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的折叠

    牙疼已经好几天了,今天终于抽了个空去看牙医。

    小时候喜吃糖,又不注意漱口,所以小小年纪便落得一口虫牙。记得第一次去看牙医,医生的大钳子刚靠近我,我吓得拔腿就跑,爸爸好说歹说终于把我按在椅子上,然后医生拿大钳子把我的牙拔了。至于后来,我每年都在看牙医,虽说心里仍然恐惧,但毕竟人长大了,懂得了忍耐和接受。

    再后来,我认识了中医院的这位牙医,从此,我的看牙路明朗起来。医生的技术很好,无论是补牙还是镶牙,都能做得服服帖帖,我对她极其信任,一口烂牙由她打整,也能修得个清清爽爽,牙疼的病少了,吃嘛嘛香。家里姊妹几个也是一口烂牙,经我介绍,她们也都去了牙医这儿看牙。看牙很贵的,一家人数出不少银子,但因为是公家的医院,又是技术好的医生,心里连顾虑都没有。

    细细数来,我在牙医这儿看牙也有二十一年了。

    这次看牙,离最近一次也有六年了,原因是我上班远了,牙也没出大毛病,所以没有去。如今,牙又出毛病了,非去不可。她看门诊的时间一般为周二至周五的上午。我一早就去挂号,一号。我知道医生上班来得很早,一般在8:15分左右。我到她诊室等她,8:15她果然到了。她的样子没变,个子高高的,头发天生有点黄。她应该比我大几岁,但似乎看不出她有多大变化,还和六年前一个样,只是感觉稍微胖了些。她的诊室还是老样子的布局,唯一不同的是增加了一个护士。

    我总是第一个到诊室,熟悉了她进诊室后的所有流程。先放下包,然后换上白大褂,开启电脑,放欧美经典老歌,如卡萨布兰卡等老歌。舒缓的音乐缓缓响起,她开始了一天的工作。今天这一切依然重现,我感到有些恍惚,时光就像停滞了或是折叠了,六年前就像是昨天和今天一样靠得很近。

    人总是习惯了既定的生活模式,这些模式已经刻进了你的血肉,成为了生命中的一部分,而你毫无察觉。当旁人看到这一切,觉得是何等的熟悉,就像时光不曾流逝。我经常感叹时间过得飞快,似乎刚过完忙碌的春节,怎么转眼就一年过半了,再转眼,就到年底了。可我们每天都在一个既定的模式下重复大量的同一的动作,如果把这些重复只能算作一件事的话,几十年累计下来,我们真正做过的事又有几件呢?怕是屈指可数!

    我不能说重复的事情没有意义,因为这就是我们的日常。但人有时为什么会无缘由地疲惫?我想是潜意识里在排斥这样的枯燥重复吧!有行动力的人会经常改变,让自己的血液里奔腾着不一样的心情体验,或是大胆地向旧习惯说不。但更多的人还是刻板地重复着习惯成自然的动作,在内心舒缓的音乐中度过平静的一天。

    这又有什么不好呢?我悟不出这样的道理。但是我想,只要找到内心的平衡就是好的,只要自己觉得好就一定是好的。我已经过了天真好奇充满梦想的年龄,这和二十多年前的我是截然不同的啊!心中的躁动没有了,换来的是内心的平静坦然,这又是经历多少岁月打磨成的呀!

    每个人的际遇不同,而每个人的心路历程又是何其相似。这些现象一直存在,但我并未察觉,所以感到惊呼,不足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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