伫立在巴黎左岸的世上最古老独立书店:这里有另一种连接

ONE OF A KIND

体验生命无限可能性


莎士比亚书店,可能是世界上最著名的独立书店

位于巴黎的莎士比亚书店从20世纪以来一直是法国的一个文化地标,《爱在日落黄昏时》男女主人公时隔九年之后的相遇就是在这家只有百来平方米的书店里。今天要聊的正是莎士比亚书店最初的创始人雪维尔·毕奇(Sylvia Beach)的故事,谈论独立书店在今天并不是一个新鲜的话题,但是能够创造出这样一家直到今天仍让人为之动容的书店的雪维尔·毕奇无疑是特别的。

她把独立书店的意义深刻化,莎士比亚书店代表的是1920-1940年代英、美、法三国现代主义文学发展和那一代作家的生活轶事。书店不仅仅是贩卖精彩的书籍,提供专属的读书空间,而更大程度地成为作家们的生发之地,人类精神文化的养育之所,引领一代人的成长。

已逝法国国家档案中心主任安德黑项松(本身也是位小说家),他这样回忆雪维尔毕奇:

“她就像只传播花粉的蜜蜂,作家们都透过她才能互利互助,英、美、爱、法四国在她的促成下更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四国大使的功劳加在一起恐怕也没有她大。”


独立书店的始祖,巴黎左岸奇女子的神话

在雪维尔·毕奇的观念里,对阅读的热爱是生活所能给予的最令人满足的体验之一。如果每个人是各自经验的总和,那么雪维尔·毕奇至少有四分之一是由书籍堆成的。她爱书成痴,对于书,她做的最疯狂的一件事和现在很多爱书之人一样--拥有一家自己的书店。

一九一九年,原本想要在纽约开一家法文书店的她,因为资金不足,转而开设一家位于巴黎的英文书店,这一个偶然的转变和决定,成了她英雄之旅的一个起点。

从书店选址,到每一本书的选取,雪维尔·毕奇亲力亲为,这对她来说也是极为有意思的事情,除了最新出版物,雪维尔·毕奇几乎跑遍法国每一家书店和二手书市场,找到一本本珍贵的英文书,有的是甚至是古董级别,她还去了趟伦敦,带回来两车厢英文书。整个过程,她就像一只小蜜蜂,忙得不亦乐乎,虎虎生风。


雪维尔·毕奇一直被明确的意图和特有的热情推动着,这就是她创建的书店生命力一直延续下来的原因,人们所创建的事业,留存的影响力有多大有多远久,永远离不开创始人的愿景和梦想。


这里有另一种连接

雪维尔·毕奇的朋友们都在期待着书店的开张,还有一批重要的人物--来自美国的“朝圣者”也是如此。在当时那个时代,美国的作家为了自由地表达而不懈地抗争和努力,但许多作家依然受到了重重打压,当时的文坛是压抑沮丧的,这样时代背景正正为雪维尔毕奇的书店带来了大量的顾客,这些被打压的作家漂洋过海来带到巴黎,而他们来到巴黎首先要做的,便是参观雪毕奇的莎士比亚书店。

很多人成了这家书店的顾客,并把这里当做了聚会中心,在这个巴黎左岸的简朴书店里,激发了各类文坛人物的想象力,作家们写出新的作品后,甚至还没有发表作品,就会拿着初稿在这里朗读、分享的基地,众多文人大家海明威、艾兹拉-庞德、菲茨杰拉德、斯泰因、曼雷等大师们少年时就出入于此。

读者、作者们热爱这家书店,一定离不开一个原因:书店的创始人,雪维尔·毕奇。

假如你看过雪维尔·毕奇的自传《莎士比亚书店》,你一定会觉得她是一个集体贴、慷慨、傻劲于一身的美国女子。毕奇极其热衷于支持不同的作家,帮助他们出版,甚至帮助远道而来的他们安家落户,以便聚焦在文学创作上。


作曲家安塞尔住在莎士比亚书店的二楼,常常忘了带钥匙就直接爬窗户进去,下方为毕奇和路人

海明威的巴黎生活回忆里《流动的盛宴》专门用一章节的文字来回忆雪维尔·毕奇,直言毕奇是对他最好的人,在那些没钱买书的日子里,莎士比亚书店是他唯一汲取知识的地方,

“第一次踏进书店时,我非常害羞,也没有足够的钱从店里租书,她说我可以有钱的时候再来交押金,还给了我一张卡,说想借多少本就借多少本。她没有任何理由相信我,她不认识我,而我给她的地址,勒莫瓦纳枢机主教街七十四号又在一个穷得要命的地区。但她那么可爱迷人又热心,而在她身后,那高得像一堵墙一样,延伸至通向后院的房间的,是一架又一架图书馆的宝藏。”


1928年,海明威头缠绷带参加毕奇的生日聚会,与毕奇及莫丝乔斯姐妹摄于书店门前

莎士比亚书店最为人熟知的历史中,就是出版《尤利西斯》这部被奉为20世纪最伟大的小说。根据毕奇的记载,我们有幸地认识了一个更加全方位的《尤利西斯》作者,乔伊斯。乔伊斯有很多恐惧,(但毕奇觉得这是为了弥补他在艺术上的无所畏惧),毕奇见过他在打雷时蜷缩在公寓走廊里,直到雷声远去,他恐高、畏海、怕传染病。

那时候的乔伊斯最大的恐惧和担忧莫过于《尤利西斯》的出版。在当时,历经英国评论杂志《自我主义者》,《小评论》等著名刊物对《尤利西斯》出版都遭到当局以淫秽之名而失败甚至被起诉后,这些打击足以让乔伊斯垮下,毕奇为了阻止这位伟大作家的郁郁不振,而且她真心热爱着《尤利西斯》这部作品,于是想尽办法让莎士比亚书店成功出版这部著作,这是整个二十年代书店最伟大的出版壮举。其中的故事,妙趣横生。


毕奇和乔伊斯


《尤利西斯》第一版

毕奇所做的一切,早已超出了一家普通书店所蕴含的意义,她每一个行为的践行,赋予了书店不平凡的历史。三十年代,书店在经营上一度陷入窘境,以纪德、海明威为首的作家们曾向政府联名上书求助,并齐心协力为书店募集会员和会费,这种彼此互相给予、奉献和付出,让我们看到了人与人通过书店构成的别样动人连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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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二战爆发,纳粹德国占领巴黎,由于毕奇美国人的身份以及她与犹太人的密切关系,莎士比亚书店基本上被宣判了死刑。加上毕奇还曾以非卖品为由拒绝向德国军官售卖书店橱窗里的一本乔伊斯名作《芬尼根守灵夜》,惹怒了趾高气扬的德国人,书店随即于1941年关张,莎士比亚书店的故事暂时画上了一个句点。

后来的故事也是人们所熟知的,一个叫乔治·惠特曼在1951年开了一家位于巴黎的英文书店,他幸运地得到了毕奇给他的书店授名为“莎士比亚书店”,书店易主,但其人文精髓延续了下去,书店继续成为了50年代作家们的文化交流根据地。


著名作家休斯在莎士比亚书店朗读作品


1994年,艾伦·金斯堡在莎士比亚书店门前分享

真正的伟大,跨越时间与空间。


莎士比亚书店的传奇并不是唯一,它只是个开启,关于书与人之间的紧密联系,如果有心,你也可以在任何其他地方开启同样动人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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