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旦 - 12天的苦行者

写在卷首

那天,在川流不息的马路边,停下脚步,等待车停,等待着开店的约旦男人充当着护花使者将我护送过了马路,依稀还记得他边走边喊"quickly"的场景

那天,从一座城坐车到另一座城,在店铺紧闭的街道寻找着一份简单的午餐,一个男人将手中两块新鲜出炉的大饼塞到了我手里,而另一个男人将我带到二楼的休息室,将冰箱里仅有的一块芝士和午餐肉递给了我,依稀还记得他说"我不会结婚,因为没钱"这句话时,眼睛里满是落幕的神情

郎中科拉摄

郎中科拉摄

郎中科拉摄


那天,我倔强的在沙漠的高温中行走着,我,迷失了方向,渴望着一瓶水的欲望来的如此激烈,一个开着吉普车的贝都因男人在远处看到了我,他绕了一大圈,递过来一瓶水,依稀还记得他说,喝吧,我早上就看到过你,依稀还记得我对他投去了个感激的眼神,隔着一层刚刚卷起的沙!

郎中科拉摄

郎中科拉摄

郎中科拉摄

郎中科拉摄

郎中科拉摄

郎中科拉摄

郎中科拉摄

郎中科拉摄


在没有电的房间,点上一根蜡烛,坐在靠窗的位置,时有男人们的呼喊声传来,那是对面人家在做毕摩,约旦离我那么远,约旦靠我那么近...........

他坐在早上6:30的长凳子上,一分钟前,我还坐在他的隔壁,现在,他又孤身一人了,看起来有点落寞,眼神空洞的如镜花水月般透明,这是个还未苏醒的城市,至少在这一刻和下一刻,它还将继续沉睡着,我又看了他一眼,隔着一个年轻的女人,车子已经启动,他的面容也开始变得颤颤微微,只是还是那么孤独的坐在那儿,连呼吸似乎都不曾变过,车子终于开出了能看到他的视线范围之外,我没回头,可隐隐的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追随着车子奔跑着,这一别,或许再也不见!

所有的护肤品在机场都被那个丑陋的女人扔到了垃圾箱,就连那杯还来不及喝的酸奶也遭受了同样的厄运,尽管这样,我还是配合着候机厅里的那个男人填写了一份调查报告。机票是廉价的机票,没有食物和水,就连空姐也配合着廉价了,我在这个廉价的航班上睡了一个廉价的安稳觉后便到了安曼

(一) 中国人,韩国人,日本人,平民的世界总是那么和谐

在走出机场的那一刻,一股莫名不安的情绪突然笼罩在了我的身上,那种孤苦无依,被人抛弃的绝望总会让你即使处在陌生的人群中都想大哭一场,也许有人会停下匆忙的脚步匆匆看你一眼,也许有人会边走边嘀咕着,这人是不是个傻子,也许偶有几个好心人递给你一张纸巾替你抹掉那些不知为何落下的眼泪,我没哭,下午三点的太阳已经烘烤干了我的眼泪,我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有人在他人的簇拥和宠爱中离去,有人独自坐着出租车带着平静的心情回家,一个男人站在我的旁边,只是安静的站着,我见过他一次,或者两次更为合适,在安卡拉的客栈,他问他,去机场的大巴在哪里坐,我在,所以我记住了他,第二次再见,便又是到了另一个国度,只是这一次,他换成了我,他,还是那个他,我问他,去市中心的大巴是在这里坐吗?他点点头,他问我你要去哪里,操着不太标准的英语,于是我们结了伴,一切水到渠成。从机场到市中心1个小时,一路的风景很是萧条,慵懒的太阳发出的光可一点都不慵懒,却又使人觉得,这里总是有了一些黯淡无光,我们在汽车站下了车,从汽车站又打了个出租车去客栈,在离客栈还有几百米的地方,那司机找不到路了,那男人说,不如我们下车走过去吧,我接受了他的建议,于是下了车,他背着一个很大的背包,我提着一个半残的箱子,那路,是条山路,走到客栈颇费了一番周折。一条母猫迎接了我们,那是一条面黄肌瘦的母猫,怀着几个月的生孕,用它那涣散的眼神瞟了我们两眼,那时正是穆斯林的斋月,想必这猫也虔诚的跟着禁食了。我们办了入住,我才知道那个男人是个韩国人,1米8的个子,一张囧字脸自带着笑点,头上裹着的花头巾又平白无故的增添了一丝滑稽,那件白色的T恤早已没有了从前有的那般纯洁模样了。他住我隔壁,那是一家简陋的客栈,简陋到连那只面黄肌瘦的母猫都懒得过来串门。安曼,像是一个没落的贵族,街道上充斥着廉价的商品,只有那特立独行的建筑依希还能看到它往日的繁华似锦,蒙着脸的妇女只露出两只可怜楚楚的眼睛,将她们那双没有尊严的手伸向了过往的行人们。这是这个城市的4:30, 过分的炎热击打着人们那早已被沦陷的肚皮,脸上写满了莫名不安的情绪,我们匆忙的买了一些食物,匆忙的往客栈赶去-----

