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妇女杨曼红的精分生活(6020字)

杨曼红从床上爬起来时,已经快中午了,明晃晃的太阳隔着窗帘也一样刺眼。她踢拉着拖鞋去卫生间,看到镜子里自己那肿成鱼泡的双眼,横七竖八支愣的短发,还有脸上那若隐若现的色斑,惨不忍睹地闭上了眼睛。那一刻,她要是个男人,也会对镜中那个面目可憎的女人嗤之以鼻。

昨晚,她几乎一夜没睡着,翻烙饼似地想着种种糟心的前尘往事,眼泪像关不住的闸门流个没完。她知道眼睛又该被泪水泡肿了,可是控制不知自己啊。不是都说深夜是人最脆弱的时候?杨曼红索性放纵了自己的脆弱,任滂沱的情绪肆意汹涌。有那么一刻,她真想一头朝墙上碰去,又想立刻爬起来把家里那两瓶白酒干了,索性长眠不醒最好。

可是残存的理智和经验告诉她:千万不要在深夜最脆弱的时候做决定!于是她只好继续以泪洗面。眼泪咋那么多,流到枕头上,一会儿湿漉漉一片,挨着脸难受。她只好把脸转到另一边,使劲吸着鼻子,仿佛这样也可以把眼泪一并吸回去。

搁在床头的卫生纸被她撕拽成一绺一绺团成团儿,捂在鼻子上使劲拧着,然后把这一坨浸湿的软塌塌的纸任意一掷。她连眼睛都懒得睁,也不在意这一坨坨卫生纸扔在哪了。手机的亮度已经被调成了最弱,在黑暗中仍然发出刺眼的光。

已经深夜十二点了,杨曼红的眼睛因为饱含盐分的泪水冲刷变得涩辣干疼,可是她毫无睡意。手机上的光亮让她一阵眼晕,她只好摁灭,可是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呼啦啦冲进来几行字,确切地说是她临睡前无意间从他男人手机上看到的聊天记录。她到现在还后悔自己手贱,看到男人手机指示灯一闪一闪,就忍不住拿过来瞅了一眼。其实她并没有这样的好奇心,她就是手贱。

她自己的手机只要“叮咚”一声,下意识她就会拿出来瞧瞧,仿佛唯恐错过什么重要信息。然而从来没有什么要紧的消息,可是及时读取微信消息对她来说已经像吃饭上厕所一样自然,哪怕是临睡前她也把手机划拉来划拉去,直到再没有人更新朋友圈,她才放心裹着被子睡去。尽管她很明白她熬夜看到的碎片化信息毫无意义,可是如果没有这样的睡前仪式,她能怎样?和男人睡前说说悄悄话?还是做个亲热的睡前运动?想想早已睡在隔壁屋的那个兄弟,她还是愿意选择抱着手机入睡。

男人晚上回来时已经有了醉意,俗话不都说“酒后乱性”吗?可是男人仍然无比清醒无比准确地走进了他的房间,关门之前朝她喊一句:“我手机快没电了,给我充充!明天穿啥衣服啊,给我找找!”然后像原来一样“砰”关上了门。她正在手机上津津有味看吃播节目,馋得肠胃一阵一阵痉挛,唾沫咽了一重又一重,可她就是不吃晚饭,和饥饿做着顽强的斗争,仿佛越这样越能考验她减肥的意志。

男人的喊话她听得一清二楚,却并没有马上起身。她虽然对男人这样的无视已经习以为常,可还是有一种羞辱感:奶奶的,喝醉了都不来这屋瞟她一眼?然而当她想起以前男人喝醉后没完没了扒拉她时,刚燃起的忿忿不平立马消失了。男人那满嘴的酒臭熏得她几乎干呕,穿了运动鞋不洗脚的浓郁味道刺得她直流眼泪。无论她抗议多少遍,下次依旧。

现在多好,男人再也不能熏着她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俩就成了睡在左右屋的兄弟呢?杨曼红想不起来,她甚至都记不起是谁先说了分床睡,然后就成了今天的局面。无论男人多晚回来,杨曼红都不用半夜再被惊醒,也不用回回气得火冒三丈对男人咆哮了。而男人自从分床房睡以后,再也没有埋怨过曼红不通情理,还和她开玩笑:“哎,咱俩算分居了,法律说分居三年就算自动离婚了耶!”曼红头都不抬说:“那多好,不耽误大家放光芒!”男人鼻子里“哼”一声:“想得还怪美!”曼红心里叹口气:“到底谁想得美?”

