永远也忘不了这刻骨铭心的仇恨,今生今世我都不会忘记,我要能把他们碎尸万段,我都出不了这口恶气,我都解不了心头之恨。                                              我妈是第五天来的,第七天早上走的。我妈都走到当街了又回来了,她直接到水缸里舀了一舀子水,往我屋地上泼,一边泼一边念叨:“清水洒一地,奶水滚滚来,奶水充足奶好孩子。”办完这件事儿,我妈才慢慢的走了?我坐在炕上看着我妈的背影儿,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淌,我真舍不得我妈走哇。我婆婆看我妈走了,回屋刚一迈门槛儿,就喊上了,她把过去说过的话又喊了出来:“你不嫌磕碜,要秋收地了你生孩子,我还想到生产队去扒苞米呢。你妈来还呆了两天,她要不在这儿,我前天就去干活儿了,你说这多耽误事儿啊。都说你妈懂事儿,我看也是个啥也不是,装好人就是了,她懂事,她怎么能跟我比,哼。”我看我婆婆那死出儿,那蛮横的样子,我真想一分钟都不看她。就说:“妈,你干活去吧,我不用你侍候我。”我这么一说她真的就走了,去生产队里干活儿扒苞米去了。我喂完孩子就赶紧给他们做午饭,刚开始做饭时孩子就哭了,我以为孩子小不会动,哭就哭吧,我做不好饭他们回来还得生气,我听见孩子哭也没管他,就一直做饭,做好了饭我才上炕看孩子。这孩子一边哭一边儿打挺儿,孩子上身儿在炕上,屁股还在炕口袋上,头向后仰,顶在炕上,脑袋就是顶朝下直立起来了,脖子悬着,我一瞅就哭了。嗖的一下子窜到炕上,把孩子抱了起来,我死死的抱着孩子哇哇大哭,我的孩借了我的光,被他们这么愚昧的人家看不上。他跟着我遭的这些罪呀,是什么罪呀?是世上少有的罪。孩子不管不见长还特别见瘦,我看着孩子满脸的皱纹,张着小嘴儿,四处找奶。我越哭越伤心。我在骂我自己,我为什么要给他们做饭,我就不管他们,饿死好丧。我婆婆不侍候我我还给他们做饭,我婆婆见人就说:“我上生产队干活回来自己做饭,从来都不用公孙玉文侍候我们,我对她成绩是好了,鸡蛋都吃够了,可哪都扔。我怎么累都不用她侍候我,只有我才为这个家在拼命。你们都知道么?”我不争不辩的默默地忍着,盼着快点儿出满月,我就自由了,可以回家了。我正坐在炕上胡思乱想呢,我小妹来了,她拿了两根儿海带,一斤白糖。我老妹儿跟我说这海带煮鸡蛋能下奶。我先给孩子饮点儿糖水之后,就把孩子交给我老妹儿。我就下地煮这两根海菜,同时还煮了俩鸡蛋。我小妹走了,我匆匆地吃完了这个偏方儿。刚想上炕抱孩子,我婆婆和欧阳长齐她们俩就回来了,婆婆从队里一回来,先去看鸡蛋,少没少,她一查少了两个,就问我:“你是不是又吃鸡蛋了?”我说,吃了一个偏方儿,加了两个鸡蛋。是下奶的”我婆婆白了我一眼说:“你吃了个鸡蛋,掉肚子一个枣似的,你就有奶了,你就是馋,你有奶吗?你在吃俩鸡蛋也不会有奶的,你就是不填乎人,你养的孩子一天比一天瘦。你就是自己个儿觉得是个人就是了。”我没敢出声儿。到了第十二天是我老姨夫给我下奶来了。他给我买了二斤肉。我一看特别高兴,马上就把这块肉都切成小碎片儿,炖了一小盆儿,放在碗架子里边。我心想我一顿吃两羹匙儿,够吃一个星期的了,这回我能吃点儿油水,孩子就能有奶了,我婆婆从队里回来看到我炖的猪肉,就问我哪来的猪肉,我说:“是我老姨夫给我买来的,给我下奶的。”我婆婆听我这么说就火了说:“你养个孩子这么有功呢?山神土地都知道了,谁都给你下奶来,他们买你就吃,我说你坐月子吃这么好,以后谁随份子,我看这礼份子就该你随,你吃了你不随,你这不是吃冤家呢吗?”我看我婆婆不乐意了,就赶紧说:“妈,这礼份子我随不用你随。”我婆婆又说:“你吃了你不随,就该你随你不随谁随呀?”我婆婆一边说一边把肉盆端桌上,这欧阳长齐不由分说,就大口大口的吃上了,我婆婆也没说不行他吃。任由他吃够了,只剩点儿肉汤了,顶多有半小碗儿了。欧阳长齐咋那么能吃肉哇?