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阿鄍,听说…

那时候木马和阿鄍还不像现在这么熟悉,但是,在刚刚认识不久的时候,木马就说过,阿鄍是他的微胖女神。

说来也巧,阿鄍、木马还有我是高中的同班同学,最初对阿鄍的印象特别不好,而我又是一个以第一印象判断的极为专治的人,阿鄍刚上高中的时候,微胖,又因为刚刚过完夏天,晒得很黑,梳着齐肩长度的头发(后来再聊起她的发型时她自己说是齐下巴),发尾的位置烫了内扣,刘海是后来极为普遍的空气刘海。总之她整个人我都不喜欢,不喜欢她的说话方式,不喜欢她的做事风格,她的一切我貌似都不喜欢。

说到木马,是个胖孩子俗话说从面相看比较憨厚老实,其人也确实如此,但木马也是个有情感的胖子。

其实阿鄍是个超级爱玩爱闹的姑娘,她自己也说,以前谈恋爱的对方只要能陪着她玩陪着她闹就够了,不需要彼此像成年人一样互相牵挂,互相寄托。可后来的阿鄍经历了一些事,她变了,在我眼里她完完全全地变了, 或许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爱玩,爱闹,爱笑,但她绝对不是从前那个她,即使我从前对她并不了解,我也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阿鄍的变化。后来的某次,阿鄍来我家玩,她躺在我的床上,背倚在床头,我坐在椅子上,最开始她在玩着当时很火的一款手游,突然,她停下来,认真做起来,“野子,我要告诉你一些事,我希望你或者我需要你为我保守这些事,你的那些朋友我也不希望你去讲。”

我说“好,放心,我不会说的。”最初,我认为她会告诉我一些少女的心事,比如,喜欢哪个男生之类的。但当我真正听完她的叙述之后,我才意识到我自己的愚昧无知。

我答应过她,不告诉任何人,所以,在这里我也不会讲,即使看到的都是陌生人,可我仍旧会信守我对阿鄍的诺言。

在那次交谈之后,我意识到了阿鄍变化的原因,我觉得阿鄍的勇敢超出别人的百倍,甚至不止,阿鄍平静如水的讲了那些故事,而我却听的心惊肉跳,我不由得从骨子里,从灵魂深处敬佩阿鄍,从那天起,我决定去尽我最大努力保护阿鄍。

我总是想着很多玩笑,逗阿鄍开心,即使我知道那些都是很冷很冷的笑话。但阿鄍真的是很善解人意的姑娘,她每次回馈我的笑话都是开怀大笑,而不是现在常说的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也许是因为阿鄍是天秤座的原因,柔情似水,温暖如夏。为何不是春呢?我们这里是北方,春天很短,夏日极长,而夏日有时热的让人无法呼吸,有时却是绵绵的冷冷的不曾断过的雨季,但,庆幸的一点是,有太阳的日子,总是要比没有太阳的日子多,我希望今后阿鄍的一生都是如此,虽然有时候我和阿鄍看法观点不太一致,我也真心的祝福她。

再说起木马,说实在的同学三年我都不能很准确的描述他究竟是怎样的人,或许木马胖胖的身躯里住了一个超人,这个超人有头脑,有腹肌,有才华,有能力。在跟很多朋友了解过木马之后,我知道木马有很聪明的头脑,有点儿小小的才华,有着以后会有的腹肌,有着不可小觑的能力。

高中二年级,木马喜欢雯,那个时候他很认真地追雯,很认真,可雯很漂亮,受很多人欢迎,木马就是个黑黑的胖子,是候选人之一,或者不是。后来木马还是放弃这段不太可能有结果的故事。再到后来,就有了木马和阿鄍的故事。

有段日子,木马坐在我左侧,阿鄍刚刚好坐我身后,我记得那段空气里弥漫着甜蜜的日子,木马是越来越不爱离开自己的位置,下了课,永远经典的开头就是:“诶,阿鄍,听说…”坐在他们两个人中间,在我心情极佳的时候,感觉到的是棉花糖,马卡龙,巧克力一般的超级甜蜜,在我心情一般的时候,感觉到的是西红柿,西柚,柠檬一般的嫉妒朋友的酸,在我心情极差,我会极力吐槽,这恶心人的恋爱的酸臭味,像几百年没洗过的袜子。虽然木马的眼睛不大,还戴眼镜,但是,在木马看向阿鄍的时候那双眼睛里的光,是足够穿透一切的,穿透他的镜片,穿透裹挟着沙土灰尘的风和气,穿透我的衣物及肉身,直达心脏,那是最好的,最美的,最爱的目光,是一个少年最珍贵,最美好,最难得的东西。我想阿鄍若是看过这目光,要比我这个旁观者还要动容,毕竟,那目光是因她而出现,而存在。或许有那么很悲伤的一天,要因为她而消失。可惜阿鄍没看到过那目光,回避,让那目光成为清晨荷叶上的露,或早或晚都不能看到那最美的样子。

