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8-13

你,是不是有个暗恋的人

曾经你的暗恋,真的轰轰烈烈吗?后来的ta,怎么样了?

暗恋,是每个人一生中最青涩的时期。

我不能确定,世界上的每一份爱情都是永久的,但是我能够百分百地肯定————每一份暗恋都是一个人付出了ta这一生最真挚的感情。

因为喜欢,所以喜欢。


看着睡着的你

                                          因为你,我把全班的人都认识了一遍。

初一刚开学的时候,因为从小的性格腼腆,所以,大半个学期快结束,我连班里的人都没认全————熟悉的人数屈指可数,前后桌,左右桌。

初中每个班里或多或晒都会有一个小团体,但是她们那是最单纯的目的——只是为了抱团,并不是为了孤立谁或者对付谁。

那个时候,我们班里的座位是分成两大板块,中间留有一条窄窄的过道,供讲师走动,所以四列为一大组,班里一共八列,坐在中间的同学活动范围仅限前后左右。

我比较幸运,但对我来说也是个不幸,我坐在靠近后门——倒数第二排,也可以说是倒数第一排,因为最后一排多了两个同学的位置。

而那两个同学又是社牛,开学还不到三天,就把班里的人混了个边,各个都可以称兄道弟,拉出来混迹江湖一番。

所以,下课的时候,教室里后面的那块小小的空地上,总是挤满了人————嬉笑打闹。

而令我更加坐立不安的是——我右手边的同桌——是个很有上进心、但是英语很烂,却也是个社牛的小男生,邵旗瑞。

他是潮汕人,长得很白。对于他,我仅此知道这么多。

我答应帮他辅导英语——到现在,我也不明白当初为什么答应了他的请求,可能是单纯地想答应吧,毕竟是同班同学。

也是因为这样,每每下课后,他坐不住的屁股会被我一把扯回来,监督他默写————一开始要从26个英文字母抓起————没错,他这个也没掌握。

所以,下课后,本来想找他,他也想找的玩伴都只好记在那窄窄的后排过道,跟另外两个社牛“聊街”。也因为我帮他辅导的这件事,被班里的一片人误以为我们谈恋爱。这个传闻,我也是初中毕业以后在毕业典礼的八卦座谈会上听到的。

不过,邵旗瑞并不是我暗恋的那个人。

只是,我暗恋史的叙述,他算是一个间接推动者。

青春的惊鸿一瞥,总是在不经意间发生。


因为一个伸懒腰,一个不经意间往后门的那个视线撇去,我就看到他————一个轰动我腼腆的心的人。

当时的我并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也不好意思特地去问,也不好意思在众目睽睽下走到讲台上看座位表。

于是,我想到了一个法子。

趁着政治课代表的位置还有一个空缺,我赶紧抢占了这个位置,下一节下课马不停蹄地跑去办公室跟政治老师,同时也是我们的班主任——卢老师,跟老师毛遂自荐。

也只有发作业,收作业的时候,知道他的名字。

到了初一下学期,课代表的工作倒是越做越熟稔,也得知了他的名字——罗子熙。

但是,我和他的关系也止步于此。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进一步认识他。

到了每月一次的换座时间,不知道是我的日思夜想触了月老的红线头,还是丘比特的箭射错了方向。

我居然跟他成为了同桌!


