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散

和他,和他,和她。和他们走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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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他,1米78,皮肤白皙,叱咤球场,惊艳舞台,身上会有淡淡烟草味。大木桐两岁,相识在一个英语补习班。

那个时候,他是补习班里最调皮的学生,木桐是单词记得最好最快的学生,因为一些原因,木桐便成了他的小督导,监督抽查他记单词,背课文。他也因此变得异常的听话,不再惹老师生气,会提早来到课堂,超额完成任务,变着法子逗笑木桐……

情窦初开的木桐不知不觉地依恋他了,后来也去了他所在的中学念书,他读三年级,她念一年级。他将木桐介绍给了他身边所有的好朋友,他接受了木桐给他介绍的女朋友。他爱惜着木桐:木桐皱皱眉,他就担心,会到便利店给她买来最爱的酸奶味棒棒糖;木桐在网上跟他说句“好烦啦”,他会紧张地打电话过来问地址,要给木桐送棒棒糖;当朋友们“嫌弃”木桐太孩子气,他会维护说“这叫可爱”。他们借着共同的朋友圈经营着心中的那份爱恋。

最终,他俩还是回到了属于他们的二人世界,但是他去了北国。木桐留在家乡继续念书,她为自己设定目标 —— 一定要到他在的城市与他相聚相爱相守。木桐将思念的煎熬化作努力的动力,考出了较好的成绩,她可以去北国读书,去北国见他了。

木桐已不知道用什么言语去表达自己的心情,她翻遍了志愿填报书,尽可能选择离他近一点学校,近一点再近一点。因为他喜欢舞台,喜欢主持,他曾说“木桐你声音不错,口齿伶俐,可以考虑读播音”;木桐选了每一个可以与播音相关联的专业,只为和他之间的话题多一些,离他近一些再近一些。父母反对宝贝女儿一个人远离家乡去求学,木桐和父母争执不休,只为靠近他,再靠近些。

做好了准备,木桐播着熟悉的号码,准备给她一个surprise,结果传来“您所拨打的电话已暂停服务”。从此木桐失去了他所有的消息。

就在那年,他蒸发一般消失在北国;就在那年,只为保存心中那份挚爱,木桐放弃北行。就在那年,木桐去了自己最讨厌的城市,并试图去爱着那座城。就在那年,为了保持这份北方之爱的完整,木桐放弃在这座城市的所有爱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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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1998年,同夕从幼儿园迈入了学前班,与小她四个月的木水同班。

这样一走就是13年。对,同夕和木水同窗十三年。中途遇见了转学升学波折共三次,也在没有任何商讨的情况下相遇在一起。在班上遇见,会惊喜地说“你也在这里!”所有知道他俩故事的不自觉得就会说一句“喔靠,青梅竹马,在一起!”

高三那年,他们似乎知道彼此要分开,关系也比以前亲密了很多。

同夕在高考巨大压力之下,临近奔溃边缘,而木水已经放弃了。他不想让同夕知道,但也不忍心看着同夕这么痛苦,于是与她约定,在寝室熄灯之前,都留在教室学习,他负责把她安全送到寝室。

为了让同夕更好地调节自己,木水会在每天吃晚饭的时间,拿着自己仿制的请假条、走读证和走读生们一起,躲过保安森严戒备地检查,闯出校门买水果零食。同夕吃完饭后,和同学走到教学楼的楼梯口,就看到木水拿着新鲜的水果和零食在等她。零食都是同夕爱吃的,酸奶味的棒棒糖,各种膨化食品;水果都是已经洗好剥好的。同夕爱吃桃子,但是胃不好,木水会把握好频率,一周只准吃两次,而且是木水站在楼梯口削好递给她。同夕爱吃柚子,木水会常给她买,然后剥成一瓣瓣给她带回教室……

同夕问:“你准备到哪里读大学啊?”

木水随口答:“应该是武汉。”

同夕很咆哮:“我不喜欢武汉,我不想去武汉读大学……”亦或是在释放压力,亦或是真的舍不得,总之同夕在咆哮,在哭泣。

木水只是静静地站在边上,用怜爱的眼神,心疼地看着她,让她宣泄。待到同夕情绪舒缓后,温柔地说“能和你一个城市最好!”

