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11-20

看电影是一个人的狂欢,出差等结果的空档,跑去狂欢了一下,海上钢琴师。

恍惚记得这部电影多年前看过,还是“看不下去”的感觉,可能当时对孤独、绝望体会不到位,而对成长的渴求也比较陌生吧。

时隔多年,我看的泪流满面。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影院,旁若无人的斜倚在最后一排的两三个座位上,肆意的一会笑,一会哭。

我终于有底气附和网上的评论,这是一部伟大的电影,---------一度我觉得起沉闷,到底伟大精彩在哪儿了?

如今,我喜欢男主的名字,1900,就这么随心所欲的霸气和与众不同,还喜欢襁褓里的他 ,萌萌的脸,无辜的眼,不高兴了就哭,就喷大人们一脸的便便。

我喜欢,丹尼和他的穷工友们,身处豪华游轮最暗无天日的工房,劳碌不停,但每个人脸上的笑容是真的灿烂。包括后来1900和小号手被罚去挖煤的时候,他们躺在煤堆上,不是咒恨贫富不均,而是而是开玩笑的说,挖一辈子煤也挺好,至少不用担心失业。

我喜欢男主在录音时,女孩透过圆形玻璃窗向里面张望,身上披着柔光,而1900无意间的一瞥,仿佛看到了天堂。简单的眼神对望,并不如漆似胶,却让人觉得相爱是一件无比美好的事。

我喜欢穿插在其中的各种钢琴曲。国庆旅游住朋友家,虽然不会弹,但随便摁出的音符都让我陶醉。这个电影里的曲子与剧情配合的恰如其分,不是为炫技而炫技,容易引人入胜。

我喜欢1900这个演员。他的眼里就这个角色该有的单纯、无辜和天才。

我喜欢导演的拍摄的手法,他的节奏。

然而,所有的这些喜欢还只是点缀,之所以想写下这篇文章,还是1900的遭遇所引发的一点思考。

1900是一个很有钢琴天赋的男孩。抛弃他的父母,或许真的像工人们所说的那样,希望他被有钱人收养,从此过上富贵的生活。如果真的是那样,他的命运就要大大的改写。

但他被锅炉工人丹尼捡到了。他和其他婴儿无异,成长于吊床式摇篮,不同的是,他从生到死都生长于轮船这个大摇篮。

这让他从小就对晕船等常人难以忍受的海上环境习以为常。甚至当遇到狂风暴雨,轮船摇晃的厉害,别人视若猛兽的怒吼,唯独他,是乐趣所在。

初次相遇小号手,他带着他在颠簸的轮船上肆意挥洒琴键,外面的大风大浪似乎是为配合他的音符而起,由此是欢乐的,浪漫的。

或许这一点已经隐含了1900的悲剧结局。

他太异于常人。

异于常人的天赋,和异于常人的纯粹。

小号手各种劝说,希望他走下轮船,让他的音乐被更多的陆地上的人听到。他听着,完全不以为意,反问道,“ 你们陆地上的人怎么这么多为什么呢?”是的,财富名利,于他不过是海上的朵朵浪花,他见的多了,完全不能引起心灵的涟漪。

名利做不到,爱情可以。

人群里的一瞥,让他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天才音乐家,尝试走下轮船。当然,尝试失败。

当他穿着小号手送他的驼色大衣,带着轮场带着众人的祝福走在楼梯上的时候。他突然感到晕眩。

面前是他陌生的一座座高楼林立,一条条道路盘错。习惯了海浪的动荡和柔波,泥土的坚硬令他手足无措。

他后来对小号手说,“琴键有多少数量,是确定的,有限的,我可以在它上面演奏出无限的乐曲。但轮船外的世界是无限的,尤其那些未知的东西令人恐惧,他们是上帝的琴键,我不能做错了琴凳。”(大意)

在他看来,世人习以为常的陆地生活,比海上的风暴可怕千倍万倍。

于是他退缩回船上。直到很多年,豪华轮船风光不在,变成了一堆破铜烂铁,即将被炸毁,他仍然死守着不愿离开,直至在火药中与轮船一同灰飞烟灭。

本来小号手费尽周折是找到了他的,但他坚持,小号手流着泪肚子离开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对不对,他问乐器店的老板,如果换了是我,你会怎么做?老板对他的做法显然是不同意的,说可能我会认为自己是个没用的人。

确实。小号手和男主之间的友谊令人动容,但这个做法我也不能认同。面对陌生、不确定的东西,用今天的话来讲,每个呆在舒适区里太久的人,恐惧和无助或许都是本能反应。但,这并不代表,他不能通过努力适应新环境。

而我对1900的适应能力显然是认可的,除了对名利的淡漠,他对周围人的观察细致入微,想象并不天马行空,和朋友妙语连珠,对心仪的女子也会想方设法争取……怎么看也不像一个不能融入新环境的人。

他缺少的,或许只是一个强有力的推动力。比如飞机事故,不跳伞就会送命,对一个恐高的人来说,主动跳伞太难太难,一个猝不及防的推动力,推出去,可能他会觉得“哦,不过如此”,无论肉体还是精神,甚至都会焕发出新的生命力。

死都不怕,为什么尝试这样的努力呢?

我坚持认为,导演的意图,表现音乐的魅力、1900的天赋都是手段,甚至1900,也并非电影真正的主角。

1900经历传奇,但脆弱如水晶,缺乏坚韧顽强的生命力。

农民,才是导演想讴歌的对象。

他才是导演试图讨论的人应该如何面对绝望和无助的光辉榜样!

农民也有人生低谷。妻子的背叛,活泼的孩子相继死去……他在黯淡中前行,直到有一天,看到了大海,听到了海的声音,突然觉得豁然开朗。突然醒悟,生活是广阔无边。于是他的苦难变幻化为基石,给了他更高的起点重新审视自己,重新接纳这个曾剥夺他一切的世界。

生活的广阔无边,给了农民希望,给与1900的却是生的希望的泯灭。

我们不忍指责1900,但生而为人,如果有机会活着,那么坚强的活着,更好的活着,就是活着的意义和责任。

突破绝望,我们需要寻找一种力量。对外,可能是一个推动力。对内,就是不要给自己设限,愿意去尝试新的,敢于面对那些让自己害怕的。

裂痕的价值,在于它也是光照进来的地方。

只要你不自己闭上眼,总会发现美好,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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