同桌的你


座位

我坐在走道旁边,他在我左手边。我和他坐在靠近走廊的那一大组里——就是第三、第四列。

但是,我和他并没有说太多的话。还是各做各的事,各听各的课,各学各的习。只是,邵旗瑞习惯性地跑到我这边,让我教他英语。

那个时候虽然教学设备不算很先进,但是每个班起码都配备了投影仪,方便评讲试卷,或者懒得做课件的老师讲课。

而投影仪就成了没有手机的学生在学校的娱乐工具之一,他们老是喜欢把投影仪的摄像头转来转去,照着还在座位上且还不知情的部分同学。

那个时候,我是没什么交情较好的同学,所以我下课如果没什么事,就是趴在座位上睡觉。

那天,不知道犯了什么病,一直在打喷嚏。

我睡着睡着,鼻子里的瘙痒感又来了——当时投影仪开着我并没有看到———啊啾,啊啾......鼻涕不知道什么时候随着喷嚏喷涌而出。

当班里响起一阵阵笑声,我下意识抬头望了望讲台,才发现我流着鼻涕的窘态一览无遗。我赶忙低着头,想要翻找是否存在的纸巾,想要抹去这羞耻的场景。

我越是窘迫,越是找不到纸巾,班里的笑声淅淅沥沥,让我觉得无地自容。

直到看到一个身影出现在我的座位旁,有一只修长的手递了一包纸巾过来。

我连声道谢,在还未清理完鼻涕,我顺势听到讲台上啪的一声,不算很大,但是是因为金属碰撞发出的声音,所以还是那么响。

我抬头看到他脸上的不悦,以及把投影仪收回讲台底下的动作。

我的心里顿时洋溢着一股异样的感觉,虽然感觉如果换个同学遇到这样的事,似乎他也会这么做。但是因为我对他有好感,所以心里默默地给自己添了一颗方糖。

很甜,很暖,很开心。

等他回到座位上,我不自觉地还在跟他道谢,脸上也泛起了不知名的红晕。而铃声也恰好响起,这场轻微的闹剧就此告终。

“你不是感冒就是鼻炎,或者是闻到什么不适应的味道,待会去医务室看看。你鼻子都红了。额,怎么整个脸都红了,不会是发烧了吧?”他在我旁边压低声音说道,拿着语文书立在课桌上,假装在朗读。

“上课!起立!”“老师好————”“同学们好,我们继续昨天讲到的《卖油翁》......”

“我知道了,谢谢你的关心。先上课吧。”我说道。

“嗯......”他似乎有什么要说,但是终究没说什么。

这件事以后,我和他的距离似乎更近了一步,但是我和他平时的话却仍不超过三句,“早啊”,“你好”,“嗯”

                              因为你,我可以争取变得更优秀

不过,他的成绩一直都很不错。而我的,好像,也很不错。但没有到鹤立鸡群的地步。

那个时候,总是有一个人间诅咒流传着————男生的理科一定很好,女生的文科一定很棒。

好像,我学语文和英语,背政治和历史,可以不费吹灰之力。

似乎,他做数学和物理题,探索生物和化学实验,可以轻而易举,不出偏差。

但是我们并没有因此而常常请教对方,更多的是,问老师,问别的同学,或者自己尝试先想想解决方法。

他可以做到每次月考都雷打不动班级前四,年级前五十。

而我,好像只有十几名,一百两百名开外。感觉每科都很均衡,不突出,成绩一直都提高不了。


我和他之间的距离

我的语文可以轻而易举考个116以上,他的语文努力努力也可以拿个110多分。我的数学雷打不动八九十分,他的数学雷打不动100多分。

我和他的差距,好像只有十几二十分左右,但是每科叠加就有七八十分。

更甚之,我的地理不好,而且那个时候中考还没有改革,我们那一届刚好卡在改革前的最后一届。所以,即使我的地理好,也并不能为我的总分带来一点起色。

后来,慢慢的,我开始昼夜不停地学习,但是也不是不休息,不吃饭,不睡觉。只是早点起床,晚点回宿舍。睡前回顾一下今天简单的知识点,要背的过一遍。难的第二天早起早早到教室,再花时间思考。反正保持优质的睡眠,坚持拼命的学习。

慢慢的,我的成绩开始有了起色,我可以进到班级前十名,年级前一百五十名。

但是这远远不够,因为我们年级顶多四百来号人,相对于有些学校一个级就有一千多号人,这一百五十并不能算得上优秀。毕竟除了文化课,我并没有一技之长。不会画画,不会跳舞,不熟任何种类乐器。

知道中考要考体育,所以我也得保证跑步是满分,跑到三分29秒以内。

以至于我当时的跑步水平,在我们班女生里,是最牛的。

但是我长跑的耐力行,短跑的爆发力却是缺缺。

某次上体育课,要体测————一百米跑步。

老师让我们先热身,自己来回跑。然后五六次来回后,才开始正式测试。

我本来就有点紧张,跑之前把鞋带系得紧紧的,像是要把我自己的脚脖子勒断气。

然后,快到终点的时候,由于自身刹车系统的失灵,“扑通!”我摔倒了,还顺势翻了一个跟头。本来是膝盖受伤,直接变成了整个手擦伤,大腿也擦伤了,膝盖还因为二次摩擦,磕掉了皮,甚至肉也磕掉了————反正就是很可怖的伤口。

因为夏日炎炎,灼烈的太阳把人烤得晕乎乎的,所以痛感并没有让我觉得难受,更多的是麻木。

我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老师站在起跑处,吼了一声,“没事吧!同学!你先别跑了,休息一下,你待会可以自己重测一遍!”