每天晚上,家里亮着两盏灯,却空荡荡。曼红躺被窝里看视频,她把睡前这段时光看得最宝贵,总是表现得急不可耐。洗脸涮牙急匆匆,有时贴个面膜都嫌费事,好像拱进被窝刷手机是人生一大幸事,最最耽误不得。孩子上大学了,她不用眼巴巴等着孩子晚自习放学,也不用担心影响孩子休息,就那么一个人在被窝里瞧着手机乐不可支。许多时候,猛然醒来,手机砸在脸上,还在“叽里呱啦”演着节目。

曼红的手机在深夜几乎不起聊天作用,有那功夫,都不如看一段德云社的相声来得开心。人到中年,谁还有聊出真心的耐性和诚恳呢?两年前,杨曼红有一段和男人闹得很凶。那时的她根本忍受不了男人对她的无视。两人同样下班回家,杨曼红扎进厨房辛辛苦苦做出一顿饭,男人头不抬眼不睁“稀里呼噜”扒完一碗饭,转头继续看电视要么看手机短视频。杨曼红用筷子使劲戳着碗底,真想把碗捣个窟窿。她心里愤然:家里就两个人,我辛辛苦苦做了饭,你是猪吗?“胡囊胡囊”吞完了连一个屁都不放?”男人继续他自己的节目,杨曼红实在不甘心,朝男人喊:“我做的饭不中吃吗?”男人被她喊得惊了一下,很不耐烦:“咋呼啥!净问废话,不好吃我能吃恁多!”杨曼红被呛得闭了嘴,心里还气得在呼哧呼哧直颤。

杨曼红吃完晚饭要出去散步,她想让男人陪着。她经常遇见单位里同事晚饭后两口子慢慢悠悠出去散步,边说边聊,既锻炼身体,还增进感情。她对窝在沙发上正津津有味看手机的男人提出要求,男人张口就拒绝了,那速度是脱口而出,绝对没有经过大脑思量。杨曼红一阵悲愤,男人此时拒绝她的速度和当年答应她要求的速度一样快,这他娘的是一个人吗?杨曼红赌气朝男人嚷嚷:“天都黑了,我自己出去,你不怕人家把我劫走!”男人竟然大笑:“你个信球,刚吃过饭,天还大亮呢!再说,你个老娘们,抢你个啥!”

她感冒了,头昏沉沉难受,下了班躺着不想动,吩咐男人去给她买点药,男人吵她:“你真是晕,下班回来时都不知道拐到附近诊所买点药!”那一刻,杨曼红觉得“自取其辱”这个词就是给自己量身定做的。

这种痛像钻进鞋子的小石子,硌得她几乎寸步难行。日子就这样慢慢失了色彩,她为此生气,男人觉得莫名其妙:过日子比树叶儿都稠,哪恁多事,心眼儿小得跟针鼻儿样!”这话让杨曼红觉得是自己犯矫情,她很泄气,于是不再用劲儿,然后中年夫妻俩的关系就像坍塌的沙堆,四散铺开,泄得不成型。心里有过一段极为孤单的时候。可是这种孤独和无助无处诉说。因为不再像小时候,两个小姐妹可以彼此坦诚,互换秘密,肝胆相照。成年人的自尊很可怕,怎么可能撕开伤口让人随意浏览,然后让别人咋舌之余再用怜悯的目光把自己凌迟一遍呢?

就是那一段无助的日子,杨曼红在睡不着的深夜用微信摇一摇,遇见了一个男人。隔着手机面对陌生人,杨曼红觉得自己是安全的。她把自己的郁闷一股脑告诉了那个陌生男人,马上得到了温软的回应。男人用语音和她聊天,她也插上耳机听。男人说的普通话,声音宽厚低沉,很有修养。他甚至从生理学和心理学方面分析了杨曼红的孤独,男人的博学让她敬仰。杨曼红爱唱歌,尤其喜欢唱深情悲伤的情歌,她觉得这些歌旋律缓慢,很容易学,还容易唱出感情。她在自己屋里用手机学唱,她男人听见了无限心烦地对她说:“你就不能唱个高兴的?不知道得还以为我死了呢!”一句话噎得曼红再也唱不出一句歌词。曼红给手机那边的男人唱了一首自己拿手的歌,得到了他热情的赞扬,男人深深陶醉于曼红的歌声,说她真是个有风情的女人。

男人也给曼红唱歌,男人会唱草原上的歌。他一张嘴,曼红耳边就似乎想起了马头琴悠扬的曲调,她一直对草原充满向往,觉得那片辽阔的大地是自己的灵魂皈依之所。男人还会唱那首曼红最喜欢却总也唱不好的《让我们回去吧》。那萦绕在心间的歌词从男人浑厚的喉咙里唱出来,曼红就落泪了:

