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蜜总说自己成熟的太晚,拖沓了人生的节奏。归根到底,在该现实的时候太浪漫,矫情、自负,最后浪漫也变成了虚无。
我们俩的研究生同学w是一个典型的行动派,短短几年超越了我们俩一大截,现在正在美国奥尔良享受异国的阳光。本科毕业后凭借不错的成绩和自己的人脉关系直升公费研究生,学校与她签订合同,研究生毕业后可留校。当我为了爱情考上自费和她同坐在一个教室里的时候,情况大有不同。我读研期间在兼职攒学费,她在兼职攒第一套房费。毕业时因为合同问题颇费周折,期间所遭遇的艰难难为外人不可道也。幸而最后结果不错。工作后紧接着就是结婚生子,当时老公国防生毕业后到外地部队,自己过一个人的生活简单也节俭,毕业第二年两个人凑首付贷款买了个一室一厅。孩子出生后,双方老人帮不上忙,婆婆来就是为享福的,说自己养了六个儿女也该过过城里人的日子。满月过后她就自己照顾孩子。第三年向学校申请校内住房,孩子大一点自己上课就顾学生当小时工。又要上课又要带孩子,所受之苦可想而知。
最难过的一次,孩子上厕所,她弯下腰给孩子收拾的时候,腰怎么也直不起来了。那一晚如何度过不是当事人难以体会。第二天给自己爹打电话,家里才让两个放暑假的十三四岁的侄女过来帮着看孩子,她才有空去医院看病。我去看她,当讲起这些经历的时候禁不住泪流满面。 过了一段时间,打电话给她,才知道这家伙卖了一室一厅,在市里的窗口学校片内买了一套学区房,总价不菲,一百多平米,孩子小学初中不用发愁了。紧接着老公复员,找到不错的“婆家”。她把孩子全全交给老公,专心专业考博,考上了之后马上又有了去美国交流的资格,跟导师说好去美国写论文,好事连连令人惊羡。她生活现实又计划周密,并且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在35岁上拥有了一切。比起我们这些追求浪漫放大理想光芒的人来说,真是好得太多。
多年后我和闺蜜畅谈,才发现自己当年也吃了不少多愁善感文艺青年的苦,后悔未能在改变时有更多理智与坚强,但想如能从头来过,也未必有人家的心性和收获。看来,人生真的是自我创造的,期间因缘际会不可言说。齐邦媛先生在《巨流河》中写道:“人的理想,应有计划,有步骤去实现,先决定生活的重心,讲求效率,节省精力,甚至于无意义的交谈亦应当尽量减少。”
重阅理想清单,你有多少遗憾又有多少感慨。生活的车轮滚滚向前,你丢失了什么,又得到了什么?那些更圆满的日子你得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