他都吃剩半碗汤了,这时我婆婆才说:“我知道你都要馋死了,你愿意吃就吃吧,这是给你的,你都吃了,别等馋死了就不能吃了,孩子怎么办?”我婆婆还知道孩子怎么办啊?说完她就上炕等着吃饭。我婆婆就是啥也不干,她干活儿回来也得在屋里外,碗架子里外看个遍,看完之后筷子都不往桌上拿,都得等着我拿,我都得给她们盛饭,吃一碗儿盛一碗儿。她们从来都不自己盛饭,有时候我还得给她们舀水喝。我就是他欧阳家的一个不花工钱的奴才,坐月子都得侍候他们。                        我小妹一天来一趟,隔一天来一趟的时候都少,都赶上我家没人儿。她回家跟我妈说:“我每次去我大姐家,只有我大姐自己在家,咱们给她烙几个发面饼,我送去,让我大姐啥时候饿了啥时候吃,我给她包好,让她放在褥子底下,总也不凉不硬,啥时候都能吃,不行吗?”我妈说:“行。”我妈就给我烙了六个发面饼送来了,小妹一送来,我就吃了三个,剩下三个就放在里屋炕头上。到了晚上,我又饿了,我又拿出来吃两块儿。还没吃完呢,我婆婆就上里屋质问我说:“真没见你这样的,黑天白天的吃东西,黑天还得来一顿儿,你是几辈子饿死的,你没日子吃了,你吃东西我们还睡不睡觉了?就你这死样子,谁家摊上谁家倒霉。”我说:“妈,明天我就不吃了,你们不吃苞米碴子粥,我就能跟你们吃一样的,苞米碴子粥刺激胃,我不得将就几天吗。就没跟你们吃一样的,晚上我没吃饭就饿了,明天我跟你们吃就好了。”我婆婆看我吃的是发面儿饼,满脸不高兴地问:“你哪来的发面饼?是不是我不在家你偷着做好吃的?你自己偷着吃啊,你要馋死了你还吃白面,我是婆婆都没吃发面儿饼,你就大嘴吗哈的自己吃。谁给你的这个权利,你还能不能要点脸了?你咋这么没脸没皮的呢。我把面袋子都用苞米碴子袋儿挡上了,你都拿出来了,你都吃到嘴了,豆油我也放在了大柜的最里边儿了。你为了堵你的馋嘴,你使出了吃奶的劲啊。”我说:“妈,这是我小妹给我送来的,不是咱家的。”“不是咱家的,你就自己吃,你就不能拿出来大伙儿吃,不管咋说,你就是馋就是了,有了好吃的你就自己吃,你也咽下去了,你就是没好良心就是了。我不管吃啥东西,只要我的孩子在跟前,我是一口都不吃,都得给我的孩子吃。我看你的孩子长大了,你都得跟孩子抢东西吃。”我看她说起来没个完,就再也不说话了,躺下去脸朝炕里,我婆婆看我不理她,就没好气儿地一扭身,回到外屋睡觉去了。这时欧阳长禄睡得跟死狗一样,他妈咋欺负我他都不知道,那时我就想,这个男人有啥用,他就是我的依靠,我靠上他了么?                            我婆婆每天上生产队干活要走时,总得把家里屋外看个遍,好像她就要再也不回来似的。她第一天干活走时。她把一大肚瓶子豆油放在大柜里边儿的旮旯儿上,然后外面儿挡上一个米袋子,我既看不见又拿不出来,我婆婆不这么做,她就是把这瓶子豆油摆在碗架子里,她只要说不行吃,我绝不会动的。我婆婆根本用不着拿我当贼看待,我婆婆只留出一碗油,告诉我这一碗油必须吃一个月。我一点儿都不敢多用,每顿饭都是用一羹匙儿做菜,我婆婆每天回来先检查我用多少油,看多没多吃油,吃多了我婆婆就发火说:“你不过啦,肥吃滥造这能行吗?你啥也不能干,就够呛了,还可劲儿造害我们家,可真是坑死人了,这人命不好,啥事儿都能赶上,摊着你这样的真倒霉,我这是什么命啊。”                      有一天,欧阳长禄问我:“你咋没吃鸡蛋呢?这鸡蛋咋干吃不见少呢?该吃也得吃啊。”他说这句话跟没说一样,他是跟我说的,有用吗?我听他这么说,就接着说:“你跟你妈说呀。是她不让吃的。”欧阳长禄在就没说话,一家人就他说我该吃也得吃,别省着。其实他跟我说还是白说。我看了他一眼说:“妈说了让留着给大舅妈的儿媳妇下奶,她家下个月就是该生孩子了。”我这个大舅妈是书记的嫂子,是我妈老姨的大儿媳妇,是她的儿媳妇生孩子。我们来这屯子时,跟他家借了二百块钱呢。          