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古风】望秋(1)

那种鸟,叫杜鹃

文|不青

目录


1:

  沐鱼站在门外听着谭夫人骂着济儿媳妇,拿捏准了时候才加重了脚步,适时的出现在门前。

  谭夫人听着外有脚步声便也停了下来,留着济儿媳妇一脸无辜。

  “你这会子不去给橘颂端药来这里做什么?”谭夫人明显还憋着话,语气冷冷的,却是朝着济儿媳妇瞪了一眼。

  沐鱼施了礼:“昨儿娘说要的那批缎子嫂嫂托了四叔去找,说是那缎子也鲜有府里分得也差齐了只剩了一匹,问老太太要做成帘子还是衣裳好叫人裁剪。”

  谭夫人嘴角一抬冷哼道:“鲜有,到底是读书人家的闺女,说话都文绉绉的。”

  沐鱼知说错了话下意识的退了一步,把头低的入项。

  2:

  出了谭夫人的屋,沐鱼松了口气,赶忙到煎药处催着灵韵将药端给橘颂去。

  “蜂蜜拿了么?”进书房前沐鱼理了理帕子接过灵韵手里的托盘,低声催着,“将二爷的茶壶拿来。”

  入了门,只见阴影处搁着个人,时不时手扭动些,声音凉薄:“放下。”

  沐鱼点点头也不管那人看不看得见,将托盘放下,轻声:“喝药吧。”

  那人从阴影里抬起脸来,左脸一片伤疤,虽说是习惯了,但沐鱼心中仍有些恐惧之感,只是还好这次没有叫出声。

  那人轻的就像风似的,无声无息,连喝药都没有声响。

  沐鱼拿出碟子时,透着纱纸见门外立着个人影,便轻踱到门前微微开了一小缝接过灵韵手中的茶壶又将门闭上。

  挑了两勺蜂蜜混在茶盅里,收拾好药碗,正要如平时一样无声无息的退出去时却被那人叫住了。

  “你且坐下。”那人转身拿了本帖子,“可有摹过赵子昂的字?”

  沐鱼摇头。那人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在他旁边。沐鱼愣了愣,慢慢挪着步子,眼睛却不敢见他的左脸。

  “这。”那人仿佛觉察到了她的不适指指自己的右侧。

  沐鱼与他平肩坐下,不敢大声呼气生怕将眼前纸一样的人吹到了,若是说这纸人做得最精细的地方便是那左脸的伤痕。在这水一样纯,白纸一般的人身上硬是重重的加了笔色调,就像纸上敷了厚厚的油一样叫人生厌和……遗憾。

  3:

  再过几日到了中秋,沐鱼便嫁进王家两年了。

  成亲前她也不知道王家的橘二爷是怎样的人,只知道她此去是去抵银子的。父亲多年赶考四处找人接济,王家的老爷曾是沐鱼祖父的门生,亏着这点关系和王家借了不少银两还凭着这点关系借了许多粮食。可这边父亲仍是多年不中,又不愿与那些目不识丁的人一同做活,家中是一年不如一年,亏王家的银子就像是个无底洞。而如今人家媒人说了,要是将沐鱼许给她家二少爷那银子就免了还给了可观的聘礼,若是不许,那就在年底前把所有的银子还上。

  父亲虽然当下就应了下来,却细想着,这王家是当地的大户,那人家的老爷王井在京城里都是正二品的大官,怎么就看上他们家了呢?难不成是那少爷有什么毛病?毕竟是自己的闺女,就含蓄着问了问媒人:“那二爷该不是……?”那媒人却轻蔑的哼了声:“我说大哥哥啊,论家底,论根基,怎么说那都是你祖上积德才修来的福气,莫说这二少爷是嫡子,就算是个病秧子,呸,那也是你家的福气。”

  就这样,沐鱼替他们家免去了多年累的银子,在坐上花轿前她都还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要嫁给什么样的人。也许是老天垂怜,在踩上椅子入花轿时,一阵风轻轻扬起了她红盖头的一角,正好看到前面胸前戴着红花的那个男人,是他么?那人笑得世故,却也是生得幅好皮囊,那至少……也不太坏。

