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去徒步了,从黄岛灵山卫出发一直走到薛家岛公交枢纽站,从公交枢纽站坐隧道公交到青岛站下车,然后继续沿着海边徒步到中山公园差不多六七公里,总里程差不多25公里。这次不算是我最长的徒步记录,最长的徒步记录是50公里,但是这一次从灵山卫出发一直到薛家岛公交枢纽站没有休息,也没有感觉到累,莫名其妙的惬意,兴奋,跟@伍师姐的兴奋有莫名的共鸣。
在跟伍师姐互动过程中,我表达了一个感受——徒步有治愈功能,在是在行走中感觉到莫名的舒畅感。师姐说能不能觉察一下这种治愈,我备受鼓励,然后尝试觉察一下。
说到徒步,我不算是专业的徒步,就是喜欢。只要新到一个环境中,我是很喜欢不带目的性,随意的走街串巷。只要时间允许,我肯定不坐车,因为坐车太快了,在行走中可以与脚下的道路,周围的建筑物形成一个整体,近距离的观察它们。这是显性的表达。
从习惯上来说,我母亲也是一个静不下来的人,喜欢走动。因为父亲的不可依靠,我在很小的时候,就成了我母亲的陪同,常常夜晚陪她走几公里到我姥姥家说事,持续很多年。
读高中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住校,一周上六天,周日回家休息一天,带煎饼回来。因为我父亲的缘故,他好像一直融不进母亲、妹妹和我的世界,所以父亲在家里的时候,总显得非常突兀,他冷不丁的就会破坏某种和谐的氛围。我在很小的时候就想逃离家庭,当我遇到《平凡的世界》的时候,如获至宝,简直寻到了精神偶像与寄托。我花了一天时间一口气将它读完,而后又读过无数遍,而这么让我着迷的小说家除了路遥,还有古龙与张爱玲。
在学校的时候,也很压抑就像回家;可是一旦回来家,感觉上到不如呆在学校里,所以我就喜欢到村里旁边的小溪旁散步,一圈一圈的散步。那周围有个坟地,常常看着这些古人,莫名其妙的惆怅。这是徒步最开始的萌芽。
后来读大学后,内心深处的压抑一下子得到巨大的释放——当我看着那些学生们穿着牛仔裤和‘旅游鞋’感到莫名的惊讶;而自己还穿着我母亲精心为我准备的‘的确良’衬衫,和‘千层底’布鞋。土到掉渣的我,在城市的女孩子世界里到成了新鲜的奇葩,很快我就恋爱了。
这其中有个与本题无关的插曲。我无意中考取了高中时候暧昧不清的县城准女友同一个学校——为什么说是准女友呢,是说意思都有,就是情感太浓烈无法能量均衡的释放出来,所以一直暧昧不清。然后跟我谈恋爱的那个女朋友就是这个准女友的闺蜜。后来闹得不可开交——她实在太高估我了,以为我专门考到这个学校的——其实,我就是刚过分数线,好学校考不上,也许是她看不起自己的学校,间接之火发泄到我这里。
然而我还是和她的女闺蜜恋爱了,而且是干柴遇烈火,一发不可收拾。大把时间都用来爬山和压马路了。从全福立交桥走到泉城广场,走到英雄山,走到解放碑等等。大约许多无处排解的力量都消耗在徒步上了。我想喜欢徒步还有一个原因吧,就是我运动逻辑不行,既不会打篮球也不会踢足球,会一点乒乓球,然后就剩下徒步了。
后来毕业之后,我去了上海,先奔着我同学去的,他已经告诉我地址,有个高楼的标志,坐地铁到哪站下。可是那次去上海,特别倒霉,手机在火车站被偷了,然后一下子和同学联络不上了。而我又是个不那么精确记忆的人,着急了就打电话确认。因为第一次去上海,根本找不到南北,就凭着印象在宝山区祁连山路来回穿梭。大约从下午四点走到晚上十点多,应该走了有几十公里的路把,终于找到我那同学了——我这个同学是靠谱,你说他万一不再路边等我,我可能要露宿街头了,身上又没有什么钱。那是第一次,内心对一个陌生的环境产生很大的恐惧。
结婚之后,有一次和媳妇吵架,没有吵架起来,因为她一吵架就把自己情感隔离——她恐惧吵架;而我发泄不出来就痛苦,然后半夜睡不着就起来徒步,从家里一直走到汽车站差不多有50公里吧,然后跟领导请假找同学去玩了两天。
再后来去海南后,慢慢的朋友多起来,每个周都去徒步,专门去爬野山,偏远的海边,最少十公里,最多三十公里。
这些都是无意识的习惯。而最近几日,我意识到我要将徒步当做我的爱好,我突然发现徒步具有治愈功能。
记得刚来青岛的时候,我从灵山卫徒步到大珠山,距离25公里,走了四个小时,但是走的很辛苦,不是体力辛苦,而是心里面有坚持的东西,充满了某种抗拒,或者自我的矛盾。
自从方向改成徒步市里之后,越发变得轻松了。我想我是开始从黑暗转向光明了吧。
在我的成长环境里,我母亲比较强势的,因为父亲的软弱,母亲甚至许多的情感寄托转移到我身上。这种家庭中成长的结果就是由于对我的强势母亲的察言观色导致容易跟强势女性打交道。然后我对这种强势女性有着某种拮抗,想要借力女性但又想摆脱女性,而摆脱女性后又可能无所适从的那种挣扎,我把这种挣扎拮抗归结为向外求,喜欢徒步是对外求一种投射。
有了这种觉察后,我突然发现为什么向东方,到市里徒步,因为东方有太阳,有李克富老师,有我们这帮疯狂爱探索的师姐师兄们。老师即是为人师者,从某种共情的角色上又填充了我遗缺的‘父亲’的角色;就在今天徒步的路上,我还在想,我不仅要和老家的亲生父亲和解,还要和无锡的岳父和解,无论如何他的健康水平比我亲生父亲高多了。
在徒步中,身体得到锻炼,气血得以加速循环,代谢加快,这是对生理反应的治愈;而根据动力学原理,力比多在强势母亲的多年压抑的环境里,无处释放,在行走中情绪得到缓缓地释放,拥有独立自我的挣脱感得以满足,这是心理的治愈;而在行动中和外界得以交流,与大海、泥土、新鲜的空气、外界的人群融为一体,是对外在边界的拓展,生理、心理、社会三位一体的巨大融合。也是徒步三十公里,需要意志的支持,即理性反应;需要内在的情绪,即在徒步中得到精神的快乐,不一样的体验,即感性反应;最终通过每次徒步意志上的断断续续和内在体验上的不同,不停地觉察,从而产生悟性反应,给予徒步以阳性赋意,即是三位一体的高度融合。
另外昨天也只是吃了早餐,午餐和晚餐都没吃;今天也是,只吃了早餐,中午吃了五个苹果,晚餐没吃;计划明天也吃早餐,午餐和晚餐都不吃,先进行一周试试,感觉也不饿,而且身体非常舒服。我不仅仅要听我妈的,我还要学会听我自己的。
生之于斯,活之于斯,按住当下,而治愈其中,这是回家的感觉;生理的需要得到满足,安全的需要得到满足,这是爱和归属的需要,开始向自尊的需要挣脱。
感谢伍师姐的鼓励。让我对徒步有了新的阳性赋义。从黑暗中来,我喜欢黑暗,能适应黑暗;我从黑暗转向光明,我要发出光芒,在行走中获得治愈的力量。
2020年4月5日张万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