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会无期

1、脚步

16号的下午,当我骑着略显拖沓的自行车回到家中,才察觉到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但不得不说,拖延也有它的优势,在这即将出发的时刻,我意外的看到已经回到家中母亲,以及送她回来的姐姐。如此我便蹭上了姐姐的好车直奔去了韩城火车站。车站门口,我像游人一般经历了送别,也拿上了去往西安的车票,直到坐上火车的那刻才渐渐觉得,我已经是一个自由人,一个暂时走出“肖申克”的自由人了。

一路向西

身后略显轻浮的行囊,直接被我放在座位的旁边,并开始静静欣赏火车启动前的艰涩叫喊,切身感受它不断积攒的一路向前。而车厢的其它地方看起来也总是那么的热闹,却又时刻散发着无聊,那也曾是我的模样。

火车真正开动时,我拿起手机,开始阅读一本初次接触便觉得异常危险的书——《巨婴国》。用上手机的我不会再像上次那样,静静地坐在座位上嚣张的看着新买的一本纸书。我也不再是那个别人眼中难以相处的怪诞的人吧,更多成了一个埋头玩着手机的正常人。可能,他们已经丢失了些什么,又急于从身边的人身上找到某种大家都一样的安慰吧。

坐于我旁边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阿姨,一口外乡人的口音却总想和我说些什么,我呢,已经早早的戴上了耳机,听着新近着迷的《后会无期》,顺便专心啃着那本看似危险的书。阿姨也便百无聊赖的靠着座椅休息了。看来我已经让这个阿姨生气了,这个后来才知道的家住韩城,老家河北的爽朗阿姨。

眼睛不舒服时我会短暂休息,和旁边的阿姨说说话(终于随了她的意!)——只是有点尴尬于自己的心太大!我有些纠结于说着河北话的阿姨不像一个韩城人,却忽略了自己的口音也已不再纯粹。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我貌似已经丢失了随意讲出地道韩城方言的渴望,当然还有相关的肌肉记忆。归乡的两年多,我也遭遇过一次次的怀疑,并于无奈中一次次反思,最后不得不接受这个叫人伤心的结果,接受了这个已经不知道说着韩城话还是西安话的自己——迷失的自己。其实此处更适合这么一个词:“什么鬼?”。

再后来,对面空着的座位终于迎来了它的客人,一位爱笑的母亲,和她戴着口罩的女儿。那本小小的高考英语/数学复习资料,显示着女孩是一个即将高考的学子,一个单纯并迷茫的年轻人。作为一个已经走过独木桥的“老人”,我有点忍不住想要分享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放弃了。我也因此告别了某个悄无声息的“巨坑”!曾几何时,我经常会说这么一句话:“不曾走过,怎会懂得”,此刻我在心里默默地说给她听,但何尝不是说给自己听呢?

时走时停的火车,让坐在车厢一端的我总是感受到一股骤然升起又匆匆消逝的冷风,车上的“销售者”们也总是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即使这样,我却依然沉迷于“火车”这种传统的交通工具。在我的心中,去往远方的总是一辆直冲天际的绿皮车。而某个不认可“西安”便是远方的家伙,就让他继续悲伤吧,只因不论身处何方,总看到无形牢笼的他已不那么自由。

熟悉的陌生人

韩城与西安间的火车,作为链接两地的model,我已坐过多次。我不再那么的渴望,渴望一览窗外的风景,渴望倾听向后飞驰的风,或许内里已经觉得这都相当的熟悉了吧!但我还是会看到那萦绕心间的秘密,那诗和远方的田野。那里,真实与虚幻没有距离,有的只是夜幕将近下,满步湿润雾气的片片绿野。

看着看着,火车又经过了一个车站。与之前不同的是,我突然没来由的对这个地方产生了某种好奇,好奇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靠窗而坐的我开始了东张西望,寻找起了轨道边的站牌,直到那个意料之外的答案的出现,临潼二字的出现!这难道是传说中的近乡情更怯?我也不清楚。我更多明白的知道,让我意外的不仅仅是“临潼”二字,更多是对这个过往日子里就已扎根于心中的车站的怀念吧。