体育课

我拖着有点晕乎乎的身子,一瘸一拐地走到老师面前,“老师,我想去一下医务室,可以吗?”

老师扫了一下我全身上下,轻轻点了一下头,“去吧,下节课测也没事。”

“谢谢老师。”我习惯性地鞠了一个不太标准的九十度躬,又踉踉跄跄地朝医务室走去。

烈日的那份热情我实在抵挡不住,整个身体都在发烫。伤口处的瘙痒感以及刺痛感,逐渐让我失去理智。

直到一阵冰凉的触感从我的后脖颈传来,我的心瞬间平静了下来。我眨着沾了些许汗水的睫毛,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身体挡住了阳光猛烈的射线,但是他的容貌也被镀上了一层幽色的阴影。

“我陪你去医务室。”是他的声音。我不自在的低下头,“不,不用了,没什么大碍,只是擦伤。”

因为我是近视,五六百度的那种,我上体育课习惯把眼镜放在教室里,所以我低头顶多能知道我的膝盖可能擦出血了。

“额。”他看起来挺无语的,不由分说地拖着我胳膊最上面(靠近咯吱窝的那个位置),拉我去了医务室。

“拿着,在体育办公室拿的。医务室还是离操场挺远的。”同时,顺势把手里的冰袋递给我。

“谢谢。”我有些无措地道谢着,把冰袋贴在脖子上,稍微感觉身体是不那么燥热了。

等到处理伤口,我看着纱布那渗出的骇人的血渍,我才敢猜测,我的伤口可能很深。

痛,也是只有涂抹消毒碘伏的时候和上药水的时候才会感觉得到,大多时候是麻木。

上了绷带,我感觉我的膝关节处像是被打了两颗钉子,走路都不顺畅,更不用说上楼梯了,让我觉得最痛苦的是,伤口不能沾水,这几天洗澡估计就是最麻烦的一件事了。

我不得不埋汰一下学校,教学楼一共就四层,三四楼是初一新生(我那一届扩招,三楼部分教室是初二),二楼是初二(二楼部分是初三),一楼是初三。我现在的状况就是,举步维艰。

处理完伤口,下课铃已经响过了很久,估计很快就要上课了。

他在我身后,看着我慢慢走着,突然想到了什么,快步走在我面前,然后蹲下了身来。

“上来,不然我们都要迟到,下一节班主任的课。”他说着,双手弯到身后,做了一个上来的手势。

我丝毫没有犹豫,趴了上去。


可能因为尴尬,可能因为害羞,可能因为心脏乱跳,我的整个头埋在他的后背,手也只是象征性地抓着他肩头,并不敢环着他的脖子。

可能因为刚刚手上拿着太长时间的冰袋,或者敷着太长时间的脖子,我的整个身体都是冰凉冰凉的,而他的身子是热乎乎的。

他背着我,就像是在晒热的沙滩上,放了一堆冰块。

然而,我和他的感情,并没有像是阳光把冰块融化,融化后的水渗入沙滩。

一路上,我可以感受到不认识的其他同学投来的目光,但是我并没有胆子抬头看。

回到班上,已经又早早从操场上回到教室里,敞开身子对着落地空调使劲吹的同学。看到他把我背回来,起哄的声音此起彼伏。

这段小插曲也告一段落。

                                 喜欢的人,随时可能成为别人的人

好长好长的时间里,我都跟他做同桌,老师貌似发现我跟他坐在一起,好像有助于我提高学习成绩。

直到,我连续两次考上了全班第一,一次年级第50名,一次是第44名。

后来,再一次大换座位的时候,我便不再和他做同桌了,也许老师认为我已经能狗独当一面,或许是月老都觉得给那么多次机会我都不中用,干脆就不再给我创造机会了。也许,丘比特的箭有时效,过了就不再有了。