我们回去吧,回到梦中的故乡

让我们回去吧,从不同的方向

告诉我,是谁在轻声的召唤

那声音,飘过千年的时光

我仿佛又闻到了,松枝的清香

我分明又看见了

祖先的骏马和牧场

让我们回去吧,让我们回去

那些曾经有过的欢乐和悲伤

都会成为过去

让我们回去吧,让我们回去

我们要在那里又一次轻轻地

倾诉,歌唱

让我们回去吧,回到出发时的地方

让我们回去吧,带着全部行囊

告诉我,是谁还在那里等待

那执着和向往,从未改变

我好像又听到了,群山的回声

我依稀又梦见了

迁徙的部落和牛羊

让我们回去吧,让我们回去

那些坚守至今的梦想和希望

都将变成现实

让我们回去吧,让我们回去

我们要在那里再一次获取

生命的力量……

杨曼红学的是女声阿鲁阿卓版本,男人唱的是男声太阳部落组合版本,听起来格外沧桑有魅力。这样的男人让一生渴望被人引领的杨曼红崇拜,向往。他们的聊天越发热络,渐渐生出浓厚的热度。男人说大她六七岁,于是男人叫她小丫头。曼红还是孩子时,父亲这样亲昵地叫过她,也只是在她讨得父亲欢心时才有这样的宠爱。可是她生来嘴并不甜,所以父亲对她的严厉远远多于宠爱。

这个素未谋面的男人在手机那端亲亲热热叫着她“小丫头”,三十多岁的杨曼红竟然有了一丝娇羞。这就是人们说的“第二春”吗?杨曼红甜滋滋的心里竟有了一种蓬勃的盛放欲望。原来,这世上真有与她灵魂契合之人,懂她的孤独,懂她的愁苦,也懂她的风情。她甚至想起了廖一梅那句流传甚广的话:人这一生,遇到爱,遇到性,都不稀罕。稀罕的是遇到了解。”

杨曼红的心开始飞扬,屏幕对面那个男人的热情远比她浓密,他开始一串又一串为她写情诗,语言深沉又热辣。杨曼红成了他的女神,风情万种的女神,这样的赞颂让杨曼红惭愧又甜蜜。男人热烈表达着自己思念成疾的痛楚, 杨曼红有些眩晕。这世上不曾有第二个男人对她表达过这样浓烈的爱意吧!她自己的男人也不曾吗?杨曼红不记得了,她所能记起的是男人那张总不耐烦的脸和刻薄的言语。

不是早有人说过吗?女人是用耳朵恋爱的。杨曼红觉得自己恋爱了,尽管如此不道德,她还是对那个男人有了向往之心。她赌气想,就算是安慰自己烂遭的婚姻吧!她心中对这个男人进行过无数次想象,她不奢望他帅气,但他一定富有气质。不都说“腹有诗书气自华”吗?男人的谈吐和才华她已领略,并为此着迷。她读过李碧华的一段话: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妥善安置,细心保存,免我苦,免我惊,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杨曼红想把这段话读给远方的男人,因为他一定懂得她渴望被人引领的内心。

男人在屏幕对面说:“小丫头,我们见面吧!”杨曼红还是惊了一下,他们需要这一步吗?男人问难道两个相近的灵魂不应该在一起吗?男人说有的人终其一生寻找都没有这样的幸运。杨曼红心动了,其实她的心早已动了,只是残存的理智和道德让她一再望而却步,她怕自己的拒绝男人会伤心,更怕在男人的深情邀约下自己会忍不住答应见面,她没有足够的勇气来应付,于是她只好推说自己这一段太忙。男人对杨曼红的无情表示很痛苦,他说:“你真狠心啊,小丫头!”。她斟酌了半天,把自己认为最美的一张照片反复修改之后发给了男人,希望暂时舒缓他的相思之苦,当然潜意识里也告诉男人她的面貌和灵魂是对等的。杨曼红也很失落,她请男人也发一张照片以慰思念。

男人照片发过来的速度远比她想象的要快得多,似乎有足够的自信。怎么说呢?杨曼红看到照片的时候,无比清晰想起了小时候那件事。那时,她父母在地里辛苦劳作,十岁的杨曼红很孝顺,天天做晚饭。小小年纪的她有一次突发奇想,要做一个令人惊艳的菜。她把很多鸡蛋和面粉搅和在一起,很稠,然后用手团成圆形丸子,放油锅里炸。面团粘的到处都是,大锅台上架着油锅,热得她汗流浃背。十岁的她一手添柴,一手团丸子往油锅里放。没有人教她这样做饭,小小的杨曼红自己觉得鸡蛋和面粉掺一起油炸一定好吃。炸好自创的鸡蛋面粉丸子,杨曼红额头流下的汗把眼睛蛰得都睁不开了,她还剥了一头大蒜,剁成蒜泥,加上醋和香油,然后一起洒在了炸好的一堆软瘪瘪的丸子上,认真拌好。一大盘子蒜泥拌丸子充满期待等着从田里劳作回来的父母品尝。杨曼红甚至能想象出父亲摸着她的头笑眯眯地说:“俺家妮子真聪明,这菜真好吃啊!”