填报志愿时,因为曾经的爱恋,因为成绩的一般般,因为家人的依眷,同夕没有远走,留在了武汉读大学。木水也考上了大学,可惜为了提高录取几率,填报了离武汉约80公里的学校。他俩就这样分开了。

有点遗憾,为了彼此更好地发展,他们选择接受。

木水开玩笑说,都没有人给我送花,18岁的生日愿望是收到一束花。同夕记住了,在木水18岁那天,为木水举办了一个生日party,也算是他们的升学庆典。同夕抱了一束玫瑰,18朵,送给了木水。

此后他们的关系似乎不再是“十三年同窗”这么简单。同夕要求,上学后,木水必须要做到一个星期至少一个电话。木水答应了……

上学后,木水几乎每天都有给同夕电话,后来直接改为每天视频。同夕是班长,木水是学生会干部,两个人都很忙。每天九点,木水会准时开视频,让同夕检查他的内务整理,看他的作业笔记,工作情况;如果同夕有事情,他就开着视频,静静地看她做;同夕性格要强,很多事情会憋在心里,为了让她都说出来,释放一下心情,木水会故意找茬,让同夕与自己拌嘴……

同夕说,喜欢江南水乡,木水就偷偷和同学去摆夜市,要攒钱带她去西塘、乌镇;同夕说,不喜欢一个回家,木水就绕到武汉陪她一起回家;同夕上学时间比较早,木水会放弃和家人团聚的时光,跑去送她上火车;同夕说木水一点也不想自己,木水掏出手机,里面存满了偷拍的视频,记录了同夕的各种姿态……

同夕以为他们会彼此陪伴下去,木水以为他会一直这样疼爱她。不以爱情之名,不以友谊之称,静静地走成家人。可是阡陌时光,避免不了缺席与走散。木水走丢了,再也走不回来了;同夕走远了,再也回不去了……他们走散了,彻彻底底地走散了,走散至已经不知彼此在何处驻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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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在班上,慕晓是靖王,那林一便是梅长苏。

16岁到18岁的花季少年们总是那么叛逆,喜欢整蛊老师,喜欢戏弄班长,在一个班级凝聚力不强的团体里,做班长,有点难度。慕晓也不例外。

林一便是慕晓最终的倾诉,她也会尽最大的努力帮助慕晓完成工作。当林一要放弃求学时,慕晓软硬兼施,甚至搬出“绝交”大招来逼迫她留下。林一因为失恋在慕晓怀中撕心裂肺地痛哭,慕晓紧紧抱住林一,咬牙切齿地说“哭吧,我明天帮你去算账”;慕晓为了溜出去见异校的男友,林一帮忙她阻拦来学校送饭的妈妈……这两个姑娘就这样彼此依恋。

但因求学的缘故,两个依恋的人儿不得不分开。慕晓留在家乡的学校,林一去了江城。每天靠着电话短息分享自己的新生活。突然有一段时间,慕晓不接林一的电话,不回林一的短信了。林一找了所有可以联系上慕晓的人,都说没有慕晓的消息,林一有种不祥的预感,应该发生了什么不好事情,她准备去慕晓的学校找她,但朋友们劝她不要冲动,再等等。

过了两天,林一收到慕晓的消息:第一条“林一,我不知道该如何坚强”;第二条“爸爸走了,因为车祸,就在前两天,我连最后一面也没能见到。”第三条“爸爸走了,我去见他的时候,医生还给他插着氧气,为何我去了,爸爸就被白布盖上推进了太平间……”第四条“妈妈也因此病倒了,我要坚强,我要坚强,我不能倒,林一我要怎么坚强”这几条轰炸而来的信息,林一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她的眼泪如瀑布般倾泻,林一无比自责,多想此时自己是陪在慕晓身边的,多希望能替慕晓分担。林一回复说“慕晓,坚强,我马上回来!”

当时正面临着学校一个重要节日,作为班长的林一正在带领着班里的同学排练,她没有安排,没有多想,只是一股脑地想飞奔到慕晓身边陪她,简单收拾就回家去找慕晓。只见慕晓回信息说“林一别回来,爸爸的葬礼没有办完,你也不方便来找我。”

回到了慕晓的学校,在慕晓的寝室看了看慕晓的床铺,依旧和高中一样整齐有序。桌子上的书页还是打开的,是她们最爱的席慕蓉的诗集,那一页正是《一棵开花的树》:如何让你遇见我/在我最美丽的时刻 为这/我已在佛前 求了五百年/求它让我们结一段尘缘/佛于是把我化作一棵树/长在你必经的路旁/阳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当你走近 请你细听/那颤抖的叶是我等待的热情/而你终于无视地走过/在你身后落了一地的/朋友啊 那不是花瓣/是我凋零的心。

她的批注是“我在佛前求了五百年,遇见了和我一样在佛前求了五百年的林一,”看出来她没有写完,她走的是那样的匆忙。我继续写到“林一遇到了慕晓,我愿化作一棵树,做你的最坚强的依靠”。

不便久留的林一,选择了返程。也再也没有接到慕晓的反馈的消息。再也联系不上她,回学校找她,她也是避而不见。

据朋友说,她爸爸去世后,妈妈身体一直不好,也辞去了工作在家养病,家里没有钱供她读书,曾劝她退学工作。不甘心被命运捉弄的她,为了能继续就在校园里,便开始一边打工赚学费和妈妈的医药费,一边为拿到奖学金努力学习……

4.

归人始终会留,过客终究会走,感谢他,感谢他,感谢她,感谢他们从青春里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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