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第四章:惩戒----人性的光辉(2)19

急匆匆的两人来到当地警察局,说明来意后,打拐办的警员带着他们去指认王硕硕的疑似父母,他们报案时留的照片和其他信息。

并对王硕硕进行了采样,过后进行DNA比对,并通知他们等待结果,王硕硕疑似父母当初报案的电话还在。但警方以防万一,还是等待DNA结果出来再通知孩子父母。要是错了,白白让别人失望。

忙完了这些程序,警员小刘发现:王硕硕两人都穿的破破烂烂,脸上也无光,神情凝重。其中,大人还皱着眉头,眼睛红肿,一脸严肃。

“叔,您在哪儿找到的孩子?”
那时候笃定要寻仇报复的赵大海,黑着脸说:“我只想让这孩子找到他父母,你别问了。我们特别饿,能吃口饭吗?”

还在疑惑的小刘立马回过神来,赶紧回答:“有有有,你们等着,我去拿。”就匆匆跑出去了。
赵大海回过身就看着王硕硕:“孩子,你记住,不管谁问,你都说我救了你,具体不知道了,记不得了。”
“我爸妈呢。”
“对他们暂时不要说,回头有机会我告诉他们。”
“好,我知道了。”
“要是让别人知道了,咱们会被抓回去的。”赵大海吓唬王硕硕。
“我就装我啥都不知道。”
“对对,孩子,你很聪明。”

他俩刚想再说点儿啥,小刘拎着饺子就进来了。“叔,你们先吃。不够我再买。”
天天吃白菜土豆的赵大海,还有王硕硕,俩人都饿极了。
狼吞虎咽的吃完了,感激的看了一眼小刘。“我们是要饭回来的,孩子路上吃了不少苦,得亏记得家,要不就惨了。”

小刘还想问问他们从哪儿来,咋来的。赵大海拿出衣服里的老手机,诺基亚的老款,给小刘。
“你拿着吧,够这顿饭钱不。我们实在没啥钱。”
“叔,哪里话。这是我们警察应该的。”
“我们先回去,过3天再回来是吧?”
“对,DNA结果3天就差不多了,你们先回去。”
“这是军大衣,我们领导打算捐给贫困山区的,你们先拿着,穿的太少了。给我说说你们从哪里来的吧。”

赵大海急忙躲避,装作没听见。接了一句:“我是破产的,后来拾荒见到孩子了。”
说着就往派出所外边走,小刘也不好拦着,就送他们出了派出所。

“咱们先在桥洞里呆一宿吧,我身上也没钱。明天再过来。”
“行,您说啥我都听。”

俩人在桥洞里,盖着军大衣凑合了几天,饿了就去要饭,要饭只要饭不要钱,人们真的会施舍给他们的。赵大海几宿几乎没合眼,心里惦记着死去的孩子,还有王硕硕的去路,很不平静。

第5天早上10点,累了很久的硕硕刚醒。看到在一边坐着看着他的赵大海。“赵叔叔,明明他.......”
“你不要想这么多了,起来吧,咱们去派出所。”

俩人还没到门口,就看到张望的小刘。“你们可算来了,王硕硕的父母找到了,我都等你们好几天了,那天也怪我,啥都没留下。我们通知他们了。快来。”小刘招招手冲着王硕硕他们。

王硕硕激动的往前跑去。
“别急,孩子,慢点儿。’”赵大海心里也挺激动的。
“叔叔,DNA比对结果就是王硕硕的父母,我们跟他们取得联系了,他们正在赶过来,下午就能到。”

赵大海本来打算就这样走,然后去复仇。小刘跟所长都过来了。“您一直也没透露姓名,王硕硕找到了,怎么也要等孩子父母回来您再走。”