  15岁的沐鱼当然不会知道,那人虽迎她入了府却不是她夫君,她该管他叫四叔。

  4:

  那天晚上,差不多到了二更天,才有人提着灯笼敲响了她的门。

  他们为什么不点灯?大户人家都这样么。沐鱼搅着手帕,心下微颤。

  “奶奶,少爷来了。”灵韵推开了门,有一人影进来,却听不到脚步声。

  渐渐的那人靠近了她,将她的盖头拿掉,坐到了她的身侧,他牵起她的手,他的手很凉,但不冰寒。一想起在上花轿时就见到了他的模样,沐鱼的脸不禁红了起来。

  他轻轻解掉她的衣带,推掉那一层一层的红布,他的手掌滑入了她的中衣,他的指腹轻轻扫过她的柔软。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娘和嫂嫂已经交代了她房事,她却还是不由的有些惊慌。

  “冷么?”身侧那人凉凉的开口。

  沐鱼点点头也不知在黑暗里对方看不看得到。

  那人轻轻将沐鱼放在床上,盖好棉被,自己也躺了下去。

  “你多大了?”身侧那人凉凉的问。

  沐鱼的身子直直的僵在那里,一寸不敢移动。

  “过了年就十六了。”

  “哦。”那人的气息平缓,呼出的气都是凉凉的。好像他整个人都没什么温度。

  “我叫橘颂。”那人轻轻道。

  “可是屈子写的那篇橘颂?”沐鱼眼睛突然一亮,在家中因着父亲考试,最多的便是各类典籍诗经,久而久之,沐鱼也耳濡目染,会认字会背诗。娘亲一而再的交代女子无才便是德,让人知道自己识字是可耻的。可十五岁的孩子,好不容易听到自己熟悉的事,自然也忘了。

  沐鱼说完才发现不合适,心紧紧的提着。

  “后皇嘉树,橘徕服兮。”橘颂缓缓吟了出来。

  沐鱼讶异的转过头,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她却感觉他在微笑。对于橘颂来说,原以为娶了个妻子不过也就那样,可发现原来这个妻子还会识字很是惊喜。他也是紧张的,毕竟从未谋面,如今找到个共同的话题,也是好的。

这一年,他20岁中了举人而他的丈人仍是个秀才。

  “受命不迁,生南国兮。”沐鱼轻声回,生怕答错。

  “深固难徙,更壹志兮。”

  “绿叶素荣,纷其可喜兮。”

  一直念到了三更天,橘颂忽然翻了身,抱起了沐鱼,沐鱼的身子突然有些僵了起来,直到橘颂褪了衣服光滑温热的皮肤贴到了她的身上,她才觉得自己的身子微微有了什么反应,渐渐柔软了起来。

  橘颂压到了她的身上,分开了她的双腿,将其中一只勾在了自己的腰上。

  沐鱼闭着眼睛,疼痛弥漫全身,她却死死的咬住牙齿不叫自己发出声音。然后发现上面的人从她的身子里退了出来,带着不知的液体混着她的血从她的下面流了出来。沐鱼很想把自己推到床底下去,不知为何总是一股羞耻比疼痛更快的弥漫她的身体。

  橘颂顿了顿,然后离开了她的身子,起身,扣扣门。灵韵端着水进来。

  5:

  “夫人且躺着,灵韵给你擦擦身子。”灵韵将帕子拧湿了,轻轻撩开被子取了下方的贞洁布放到一旁的托盘里,再熟练的替沐鱼擦去背上腿上的血迹。

  “你给很多人擦过身子么?”沐鱼眼神空空。

  灵韵的手停了下来,瞧着与自己模样相仿的少奶奶,心中徒然一酸:“夫人是第一个。”