这时我已经上了初二,我跟邵旗瑞又坐回同桌,估计老师是想让我辅导他一下。因为稍稍观察了班里的座位表,基本上都是成绩好的捎带一个稍微落后一点的学生。

不过,这个学期,班主任颁布了一个奖励公告:凡是每次考试前十名的同学都可以优先进行座位挑选。

可能原本我就和他(罗子熙)不怎么多说话,加上初一刚开始那段时间加入的社团也不一样,接触就更少之又少了。

我原本以为他可以一直一个人悄悄地呆在我心里,原本只是,我以为。

直到有一个连续下着暴雨的星期,我不太记得那天是星期几,只记得那天风很大,雨也很大,天空很暗,也不记得那个时间是上午还是下午。

我看到他和班里另外一个女生,站在后门,有说有笑的。女生还时不时地也许是因为害羞,撇过头去,靠在后门上。

我看得目不转睛,我不知道那个时候自己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可能是震惊,可能是失落,可能是难过。

后来的一段时间,我一直不敢去打听他们之间的关系,但是时不时会看到他们站在一起聊天。他们看着很般配,女孩子的身高一米六七左右,而他是一米七一,偶然听到他跟老师的谈话间得知的。

后来的一段时间,我学得很魂不守舍。也不是学不进去,只是突然好像一切都变得没有意义。

但是可能因为当时教材还尚未完全改革,所以各个科目对我来说,似乎都是轻而易举拿捏的,可能除了数学在106分徘徊,进不进,退不退的。

我的成绩并没有因此而跌入谷底,我的情绪也未曾被任何人察觉。

到了初二下学期,出现了一个神奇的座位分布方式。


座位分布图


我旁边坐了一个数学长期考第一名,他的旁边坐着一个数学长期考第二名。我算是半个长期考第一名,他是一直班级前三。所以,大抵我们这个四人组是个学霸四人组集结地。

我的心又莫名其妙地悸动了,当看到这张座位表的时候。但是当看到那个女孩儿和他相视一笑,我那片心海泛起的波澜像是一颗突如其来的石头咚入水中,而后沉入海底。

之后,我还是决定好好听课。只是他们之间灼热视线的交汇,使我不得不在意。

偶尔得到缓解的时候,也只有在课上讨论问题,以及课下的休息时间。

后来有一次,大型模拟考试。

我连冠了,继前两次后第三次获得全班第一,只不过级排名跌了,第48名。

这次的数学据说是竞赛题,我本来已经不抱期望及格,但是居然有97分,是我没想到。但是如果满分是一百,我倒是会整夜睡不着吧。

其他人大抵是被数学考试折磨,耽误了后面的考试心情,所以除了语文,这次班里各科的平均分都不怎么好看。

而当成绩下来时,班里免不了一片哀嚎。我是习惯了自己的平庸,尽力就好。

但是,有一幕刺痛了我的双眼,更加像荆棘丛爬满了全身。

他蹲在那个女孩儿的座位旁,女孩儿在哭,他在温柔地替他抹去眼泪。


安慰

我很久很久之前就想过,想过很久很久,这个场景发生在我身上,但是......

后来的后来,上了初三,要进行彻底的分班,但实际上是微调。创一个火箭班,一个实验班,还有梦之队(20个人的班)。

我因为三次的连续连冠,以后后面的成绩都不算差,虽然并不是全班第一,但起码都稳定在年级前六十名。所以,我被分到了实验班。

但是,他好像后面的学习落下了,去了一个比较好的平行班,起码他的班主任是带过很多届实验班的老师——黄老师。

很多次,我都不经意间看到他被他的班主任叫出去谈话。

我也许因为私心,想要偷偷看到他,所以我每次主动申请坐窗边(靠近外走廊那一侧,很多人经过,很吵闹,很多同学都不愿意坐)。

后来的后来,我在学校一个月一次的大扫除期间,和那个女孩儿碰面,我礼貌性地点了点头,问了声好。准备离开之际,

“我和他分手了。”她留下了这么轻飘飘地一句,等我转过头,她已经走远得与旁边的盆栽一般高了。

我不明白当时她为什么要留下这么一句话,因为我自觉我的喜欢一直很小心,我会因为他可能厌烦我不小心的触碰,而故意把屁股挪出座位一半;我会因为我猜,但从不敢正视的事实——他或许跟那个女孩在一起了,而不再对他抱有幻想,甚至不敢作出越界的举止。我会故意在体育课排队的时候,离他的那一排、那一列,远远的。