赵大海点点头,没说话。

下午5:30左右,王硕硕的父母急匆匆的赶到了,记者媒体听说有父母的孩子找到了,都围在门口,等着采访。王硕硕的妈妈穿过人群看到孩子,激动的差点儿背过气儿去。

“你真是硕硕?”王硕硕爸爸问,激动的嘴在打颤。
“爸妈,是我,是我,我是硕硕,爸妈,你们怎么老了?”硕硕眼里含着泪,使劲的点头。

在一旁的赵大海既为硕硕感到高兴,又难过,自己期盼了这一刻很久了。终究没实现,此刻对那些拐卖孩子的恨意更加剧了一层,复仇的芽在心里扎出根来了。

王硕硕扭头指着赵大海:“爸,赵叔叔救了我。”
赵大海唯恐被知道太多内情,焦急的赶紧抢话,“什么救不救的,孩子安全就好。你们也团聚了,我要走了。”赵大海起身要走。
媒体那边似乎不依不饶,一直想问出个究竟。赵大海一言不发。
“老哥,我们找孩子找了4年多了,地方走遍了,您别急着走,我请客吃饭。让孩子认你为干爹。”

孩子失而复得,安排好之后,王硕硕的父亲,王平打算宴请亲朋好好庆祝一下。
赵大海已经很迫切的想回去了,报仇。把王平叫到一个人少的地方,解释了一下现状。

“赵大哥,您受我一拜吧,感谢您了。”说着王平就跪下了,赵大海一把拉住他,俩大汉抱着哭了起来。
“可是,您为什么不报警?”
“那几个狗日的,报了警也就是被抓起来,可我儿子回不来了。”

王平心里五味杂陈,他拿出手机和钱,递给赵大海,“大哥,手机您拿着,要不您回家也不方便,这里还有些钱您也拿着,没有您,孩子回不来。”

“使不得,使不得,你们也不容易。”
“赵大哥,您拿着吧。给您添份力量,这些年我跟孩子他妈走遍大半个中国了,也没找到孩子。大恩大德没得办法报答您啊。”

顿了顿,王平觉得还是亏欠。“我想知道孩子从哪儿找到的,你说吧,我不报警。”
“在XX省,XX县,一个叫倭瓜村的附近的黑煤矿,唉,老弟,你只知道我怎么回来的,不知道别的吧。老弟,有烟嘛?”

云烟雾绕里,赵大海抽着烟,手上的老茧,清晰可见。由于长时间不抽烟,他被呛的干咳了几声。

“我媳妇在家,干些保姆的活。”
赵大海说的很慢,吸一口烟,烟气儿在鼻孔里喷出,他顿了顿,皱着眉头,又叹了口气,拇指和食指夹的烟,快速的燃了一大截。
“我决定找儿子的时候是在5年前,那时候,我跟我媳妇没能要上第二个孩子,我媳妇几乎快失去希望了,每天都在思念孩子里度过。”

王平在一边听着,很认同的点点头。
“我去过几个矿,大大小小的,都呆一段时间想办法走。我媳妇就在家里等孩子,毕竟孩子丢的时候认家了,我们担心他回来看不到爹妈。他爷爷奶奶都去世的早,我们老来得子。”

王平的眼睛略略又有些湿润了,这些年他打工走遍大半个中国,那滋味他懂。
“最后一个矿,是大黑矿,我也是进去后才知道,你孩子跟我孩子都在,俩孩子关系不错,也有其他人一直在帮忙。我们打算逃回来。”

“嗯,大哥,太感谢了,真的。你家孩子呢?回去了?”
“没了,唉,没了,走了”
“怎么了?”
“我们打算逃回的当天,矿塌了,孩子砸死了,我当时昏了过去,连孩子的尸首都没见,你家孩子又这么小,我媳妇还等着我。我咬牙出来了,这才到你家,之后的你都知道了。”

“老哥哥,你别走了,叫来大嫂,就留下吧,我让王硕养咱们,您别嫌弃,我家就剩空房子了,啥都没了。”
“不,王老弟。”赵大海把烟头一扔,使劲踩灭了,咬了咬后槽牙,坚定的摇摇头。
“我先回家,我要复仇,你要为我好的话,别报警就行了。这辈子的念想都没了。没找到孩子之前,我觉得还有希望,找到以后又没了。唉。”赵大海眼里含着眼泪,把头别向一边。