  “哦。”沐鱼觉得自己的身子像被掏空了,却又像千金重似的把她往下拽,觉得无力却又轻快。

  等到次日起来,屋子也缓缓亮了,沐鱼睁开眼,看到自己身侧的那男子伤痕遍布了左脸,盘曲着,还有刚刚化开的浓,无比恶心……

  “啊!”沐鱼几乎没有意识到自己尖叫了一声。

  整个王府的人是不会忘记的,橘二爷新婚的第二天从他屋里传出的那声尖叫,还有一个人不但不会忘记,还会日夜想起,就是那日迎她入府和她拜堂的人——王古。

  橘颂被那声尖叫吵得睁了眼,嘴角浮起若有若无的笑意,然后轻轻起身,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灵韵原本在替橘颂煎药,这儿听了自家夫人的叫声连忙跑了进来。却只看到自家奶奶呆坐在床上。奶奶不会傻了吧?灵韵心里想着,只好一步一步轻轻的走过去,微微唤道:“奶奶?”却见着自家奶奶落下了泪来。

  沐鱼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哭,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看到橘颂嘴角的那抹笑时突然觉着自己傻得一无是处。她知道,昨天抚摸着她的人是他,压到她身上的人也是他,可是可是:“昨儿和我拜堂的不是他。”

  灵韵连忙上前捂住了沐鱼的嘴:“夫人可不敢乱说。”沐鱼重重的吸了口气,眼泪一股股的往下流。

  灵韵松了手,静静的看着她。然后伺候她穿衣,伺候她梳头。

  昨天和她拜堂的是不是他,灵韵最清楚不过。是她扶着她上了花轿,是她扶着她入的王府,是她随着她和族里的四叔一起弯腰,一起磕头,也是她打着灯笼,引着自家少爷来到的门前。

  5:

  橘二爷是谭夫人的儿子,谭夫人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儿子,虽说赶不上嫡长子,但至少是嫡子,往后王家的家业都是归他的。王家还有一个大少爷是府里邯姨娘的,可惜邯姨娘前些年早早的去了,而这个大少爷前几年随着人家去花船,喝得多了,失足落到了水里,就没了,独留着济儿媳妇和儿子。如今府里管事的正经是如娘,谭夫人的外甥女,谭夫人嫁进府不久,如娘也就进了府,膝下还有个小姐唤做三姑娘。

阿弥陀佛,老天保佑这王家出落的最好的就是这橘二爷,原本婚事喜事全理好了,也不知这爷是受了什么蛊惑天天朝着勾栏里扎,那天不知出了什么事,回来脸就成了这样子。原本许的赵家姑娘,祖父也在京城做官还是王家老爷的大人,要是赵家姑娘嫁到王家发现自己给了个这样的人指不定如何哭呢,把赵家得罪了倒是不好,只好连忙和赵家明了情况退了婚事还送了不少银两。可日子也定好了,族里族外都知道了,王家怎么也是要脸面的,只得继续操办着,至于这新娘吗,也只好将就找个模样,家世过得去的作罢。

族里的王古和橘颂长得颇有几分神似,也就着这意思和族里的长老,七公,十三公说了。这橘颂一支如今可是家族里的绿如意,人家说怎么办自然也得怎么办,于是就把王古叫来,说解说解也就成了,反正就一句,不能失了王家的面子,王老爷还在京中做官呢,不能让后家跟不上。便成了这事。

  6:

  “这松雪道人的字婉转而流利,你这个字可是太柔弱了些。”橘颂轻轻开口接过笔,又将道字重写了一边。

  说来也奇,经他这么一写活生生有种外秀内刚的感觉,模样与沐鱼写的并无多少差别,意韵却相去甚远。

  “他一身历经坎坷,字中自然蕴满了他的心思,要好好揣度才好。”橘颂又将笔递给了沐鱼。

  练了许久,沐鱼有些乏了,而橘颂仍直直的挺着背看着手里的书。突然听见外面管家娘子刘曳家的叫了声:“玲珑。”便转过身道:“说来也好玩,这些儿丫头的名字取得倒是精巧,全不像我们那里的人都是随便捏出来个,不大好听也不大好看。”沐鱼也不知这些话该不该说,可总觉得这气氛不同往日那么冷清尴尬,想着便脱口而出。