郎中科拉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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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中科拉摄

郎中科拉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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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起的比平常晚了一些,在加上练瑜伽又耽搁了一些时间,到楼下餐厅时已经接近9点了,韩国男人正在无聊的翻阅着手机,显然,他早已吃过了早餐,我拿了些吃的,坐在了靠门的那个位置,对面一个中年男子正盘腿而坐,盘子里的食物不见了一大半,倒是那一大杯散发着诱人香味的咖啡还是呈饱和状态,他神情淡定,每吃下一小口食物都会放下手中的刀叉停留片刻,我从未见过这样的男人,或者说我从未见过吃饭吃的这般斯文的男人,他跟我打了个招呼,我冲他笑笑,那个早上,我们聊了一些很家常的话题,那个早上,我知道了他是一个日本人,一个在约旦工作的日本人。我的早餐吃完了,韩国男人还在,他抬头看着我,欲言又止,我准备上楼时,他却突然开了口,"你要去杰拉什吗?","我要去的,现在就出发","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当然",10分钟后,我们约好在楼下见,客栈左手边走上5分钟有一个出租车站点,我们去了那儿,肥头大耳的司机露出一副狡洁的嘴脸,等待着被宰的乘客。我们上了车,连同两个本地男人,韩国男人话很少,我也不愿多说话,只是看着窗外那些渐渐远去的建筑,车厢内一直沉默着,偶有司机拨动着那个已经不再运作的收音机,发出微弱的呲呲声,依然撩动着我的心悬。汽车站到了,在车上只剩下我们两位乘客的时候,远处有个男人正冲我们这边挥舞着他肥胖的双臂,每舞动一次,必定要停下来歇息好几分钟,出租车司机告诉我们,那是到杰拉什的小巴,"你们赶紧去,坐满就可以发车了",他大着嗓门喊道,我和韩国男人便朝那个有着肥胖双臂的男人的方向走去,不急不慢,全然不顾后面那个出租车司机,将他的咆哮声远远的甩在了身后。去往杰拉什的车只剩两个座位了,似乎有意为我们预留的,司机很快启动了发动机,一个方向盘向左打过去,车子已经驶离了车站几十米远。

从安曼到杰拉什只有1个小时的车程,我们在离景点几米开外的地方下了车,一个留着短发的外国女人,提着厚重的行李箱也跟着下了车,左手拿着一本还未来的及打开的书往左边走去,我和韩国男人走向了右边,在进入景点大门时,韩国男人停了下来,他想拍点照片,我便独自一人走朝前走去,那条路,狭窄而而又坚毅,走起来仍然能感受到内心的一丝坦荡。大门口,简陋的房子,一个长相粗旷的男人从那开着半扇窗的狭小空间里探出了半个头,脸上的笑脸让人温暖。