它是个极富年代感的小站。像我这么宅的人,待临潼的四年里必定不可能去这个地方,但出于对“群众演员”这件事的好奇,我还是凑热闹式的去了,见识到作为拍摄地点的这个小站。在我眼中,它是美的,无论那间房,那颗树。它的前边挺立着两颗法桐,一颗营养不良、蔫巴巴的长着,另一颗则已经快要笼罩整个车站,枝繁叶茂;面对树荫下那庙宇般的房子,那生锈的铁闸,我趁着拍戏的间隙悄悄穿过,观赏起它的另一边,满眼都是熟悉的颜色。离开的时候,我默默的对着它的正面,照了一张照片,并发了第一个朋友圈。我惊叹于时光的神奇,车站的神奇,它们都曾见证那一个个不同时代下的出行之人,不论安静、匆忙,还是满头的白发。

火车已经穿过小站,但我依然看到了它背后的画面,看到那骊山脚下,某个经常刮风,经常热闹的地方。一首诗,突然映照我的脑海,它的名字叫做《美丽的错误》。

《美丽的错误》
我打江南走过
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
东风不来,三月的柳絮不飞
你的心如小小的寂寞的城
恰若青石的街道向晚
跫音不响,三月的春帷不揭
你的心是小小的窗扉紧掩
我哒哒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
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

当时间在手指间消逝,当火车终于开到西安,我终于完成了某件略显荒诞的事情,并用修改之后的诗发了一个朋友圈。虽然没有原诗那没得美,但我更多庆幸这个有些厚颜无耻的决定,只因赵同学一直都是那个我所熟悉的陌生人。而这又是多么奇妙的一种感觉。

她是朋友圈第二个点赞的人(第一个是我……)
她写了一句评论:“回不去的临潼!”
看到这句话时,我已猜到很多,也想了很多,但还是忍不住去确认一下,以肯定心中的答案。

如今,我们已经比较熟悉了,并和其他来自天南地北的小伙伴们一起做了一件43天才搞定的一件大事。我很确信,我们相聚之前都是彼此陌生的人。可此刻,这种想法已经成了一个笑话。我在2010年的时候来到了骊山下的科大,她在后来的2011年来到了科大旁的工大。两所学校紧挨着一条窄窄的柏油马路,通往芷阳湖的路。我们都曾把太多时光,播撒在这片沉默的土地,也倾听了太多那久久不息的风。那起于南方山峦风,从来不会厚此薄彼,毫不吝啬的送来不同季节的清爽。东与西的距离已经可以用短短的1km来衡量,而两所学校的同学们,也就成了彼此陌生的熟人吧!

随着他们各奔东西,现实的距离愈发遥远,过往陌生的熟人,成了真正的陌生人。当他们再次熟悉,也便是熟悉的陌生人吧。只因,这已无法用单纯地熟悉、或是陌生来形容,它们无法承接那过往的神奇缘分。其实,群里的宋同学也是工大的,不知他会作何感想……

很难想象,总会着急下火车的我,竟破天荒的淡定了一回,成为了最后一个离开车箱的人。我告别了那对母女,告别了这列火车,告别了其间惊喜,终于踏出了离开的脚步,汇入那茫茫一片的人流……

苍白的模糊

离开火车站,继续踏着前进的脚步,我来到了那间观想中的小房子,那已经熟悉的不知名客栈。放下背包,疲惫的坐在床边,无聊的看起了奇葩说,看到了某个迷失的19岁少年,并被感染着,想起了自己19岁的脚步。

19岁的某位大牛已经写出那首广为流传的《同桌的你!》。而我的19岁呢?是苍白、是模糊?我很确信,这就是当时即刻闪现在脑海的两个词。我大概只知道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没事总喜欢偷懒,喜欢穷开心,好似一本暂新的笔记本,还没开始记录些什么。但那经过临潼小站的别样经历让我怀疑,这可能不是真的!

我们迈着前行的脚步去往布满迷雾的远方,我们走了好久、好久,不曾关注那已被抛在身后的路途,那不可磨灭的脚印,它们可能重合,可能交织,但又终归会去往属于他们的远方。

2、还在上学的,已经上班的?