我知道我越界了是那一次——————————吃午饭

因为当时的饭堂还没有扩建,每个班吃饭的范围被限制的死死的,但还是会有同学为了和别的班的好朋友一起吃饭,偷偷跑到别的班去。基本上是每个班,两排,长长的不锈钢桌子。

可能是别的班的同学挤了过来,那次的午餐,我觉得班里的座位明显不够,十分拥挤。仅剩的一两个座位,就像是楚河汉界,一边男生,一边女生。

而我,不偏不倚,卡在这条楚河汉界上,我已经尽量避免和他们同频出现,不是他们不想见到我,是我不想看见他们————我害怕,但是又希望他们在一起很开心,但是这些开心最好都不要让我看见。

我知道我越界了是那一次———————————大扫除

为了给准备中考的师兄师姐布置考场,每间教室都要大扫除。撒消毒粉,洗衣粉,把每个角落都打扫得干干净净。

而那天,在大清洁结束,大家各领着自己的书包,清空了各自的座位,各自回家享受着即将到来的中考休假,而班主任留下了几个住在附近的同学。

当时的我不清楚他的住址是否离这里近,后来无意间在中考后暑假同学聚会上得知,他家其实离学校有一个半小时的公交车车程。

我也不知道当时他为什么被班主任留下来了。

最后我们五个被留下的人享受着似乎只剩我们的空旷校园,贴完该贴的信息表,写完改写的考试提醒。

他走到外面,不一会儿,拿了一把吉他进来(好像是班里一个同学的,估计是懒得带回去,或者是什么别的原因)。

窗外的夕阳洒得恰好,他坐在教室的正中间。明明是快日落的时刻,但是有些阳光却甚是宠爱他,逃离大部队,偷潜到他身边,在他身下镀下一层灿烂的暖光,或许是青春季的缘故,他脸上尚未敞开的绒毛泛着白光,清晰可见。

其他几人在不经意间陆陆续续地走了,而我听着他不太熟俩的手法拨弦,弹出的听来些许不着调的音律,却觉得那一刻世界都是温柔的。

那天,我扎着高高的马尾,他拨弄着吉他弦。

一个人

                                                   乌云终究袭来

也许在很多大人眼里,因为一个男生,而且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的暗恋,失神是不理智的,是病态的,是不正常的,甚至是吃饱了撑的。

但更多的是,没人在意,没人在乎,没人关心,才是致死的最强毒剂。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从小到大,不会特别在意母亲没时间陪我。母亲会在早上早早地出门,我一个人做早餐、吃早餐。在晚上很晚才会回来,我一个人做完饭,吃晚饭,洗完澡,洗漱再上床睡。虽然我不怕黑,但是我害怕黑夜里可能出现但可能不存在的怪物。也许,那个怪物,叫做孤独。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从小到大,不会特别在意身边没有朋友陪同。可能因为孤僻,所以没有朋友。可能是因为没朋友,所以显得孤僻。这,成为了一个死循环。

但是就在那段时期,

我心中一直很空洞的深穴,

喷涌出一股股黑浆,

是热的——燥怒,

是冷的——失望。

在一个双休,我跟我母亲在一家餐馆吃饭,我跟她说,“妈,我好累。”

我母亲显得很迷惑,“你有什么累的,天天学习,哪像你妈,没文化,只能出卖体力,风吹日晒雨淋的。你要好好读书,读书哪里累了,别给我找借口像那些叛逆小孩一样不学无术。我以后还要依靠你.....”

听到这里,我没由来的第一次朝我妈怒吼,“你懂什么啊!我学习不辛苦吗?我一直都很优秀吗?我熬了多久,才有这个成绩,我胃痛你说没关系,我发烧你说我故意的,我摔伤你只是叫我走路小心点,学习加把劲儿。你都不关心一下我的伤口,不关心我的身体。”

“我赚钱难道不————”还没等我母亲说话,我已经猜到她接下来的话语。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眼泪流进了口腔,“我知道你赚钱很辛苦,我知道我们现在生活很苦,我知道你一个人养着我们两个小孩不容易。但是,我从来没有抱怨过我们过得很苦。你知道你自己天天回家第一句话是什么吗?你是问,你学习怎么样了?成绩出来了吗?听说你们这个星期有测验......我习惯了,我可以不期待你对我身体关心一句。但是你除了学习成绩之类的话,就只剩下给我抱怨说现在我们有多难,有多苦,我要多努力,我要多拼命。我......我现在真的很累啊!”