韩国男人追了上来,他带了个三角架,把相机设置了时间,又固定在三角架后,便跑到相机的对面等待着,显得很是匆忙,脸上的表情总让我忍俊不禁,他不厌其烦的在相机和相机的对面来回穿梭,我对他竟有点不屑一顾,留下他独自一人徘徊,我,去了别处。在走到一座不知名的寺庙时,一个留着鬓须的男人,头上戴着一条红白相间的头巾,显然,他是一个阿拉伯男人,此时,他正慵懒的坐在墙角的一侧,一个摆满了各种小首饰的木板正安放在离男人两米开外的地方,他看见了我,很快的起了身,走到我面前,跟我打招呼,很快的,他又看到我肩上背着的相机,那相机,配了个长焦的镜头,显得又是那么的出众,他让我坐在他的位置,从上往下,我似乎看到了当时的罗马竞技场的辉煌,尽管今惜不同往日,它,成了遗址,男人问,你喝茶吗?,我摇摇头,我给你拍照吧,我又摇了摇头,这里很美,不是吗?拿你的相机给我,我给你拍张很美的照片,他坚持着,我将相机递给他,两个中年男子和一个中年妇女正跨过最后一个台阶,我看着他们,他们也看着我,不约而同的,我们都笑了,男人接过我手中的相机,摆弄了许久,一脸的无奈,两个中年男子中的一位朝男人摆了摆手,表示可以帮忙,那男人似乎有点生气,没有搭理,可是,相机他是摆弄不好了,消磨了几分钟后才递给那两个男子中的一位,那中年男子也捉摸了许久,最后还是将相机带着一片空白的还给了我,他抱歉的笑笑,谈话从这里开始了,"你一个人过来玩吗?","是的,你们从哪里来?","韩国,你呢?","中国","我还以为你是日本人,日本人总是喜欢一个人去旅行",我笑笑,没答,他们要去另外一座寺庙了,我也尾随其后跟着去了,在下一个寺庙又分开了,却在中间的某一段总能偶遇,当我把镜头对着一簇花时,中年男子调皮的把脸凑到我的镜头面前,摆出一个" yeah"的造型,于是,我们又同了一段路,在景点的门口分别,分别后,我才想起了失联许久的那个韩国男人,我等了他好一阵,没等到他,留了个口信给看门的大叔,便往回走去,回去的车上,那个德国小男生也在,他说话有点大舌头,稚嫩的舌头还在刮舔着一个奶油甜筒,回去的客栈,韩国男人也在,他看到我很惊讶,我看到他,惊讶又大过他的惊讶,我们都迫不及待的跑到市场买了一些吃的回来,聊了许久,第二天,很早,早到在我还没下楼时就匆匆的离开去了另一座城市,而那个日本人,在与我分享了一顿约旦男人送给他的午餐后也离开回到了他的家乡,至此,再无联系,有的,只是记忆的碎片______

郎中科拉摄

郎中科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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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迷路了,你害怕吗?"

"夕阳如血,似乎为狂奔而热血沸腾,悬挂在高深的森林顶部"

两个男人走在了我的前面,留下了两个看不见面孔的背影,一位马夫牵着他的马,行走在不属于他的马道上,几个已经进入不惑之年的老头老太正精力充沛的往我这个方向赶来,路的两边,是一些经过时间洗礼的大石头,几经轮回,又形成了一座座造型独特的大山,似有意,又似无意,这里是佩特拉--玫瑰之城

在一个小山洞里,撕下一小块面包,喂给了一只正在觅食的小猫,又担心它噎着,便把不太多的水倒了一点出来,在小猫面前,我总是那么善良,我跟它说了一会儿话,它只顾着吃,也不怎么搭理我,在转身走出山洞的时候,看到一个戴着眼镜,长相斯文的男生站在山洞的台阶上,欲上,又欲下,也不知他站了多久,也许很久。我们俩对视了一下,随即,我走出了山洞,而他走了进来,在下一个山洞,我们又遇到了,也不知誰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只是那天结伴走完了剩下的路程,并约好第二天一起,他说他来自新加坡。

