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猫为邻

我不是一个爱猫人士,对于猫,我总是心存畏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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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长在农村,不说每家每户,基本每个村子里都会有几只猫。小时候我特别怕的事情就是上夜厕。农村的厕所总是和住房隔着相当的距离,进入黑夜的恐惧总是深不见底,广不着边,明明怕得要死,偏偏脑子还特别活跃,平时听到的看到的神鬼妖魔,统统在脑子里抢着要出来,挡我“正道”,我正想着怎么压制住他们,这时赫然发现黑漆漆的丛林深处有一双绿光闪闪的眼睛,顿时脑门一阵冷汗,随即又听到一串叫唤——“喵呜呜呜” ,叫声冲上九空,还能旋转跳跃,闯入心头,似女人也似孩子哀怨又凄婉的哭声,这一叫,倒也不用费神去平定脑子里的叛乱了,霎时脑子一片空白,求生欲促使我拔腿就跑,匆匆“解完” ,又一溜烟跑回家门口,心跳仍久久不能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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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猫,相当大的程度上还源于影视剧中得来的对猫的“刻版印象”。小时候看徐峥和陶虹的《春光灿烂猪八戒》 ,每当猫妖出场时,总是吓得不敢直视。她面目美艳又狰狞,身手敏捷,杀人如麻。 所以总觉得猫不是什么善类。

同为“妖” ,狗妖哮天犬可以伴二郎神左右,行走天宫;狐狸精阴险狡诈,诡计多端,却也不乏美貌善良、痴情聪慧的人设,像蒲松龄笔下的辛十四娘、聂小倩……似乎为 猫“洗白”作品鲜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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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猫的人真心多,大概是受他们的影响,长大后对猫也不再那么害怕。也可能是年纪大了,对一切的萌物都难以抗拒,渐渐地也有点喜欢了。

来到广州后,我住的是一栋老式住宅楼,四楼有一个“空中花园” ,刚住进来的时候,花园会有人定期打理修剪,渐渐地,便只隔三差五地修剪一下了,杂草一朝得势,便登堂入室。它们倒也不得势便猖狂,只稍稍压过家花的气势,也不继续聒噪了,所以草地仍是荒芜之象。

不受人待见的“空中花园”倒极受流浪猫的喜爱。与猫为邻四载,每年都有爱心人士带走一部分流浪猫,但每年也会有一窝新生命代替生生不息。阳光好的时候,能发现猫的一家子齐齐整整地在草地里嬉闹、晒太阳。有人经过,便齐刷刷地躲进花园深处。我偶尔会拿着吃剩的鱼骨给流浪猫吃,次数多了,它们倒变得不怕人了,每次经过花园,只要手里提着东西,便一窝蜂围上来,眼巴巴地望着你——一定是“开饭了”。见我不停下来,它们仍旧不放弃,一家老小,尾随着我直到走到花园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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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还有一次发现两只猫在对峙,全身毛发竖起,互不相让,估计是兄弟矛盾了,我一看乐呵了,这可有意思了,必须得记录下来,便掏出手机,静悄悄地蹲了下来,不过还是惊动了主角,这俩角色瞬间就放弃决战,纷纷望向镜头,一场大戏就这样被我终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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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护孩子,似乎是万物与生俱来的天性,不仅仅是人类。有一天天空蓝得出奇,金色太阳洒满花园,伴着阵阵微风,树“沙沙” 地扭着它的身躯,经过花园的时候,发现两只猫仔窝在灌木丛下小憩,便蹑手蹑脚前去偷拍,正当拍得出神的时候,一只母猫朝我走来,在我一米远处站定,恶狠狠地盯着我,这恐怕是给我的警告信号,不允许我伤害她孩子,我只能灰溜溜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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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不久,广州连日暴雨,不少街道积水成灾。楼下的花园一夜被淹,家园成“水塘”,猫的一家子只能站在花池边,那境地看着真是我见犹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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