渐渐地,周围议论声越来越大,或许那个时候她轻柔地拉住我的手,付了款,走出餐馆,只是为了离开那个丢人现眼的事故现场。而我也没有挣扎,因为我明白挣扎只能换来的可只有一个巴掌。这是我很久很久以后明白的事实,

                                                     母亲只爱她自己


幽暗的岁月

但是初三已经来了,我没办法不拼命。

就算我再委屈,我再难过,我都要撑着,直到这个阶段的结束铃打响。

那段时间我特别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好像是傻傻地因为没人在意我,所以连我自己都不想关心我自己的身体了。

胃痛越来越频繁,每个星期都会拉两三次肚子。

为了所谓的省钱,我干脆没有告诉母亲,也没有去医务室。

当然因为是初三,每天早起的也不止我一个。所以即使我五点半起床,宿舍的大门也要六点十分铃响才敞开,那段长达二十多分钟的空隙,我就躲在楼梯下,借着手电筒的光读着要背诵的知识点。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背进去,最起码是我想到麻木大脑,不胡思乱想最好的方法。

这里的冬天是应了那句,南方的冬天是魔法攻击,穿再多也没用。喜欢下雨,喜欢刮风,又冷得刺骨。

所以,我有了风湿,从脚踝,到小腿,到膝盖。从手腕,到手关节处。

整个冬天终于等到了春天,我等来了即将复苏的夏季暖阳。

但是还要熬过三四月份的体育中考,因为那年天气的异常,体育中考推迟了一个月,所以我们多了一个月的训练时间,但大部分人都是苦不堪言地谩骂着学校,谩骂着教育局。

上一秒是不算温暖的室内,穿着厚厚的大衣,下一秒就要脱了笨重而累赘的衣物,基本上就只剩一件保暖内衬,体育课一整节在训练跑步,足球,大课间就是一直跑到下一节上课前五分钟。

大家对此深恶痛疾,好容易到了考试前一天,天空不由分说再次下起了瓢泼大雨,顶着大雨,体育老师们在足球场支起了遮阳大棚,要我们下来训练足球。

我们都在祈祷着明天不要下雨,不然就要冒雨跑步、冒雨踢球了。而,喜欢踢球的学生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会第一次那么讨厌足球。

还好,虽然那天体育中考,天空还是阴沉沉的,空气仍是湿漉漉的,风还是凉飕飕的,还有一些毛毛雨,但是这比起前几天的雨这算是天公作美的节奏了。

老师希望考试马不停蹄地开始,各班准备的,在用风油精搓大腿,据说是能刺激大腿肌肉,还是松动大腿肌肉。预准备的,则还是披着大衣,报团取暖,时不时还谩骂着该死的体育中考。

那天————我破纪录了,破了自己的跑步记录。

虽然那天天气很冷,所有人的跑步秒数都比平时多了几秒,有些平时就压线的同学听到前面考了试的学生在讨论这个事情,不由得心里一阵焦虑。

我本来是不紧张的,结果一双,两双,三双大手齐刷刷地接连拍在了我的肩头,“靠你了,你在我们班里女生里跑得最快,你带着头,我们后面的紧跟着你跑,这样应该不会落下很多。”“靠你了!”“靠你了!”

从没被嘱咐过那么艰巨的任务,让我觉得瞬间压力山大。“下一组准备,上跑道。”

“加油!”“加油!!!”

我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深呼吸了一口气,心里安慰自己没事,尽力,努力,你已经到了这个关卡,过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加油!!!