一个中国男人,跟我住同一客栈的中国男人,穿着一双拖鞋,佝篓着背,尾随其后,在他让我们帮他拍了几张照片后,骑着一头毛驴去了别处,我又想起了那个穿着阿拉伯大白袍子,精心打扮了一番等着我给他拍照的那个男人,镜头里的他在戴上那个不伦不类的帽子后总显得有点滑稽。

我们继续走着,在告别了骑毛驴离开的中国男人后。

我的包里有一大瓶水,半块面包,一个苹果,一根胡萝卜,骄阳似火,水很快被风干了一半,新加坡男生的包里只有两瓶矿泉水,用来充饥,用来止渴。路,越来越窄,游客,越来越少,指示牌也随之消失了,在一条分叉路口,左边的这条路,连接着我们正驻立着的这座山,右边的路,便又是通向了另一座更加突兀的山了,一个用几块木头随意搭建起来的小茅屋,几块透着光的布条也肆意散落在了四周,几只老山羊带着小山羊们正准备穿越到对面的草地上去,说是草地,实属有点夸大其事,可那里毕竟还是稀稀疏疏的冒出了几棵小草了的。我们在那里作了短暂的停留,便走向了右边那条路,也许那些山羊们成了我们最好的向导。

郎中科拉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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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的风景,不算惊艳,那些住在山洞里追着让我们坐他们小毛驴的贝都因人倒成了一道别具风格的风景线,佩特拉,早期是一个繁华的帝都,后来的一场战争逐渐没落,许多人逃离了这里,只有贝都因人坚持留在了这片土地,一直到一个瑞士的探险家发现了这里,佩特拉的美,才在世人面前呈现。许多人说,这里的人早已没有了当年那般好客了,这里充斥着难以消化的买卖,也许是吧! 在一个被刻着狮子的狭小山洞里,一块大石头挡住了我们的去路,一个正在兜售纪念品的小女孩领着我们远远的看了一眼后,便开始囔囔着要我们给她报酬,新加坡男生从包里翻出一支笔,递给了她,她憋憋嘴,还想着要点其他什么才好,不等她开口,我们已经走出了很远。

太阳打在脸上,早已失去了早晨般的温暖了,在一块荒无人烟的低洼处,我们发现了一汪池水,尽管水里没有鱼,旁边也没有杂草丛生,可我们还是兴奋不已,这里,还有生命的希望。

google 地图显示我们快到了,离终点1公里,我们走完了那一公里,却没有找到那个寺庙,那座墓碑。我们决定往回走,在山脚下奋力的抬头看,"那里有个白色的东西,看起来像墓碑,也许那是我们要找的地方",新加坡男生说,语调如往常那般平静。爬到山顶的路,被几块巨大的石头迷惑后,终于是找到了,新加坡男生的鞋在沙漠里被烤走了半边底后,他爬的有点力不从心,偶尔还会从高出向下滑出几米远,我害怕他坠下来,殃及无辜,便叫他慢慢爬。气温又上升了好几度,我们开始沉默,偶有听到他的鞋底打滑的声音传来。好不容易,山顶已经触手可及,却不见了那个庙,那座墓碑,我们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在仅有的一棵大树下躺了下来。那颗树,上面结了一些 野果,鲜红的颜色,很是诱人。短暂的休息,我们又开始寻找通往山顶的路,可是不管怎么找,那路都没有了路。我说下去吧,时间不早了,他点点头。爬上来的路已经找不到了,我们又另辟了一条新路,下山的路比之前更难了,我走在前面,他走在后面,他的鞋底愈发的不给力了,每隔几分钟,后头就传来滑落的声音,我不时的回头看看他。我们爬下了山,或者说滑下去更为合适。那是一条不曾见过的山路,大块的石头中间夹杂着一些好看的花。我们,迷路了,似乎。

新加坡男生一直跟我抱歉,google 地图已经导不出路了,他问我,害怕吗?,我说不怕,因为还有同路人,我们继续走,翻过了一座又一座大山,可是那路,都不是通往大门的路,他看起来有点沮丧,我呢?我只是有点累了,我们谁都没说要不要停下来休息,只是继续的走着,突然,新加坡男生大叫了一声,你看,这像不像我们的脚印,第一次感受到了他言语中的变化,有种喜及而泣的无奈感,我倾下身子,仔细看了看被埋在细沙里的脚印,又用脚比划了两下,对,是我们的脚印,他又恢复了往常般的平静,喝光了的水的瓶子在背后发出咚咚的撞击声,胜利的号角似乎在远边奏起来了,依然还有儿童跑来,牵着一头瘦弱的驴子,夕阳开始在天际等待着落幕。

!