父母疲惫地坐在饭桌前,杨曼红认真看着父亲把一个大大的蒜泥丸子夹进嘴里,她眼巴巴期待父亲惊喜的表情:“爸,好吃吧!”父亲不做声,默默嚼着丸子,她不甘心,夹起一个塞进嘴里,那种食物味道的苍白和无力感深深击碎了她的期盼,她难过得想哭,也难吃得想哭。

这种感觉在看到男人发过来的照片时再次涌上心头,杨曼红看着男人一言难尽的照片,感到硕大美丽的肥皂泡“砰”被击穿了,还溅了她一脸肥皂水。那种苍白和无力中又多了一层不甘,于是她深深鄙夷自己这种下意识的巨大失落感,鄙夷自己的肤浅鄙陋。男人已经在屏幕上打了很多话,说马上要到白色情人节了,他要给心中可爱的小丫头一个惊喜。“白色情人节!”杨曼红第一次听说,赶紧查手机,原来三月十四号是白色情人节!杨曼红只知道二月十四号的情人节,她男人对这些仪式节日从来无感,更不会花钱陪她过。杨曼红把刚才升腾上来的巨大失落感狠狠按下去,表示对两天后的白色情人节充满期待,男人心满意足下线了,对刚才两人互通友好交换照片的事情只字不提,杨曼红只好对自己的肤浅再度进行了灵魂深处的批判。

两天里,杨曼红对男人所说的白色情人节惊喜充满好奇和期待。情人节啊,男人在这一天给她惊喜,充分说明他喜欢她。是红包?是玫瑰花?是巧克力?杨曼红觉得单是想想也很美,男人说是惊喜,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礼物呢?三月十四号一大早,叮叮咚咚的手机提示音把杨曼红从睡梦中惊醒,她惺忪着双眼打开手机,满屏幕都是从天而降的玫瑰花和礼物,缓缓从屏幕上方落下来,“扑通扑通”砸进杨曼红渐渐下沉的心里。杨曼红不知道聊天界面还有这个功能,男人滚烫的情话随即扑面而来:“我亲爱的小丫头,情人节快乐!”然后屏幕上蹦过来一个红包,耀眼的一行字“一生一世爱你!”,杨曼红努力把下沉的心捞起来,在男人的温馨催促下用颤抖的手点开那个“一生一世”的红包——真的是一生一世啊!(13.14元)

聊天界面还在漫天飞舞玫瑰花和礼物,杨曼红望着静静躺在红包里的十三块一毛四,竟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男人在热情呼唤他的小丫头,何时能见面?何时能一亲芳泽?杨曼红在男人的呼唤声中落荒而逃,溃不成军。她终于承认自己终究是肤浅的,她跨越不了自己的鄙陋和肤浅。男人的邀约又持续了两次,杨曼红深陷沮丧,无从回应。男人于是也默契保持了沉默,等杨曼红想起还红包时,却发觉不知何时竟男人被拉黑了!

杨曼红在围城外尽心竭力转了一大圈之后,怀着凭吊古战场似的苍凉心境重新回到围城中,自认为已经清心寡欲,波澜不惊,却还是在划拉到自己男人和别的女人的聊天记录时哭得惊心动魄,泣不成声。她想起自己男人刻薄的嘴脸,再想到他在微信上对别的女人叫“宝贝”,给人家发五块二的红包,心里恶心得骂娘,也骂自己手贱。男人是个懒骨头,连聊骚的内容都忘了删,让她看到一幕幕似曾相识的滚烫聊天画面。

杨曼红觉得人生真是充满了嘲讽,处处是坑。她哭得眼睛肿成鱼泡,也只是对生活充满了失望吧。鞋子里的小石子已经扎进了肉里,时时提醒她步履艰难。杨曼红在床上滚到中午十一点才鼓励自己爬起来,站在卫生间开始洗脸刷牙。眼肿着,头很痛,一头东倒西歪的短发惨不忍睹。

街上传来动感喜悦的歌声,她满嘴牙膏沫子竟然跟着唱起来了,当杨曼红意识到自己竟然在无意识地哼歌时,吓了一跳,自己这个中年女人到底是什么节奏?推开窗,外面阳光明媚,想到自己颓了一夜一上午,耽误了两个文件没完成,她急匆匆推门就走了。(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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