印象很深,是高三最后一次大型活动,有个很有趣的小品,主演是我们的木马和阿鄍,很有趣更有爱的是,木马饰演许文强,我们的可爱的阿鄍饰演冯程程。估计,这个小品是整个活动中,所有人最期待的一个,恰巧恰巧,我带了单反,虽然技术极差,但还是拍到了阿鄍挽着木马的照片,虽然木马还是有点胖,不过,黑西装,白围巾,许文强的样子还是略有一点的,阿鄍则是借了妈妈的衣服,照片里木马两手插在兜里,脸上表情是不自然的憋着笑,一侧嘴角上斜,大概是要那些起哄的男生闭嘴,眼睛里是满满的幸福和害羞,而阿鄍,微低着头,刘海和两侧的头发遮住了脸,稍稍有些看不清她的表情,但那些男生在起哄的时候,她怕是红了耳朵。

我太喜欢他们两个的表情,不是那种成熟得体的微笑,不是那种阴郁低沉的苦瓜脸,是不敢开怀地偷偷摸摸地甜蜜蜜地笑,是面部肌肉已经上提,而嘴唇在紧紧地闭紧,是眼睛里满满的再难藏住的爱,和耳朵烫的无法控制的红和热,以至于最后整张脸还有稍稍露在外面的脖子全部都变成红颜色,还好鼻子能够正正常常地呼吸,但是心脏已经是“扑通扑通”有上千只没长大的小鹿在不停地撒欢儿玩闹。

这是十七八岁最可爱的小表情。

后来,毕业了,其实我是很伤心的,要离开很多人,比如阿鄍,比如葱兰,比如二一。

其实木马一直都有约阿鄍出去玩,我有时候真的是挺羡慕阿鄍的,有这么一个男孩子喜欢着她。木马约阿鄍出去的次数很多,多到我无法想象与估计。录取通知下发之前,我认真地希望,木马和阿鄍的会在同一座城市念大学。

如果不在,阿鄍的城市下雨了,十七岁的木马会坐着最快的交通工具,为阿鄍送伞。在古人的智慧里,伞是不能送的礼物,可在十七岁木马的智慧里,阿鄍不可以被雨浇到。

通知下发了,不在一座城市,这是必然,不过,离得很近,是成都和重庆的距离。

阿鄍在成都,我猜想她会喜欢成都,只是怕她照顾不好自己,胃不好,爱乱吃东西,最爱喝冰可乐。或许在重庆的木马还会如往常一般照应她,在蓉城,在山城,在西南,在左心房。

或许,木马会向阿鄍表明心迹,或许,阿鄍会慢慢习惯这个胖子的存在。

或许,他们没有任何,只是朋友,同学。

或许,他们会慢慢忘了对方,慢慢找到新的陪伴。

或许,他们在彼此生命中只存在一段时间,日子一过,期限到来,某个人就要说再见了,另一人也不会低声挽留,只有回应的轻声的“再见”。

这些,都是没有尽头的无限可能,未来,究竟如何,又怎样说的准呢。

不过,最有意思的事,若干年若干年之后,我的这些假设都没中。

木马出国留学,回来的时候赶上聚会,这个时候的他有强大成熟的头脑,有令人羡慕的身材和腹肌,有无可比拟的才华,有经历和成长带来的能力。胖子一词已不属于他,而是肌肉型男。

而阿鄍呢,从成都到北京,一路打拼,读研读博,现在的她是北京一所大学里的老师,阿鄍一直都是这样一个人,你看她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爱玩爱闹,但她气质里有了更多的温柔,眼神里有了更多的坚定,阿鄍从小的梦想就是去北京,她做到了,真的。

聚会那天,木马穿的是舒适的运动装,像刚刚健身完回来,若不是别的同学调侃,我真不敢相信那便是曾经胖胖的木马。阿鄍的头发留长了,穿的很长的裙子,阿鄍是我一下子就看到的,很静的坐在那,然我俨然有点怀疑,可一过去和她打照面,她一笑,我感觉自己又年轻了十几岁,她还是那个她,我刚刚认识的,

图片发自简书App


或者我已经认识十多年的阿鄍。

十多年间,我没过问阿鄍,关于木马的事。不过那一天,我是有了答案的。

木马走来,他现在的样子着实令阿鄍吓到。他们像多年没见的老友一样吃着饭,聊着天。我又是看到了木马看向阿鄍的目光,跟年轻时候一样,极具穿透力,只是这穿透力来的更有底气,更有力量。多了一份成熟,还有一份责任,阿鄍有没有看到,这我是不清楚的,我想她一定感受到了,是的,一定感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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