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师亦友亦亲人

早上醒来,看见新玲姨昨晚22点24分发给我的信息:明天考科四,有点儿信心不足,就看了一遍。我理解她的心情,这么晚没睡,被考试的事闹的了。她能对我说出信心不足,我也很感动。因为从心理学来讲,人们只愿意在乐意亲近和信任的人面前才会流露出自己的无助和彷徨。于是,我斟酌片刻,回复:放心去,最坏的结果也就是补考而已。并附了一个调皮的表情。不知为什么,我一点儿都没有担心她会通不过。

我喊她姨,有时也喊她贾老师。她妈妈家和我姥姥家是一个村子,虽然不是一个姓氏,关系却是甚好。我小时候经常住在姥姥家里,也就常常去她们家里玩儿。天天在村子里疯跑,那时她们村没有人不认识我。等我上初中那会儿,她是别的班级的英语老师。后来,我毕业走进校园,我们又成了同事,在一起骑行的路上,我们亦是骑友。虽然我们年龄上差了近二十岁,心灵的相通却没有因为年龄的原因而有任何的阻碍。

一起上班的路上,她跟我谈起喜欢的歌曲《阿莲》,谈歌曲的背景,谈歌手的唱功,谈听歌的感受。从此以后,每当我想起或者听到这首歌。就会想起她和她说的话。于是,因为她,我对这首歌有了另一种情愫。

一起下班的路上,我听她讲她喜爱的《平凡的世界》,听她说读了几遍书,看了几遍电视剧,每次看的心境都会不同,而每当看到动情处都会热泪盈眶。听着她的话语,看着她的神情,那一刻,我由她而感受到优秀的作品直入人心的力量,足以使一个人暂时逃离尘世,眼神中闪耀着智慧的光芒。

不止一次,我们在骑行的路上并肩而行。去鄢陵的花木博览园,去开封逛公园看美景,去半坡店赏荷花品莲子。有时她带着女儿,有时我带着儿子,有时就我们俩。有她为伴,骑行的乐趣远不止目的地,而在于虽累却无比舒畅的过程。新玲姨虽然身材娇小,在路上却是精神振奋、越骑越勇。和她一起骑行在路上,欣赏着眼前的原野,听着耳边的风声,看着超然物外的她,有一种无以名状的幸福在心头荡漾。

有一年,她的胳膊有点问题,坐立不适,辗转难眠。为了缓解病痛的折磨,她积极接受治疗,为了忘却疾病的痛,她安然游走在县城周边的大大小小的河流、荒坑。只为寻找自己心爱的、造型独特或是便于造型的野生枸杞,还有野生树根。她把遭遇的种种趣事和积累的经验一一向我道来。一会儿我被她逗的哈哈大笑,一会儿随着她的描述陷入沉思。

终于有了一个合适的时间,她带我走进她们的老宅,一个有着两层楼房的院子,楼下的几间房子里,摆满了她一点一点去了树皮的树根。她跟我讲这个用了下班时间的一周,那个大的工具不行就只能用小刀慢慢刨。我放眼望去,有的像展翅欲飞的小鸟,有的似小鹿颔首。有的意境深远,有的调皮灵动。院子里,还未造型的几百株枸杞栽在一个个小容器里放在一起,枝上挂着成熟的红红的枸杞,为了不让小鸟啄,上面还特意盖上了纱网。那些造型各异的枸杞,或是一盆被独立放在一个架子上,或是几盆一起被放在一个台子上。他们有的似一弯瀑布倾泻而下,有的似大树的缩影。屋檐下面还有几盆被用铁丝上了刑,等待它们刑满,释放出自己最美的模样。

满眼的美丽,满心的欢喜。我感慨于她的无师自通和近乎痴迷的执着。这得有一颗怎样玲珑的心和对生活怎样的热爱,才会打造出这般自在的小院啊!

后来的后来,我家开了小汤馆,她有一年也去了异地支教,在一起玩儿的时间少了,心却一点儿也没有疏远。不见面的日子里,想说的话都攒在心里,等到有机会见面,就往外边倒啊倒啊,有一次,在嗨聊结束回家后,她竟然在电话里说,其实,应该还有一件好笑的事没有说,是什么呢?怎么想不起来了呢?哈哈……这个可爱的不老姑娘,能不能想起来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我们的笑声已经绕梁三日了呢!

可爱的不老姑娘,还有一个美丽的女儿。她的美丽女儿有一头瀑布般的长发。她说,为女儿梳头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或许每个母亲都会有这种感受。可是,又有哪一个母亲会把女儿掉下来的头发收集起来,编成小辫子贴于墙上呢?她就是这样的一个心细如发的母亲。当我第一次见到那个辫子时我的心瞬间被融化。在母亲的耳濡目染下,女儿也出落的文静而不失灵气。有一天,她晒出一张女儿留给她的便条。大气的字体,幽默的语言。让看到的人不由喜从心生,眼眸含笑。原来世界这般美妙!

2016年下半年,她说她准备把驾照拿下。我当机表示大力支持。虽说51岁在驾照界已属高龄。但是,我相信她行!于是,她把工作之余的时间用来练习驾驶技术,科一科二都顺利通过,到了路考的科三,教练给她做工作,建议她走点儿捷径,这样更保险一些。见她不听,就用近似警告的语气说如果五次不过的话,原来的分数就会清零,得重新交钱考试才可以。她依然不为所动。考试时她很不幸的抽到了被称为死亡线的车道,教练又说,你死定了。结果她又是一次性通过。用行动告诉教练什么是实力,什么是我行我路!就在今天,她顺利通过科四的考试,拿到驾照!当她把驾驶证照片发给我看的时候,我的心是沸腾的,激动之情丝毫不比自己拿到驾照时逊色!

在学习成长的路上,她是我的榜样和前辈,是我的老师和领路人。在骑行的路上,我们是并肩而行、彼此给予力量的骑友。在人生的路上她是帮助我鼓励我也会与我分享的亲人。

爱你哟!不老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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