  橘颂想来也没有预料到她会主动答话,便顿了顿道:“接地气,好养活。”

  沐鱼没曾想他会回答,便道:“倒也是,沐渔沐渔,我娘亲原先想的是‘木鱼’说算命先生说我名中缺水和木,如此二者将好。只是我爹爹闲名字俗气又和‘木鱼’同字便将‘木’改成了‘沐’。”

  橘颂望了望她轻轻吐出口气:“也不同一般的俗名。”

  就这样,王家人发现,沐鱼不再是定点的出现在书房然后定时的出来,往往会在书房呆更长的时间。而对沐鱼来说,她这么短促的人生,最欢愉的日子也就在那间书房里了。

  7:

  夜晚,行完房事,橘颂总要喘息好一会。其实他们睡一起的日子并不多,所以沐鱼至今未有身孕,但也因此谭夫人的脸色更是难看。

  济儿膝下的孩子琏哥儿一天比一天大,要是将来考上了,难不成这王家要易主了不成?谭夫人斗了半辈子好不容易将邯夫人耗死了,哪有如今叫她孙子来承王家的理。

  琏哥儿此时也不过十四岁,半大的年纪。随着先生读书,性格安分,有些拘束。他在厢房里念书的时候,常常能在午后闻到药味,他知道那是二婶给二叔送药去,这时候他就会从窗缝里望出去,看着婶子步调轻缓的走过。很多次,婶子都会先发现他,可仍旧敲敲窗叫声:“琏哥儿。”然后他就把窗子打开,婶子便会递来些瓜果点心。

  婶子的衣服不招摇,身子上却有股特别的味道,他特别喜欢的那种味道。以至于很多年之后,这个女人飘摇远去,唯有将她的贴身衣服放在一侧,闻着这熟悉的味道,才能安睡。

  到夏天的时候,婶子换了薄衣服颜色也清淡,走起路来,娉娉婷婷,他只觉着那书中女子又有谁抵得上她的。

  婶子来家的第二年琏哥儿染了天花,众人都觉得这哥命不好,将衣物都给他备好了。唯有婶子呆在他身边,给他发汗,喂药。而济儿媳妇只是一个劲地哭天抢地说自己命硬,害得琏哥爹早早的去了不说还叫琏哥也染上了这要命的病,日后也没了指望倒不如随着琏哥爹去了罢。如娘在一旁宽慰着,打点府里的人将哥儿用过的东西通通烧了,每日的午饭只由下人送到门前由沐鱼拿进去。

  谭夫人自然是不想叫沐鱼揽这事,沐鱼却不同往日,固执道:“太太,毕竟是咱家的哥儿,以后老爷没了,还就指望哥儿了,要没有哥儿,咱家往后一屋子女的可指望谁去?”太太眼角抬了抬:“自己的儿自己疼些,要是总叫人疼了去,指不定胳膊肘往外拐。”济儿媳妇在一旁更哭得紧了:“太太说的是哪门子的话,别说是去陪着了,就是把我的命给了哥儿又有什么要紧。妹子也是一片好心,太太怎没由的又说到我身上来。”说罢又擦泪又咳嗽。

  “婶子,我是不是要死了?”琏哥咽了药下去,气息微弱,昨儿才刚刚褪了热,“可是能看到爹爹了?”

