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从海中来
实在不想开头去记述这个故事，因为我知道我一旦开头就很难停止下来，除非到了一个阶段的节点或者结尾。但是过程的艰难远非常人可以想象，要知道，浩瀚的历史中记载的诸多事迹都要纷纷的涉及到。还要有很多东西花很多时间去求证，求证完成之后就要对其中出现的漏洞进行最合理同时也是最荒谬的假设，用来靠近这本书的主题。比之架空编写，求证则更是艰难的过程。每一件大的事情要分解到每个节点每个细节，同时针对其主人公还要深究到几辈甚至祖先。真是一个艰难的过程，不知道解决如何。比之写这样的文学我更愿意直接架空整个历史，因为在那段历史里，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既不用担心求证，也无所谓假设。但是五千年的文化积淀有太多的东西可以发掘，我这算是欲罢不能吧！那就这样开始？
最近的生意似乎不是很好，每到月底结算我都会这么安慰自己。其实不是似乎最近，而是这个行当真的是太习惯冷清了。以至于在大段的时间里我都会以为自己就是一个闲人。原本想下定主意要好好地经营父亲留下来的产业，但是一周之后我就会飞快的放弃掉这个想法。这个行业急不得，父亲这样讲过。急不得，这三个字将我满腔的热血和热情泼的连烟都不会冒起一丝来。有时候我甚至会怀疑，自从那次山西之行之后我变得颓废了。虽然收获算的上可以，足够我挥霍许久。但内心里那一丝丝的躁动实在是愈压抑就愈反弹的厉害。甚至巴不得世界赶快毁灭好早早的结束这乏味的生活。就在我快要将刀子架在自己脖子上自行了断的时候一场可以称的上是天大的事情慢慢拉开了序幕，我甚至来不及做好准备就被飞快的卷了进来。 七月的一个早晨，我百无聊赖的拿着狼毫笔在宣纸上描着金文。一个戴着墨镜的中年人走了进来，他站在店门口望了望 珺阁 的牌匾，似乎有些怯怯的敲了敲门框。
“老板，你这里是卖玉器的？”
我抬了抬眼打量了一下他，说道：“怎么？”
“我。。”他欲言又止的说。
“有喜欢的物件？”我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
“那个，我不是来买东西的，我有一件东西想让老板您给掌掌眼。”他正视着我说道。
透过黑色的墨镜虽然我看不到他的眼睛，但我确确实实能感觉到他在打量我。
“哦！恐怕这位先生您走错地方了吧！我这店铺哪里能给您掌眼，您要不去前边那拍卖行看看？”被人打量，我自然是一脸的不爽。
“我已经去过了，他们说这东西没人见过，给不出价格来。”男人似乎发现了我的不爽，连忙解释道：“他们的吴老板推荐我到您这里来看看，说七爷您在这个行当是最厉害的行家里手。”
大爷的！吴瘸子又给我找麻烦。原本想顺手再推出去，但转念一想还有什么比无聊更麻烦的，索性就看看吧！
“哦！既然是吴老板引荐的，那我就破例看上一看吧！”我飞快的端起架子，一副仙风道骨的摸样。同时将桌上的宣纸胡乱的清理一下空出偌大的一块。墨镜男从怀中取出一个散发着油亮光泽的锦盒来，一边取还一边四下张望，放佛怕人抢了去一样。对这种行为我一向是相当不屑的，我见过太多的稀世珍宝被人用废旧的报纸裹着，装在漂亮盒子的倒很少见到有真东西。
拿出来吧！我拍了拍桌子，没有人会抢你的。 墨镜男有些尴尬的看了我一眼，从锦盒里慢慢拉出一块厚实的黑绸。小心翼翼的铺在桌子上，并用手细细的抚摸平整。 没完了！我心想，这究竟什么玩意，能宝贝成这个样子。
墨镜男看我似乎有点小情绪，终于麻溜的从锦盒里拿出一个玉锁放在了黑绸上。然后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我忿忿的看了他一眼，凝神向玉锁看去。玉锁不大，大概有四分之一个巴掌大小。通体碧透，只是上边沾满了白色的胶状物，让人有种恶心的感觉。
“七爷，这个东西您看怎么样？”墨镜男怯怯的问了我一句。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玉质算的上是上乘，只是，这东西上沾满了白色的粉。不知道你家是买面粉的还是熬胶的？这样糟蹋可会掉很大的价的！”
“这。。。这东西从到我手里就这样。”墨镜男似乎有些激动，“我实话给您说了吧！我呢，祖祖辈辈都是在舟山打渔的。这东西是前阵子我打渔的时候一网捞上来的！”
“哼！”我暗暗的冷笑了，你一网捞上来的，你怎么不说你是抓了一条金枪鱼从它嘴里吐出来的呢！小伎俩！
看我似乎有点不相信，墨镜男摘下眼镜，指着自己的脸说,"您看看！这如果不是长期出海，怎么可能这样！”
我望着墨镜男有些浮肿的下眼睑，心中早已信了七八分。我老家也有很多打渔的，长期出海的人对淡水总是近乎苛刻的节约。长期下来，很容易造成浮肿。而且从他一进门，我就闻到淡淡的海腥味。这样看来，这玉锁上的白应该就是海盐了。只是他大老远的拿着一个玉锁千里迢迢跑到北京就是为了掌掌眼？
“我给您说一下玉器现在行情，说实话，寸金难买寸玉这种说法并不是尽然的。除非是特别上等的玉器才有可能到那个价位。您这块。。。。”未等我说完，墨镜男就有些焦急的拉我的胳膊。
“七爷，难道这块玉不值钱？3000都不到吗？”他有些失态的问道。“我家乡的老道可说这东西值三根手指头的！他还特意叮嘱我做个精美的盒子到潘家园来寻找识货之人的。”
“唔！你有什么急事吗？这么需要钱？”我看他眉目间似乎有泪要流出来。
“要不是我家娃娃生了大病，我怎么也不可能来这个地方。我可是坐了好久的火车，就寻思着买个好价钱带娃去大城市检查检查。”他垂头丧气的说道。“七爷，您可要看仔细了哟！唉。。。”
看着他的眼神我心头突然没来由的一酸，父亲已经离开好几年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玉我看着挺不错的，这样吧！我先给你5000块，你带孩子去看病。这个玉锁就留我这里权当是寄卖，如果卖出去了咱们在高补低填；卖不出去的话就当是我买走了，怎么样？”
他眼里突然恢复了神采，“咚”的一声跪在地上。“谢谢您了，七爷！”
送走了墨镜男，我用黑绸将玉锁卷起来随手塞进锦盒。然后回头说：“出来吧！偷听了这么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