17号的清晨,那小小的黑屋子里,早早起床的我真的很庆幸自己是个不挑床的人,到哪都可以睡得踏实、安稳。但我依然需要起床,静静离开这个地方。我会在西安待待上三天三夜,小黑屋子只能拥有一夜,它也注定不是我要止步的地方。我也不知道自己将去何方,只是清楚地知道,我必须向前寻找。

一早上的折腾,我忙完了自己的事,开始成为一个无所事事的闲人,穿行在这忙碌的都市。那渐多生机的路边新绿,没能停止人们匆匆向前的脚步,除过我这个闲散游荡的人。和二哥通完电话,我便懒散的奔着长安大本部去了。话说长安大门口那两行盛开的红叶李真的很美丽,好似樱花盛开的季节,还没驻足欣赏,便被行色匆匆的二哥抓了壮丁。搞研究的他,又为他们的团队购进了一大批的物资,而大学时认识的一个同专业学妹,二哥现在的师妹,此时还在那独自一人默默看守,我也就跟着帮忙去了。依然腼腆的她见到我俩,说她好像又回到了科大,三人更多地相视而笑,便投入看似繁重的搬运工作。——他(她)们依然过着校园时的生活,只是看起来更加的自由,更加的漂泊不定,他们大多会有各种离校实验、实习的机会,在学校的则依然需要各种打卡、签到,就像大学时的状态。

因为二哥下午需要开个会,便把我安排到了他舍友的房子独自玩耍,重点是,这个舍友便是他口中的“加强版的我”,标准则是我们相似的身高、性格和爱好吧,“略显单薄”的我也很想和这个家伙认识一下!人家打篮球会扣篮,我不会。人家爱好编程甚至已经做出了软件,我才是个初学者。在他终于进来的时候,我主动的和他聊起天来,突破口呢则是我们都喜欢的编程。原本我以为他既然这么喜欢了,一定对此充满乐观吧,但接下来的我更多面对的竟是如滔滔江水般的负能量洪流。什么难学、年龄限制、语言迭代等等问题不断地从他的口中喷了出来,让我有些招架不住。只因我这都是我所不认同的,反驳起来也稍显无力,毕竟我只是一个初学者,还没有那种颠覆的力量。此外我也没有倒鸡汤的天赋,便略微败下阵来。我唯一能胜于他的大概就是学习生态的建立,即方法论、休息论、喜欢论等等。我对自己学习能力的提升还有渴望,而他已经垂垂老矣。

问题似乎回到了战略性乐观主义与防御性悲观主义孰强孰弱的争论上,只因后来听二哥说,他这个舍友也确实很厉害。书上说当信念坚定地时候做一个悲观者,信念动摇的时候做一个积极地人。可我还是不知道这到底应该如何理解。

下午时分,我与二哥带着这个争论离开了长安大,并在小寨的某条街道分别,他要回家,我则动身前往下一个地方。那里住着一个和二哥一样的稀有伙伴——宿舍里的另一朵奇葩二磊,一个和他名字一般坚硬的家伙。

二磊是那个已经上班的人,工作住宿的地方离西安市中心很远,以至于地铁二号线做到尽头的我,接着体验了一把公车的终点站。虽然有些惊叹于北客站的宏大,但身后的背包分明愈加的沉重,向前的步伐也已略显蹒跚,最后终于休息在交大城市学院的门口。无聊中打了几通无人应答的电话,也便心大的继续休息着,直到等来二磊的回电。我也终于知道,坐下休息的地方与他居住的地方其实仅有短短几百米的距离,但对之前一无所知的我来说这又何止是几百米?到底是什么拉近了这段真实的距离,是电话,是沟通,还是敞开的心扉,其实我也不清楚!既然距离近了,那便埋头出发就是了。

磊磊依然那么的嚣张,穿着一身干练的夹克,还让我再等一会,等一下隔壁宿舍的那个贱人。我呵呵一笑,那就等吧,而贱贱果然很贱,看到我的时候便一路贱笑的走了过了,我也是受够了,看来他俩又成为了一个单位的同事。

虽然,他俩已经吃过了饭,却还是在那个充满旧金属味道的饭店要了四个硬菜,大有一副吃不爆不让走的架势。我更多想说,真他么走心,真他么浪费。这还只是意外的开始,因为在他们的宿舍,我又见到了两位大学时同学,还是女生宿舍那边的……,已经过去了两年,不曾联系的彼此已经显示出了某种陌生,某种距离感。不像男生宿舍这帮兄弟,没事可以约着打个游戏,交流交流感情。

他们这种聚居式生活,让我生出了一种他们依然活在“校园”的错觉,直到后来亲自体验了这所聚居地的分分合合,我才清楚地认识到:这只是他们打工生活的一部分!

