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木叶山
辽太祖耶律阿保机称帝后,命他的同族兄弟耶律曷鲁总揽契丹的军国大事。这曷鲁后来官升至于越,是辽太祖二十四佐命功臣第一位,功绩名列麒麟阁。
闲话少叙,阿保机为了扩大疆土,借助于契丹强大的兵力。于神册元年七月,又发动了对西部突厥、吐浑、党项、小蕃、沙陀诸部的战争。大军所向披靡,顺利地攻占了宁边、云中、阴山,到达了青冢。这青冢乃王昭君之墓也。
此次战役俘获了各部酋长以及人口达一万五千六百。获铠甲、兵器九十余万件,宝货、驼马、牛羊无数。将俘获的人口,迁至了契丹属地进行了安置。
随着中原流民人口及战争俘获人口的增多,阿保机采纳了汉臣韩延徽的谏疏。将原来契丹八部的游牧属地,重新按照唐朝的编制,划分了新的州、郡、县。设官进行统治。
这契丹八部原有四楼故地。这四楼可不是一般现在的楼,他是契丹人常年游牧、狩猎,集中游动于其间的场所。是契丹牧人最早,取木搭建,用于放牧和守猎瞭望的哨所,后来为标志性地名。
这契丹人是游牧民族,以庐帐为居室,无固定居所。其富以马,其强以兵,马逐水草,人仰湩酪,挽强射生,给以日用。以牧略渔以食,皮毛以衣,转徒随时,车马为家。契丹人的生活状况,北宋诗人苏颂出使契丹,曾有《契丹帐》进行了描述,其诗曰:
行营到处即为家,一卓穹庐数乘车。
千里山川无土著,四时畋猎是生涯。
酩浆膻肉夸稀品,貂锦羊裘擅物华。
种类益繁人自足,天教安逸在幽遐。
建国前,阿保机将迭剌右大部祖地西楼,置为祖州。南楼木叶山置为永州,又于大部落东一千里东楼,置为龙化州;在大部落北三百里北楼,置为唐州。
阿保机取代了遥辇氏联盟后,遥辇氏八部的名称不变,其中以迭剌、乙室二部最强,在遥辇氏联盟后期,契丹八部便以迭剌、乙室二部形成了两大集团核心。
建国初,阿保机在此基础上,设立了两面官,置南、北二宰相府。命萧敌鲁为北府宰相,耶律欧里思为南府宰相。以迭剌部为核心的集团隶属于北府,包括迭剌、品、突吕不、涅剌、乌隗五部。以乙室部为核心的集团隶属于南府,包括乙室、突举、楮特三部。迭剌部的耶律氏同乙室部的萧氏是互为通婚的两大家族,这便是《辽史》中说的皇族和后族。
为了使这两大集团互相牵制,便于皇权控制,辽朝规定迭剌部所在的北府宰相,一律由后族人担任。而乙室部所在的南府宰相,则一律由皇族人担任。北、南二府的宰相人选,一律由皇权决定任命。打破了那种过去的氏族统制,进一步加强了对迭剌、乙室两大集团的皇权控制。
为了防止迭剌部势力过大,而发生叛乱。在天赞元年(922年),阿保机又对迭剌部进行了削弱,分为了五院部和六院部,同隶属北院所辖。这样契丹八部,就成了九部,各部族酋长改为由惕隐(管宗族的官员)管理,也由皇权统一任命。为了守土保民,按照新划分的州郡,将契丹的各部进行了区域划分和固定,使各部军力分散,削弱了地方势力,加强了中央皇权。
这契丹和库莫奚(简称奚部)原是同族,奚王术里投降后,两族合并,阿保机仍命术里为奚王。执掌遥里、伯德、奥里、梅只、楚里五部。术里死后,阿保机命心腹大将勃鲁恩为奚王,总领奚部军事。奚别部酋长胡逊在箭笴
山反叛被斩后,其族全迁移至奚属地,置于奚堕瑰部,为第六部。阿保机将这六部分设节度使辖制,归奚王勃鲁恩统之。了防止奚部作乱,阿保机命将奚王府从饶泺水故地,南迁紫蒙川七金山,和汉人混居。这奚王府与五院部、六院部、乙室部地位同等,号称契丹国家皇权的四大支柱。
