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被她激怒之后,倒在床上辗转反侧、长吁短叹了将近一个多小时,最后难过的不由想撕烂自己的胸膛,恨不得立刻结束自己的生命。他对她的行为终究难以理解,既然对眼前的男人毫无信任,毫无尊重,认为他一无是处、认为他是个人渣,为什么还要和他继续在一起呢?他觉得她似乎只为了报复他,惩罚他。你曾经让我不好过,我也决不能让你好过!咱们就这样熬着直到一个人死去。可是有这样的必要吗?这样的互相伤害,活着还有意义吗?不是成天价遗憾前半生的辛酸苦楚,决意珍惜有限的时日好好活几天吗,为什么就不能换一种活法,非要同归于尽呢?他觉得他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怎么遇上了这么一个自负固执的女人!针插不进,水泼不入。他所有的理智、智慧,包括替人着想的善良,皆无济于事。她宁愿无穷无尽的咀嚼痛苦,也认准自己的死理,一条道走到黑。
辛永诚终于再一次认真地说:我们离婚吧,其他的一切都由你说了算。何芳知道他说的其他的一切指什么,无非还是老调重弹,所有的夫妻共同财产都归她,而他愿意净身出户。那可是上千万的资产呀!如果换作人世间其他的女人,也许没有一个人不答应。然而她却是唯一的,不为其所动。她虽然可能在某一刻还会争究财产,但当他为了离婚,为了一个在她看来一文不值的人,竟然舍得净身出户时,她感到无比的愤怒,只恨他的绝情而感受不到他的善良,只觉自己肝肠寸断撕心裂肺,而感觉不到这样做可能对两个人来说都是一种解脱。每当他要离婚的话语一出口,她就会无由的发疯,无法理智的与他交流,更不可能心平气和的与他商量任何细节。平时她盯紧那怕只是几万元的收入也得由她掌控,但当他愿用所有的资产来兑换一身自由时,她却觉得所有的财产瞬间变得没有任何价值,而且让她恨得咬牙切齿。她认为这些财产的价值实际上是那个坏女人在丈夫辛永诚心中的价值,她所得到的财产越多,说明那个第三者越是值钱。如果不是这样,他怎么会舍家弃产和自己离婚呢?何芳就是这样的思维逻辑,气得辛永诚半死不活。但无论怎么解释,也难以说服她。
辛永诚无奈地又一次陷入绝望之中,无数次相同的情景再一次重演。何芳虽然发疯般的嘶吼道,离就离!但从不给辛永诚任何具体的承诺,紧接着的便是一连串难以入耳的辱骂、咒骂,骂累了开始自怨自艾,捶胸叹气,死去活来的折磨自己,遭践对方。但要说这还是最好的一次,毕竟她没有打砸任何东西,也没有泼妇一般撕扯辛永诚,他的脸上身上也没有指甲深刻划过的痕迹。这也许是她对他手下留情了,毕竟这个丈夫也有病在身,而且总是在为这个家辛苦的劳作。以她的观察,虽然心不完全在她身上,但还是尽到了除恩爱之外所有的家庭责任。何必逼人太甚呢,就算他是一个拉长工的人,也得给点面子吧。想到这里,她便有所收敛,不再肆意的继续,于是进入梦乡。而她料就那个被她拿捏的死死的丈夫,也掀不起什么大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