我们上了跑到,女生跑800米,男生跑1000米。但是要求是男生跟女生同时起跑,所以男生是在我们200米开外起跑。

枪声响下,我没有犹豫,第一圈按照平时正常的匀速跑。

但是那天的风真的冷得刺骨,为了方便迈开腿,基本上都是穿短袖短裤跑的步。

我的腿也不算迈不开,但是明显得感觉到它很僵硬,但是它起码是听我大脑指令执行的,这就够了。

我尽量让我的步子迈大一些,本来第一圈是男生落在我们女生后面的。第二圈开始后,有男生陆陆续续追了上来,甚至超过了排在第一个的我。

我虽然有些惊讶,但是我实在没有多一些的驱动力再把速度将加快一些了。

知道第三个超过我的,是他!我看到是他!我二话没说,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劲儿,就这么搏命般地超了上去,跟他一起同时冲过终点,最后的成绩是2分59秒。

跑完了,我从来没有觉得口腔那么难受过,一股铁锈味,想咳嗽的感觉很强烈,喉咙很痒。呼吸的每一口都会伴随着喉咙强烈的瘙痒感,以及随之而来猛烈的咳嗽给呛得难受。

那之后,是我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晕倒————剧烈运动导致的呼吸不畅。

我还记得,当时的他,看着我和他一起冲过终点,眼里的那股不可思议、震惊、迷惑,以及紧接着倒在他面前,迷糊中,我感受到,有个冰冷的躯体抱住了当时的我,而后慢慢失去了知觉,感官给我大脑唯一的信号就是————我一直在不停地咳嗽。

醒来的我,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身边是班主任,一个级长以及匆匆赶来的母亲。

我躺在呼吸机上,这一刻,我希望看到母亲眼底的焦急。但是我的感官感受到的只有————她问医生医药费要多少钱的焦虑。当我带着朦胧的双眼望向她时,我好想看清她的眼睛,但是我高度近视,我看不清。是不是也因为这样,我从始至终,也看不清她是否真的爱我。


以爱之名

等我第二天回到学校,在走廊上遇到班主任,她先是关心道,“没事吧!熬过了一切都会好的,考完了很棒。”,然后再是调笑道,“我没想到你才一米五的小个子居然能跑这么猛,小小身体蕴藏大能量,这句话说得不错。好好休息,继续加油!”然后,她伸出拳头竖直下来,上下移动了两下,给我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等到回到班里,偶尔有几个同学会来问候,“昨天你没事吧!不过,谢谢啊!虽然你真的跑太快,但是我们都是跟着你,全都满分,没有不通过的。”“不过,你最后为什么有力气冲刺”“是啊是啊,要我我早就趴地上了”

我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轻轻笑了笑,“你们过了就好,我没事。你们回去学习吧!中考加油!”我也是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在她们各自回到座位后,我下意识无神地朝他班里的门口望去,然后又无神地扭了头回来。

                                           浑噩的阶段

他成绩很好,所以他的志愿大抵是第一重点高中,所以我向着这个最高目标进发。

出乎意料,那年中考卷子出奇的简单,成绩下来,语文117,数学106,英语119,历史42(折半),物理94,化学89。

但是总分合计下来,并没有达到那间重点高中那年的录取线——680。

但是却可以冲一冲第二重点高中,所以提前批的志愿便如此填了。果不其然,最后的录取结果就是那里。

说到填志愿的事,还有一件可笑的事,我怎么知道他的生日的呢?

我居然在暗恋的两年多后,通过填志愿发的学生个人账号表格,得知他的生日。

当时,本来想找自己的账号,即使强制压抑自己想查找他的账号的欲望,但是终究是敌不过执着这两个字,得知了他的生日。

也许更值得耻笑的是,很久以后有人问起我,你为什么当时不加他好友啊?就算是不想加,那你可以直接用QQ查看他个人主页不就好了吗?

