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了罪,就该受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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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周发生了一起惨剧——天津两名儿童在商场坠亡。孩子的父亲抱着两个孩子从商场四楼透过玻璃围栏往下看,一个孩子掉下去,这位父亲伸手去拉,怀里的另一个孩子也掉下去了,从四楼到负一楼,当场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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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商场护栏的高度不够国家规定的安全标准,大家的矛头可以直接指到商场——谴责,追责,索赔,一切按照程序进行。

还可以发起一场全民大行动——全国人民都去量一下自家附近商场护栏的高度,量出毛病之后谴责一番,勒令整改一番,再忧国忧民地呼吁一番,就可以为这事儿画上句号了,也不会有那么多争论了。

偏偏发生事故那个商场的护栏高度是一米三——高出国家规定的一米零五。一些人满怀着考究的心理也好,满怀着人文关怀的心理也好,到处去量商场的护栏高度——量来量去,商场的护栏大都符合国家标准,反倒是看到很多家长试图在商场杀死自己的孩子——经常看到有家长把自己的孩子放到电梯扶手上玩耍。

商场的护栏符合标准,这是好事儿——不过对于抱着找茬心理去量的人来说,可能会略显失望,毕竟他们少了个可以谴责的目标,内心多多少少会有些失落感。那也不能无功而返——于是有人开始呼吁商场这边加个避免危险的罩子,那里戴个保证安全的套子。这些呼吁的人自己先嗨了,表现圣母心的需求也满足了,却丝毫不考虑商场的感受——按照他们的呼吁罩过来套过去,商场变成了大鱼网,商场的主要功能将不再是商场,而是中老年青少年婴幼儿人身安全教育基地。

2

如果抱孩子的人和孩子不是父子父女关系,这事儿也不会这么复杂。大不了大家撕破脸皮,对簿公堂,按过失致死对责任方追责追偿即可——人家的孩子都被你不小心弄死了,人家全家人都很伤心很难过已经哭晕过去三四百回了,让你担责让你赔偿不应该的么?

可偏偏过失致死的责任方是死者的父母。问题一下子就复杂了——追责吧,人家父母刚失去两个孩子,已经很伤心了,你还要追责,让人坐牢,这不是给这个家庭雪上加霜么?不追责吧,两个鲜活的生命,两个受法律保护的声明,因为你的疏忽大意死掉了,你不付出法律责任,怎能说得过去?

于是,针对是否应该对导致孩子家长追责这个问题,大家站成了两个阵营。不追责——他们家都那么惨了,他们心里肯定也很难受,就别给人家添乱了;追责——再小的孩子也是社会的一部分,也应该受到法律保护,父母给了他们生命,但没有剥脱他们生命的权利,反而要尽到监护人的义务,过失致死的,要追究刑事责任。

3

我坚定地站在追责这个阵营。法律是用来惩恶的,不是用来表现表达同情心的,既然你的行为——过失也好,故意也罢,导致了另外个体的死亡,你就应该承担责任,哪怕你已经因为他的死伤心难过哭晕八百多回——这就是法律的严肃性。

平时口口声声说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可有的人一旦触犯到法律了,就在那里说些法外有情之类的屁话。我们国家的法治总不尽如人意,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大家都在说法外有情,法外有情,于是稀里糊涂生拉硬扯地把法和情搅和在了一起——法里带着情,情里带着法,纠纠缠缠,不知道哪个是哪个。却忽略了这四个字中的第二个字——外。

法外有情这四个字,最关键的不是法和情,而是“外”——法是法,情是情。有罪先判了再说,这是法内的事儿,也是份内的事儿——况且这事儿执行起来也很有弹性,可以选择往下顶格判,也可以选择往上顶格判;至于此后你需要帮助,那时再谈情字也不迟。

法律是用来惩恶的,也是震慑恶、尽量减少恶的发生的——在这里我们不说法律的本质是统治阶级意志的体现(当然,我们国家的法律是广大人民意志的体现@@)这类不合时宜的话,我们说的是法律的作用。

有时善良的人无法想象人到底有多么恶——盲井,盲山这种搬上银幕的事儿不说,单单说遗弃婴儿甚至以卖自己刚生下的孩子为业的,也时有发生——我国每年有10万儿童被遗弃——你不能说所有的父母都是善的,甚至不能说所有的父母对自己孩子的行为都是善的。

我们国家的法律不是判例法,但每个判决往往也会对其他类似案件的判决产生或多或少的影响。如果不对过失致死施加惩罚,万一哪个父母遗弃都懒得遗弃,直接从商场里往下丢,岂不是纵容了坏人犯罪?

还有人说商场应该给孩子家长人道赔偿。有这种想法的人,要么是痴了傻了——可以找根柱子撞撞自己的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下;要么跟人贩子是同伙的——以后那些靠卖孩子赚钱的,再也不用费那么大的劲儿找买主了,直接弄到商场不小心摔死,拿赔偿就行了,说不定赔的比卖掉赚的还多。这岂不是在鼓励犯罪?

4

有人说,你没摊上这事儿,你不知道孩子家长得有多难受。这话说得没错,不过我没摊上有我没摊上的道理,他摊上了有他摊上的原因。

对于个别家长,你疼你的孩子,你把你的孩子举到天上含在嘴里,甚至让孩子站在最高处撒尿,这都没问题。但如果造成后果,你就要承担你该承担的啊。

像下面这个孩子的家长,扶着孩子让孩子在超市的洗手池上撒尿——就算大家可以忍受你们家的屎臭尿骚,就算下一个过来用水池子洗手洗脸的人不以你家孩子焦黄的尿液为意——可万一没扶住——我是说万一不小心没扶住,没说你故意没扶住,这孩子摔下来磕成个植物人啥的,你赖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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