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宁汐染
1、相信我,不挑食才会漂亮
高三那年,我得了胃病,每每闻到饭味儿,都能吐个昏天暗地。随你去医院做了全面检查后,又拎回了好些瓶瓶罐罐。服药期间,老妈每天都准备清淡的“营养餐”给我。
“营养餐”计划在老妈的监督下,实行的非常完美,让我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都远离了味道强劲的饭菜。好在老妈要回老家一周,她把搭配“营养餐”的任务交给了你——老魏。从此之后,小小的厨房成了你的战地,锅碗瓢盆成了你手中的武器。
第一次看到你送来的饭菜,我的心中有些小窃喜——至少没有像老妈做的一样清淡。坐在饭桌前望着你微微翘起的唇角,心中好像有清风拂过——除了腊月底,我们好像好久都没有这么安静的坐在一起了。所以连饭盒中最不喜欢吃的茄子,也似乎没那么难吃了。
可是,老魏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接二连三送来的,都是茄子?你是不是遇上茄子大减价了?每次晚自修回到家后,看着你喝着小酒,逼着我解决掉剩下的茄子,你还会颇气愤地说:“不挑食才会营养均衡,才会长得漂亮!”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问:“难道我长得很丑么?”你一直笑着没说话。某天晚上,你突然带着一副求夸奖的表情,拉着我说:“看我文采多好!”
我走过去,看着你和舅舅的聊天记录,心中涌起阵阵暖意。你发给舅舅的那句话,我现在仍然牢记着,你说:什么才是幸福?幸福是看孩子吃饭,吃掉自己亲自做的饭菜。
2、除了长得像我,哪还像我
高考后的那个暑假,我跟老妈一块去了北京,又老被你吐槽嫌弃。
比如,我的路痴。
某一天心血来潮,我和表姐挤地铁去三里屯,中午后,我自己坐公交回家。神经大条的我竟然坐反车了,多亏了售票的姐姐提醒我,我才在半路下车。
一个小时左右的路程,我用了近两个小时才到家。在我下公交车的时候,你打来电话说要去接我,而我在路上陈述了这件事后,话筒里传来的都是你的笑声。
老魏,那一瞬间,我的眼泪忽然开始在眼眶中打转,我在路上的深深无助和惊慌,在听到你的声音后,瞬间就消散了。
之后,我决定自己背着小包,带着电宝和公交卡出去走走转转。但是在出去的前一天,我会在家百度好要走的路线,你看到后总是笑着说:“没出息,路都不认识。”
后来,你开车带着我和老妈去丰台区的时候说:“现在的我,就是北京的活地图,跟着我,永远都不会丢。”
听着这句话,我有些心酸了。老魏,你在外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都是为了我们。之后你话风一转说:“宁宁,你说你除了长得像我,哪还像我?”
一句话就破坏了所有的氛围,我即将要说出的话,也只好再咽回肚子里。
3、我怕她会坐错车
很多同学都陆续收到了大学通知书,我再也坐不住了。后来,班主任又在群里说,每逢周一、三、五去学校补团员证领档案。时间截止了,就不用再领了。
有些同学在班群里说了截止时间,看着截止时间越来越近,我想先提前回老家。
当我跟你说,要坐大巴从北京回老家的时候,你当场就拒绝了。为此,我们怄了几天气。说实话,老魏,我很不理解你的做法。我觉得我是一个有生命力的玩偶,我有自己的意识,却只可以在你给我划定的圈中活动。
我独自跑去附近的电影博物馆,吹着晚风,直到夜幕降临,而后,才慢悠悠地走回家。站在家门口,我听到老妈说:“孩子早晚都要长大,你这是何必呢?”
隔了一会儿,我听到你闷闷的说话声:“我怕她会坐错车,我就这么一个女儿。”
那一瞬间,眼泪流了下来。我转身又跑了出去,等到脸上的泪痕被风干,才又借着路灯微黄的光晕,走回家。
老魏,你终究还是退让了。两天后的凌晨4点,你送我上了大巴。大巴即将启动,你匆忙跑上车,给我送了热腾腾的早餐,说:“在路上注意点,记好车牌号,到老家打个电话”。我看着你,点了点头,望着你走下车,几次想开口说话,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大巴出京了,一个人坐在车上,想着以前的种种,我不禁笑出声来。看到你在微信上问了几次我到老没?直到给你发了具体的位置,你才说快了,到河南河北的交界了。到老家后,我给你打了个电话,你才松了一口气。
4、尾声
有句话,叫:儿行千里母担忧。岂止是母亲的,我觉得父亲也会。每一个儿女,都会是每一个父母心中的牵挂。
老魏,如今我在郑州,你在北京,隔着689公里的距离,我还是会时常想起我任性时气你的话。
老魏,如今你的鬓发斑白了,脸上的皱纹增多了,身姿也不似从前那么挺拔了。
老魏,原谅从前的我还没有长大,不懂世事艰辛,不懂不悲不躁。
老魏,未来还很长,还有很多路走,沿途的风景很多,但你是我心中最美的那个。
老魏,有一天,你的小公主会找到小王子来爱她,但是她记得,你永远都是她的国王。
老魏,以后,让我好好来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