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仅献给那些“苦”日子
在沥沥小雨中，漫步伫立，思绪又蠢蠢欲动，渐渐勾起回忆，想到一些心酸，不能忍视的往事，有些好笑，有些感慨！
笔触过之，浮云一片，每一次经历的回味，每一次有些不同的“味道”，在天朗气清的此时，一直不停歇的心终于可以安安静静的不在匆匆…… 经常有种冲动，一种将我所有经历写出来的冲动，在文字中肆无忌惮的述说着属于我的故事。
15年复读后的我找了好多事干，其中在串吧的那一天是所有事情的开篇！
记得那时，是高考后的时候，对于高中生来说，高考前的半年和高考后的一个月是最难熬的，不管在考场上表现如何，拿到答案，等待成绩的时光总是那么难熬，在那段时间里，我忐忑不安，于是到处找工作，试图减少那种煎熬！
我的三叔，其实年龄不过长我七岁而已，他常年在外，卖厨具，修电器，在自己的圈子里也算小有名气，忙忙碌碌中追寻着自己平凡而又不单调的生活。
那一天，在怀仁（临县）的他打来电话，说是让我去他那儿，他那儿有些活，能行的话就准备行李去吧！听到这个消息，无疑我高兴坏了，激动的我没有耐心的等待第二天的清晨，中午接到消息，下午便准备好了衣服，拿着大包小包去了怀仁！
半个小时的客运汽车把我带到这个充满未知可能的小县城。三叔不改一往的热情，买酒买肉的招待了我，放下他的工作，接待了我这个家里唯一一个准大学生，也许是复读压力过大，我一直憋闷，压抑，一直摆脱不了那压在我心弦的成绩通知。然而既然来了这儿，我就开始决定，好好挣钱，以后上大学少花家里的钱！也许是穷惯了，也或许是受苦习惯了，我告诉三叔，只要能挣钱，我不介意任何工作，我不怕苦，我不怕累！
第二天，天色灰蒙蒙的，似乎酝酿着一场大暴雨，给人的感觉很是压抑，果不其然，三叔骑着摩托载着我去那个串吧时，下起了雨，雨慢慢的变得很大，我很清楚的记着那天，我去了店里时，全身是湿的。
时值下午四点，我来到了串吧，正是串吧打扫卫生，准备营业的前期阶段，老板当时和老板娘，还有几个年龄比我稍微小点的孩子吃饭。我当时一脸无知，茫然，非要形容的话，四个字～一脸懵逼！三叔倒是习惯于这种场合，和老板说了起来，慢慢的，我了解到这儿的具体情况，一个月工资1000，工作时间是下午四点半到凌晨三点，这是基本，如果有顾客仍然在，可能要到凌晨五点，说白了，就是“传说”的夜班！
可是没办法，谁让我那么想干活挣钱呢？即使累，即使苦也只能徒呼奈何～
三叔待了一阵子就走了，临走悄悄的交待，不想干就和他说，再找别的活，不要勉强！我那时不以为然，想着三叔也不容易，怎么能再麻烦他呢，使劲干就行了呗，不就是当个杂工嘛，然后，然后就开始了。
老板开始时态度还是不错的，称呼我小刘，问了我多大了，以前干过啥，诸如此类俗套却又不可或缺的问题，我一一作答。其实，我以前从未在城里干过，做杂工更是丝毫没有经验，以前的我只是一个傻里傻气的小子，搬牛饲料，工地上当小工，装菜，干农活，说的明白点儿，我从小到大就是干那些体力活，至于这种还得靠眼色，需要学习察言观色的活，我一窍不通。
老板没说啥，虽然觉得我是个能吃苦的人，但是内心估计就想着，我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屁孩，一个只知道读书的学生吧。我坐在他们旁边，边唠嗑边等待着他们的“吩咐”。老板吃完饭之后，拍拍屁股，擦了擦嘴就便出去打牌去了，而我，我被交给了他的外甥，一个初三的学生。我也没那么大的架子，觉得这个孩子比我小就怎么滴，我小心翼翼的请教他关于串吧应该注意的地方。他也挺耐心的讲了他知道的全部。
圆头铁丝串的是羊肉，在西面的冰箱放着；最上面的是培根；板头的是牛肉，在东面的冰柜里放着；在厨房这个碗怎么洗，先冲后洗，这个盘子放在这儿，那个碗放在那儿。这些琐碎的事，在我扫地和洗烧烤箱的时候，一一交待给我。
而在交谈中，我也得知，老板是重庆人，除了这个串吧，还有一个小酒店。他的外甥只是来这体验生活的，顺带帮忙。外面负责烤串的就一个阿姨，她让我称呼她张阿姨，年龄大概四十左右，却也喝酒抽烟。很是随性。
在张阿姨的“吩咐”下，我洗了烤箱，我觉得那是我人生中永远忘不了的经历，那是我第一次干的脏的令人恶心的活！脏活也干过不少，铲牛粪也干过不少次。可是和这个一比，顿时有种小巫见大巫的感觉。
烧烤时需要木炭，因为要在串上面撒佐料，上面更加的肮脏不堪，我以后回想起这个，我觉得，奔着老板这种认真到一丝不苟的创业作风，必定会成为一方“首富”！
洗完烧烤箱，洗餐车，餐盘，洗完了擦桌子，擦完了一遍，别坐着，继续擦第二遍！就是这样。慢慢的迎来了第一批客人。
我的记性其实还是不错的，我现在依然记得他们来了五个人，开着两件辆小车，其中三人还是西装革履的。
