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梭时光的列车

    坐飞机既麻烦又害怕,坐汽车晕车的厉害,所以对火车情有独钟,每次出行,如果可以选择的话,都会尽量选择火车。

第一次坐火车,都不记得那时自己几岁,记忆已经很模糊了,只记得因为四姨结婚,我们要去参加她的婚礼,一大家子凌晨三四点从家出发,先坐汽车到西安,再从西安坐火车到宝鸡。第一次坐火车很开心,几个小孩吵吵闹闹的,在车厢里跑来跑去的,不管大人们如何约束,都阻挡不了他们对这陌生的庞然大物的新奇。应该是那种最慢的绿皮火车,中午十二点从西安出发的,到宝鸡天色已经很晚了,大人们都在抱怨火车太慢了,早知道就应该坐汽车。可是几个小孩子依然沉浸在第一次坐火车的激动中,即使下了车,依然在回味火车“呜呜……”的鸣笛声。

第一次出远门,我看到了又长又宽的渭河,体验了坐火车的新奇与开心,那也是我记忆以来很圆满的一次全家出行。

再到后来上大学了,每学期要坐火车回家,再坐火车返校,硬座,十八个小时的车程一坐到底。也许是年轻精力旺盛,似乎也没有觉得有多累,每次车上都会碰到很多学生,一起玩玩游戏,聊聊天,时间过的特别快。等到夜深大家都睡着了,整个车厢都静悄悄的,因为坐着不舒服,我总是睡不着,这时候自己一个人看看小说,偶尔累了抬头看看,座位上,车道上到处都是睡的扭扭歪歪的人,不时夹杂着酣睡的打呼声音,有时也会听到小孩的哭闹声,伴随着这些细微的声音,不知不觉我也就进入了梦乡。

一个人的时候很少感觉到孤寂,人多的时候却格格不入,微微看着车上各色的人,却很舒服。

“妈妈,我饿了……”

“等一会儿,水开了,让你爸爸给你泡面”

爸爸抬头看看女儿,微微笑了一下没有说话。车开了一会儿就去给女儿泡面了。

“爸爸,面好了吗?”

“还没呢,必须泡五分钟才可以吃,我给你看着时间呢。”

小女孩吃完泡面一会儿,火车上的促销员来卖天山乌梅,妈妈给她买了一包,还给她说只能吃两颗。

“爸爸我还想吃一颗”……

女孩每次吃完,就直接将核吐在爸爸手里,不一会儿,爸爸的手上已经很多乌梅核,每一次女儿要吐核的时候,一直低着头的爸爸就会把手稍稍伸一下,父女之间好像有心灵感应似的。

还记得有一次火车上碰见一对东北老夫妻,很可爱。老头子对历史感兴趣,老太太并不是很感兴趣,但是女儿出资让他们出来游玩,还是很开心的。老两口出来了大概一个多月了,从北到南,从南到北,只要途中遇到历史名城,就下车去逛逛,然后再坐火车去下一个历史古城。老太太很爱干净,即使在火车上,也要老头严格遵守。“牙刷了吗,手洗了吗,杯子冲过了吗?”不管老太太问什么,声音有多大,回答她的都是老头的呵呵一笑和在车厢进来出去的脚步声。

大多时候却是一个人的旅途,从一开始的担心害怕,到现在每次远行依然有点点紧张担忧,只是慢慢的习惯了一个人,慢慢的习惯了成长。天南海北独自行走奔波,偶尔坐在临窗位置,看着天边的落日感受着列车奔跑,不由遥想远古夸父追日,神思倘佯于时间和空间的广博中,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夜晚躺在狭小的空间感受一个人的孤独寂寞。

车还在前行,到站了,就下车,没到站,就继续前行。一段旅程结束,另一段旅程开始,周而复始,即使偶尔停下脚步,驻足片刻,还要继续向前。有的时候相伴前行,有的时候独自一人,但无论何时都止不住前行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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