我还有三天才能出满月呢,我婆婆就说:“再呆两天你出满月时。把这鸡蛋卖了,买个坛子。一百三十个买个坛子还能剩两元钱呢”我说咱家腌咸菜不是有坛子吗?不随礼了,不是随我大舅妈妈的儿媳妇么?”我婆婆说:“再买一个坛子也不多,你要吃了就白瞎了,礼份子你想招儿随吧,那可是你的亲戚,你跟我说不着的。再说了,你坐月子她也没给你拿鸡蛋哪,只拿了一块花布就得了。我能管她么,你就别跟我磨叽,反正那是你的亲戚,你爱去不去。鸡蛋也不是他家拿来的。我一听你说话就来气,你能不能不跟我说话呀?我越瞅你越来气。”我婆婆说的这是什么话,儿媳妇坐月子吃几个鸡蛋她说是白瞎,再说了这鸡蛋还是我妈拿来的,我婆婆就把十九个坏的给我吃了。好的一个都不行吃也不是她杨淑桃的鸡蛋,就是她的我也该吃,我给她家生的孩子。我明知道她说的不是人话,也没惹她,就在出满月那天,真的去卖了鸡蛋买了一个坛子回来,我婆婆高兴了。就跟我讲起了欧阳长福媳妇儿生孩子时,也是剩一百三十个鸡蛋,我卖了买个小缸儿,要吃了就不能买缸了,那不就更白瞎了吗。”我看我婆婆一说话嘴里直冒唾沫星子,她说欧阳长福媳妇儿生孩子时候,她卖了一百多鸡蛋,还买了一个小缸,欧阳长福的孩子是春天二月份儿生的,农历二月中旬,在农村这个时候小鸡儿刚下蛋,还不是产蛋旺季,欧阳长福媳妇儿生孩子时鸡蛋也不能太多。我婆婆能卖一百三十多个,我想陈亚芬儿也跟我一样,一个鸡蛋都没捞着吃,陈亚芬儿的妈家也不会给她拿多少东西,太惨了。我们两个咋这么命不好,摊着杨淑桃做我们的婆婆,我们给她做儿媳妇,这是我们的不幸,不幸,真不幸。我婆婆本来答应,我妈拿来的鸡蛋给我大舅妈儿媳妇下奶的。到时候她又反悔了,又让卖了买坛子。我婆婆真是出事儿出尔反尔,办事不讲究,她根本就不办人事。我婆婆总说让我随礼,随了这家随那家,我跟她在一起过这么长时间了,说媳妇儿买房子,我们把挣来的钱全都搭给她家了,我们还能在乎这几个礼份子嘛?就随礼这点儿事儿,我婆婆总挂在嘴上。总说,我看她都魔怔了,我婆婆跟她小姑子搭上了大半辈子,也没看她魔怔一句说过一回,她可真是行抠不行摸呀?                                            我妈以后再给我送干粮,我当时就吃完,实在吃不完的就藏起来,等他们谁也不在家时在吃,我妈帮了我,给孩子送糖,冲糖水饮孩子,给我送干粮,帮我度过了难关。在九月二十一这天,我出了满月,我这一个月子都没有一口奶奶孩子,孩子特别瘦,我还用捂米浆糊喂孩子,只是现在有白糖加在里面喂孩子了,这回我可以回家了,出满月那天,我二妹就来接我回家。这时我婆婆说:“你回家干啥,咱们家不要了,不过了,当院那四车白菜,你不收拾下窖,还等我整啊,我也没在这个村子住过,我才不会整呢,我就是会收拾白菜,我也不收拾,我不乐意干,我都干过了。你想出去躲清静,把这个家扔给我,没门儿,你要走不是么,你走我也走,这个家就不要了,不过了。”我二妹看我婆婆这样儿,就说我:“大姐,你收拾白菜吧,收拾完了,你再回去,我在来接你。”我看着二妹就哭了,但是我啥也没说,就马上收拾白菜,我起早加贪黑的收拾了八天。队里也没活儿了,家里也干完了,我二妹又来接我,我婆婆说:“农闲了,我家没活了,就让她在你家呆到过年了再回来,也能在你家吃一冬天饭,应该呆到来年春天种地在回来。只是孩子不行在外边过年,没办法,就只能呆到过年了。过了年儿再去你家也行,只要是家里没活不管咋说,闲时候就回你家,我家有活儿她就回来。我家也少养活她吃闲饭么。”回家以后我的孩子就有救了,我要马上就回家。我一时不等,这一次我可是抱起孩子就走,我婆婆还在跟我二妹滔滔不绝的说着什么呢?我都出了当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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