契丹除了这四大强部外,逐渐被征服的其他各族,也陆续编入了部族管理。新编的诸部,都设节度使辖制。这节度使均由皇权任命,归南、北两院统之。
《契丹国志》中言:“唐末,藩镇骄横互相吞并邻藩,燕人军士多亡归契丹,契丹日益强大。”《新五代史·四夷附录》也说:“是时刘守光暴虐,幽、涿之人,多亡入契丹。”
这说明了刘守光为幽州节度使时,逃往契丹两河流域的汉人更多。其实在他父亲刘仁恭任节度使时,由于与中原宣武节度使朱温交战,又与河东节度使李克用交战时,就有数以几十万的人口流离到了契丹境内。这这流亡者,大多数集中流落到了契丹人的统治中心赤峰地区。
这些人的涌入,对于契丹社会传统的生产经营方式和社会生活方式,带来了巨大的冲击和影响。以阿保机为首的契丹贵族,高瞻远瞩,认为人口的增加,是对契丹社会的发展壮大和新朝廷的巩固是非常重要的。抓住了这个有利的时机,对于这些人口进行了审慎安置。
为了使这些汉民得以安居乐业,阿保机遂置汉官,分俗而治。划定一定的区域,允许他们耕地,建房,按照自己的生活方式活动。为了加强管理,朝廷仿照唐朝官制,在南府设置了汉儿司,命汉人左仆射韩知古,总知汉儿司事,掌汉人兵马之政。
《辽史·百官制》中说:“自辽太祖以来攻略五代、宋境,得其人,则用之。东、西两鄙,以农以工,有事则从军政,计之善之也。”辽朝在积极合理地选用汉人为官的基础上,依照汉人已有的生活方式,治城廓、屋邑、廛市,仿唐的州县,建城而居之。以此汉人安之,不复思归。
契丹贵族有的仿唐也建立起来私城居住。其中,最大的私城,当属阿保机的伯父耶律述澜建的于越王城,现在巴林左旗还留有遗址。有的建立起了永久性的硬寨,阿保机任可汗时,建的龙眉宫就是硬寨。
《辽史·地理志》记载:神册三年二月,韩延徽便向辽太祖耶律阿保机进言:“陛下称帝以来,乾坤日朗,政治清平,民风依服;粮满仓廒,库府财盈,疆域扩大;州、府、军、县日多,附属国渐增;又有南、北两府百官。以求江山永固,社稷符瑞,必建皇城。我们何不仿唐朝皇宫,在祖州的开阔地带建一皇城。”
阿保机说:“我们过去建的斡鲁朵城硬寨和龙眉宫,已被叛臣辖底指使其同党大火焚毁。是需要重建,你看建在何处好呢?”韩延徽说:“建在龙眉宫,此地是契丹的祖壤,龙兴之地,簪缨之所,富饶之乡。北有天梯、蒙国、别鲁三山;东有龙岗;西有凤山;前有沙河;腹地有广阔之苇甸与山水相依。这里囊括四海,是绝好的建都之地。”
阿保机早有此意,便问:“谁能建此城?”韩延徽道:“康默记可当此任。”阿保机便命侍官去召康默记。须臾,康默记到。见过了礼,阿保机说:“朕召你来,是想在龙眉宫废址,建一座像唐朝宫殿一样的契丹国皇城,你可有此办法?”康默记说:“臣有办法。但不知何时动工,规模如何?”阿保机说:“朕命你为皇城的板筑使,画一图后,可和韩延徽二人商议,定后奏来。康默记退去,不几日便拿来一图,阿保机看后,御批后动工。这正是:
自古漠原建皇都,立国社稷二百秋。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原创)接下篇:赤峰:两河的历史(19)
2018年6月6日,作于沈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