我哪有可以上qq,登微信的手机啊,我用的是学校的公共电话。

高一开学时,我脑子里突然闪现出一种病态的欲望————我想找一下他在不在这间学校。因为中考暑假时,在初二时的班群里的同学聚会饭局得知,他没有上第一重点高中(也许是不想填或者别的原因)。因为那天刚好也是第一重点高中开学的日子,谁也比不过他们卷,提前一个星期军训,比别的学校提前上一个星期的课。

我本来是没有什么兴趣参加聚会的,但是为了知道他是否被第一重点高中录走了————这想来是另一种无奈的执拗。

我去了,也在聚会上看到他。

但是我去了看了高一新生表,仔仔细细,来来回回,甚至一个手按着告示牌,逐个逐个字的看。但是,他的名字不在那里。

我又越界了一次——————拍照

在那个聚会结束后,我们准备拍一张不算完整的集体照,我看着他坐在那个椅子上,我就不自觉地走到那个椅子后面站着。结果就是他好高,摄影师要求我跟他交换位置,他也没犹豫,就让我坐在那把椅子上。我很想扭头看一下他是不是站在我的身后,但是我又是胆小如鼠。

我看到身影通过灯光投影在地上,我的腰板不自觉地挺直,想象身后的那个人就是他,想着就露出了这么久以来抛开一切最释怀的笑容。

因为,那是我觉得最自在的时刻。

而后,那张照片,老师说回去后会统一发到班群。随后,大家就准备继续下一站续缘之旅——KTV。

而我则转身向公交站走去,低头拿出手机,退出了所有初中的班群。

你可能会问为什么,因为那个班有一个我暗恋过的人。

你可能要问那又怎么样,因为曾经跟我暗恋过的人那个女孩子,她所在的那个小团体的成员(在初二再次微调整分班时进来的新同学)排挤我、针对我,甚至在班里散布我接下来两年里、都不知道的有关我的谣言。

因为我的语文成绩,所以语文老师想要我当语文课代表,以至于置换了另外一个课代表,所以我成了罪人。

因为我小学练过毛笔字,学过一点点蜡笔画,班主任委派我负责班里的部分艺术氛围创作,所以她会因为她画得确实比我好看,就觉得我爱出风头。(我本来就觉得自己没有艺术天分,但是谁知道班主任都会直接跟小学各年级班主任直接沟通,还特地建了一个群。所以,我莫名其妙又当了半个文娱委员。)她会在我帮忙画黑板报的时候,在我旁边说我画得也不咋地,她会在我写大字的时候,会在我旁边指点,这个字好丑,这个字也不咋地嘛。(但是她又确实接触过艺术,我从来没有受过专业训练,所以我甚至很难反驳。)

因为另一个在职的语文课代表是男生,语文事务很多,每次收发,我们都得一同前去。所以,我莫名其妙又跟他闹了一段时间的绯闻。

我能感觉得到她对我的恶意——————因为掉了宿舍,我初二那一年,跟她被分配到一个宿舍,她各种看我不顺眼。打洗澡水故意堵在热水龙头出口,我不能把桶放下,只能提着,等到我快把水装完了,她才象征性地挪开。宿舍打扫卫生,我负责拖地,到她的脚下,也会故意站着或脚就那么不动,不让我拖那块地方。

                                                冷静之后

后来的后来,不知道时候再想起,仔细思考后,我发现我的暗恋好像并不是那么轰轰烈烈。因为我从没主动过,因为我好像对他并没有什么实际性的付出,从头到尾只有想,想,想三个字。

我没有像别人的青春史那样,给暗恋的人体育课送水,给暗恋的人带早餐,给暗恋的人准备好吃的等等,我只是在走着我自己的路,不断的学习,学习。我没有对他付出过什么,自始至终都只有他摸不到,甚至感受不到的喜欢的感觉。

丘比特的爱神之箭瞄中的是有缘有分的伴侣,月老的红线头捆的是一生一世的夫妻。

而我,这段青涩的时光,不过是我努力路上的小插曲。

毕竟,从头到尾,我并没有对我对他的感情付出过实际性的行动。


毕业了,再也不见了吧


再见,罗子熙(化名)


告别吧,过去的自己

到现在,我们的缘分好像真的结束了。

人们常说,梦到好久不见的人,都说明他正在遗忘你。

上高中以后,一个月内,我曾经梦到过他不下十次。

我很痛苦,但是也很开心。

因为我很想他,很想再见到他,即使在梦里也好。

因为这也表示他开始慢慢忘记了我,我甚至没有在他的记忆里留下深刻的一笔。

我承认,我始终释怀不下。

但是或许,我释怀不下的,是我曾经的懦弱。

这也成了,我唯一的遗憾,也是唯一能够慰藉我的理由。

再见了,不属于我的男孩,过去是,现在是,未来也是。

希望你往后的日子都能平安如意,开心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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