  “劲瞎说,再过几日,你便好了。婶子姨娘们带你不好么,尽想你爹去。”沐鱼搁下碗,宠溺的点了点琏哥儿的头。

  琏哥忽而一笑:“婶子,以前见你给二叔端药的时候就想着什么时候你给我端次药就好了,今儿倒是真成了。”

  “又说胡话不是,哪有人盼着别人给自己端药的。”沐鱼将他的被子捏了捏。

  “真的,只要是婶子端的,哪怕是毒药我也喝。”琏哥认真的看着沐鱼。

  沐鱼轻轻笑了笑将灯吹熄了:“睡吧,明儿就好了。”

  8:

  王古从谭夫人屋里出来,和太太说老爷在京中染了风寒,不打紧,说是不出意外明年中秋就回来过。

  再转过厢房时,却见沐鱼拿着帕子和灵韵站在廊子里看着笼中的杜鹃。

  沐鱼提了提手绢,看着杜鹃对灵韵道:“这杜鹃又叫布谷鸟,在春秋时节常昼夜不停的啼叫,它不筑巢,不孵卵,也不育雏。”然后微微抬眼,看向被围墙分出的另一边天。正值清晨,日光和煦,就这么轻轻的洒进回廊里,沐鱼却丝毫不惧着金色的光芒,盈盈的望回去,就这样叫日光洒进她的眼睛里。

  “四叔?”沐鱼叫了叫愣神的王古。

  王古焕然回神,心下却是奇怪,沐鱼怎么识得他:“你嫁进府里快满一年,也没有和你打过什么照面,今儿巧,倒遇着了。”

  “四叔说哪里的话,是侄媳疏忽了,没有及时去看看四叔。”沐鱼笑着道。

  王古心下却涌起了不知名的情愫来,煞是无奈,只好草草告辞。

  沐鱼见着王古匆匆离去的背影,方为刚才的话觉着后悔,她只在大婚的时候见了他那么一面,再后就没有见过,如今脱口出他的辈分,倒是唐突了。

  9:

  老太太拢了拢衣物,对着如娘道:“如今橘颂家的也嫁到府里三年多了,总不见得动静。”

  如娘将煤炉罩上了绒套递给老太太:“太太别急,她还年轻着,今儿也不过才是二八年纪,不着急的。”

  老太太叹了口气:“前儿王古来和我说,老爷在京中的府里养病了许久总不见得好。我心里总不大安生,过几日到了日子,你且叫着橘颂家的和你一道去寺里拜拜求求签。”

  如娘又舀了碗鸡汤递给老太太:“安排着呢,到了中秋就过去拜拜。”

  老太太咬了口肉拿帕子擦拭擦拭嘴角:“这不下蛋的母鸡纵使煮了去,也没滋味。”

  如娘一笑:“咱还得盼着鸡生蛋,蛋生鸡呢,太太可别说这话,给那母鸡听了,岂不伤心?”

  灵韵替沐鱼铺好床褥:“奶奶歇息吧。”

  “橘颂的书房偏僻,他又不爱生炉子,可不会冻着?”沐鱼正要躺下忽然问道。

  “奶奶放心,谁敢冻着二爷。”灵韵说完要吹了那灯却被沐鱼拉住了手腕。

  “等等。”然后连忙披上衣物从橱子里抱出一床棉被来。

  灵韵打着灯笼又替沐鱼披上棉衣生怕冻着她。

  “你先回去睡吧。”沐鱼轻声对灵韵道。

  “我在这等着奶奶,一会奶奶睡了我再去。”灵韵搓着手呼气道。

  “这么晚了,露气重,快回去,我等会自己打着灯笼回去便好了。”沐鱼捂着灵韵的手,叫她回去。

  “橘二爷要是回屋里睡,奶奶也就不用这么担心了。”灵韵的鼻子冻得通红,声音有些哽咽。

  “二爷养着身子,住这比较好些。”沐鱼听出灵韵为自己想的那份心思,心下一软,紧了紧握着灵韵的手。

  进了屋,只见书桌上亮着豆大的油灯一闪一闪,却不见人。

  “你怎么来了?”阴影生出细微的声音。

  “我今儿将棉被拿出去晒了会,很是暖和来给你铺上。”沐鱼小心答道。

  “你想了很久。”橘颂从阴影里走出。

  沐鱼看着他,不说话。

  “想着要不要来给我铺棉被。”

  过了会,沐鱼点点头:“怕你不大希望我来。”

  “可你还是来了。”橘颂嘴角含了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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