他们总是很累,夜里早早便入睡了,早上依然睡不够的他们基本上都是按着上班的点起床。而像我这种已经习惯早睡早起的同志,更多成为他们眼中的奇葩,一个步入迟暮没有瞌睡的老年人。我和他们提前商量好休假日的行程,结果他们直到中午才刚刚睡醒。或许从那一刻开始,我已经开始产生些许的不舒服,些许的忧伤吧!

虽然,他们已不再如刚开始上班时那般迷惘,也更显成熟、厚重,但生活貌似已经狠狠地打垮了他们!至于他们是在卧薪尝胆,还是彻底沉寂我就不得而知了,我更希望是前者吧!

3、“斗争”

孤独的“客人”!

18号,我依然早早起来了,迅速的完成了早上的洗漱以及内务整理,他们则依然熟睡,并为一周的最后一天工作而积攒着力量。没事可做的我也便打开了窗户,对着楼外的景色发呆,感受它不同于西安市中心的美丽。

与那里高楼林立的压抑不同,这里的土地是空旷的,马路是宽广的,高大的楼房大多孤零零的遥相呼应,诉说着孤独的话语。偶尔还能听到不知起于何处的野鸡叫鸣,看来自然环境也是不错。

不知不觉中,时间已经走到了早上的七点半,他们终于要上班了,开始一个个起床了。我作为那个远道而来的客人,也便迎来了一波接一波的告别。其实我更希望出去走走,但这附近真的没什么值得去的地方,就算是有我也不是那么的熟悉,最后还是放弃了,打算宅在这里写点东西。看着他们一个个离开,房间又剩下自己一个人,我又趴到了窗边,开始遥望他们离去的身影。因为住在22层的缘故,他们的身影是那么的渺小,可我依然能够分辨出谁是谁。他们迈着熟悉的步伐,沿着笔直的马路向前走着,坐上了车,然后便启动、离去,渐渐消失在目之所及的地方。如此,我才打开电脑,开始了关于昨天的回忆……

斗争开始的下午

下午,本来和二哥说好去某个地方、某摊长的地盘转一转,结果意外破产,心情有点小失落,附近空旷的天地也便没了“山”、没有了“水”,没有了美丽的色彩。而同样染上睡觉恶习的二哥,也果然辜负了某人一早上的等待,也果然远胜过艾泽拉斯大漩涡的深邃。如此,战火开始点燃,开始了“我“与“我”的斗争。

呆在空无一人的房屋,我不再如早上那般自如,那般开心,大概又迷失在某处吧,或者确切的说,应该是遭到了某一个“自我”的攻击。一个下午的时间,我吃完饭后便着魔的看了好几部电影,有重复的,也有没看过的,但不得不说,我竟确实有点沉迷其中的意思。之后,终于停下来的我便独自面对萦绕耳边的喋喋不休——某个“我”更多认为看电影只是娱乐,我又不务正业了……

体验、叙事?

如果说,右脑管理着体验,左脑管理着叙事,可能此刻体验更占上风吧!电影的高潮迭起,也确实让那个叙事的家伙在之前占尽了风头,如今却有些强弩之末!但这并不是我所渴望的那个答案,即为什么这样的答案?

体验与叙事似乎更多让人科学的分析,自己对某件事情所做出不同反应,但依然不能解惑,告诉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做,如何活在我们仅有的当下。也许正是为了应付可能出现的这种问题,无所事事的我看到了某公众号的又一篇烧脑大作,即本我,自我,超我,无我的四重概念,看完之后有种我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的错觉,我也并不孤独——这多少有点发动多重影分身后的既视感!