郎中科拉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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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两块大饼,两天两夜

司机把我丢在了游客中心,香港男人和台湾女人结伴去了沙漠,不修边幅的美国女人也有人在沙漠营地等着她,两个南美人,一男一女跟我背负着同样的命运,在游客中心被驱逐下了车,这是车上仅有的5位乘客! 我拿着约旦通去办公室盖了章,要了一份看不懂的地图,便又走了出来,南美男人和女人重复着我的动作尾随其后,我拿着地图,看了许久,仍是一脸的茫然,空无一物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开始了抗议,包里有三块大饼,两块薄一点的是前天买的,那块厚一点的是昨天的,我贪图着新鲜,吃了昨天的,希望前天的大饼的历史能延续到沙漠,南美男人和女人还在,他们分别倚靠在门的两边,霸占着那入口处狭小空间,旁边站着一个贝都因男人,他的身体微微靠着墙壁,我走了过去,手上拿着那张看不懂的地图,问那个南美男人,沙漠怎么走,他说,不知道,一脸的冷淡,也许是他的紧张和怯弱衍生出了这样一幅冷淡的面孔,也许,他真的看不懂这张地图,还也许,他有点焦虑不安,我向旁边的贝都因男人投去了求救的信号,那男人以为我要找向导,满脸的兴奋,他那磕蹭的英语却不足以表达他的兴奋,便打了个电话,又把手机递给我,电话那头的男人花了5分钟的时间给我介绍一日吉普游,听到他报出来的数字,对话终止了。

我再次的研究起了地图,心情是不堪的,前面是一条漫长的公路,公路两边是高高耸立的山峰,跟坐在旁边看大门的大爷再次确认了一遍,便提着行李往前走了去,那条路6公里,只通向沙漠村庄,去到沙漠营地,还有另外一个6公里,把自己置身于困境中,再从困境中走出来,那种心情犹如在生死边缘徘徊了许久,看到了不一样的风景后又回归到了正常的轨道,你的内心世界其实早已经历了一次探险,这种复杂的情景剧,不言而喻,没人能懂。我的行李不多,大部分行李被留在了安曼的客栈,随身携带着一个瑜伽垫和一套换洗的衣物,一大瓶水,三块面包被啃了半块,两个苹果,这些是我为在沙漠停留两天预备的干粮,时间还早,想着这段路始终是要独自一人走完的,何不带着洒脱走完它了。我拿出了相机,把包随手仍在了路边,哼着不着调的小曲,准备拍照,一辆破旧的吉普车很是突然的在我身旁停了下来,司机瘦弱,矮小,一身灰色的长袍罩在他那有些沧桑的脸上,脸上又笼罩着一些不曾修葺的胡须,看着更显沧桑,他招呼着我上车,我说我没钱,他说不用钱,我看着他,认真的问着"你确定吗",等他再次确认真的不要钱时,我便迫不及待的跳上了他的车,车门,花了很长时间才关上,上了车,我又仔细打量了一下他,他看起来也没有了开始那般的沧桑了,脸上还残留着一些不曾退去的稚嫩,问他年纪,他说22,22岁本该享受着父母的溺爱,这里,他们似乎有着被拔苗助长的成熟,只是那岁月还不曾伤害他们,他没有推销他的吉普一日游,只是一直重复着到了村子后他会叫他堂哥再开车将我送到沙漠营地。