“老哥,我也没啥能帮上你的,钱和手机你拿着吧,我不报警,你别太冲动。那个矿在哪儿?您再说一遍,我记下来。”
“XX市XX县倭瓜村不远处,偏僻的很。”
“嗯,老哥,您有啥难处就用那个电话打给我就行,打给我媳妇就行,这手机没密码,我为了接电话好接。”王平伸手摸了摸兜拿出来一根数据线,“老哥,这是给手机充电的,您也拿着。”

“嗯,钱你给多了,用不了这么些。你拿走一些吧,再给孩子买点儿吃的啥的。”
“没事儿,我跟我媳妇打工挣了点儿,别客气了,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老哥,你起来,别坐在凉石板上了。”

“好,回家了,回家了,看看我媳妇咋样了。”赵大海念叨着,眼里满含绝望和怨恨。
“好,我送你到车站,你不吃饭再走?”王平转念一想,热闹的气氛更加重赵大海的悲伤,“老哥,你等一下。”

王平跑了回去,在家里附近的老字号包子铺买了几斤包子。
“拿着,您路上吃。我送你到车站。”
“你,唉,谢谢,谢谢了。”

两人的命运因为丢失的孩子而联系在一起,命运的波浪刚刚成型,正卷着更大的卷往前走去。

赵大海面如死灰的回到家门口,妻子没在,他家的小平房在一片高楼大厦里显得格格不入。他只好坐在门口等,初春季节穿着的军大衣格外刺眼。他不断的张望着,想看到妻子的身影。

拿着的包子很快吃完了,他开始不安起来。他担心妻子出了啥意外,就打算起身去敲邻居的门。刚站起来,发现自己一身狼狈。迟疑了一下,顾不上这些了。他敲了一下。没回应,又敲了一下没回应。

“要饭的,别敲了,这家人很晚回来。”

赵大海抬头看了看,赶紧低下头,心里觉得自己落魄到被人说成是乞丐了,不是滋味的往路口边儿走。

这时候,他看到一个女人推着垃圾车来了,他觉得是妻子,没错。
“秀云?”
推着车的妇女,一抬头看到了熟悉的人。推着车紧跑几步。
赵大海迎上去,低声说“秀云,我回来了,你受苦了。”

“孩子他爹?你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可算盼到了。”秀云嘟嘟囔囔好几遍。

垃圾车之前撞过一辆摩托车,秀云被人打过,脸上有疤痕。
“你的脸怎么了?”
“我没事儿,没事儿,你饿了吧,我去买菜。给钥匙,把车锁上,屋里的钥匙还是那把黄色的。”赵大海的妻子杨秀云,只字未提儿子的事儿。这事儿折磨了她太久,但她还是高兴丈夫平安回来。

吃过饭,换了衣服,赵大海拉过秀云,“媳妇,我要跟你接下来说的事儿跟儿子有关,你先听我说,你别太激动。”
“嗯,你说。”秀云故作镇定,眼里明显多了期待。
“孩子没了,我找到了。”赵大海说出话的时候,声音特别小,小到听不到。
“你再说一遍,什么?”秀云听到了,但不相信这个事实。”
“明明,我找到了,但他没了。”
“不不,你骗我,你骗我。”明明妈摇着头,猛地站起来没站稳,晕了过去。

陪在床边的赵大海,又是一宿没合眼,怕她想不开。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的杨秀云,看了一眼睁着眼看她的赵大海。起身要去拿菜刀,被赵大海拦下了,瞬间便泪如雨下,“咱俩的孩子咋这么苦命呀。”继而边哭边骂。

过了会,哽咽的杨秀云,问赵大海“孩子就这样没了?怎么没了?你说啊。”
来龙去脉说清楚后,杨秀云抹了把泪,“咱报仇吧,冤有头债有主。”

这些年断断续续联系的夫妻俩,一个找儿子,一个就扫大街,捡垃圾卖了为生。此刻,都知道儿子没的那一刻,心如死水,没有半点儿盼头了。

“好,我准备好复仇了,我也这么想过,没啥念想了。”
俩人开始查矿主,开始线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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