从小在家里，母亲一直督促我，不许浪费粮食，每次喝粥留下点儿，她都会督促我，甚至凶我让我喝完，说这样习惯不好，我听了她的话，所以非特殊情况，我一般都不会浪费粮食。可是，来到这个店里，我第一次才知道浪费，什么叫浪费，作为杂工，我乖乖的收拾着残羹剩饭，端到厨房里面，看着那些还依稀冒着热气的羊肉串，我第一次感觉到了彷徨！
就这样，接待着一批又一批的客人，因为串吧的人手带上烤串的阿姨总共就四个，老板和老板娘都没在，只剩下了我和张阿姨，我自然充当了服务员。
又有一批客人来了，大概七八个吧，带着小孩，径直去了二楼的雅间，张阿姨让我拿菜单上去，与此同时我面临一个问题～我该用什么话和她们讲话！ 方言，普通话，因为从小到大我基本都是方言，高中四年，小县城的老师讲课基本也都是方言，说起普通话来我自己都感觉难受。可是客人交谈都是用普通话啊，毫无经验的我，面对这个简单的问题，又一次懵逼了。把菜单递了过去，半天吐出几句不像普通话的普通话。“您们点餐”，这是我记忆中唯一记着的一句话，一脸傻气的笑着，显示着我的幼稚！有一位女客人，衣着打扮很是优雅，随口问我，带着一丝疑惑问 ‘你是学生？刚来的吗？’ 我挠挠头，说了句是，然后就是不断的点头，不断的笑。
我人生第一次当服务员便是这样了。
晚上，大抵是因为下雨的缘故吧，客人来的希希松松，像挤牙膏一样，一阵接一阵的！在没客人来的一个阶段，老板也醉醺醺的回来，老板娘开着车，不知从哪里拿来的一大堆豆角和蒜。活又有了。瓣蒜，串豆角，而那个比我小的孩子玩着手机，打着游戏，这大概就是雇佣和被雇佣的区别吧，那时幼稚的我第一次深层次的感受到了不公平。在这个期间，老板醉也不醉的说了许多不咸不淡的话，有的浮夸，有的自恋，感叹人生经验的同时，进行着与他行为完全不符的高雅语言！后来的我才发现，原来，许许多多的小老板都是这样的，不一而论！
接下来发生的事，是我在串吧一天内最深刻的！大概是半夜一点左右吧，第一次干这种活，难免乏累，那会儿我正趴在桌子上，几乎是睡着了，‘砰’的一声把我惊醒，原来是三对青年男女进来，张阿姨唤我起来干活，我打起精神，拿着菜单过去，那三对，其中两对还在缠绵，摸来摸去，肆无忌惮。另一对在那儿说笑，拿过菜单点了些许东西，除了烧烤，还要了两桶酒，我从后面搬来两个酒槽，找了六个酒杯，自觉无趣，拿着单子出去和张阿姨烧烤去了。
烧烤箱是在店外的，木炭的烟味很多，当时依旧下着雨，沥沥小雨，仿佛停不下来。
串吧里的三对青年，年龄和我差不多大，大声的叫嚷着，三句话中两句中带着生殖器官的字眼，让我一度很怀疑，这是情侣吗？桌子上的两桶酒，一杯杯的，渐渐消失，到了最后两个女的稍微清醒，另外四个，早已经喝的不成人样，毫无忌惮的吐了一地。他们是在宣泄着什么吗？是这样吗？
看着他们，我想到了许多许多，他们和我比，我和别人比，有了比较貌似特别有趣。那时突然感觉，这个世界很大，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不论你是高雅，你是庸俗，不管你是牛逼哄哄，还是低贱的没脸见人，你就是你，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你。
时间慢慢的逝去，最后一批客人是三点左右，具体的记不清了，只因为他们相对前几桌子相对比较平静吧，就这样战线一直拉到了四点半。顺带一提的是老板的外甥，他在晚上九点多就走了，本应该理所应当的小事，在我第一次做事时，看见的感觉是那么的不公平，心里不甘的抱怨了好多。
收拾好东西，拿出行李，却再次遇到了问题。店里只有一间卧室，老板和老板娘在我还没有安顿完时，就“无忧无虑”的脱了衣服准备睡觉了。卧室没了，老板告诉我去二楼雅间搭上椅子睡。索幸是在村子里野地里睡过，早已不在乎，搬来八个椅子，摆成床形，铺好我从家里拿来的行李，就这样准备结束我的忙碌的十二个小时。可是！可是——
现实生活总在你轻松的时候欺负你，像是和你开玩笑，总是用他那“幽默”的性格戏弄你。时值五点，窗户外天色已经亮了，三轮车，大汽车，美妙的声音响起来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要放弃了。疲惫成狗的我终于在那时知道工作是那么的辛苦，挣钱，是那么的不容易。
摆好椅子，装好行李，终究，挥了挥手，失败的走出我第一次工作的地方！ 说起来挺可笑的，在辞别了这份工作后的第二天我又找到了一份工作，工作的地点是在一家能一次放下九十桌子宴席的酒店！那里又是我的一个历练。
生活有时候很累，但是，那又怎么样？ 笑一笑，回忆起来也就是那么一回事。不是吗？
（写于二零一五年十一月六号）
——2016 3.27 了记于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