我们到了沙漠村,见到了正蹲在门口的堂哥,一身白袍,红白相间的头巾裹在头上将他那张轮廓分明的脸衬托的更加帅气。他们谈话的那一会儿功夫, 我看了看眼前那片粉红色的沙漠。堂弟说露营加吃饭45刀一天,我说太贵了,便提着包往前走去,出发前的一个晚上,那个美国男人告诉我,他住过15刀一晚的帐篷,我也期待着15。我已将他们远远的甩在了身后,却隐隐约约的还能听到激烈的辩论声,几个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小孩用听不懂得语言跟我打招呼,我开始感受到了沙漠的热情,不只是人,还有不断上升的气温。对面有吉普车从沙漠中开来,留下那些带不走的沙子离去了。10分钟后,堂哥的车停在了离我一米开外的地方,他摇下车窗,脸上多了一幅墨镜,"上车吧,我送你去","我自己走过去",话语中透露着一丝倔强,我的倔强似乎传染给了他,他也倔强的坚持着,"我只能给15刀","可以,你上车吧",我跳上了车,又有点迫不及待了,他有点炫耀他的车技,一路开的很快,还不时跟我搭着话,车子在有二十几个帐篷的营地停了下来,我下了车,他也很快离开了,离开的时候告诉我,晚上再开车过来带我去沙漠转转。我放下了东西,匆匆的离开了帐篷,帐篷里面已经沉闷到不能呼吸。外面,沿着巨石堆成的山的影子,我在那里享受着一丝清凉和宁静,继续走,太阳底下,又是别一番的景致,我走了许久,也可能没有多久,你知道,太阳有时能让你记住时间,有时也能让你忘记时间,我忘记了时间,不是因为太阳,而是太阳照在沙漠中发出的光,尔后光的热量,光的热量烘烤在身上。我累了,渴了,找了个能将整个身子舒展开的山洞,躺了下来,几块不大不小的石头成了我不太柔软的床垫,但也还是舒服,我睡着了,迷迷糊糊的,又被折射进来的阳光惊醒了,我继续走,很快,我到了沙漠的腹地,背上的水,已被枯竭的嘴唇烘干了,整个世界只剩下我一人了,往前看,世界在我脚下,向下,世界被踩在了脚底,孤独在喜及而泣。下午五点,我开始往回走,沙漠里的每条路都似曾相识,却又大相径庭,我迷失了,迷失在一片愈发粉红的沙漠中。我在同一条路上来回走,期待着一个没有怪物的山洞,突然,一排脚印,逆行而走的脚印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比划了许多下,两行泪从心中落下,沙漠太干了,我的眼泪只能在心中流淌。一辆吉普车由远致近,在我身旁停了下来,是堂哥男人的堂弟,堂哥这个男人,我是连名字都没记住的。他载我回到营地,合着两个荷兰的女人又被载到山上,看了一场不太惊艳的夕阳。沙漠的第一天就这样遛走了,第二天,我想留住时间,又独自一人走了很远找了一个山顶上的山洞,看时间在山上禁锢。只是,只是这一次,没有了迷失!

郎中科拉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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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写在离开约旦的最后9个小时

离开约旦的最后九个小时,跟客栈的老板交换了一本书,6天前离开这里只有我一人,6天后回到这里,仍只有我一人!

离开约旦的最后五个小时,我去市场买了一公斤鸡腿,煲汤,给前台的约旦男人分了6只,给那只怀着身孕的母猫分了6只,我吃了3只!

离开约旦的最后四个小时,与分别7天的德国小男生又重逢了,意外也很高兴,他说走了一趟月亮峡谷把自己走生病了,我又何尝不是了!

离开约旦的最后三个小时,跟两个出租司机肆无忌惮的聊着天,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话,坐上去机场的大巴,我看着几个刚从写字楼走出来的男人,其中一个刚好也看到了我,他对我笑,我也对他笑!

离开约旦的最后两个小时,去办理登机,困扰了许久的问题在那一刻也被释放了!

离开约旦的最后一个小时,听一首老歌,怀念着旧人,机场的候机厅低调却处处透露着人生的大智慧,突然觉得还不曾离开却又有了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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