本我大概就是本能吧,我严重怀疑它来自那个我们最原始的大脑(区别于大脑皮层和额叶),总是充满野性。而自我就是那个喜欢控制野性的家伙,他不断受到来自环境、超我、以及本我的挑战,伤痕累累。超我则是我们心中的阿拉丁,我们自己的神。他总是指导着自我,影响着本我,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家伙。提出这个概念的人说,只有三个”我“和谐共处,一个人才可以健康发展,于是也就发展出了后来的无我。其实我也不是很理解它们之间的关系,但我明白的知道,我的“分身们”打起来了。

终于“斗争”到二磊下班,我接到了他打来的电话,喊我一块玩耍的电话。于是,我便下楼了,并度过一段校园式的熟悉生活,可笑而又兴奋的生活。直到凌晨一点多,我们才吃上迟来的晚餐,并在我这个奇葩(早睡早起)的带动下各自休息。他们和我一样,一周仅有可怜的一天假,时间突然很充沛的他们无奈的开始了“Kill Time”的旅程,就像上学时的那样。

而睡前的那刻,我已暗暗决定,星期天的日子里,我将静静离开。

4、归途

后会无期

星期天的早晨,楼外的天气略显阴沉,孤零零的高楼间开始弥漫压抑的雾霾。我又早早起来了,也许因为昨晚睡得太迟,醒来之后的我忍不住补了一个小时的回笼觉。和在家一样,再次醒来的我便开始了新一天的开始,还有归途的开始。

本来决定悄无声息的离开,但方寸间的短暂挣扎,还是让我给住在隔壁的“嗜睡者”打了电话,一开始我也不敢直接表明去意,而是委婉的说了句我要到下面吃早点了,但一番支支吾吾的胡言乱语之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记得当时我这样说道:“我觉得,我应该走了”……,回答我的则是一墙之隔的注定清醒的沉默。几句简单的告别之后,我便吹着冷风,背着背包上路了。从来时的一个人上路,到现在的一个人离开,我圆满的完成了整个旅途。此时的西安已不再是远方,真正的远方只在家的方向。

我终于体会到终点站的好处,它让我舒服的做到了安逸的椅子上,并让我难得的体会到不同于来时的别样感受——公车、地铁的乘客们,从无到有,从有到多,空间也从安逸变得拥挤、狭窄,让人快要窒息。这所有的一切让我彻底颠覆了之前的一个梦,关于后会无期的梦。

梦中,独自海上漂流的自己,回头看到了一路走来的海底,看到那数之不尽的沉没的船一直延伸到当初离开时的港岸,在海水的侵蚀下,它们开始腐朽,开始消失,但依然一眼望不到边。

如今,这个梦变了,变得不一样了。我更多觉得人生就像一段独属于自己的奇幻旅程,人们都在无边无际的土地上前行,也总会遇到一群又一群陌生的同路人。他们意外相聚,并终究意外分离,已经彼此熟悉的他们注定成为了彼此的“后会无期”。这是一种让人无奈的轮回,就像麦加说的那段话——忠贞的人,永远会得到忠贞;而勇敢的人,最后也是用勇敢来结束!我们开始的时候都是陌生的路人,却也最终成了另外一种"路人",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人。

消逝的泡沫

如果说,上次来西安的我依然做着梦,那么这次的我大概已经醒了吧。都说单曲循环是对音乐的毁灭,可之前那次去西安,我还是欢喜的听了一路的《回西安》,兴奋、激动也伴随了我的整个旅程。而这次,我大概听了一路的《后会无期》吧,不论来的路上,还是归去的途中。

泡沫的破灭也果然不是一个简单的过程,那关于过去的执念依然那么的顽固,就像我所看到的身后那一艘艘的沉船,它们便是我曾待过的每一个地方,以及那个地方我所熟悉的人所有人。我依然渴望着它们,并把它们悄无声息的藏于大海的深处,它们依然存在。直到离开西安的时候,坐在渐渐拥挤的公车上的我,才终于知道,人们生来就应相互尊重,成为相互独立而又链接彼此的完整个体,我们不能也不可能去占得什么,霸有什么,我们一直都是那条,孤独向前的一叶扁舟。

当一艘船沉入海底,当一个人成了谜

你不知道,他们为何离去,那声再见竟是他最后一句

当一辆车消失天际,当一个人成了谜

你不知道,他们为何离去,就像你不知道这竟是结局

虽然,我们都已远去,也注定沉入海底,但我还是希望,希望船下汹涌的一直都是属于他们的海洋……

这次,我只见到了3个人,但再次虚弱如大学时的二哥,依然嚣张的磊磊以及爱傻笑的贱贱还是用光了我所有的回忆。如果说,那个开始飘雨的夜就是旅程的开始,那么再次飘雨的归途,便是7天旅程的真正结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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